咸丰二年(1852年<1-3月>)

正月

初一日 晴

未、申间,久静坐。早,入内,行礼。今年尚在二十七月内,不升殿受贺,仅在乾清门外行礼。早,至各老师处拜年,共七家。是日,因早间闻人言,刑部同堂诸君子疑我去年所上折有参劾刑部之言,心不怡者一日。以平日不见信于人,遂招此群疑众谤也。

初二日

读《吴王濞传》、《楚元王交传》、《刘德向歆传》,凡三十叶。午正,至刑部,未正归。拜袁漱六。在家,会客五次。是日,思诗既选十八家矣,古文当选百篇,抄置案头,以为揣摩。因自为之记曰:为政十四门,为学十五书,抄文一百首,抄诗十八家。

初三日

未正,剃头。是日,于“忿、欲”二字皆大犯,自思殆不可以为人,何以谏君父乎?以后每日分记心过、身过、口过。早起,读《汉书·季布栾布传》。早饭后,李竹屋来,谭至未初去。申正,会袁午桥。酉初二〈刻〉,至帅逸斋处,亥正归。治心之道,先去其毒。阳恶曰忿,阴恶曰欲。治身之道,必防其患。刚恶曰暴,柔恶曰慢。治口之道,二者交惕,曰慎言语,曰节饮食。凡此数端,其药维何。礼以居敬,乐以导和。阳刚之恶,和以宜之;阴柔之恶,敬以持之。饮食之过,敬以检之。言语之过,和以敛之。敬极肃肃,和维雍雍;绵绵穆穆,斯为德容。容在于外,实根于内;动静交养,睟面盎背。

初四日

早,读《高五王传》,至酉初毕。夜,读《古文辞类纂》。早起,为记过箴。清十二月诸奏底。会客五次,吴和甫、邵位西最久。

初五日

早,读《汉书·萧何传》。夜,读《古文》苏子瞻徐州奏。早饭后出门,拜客数十家。未正,至湖广馆,赴景乔席,戌正归。

初六日

是日,家中请西席,上馆。夜,读《古文》苏子瞻《上神宗书》一半。早,入内,礼部奏事,巳初归。早饭后,漱六来,约同逛厂肆,酉初归。家中请客,亥初散。

初七日

早,读《汉书·曹参传》。夜,读《上神宗书》、《代张方平书》。早饭后,作谢恩折,旋至刑部。背《左传》五叶,讲《鉴》三叶。未刻,拜邵位西,久坐,申正三刻归。夜,会李嗣元。

初八日

未、申之际,读《张良陈平传》。早,入内,同乡谢恩。巳刻,至东来馆,旋拜客数家。归,会客三次。酉初,至绂卿家赴席。

初九日

午正起,读《汉书·王陵周勃传》,酉初毕。早,至天坛接驾,侍班,午初归。自未至灯后,断续会客六人。夜,写家信一封。早睡,因明天祭天也。

初十日

申正至亥正,作《浪淘沙》五首。丑初,至天坛侍仪,天明归。复睡,巳初起。夜,听儿背《左传》五叶,讲《鉴》一叶。午、未间,会客三次。巳正,封家信并写仓少平、钟子宾、朱备三诸信发,午正毕。

十一日

夜,翻东坡词,细读。早,又作《浪淘沙》一首。早,将六词写送胡光伯处。饭后,至刑部,申初归。申初归,至光伯处,久坐,酉初归。

十二日

未正,剃头。早,读《绝妙好词》。日中,买《词综》,又看数十首。酉刻至夜,皆闭目静坐。早,入内,刑部加班,辰正三〈刻〉归。是日,会客二次。是日,“忿、欲”二念皆大动,竟不能止,恐遂成内伤病矣。二日内,因读辛、刘词,又大悟韩文之妙,实从子云、相如得来。

十三日

早间,又看《词综》及陈其年词。饭后,读《汉书·樊郦滕灌传》。午正,至礼部,申初散。夜,看升祔大事宜奏底。申初二〈刻〉,至舒伯鲁处赴饮,与漱六同车归。漱坐至亥初去。

十四日

是日,沈闷,身体若有不适者。翻《四库书目·词曲门》二本,看一过,至申刻毕。早饭后,至刑部,未正散。早,会夏云津。饭后,会客三次。夜,会陆东渔。

十五日

早,读传,《靳周传》,又读《张周赵任传》。早饭后,至刑部,未正散。未正,在内西城,拜客八九家。申正归,过节,薄具数肴。夜,至漱六处,谈至亥正归。

十六日

早,读《张周赵任传》毕。饭后,读《郦陆朱刘传》。夜,读《古文类纂·辞赋门》,又读《书经》数篇。夜,看刑部折底五件。背《经》五叶,讲《鉴》三叶。自午至申,会客四人,皆久坐。二日内,觉于古人大有所得,乃悟韩文实从扬、马得来,而参以孔、孟之义理,所以雄视千古。

十七日

午初起,读《叔孙通传》、《淮南王父子传》。早,入内,刑部奏事,辰正散。巳初,拜会馆客,巳正二〈刻〉归。上半天,会沈锡庆、陈介璋。下半天,会一客。酉初,树堂到京,谈至子初。

十八日

是日,因树堂新到,陪之久坐,未读书。早,入内,礼部奏事。辰正二〈刻〉,至竹如处,巳正二〈刻〉归家。会客共五次,乏甚。夜,与树堂谈至子初。

十九日

酉初,会客。早,卯正起,读《衡山王传》、《蒯通伍江传》,至未正毕。又杂翻《书经》。申正,会客吕寉田,初,会李笔峰。

廿日

读《息太躬传》,至灯初毕。夜,读“书识类·中国策”四首。早入,礼部开印,巳正归。午初二〈刻〉,至王薆堂家,赐奠。儿在袁家赴饭,归已夜深矣。未正三〈刻〉,拜客数家,归已申正三〈刻〉矣。会客三次。

廿一日

是夜,与树堂闲谈,至子初,未读书。午初起,读《万石卫直传》、《文三王传》,至灯初毕。午正,静坐一刻。早,入内,刑部加班,辰正散。巳正至刑部。背《左传》五叶,讲《鉴》三叶。又与讲小学日程。巳初,拜宝佩珩。午正,位西来。未初,会二客,颇久。夜,会礼畊。

廿二日

早,读《贾谊传》。夜,读古文。早饭后,至刑部。未初,去礼部,申正始归。听背《经》五叶,讲《鉴》三叶。申正,拜客数家。归,会吴竹如、李嗣元,至灯下始去。

廿三日

是日,会客太多。读《贾谊传》。夜,读“书识类”四篇。早,入内,礼部直日,刑部加班。旋至刑部,巳初三〈刻〉散。巳正,至徐芸渠处,巳正三〈刻〉归。自午至酉,会客七次,瑞澄泉、孙省卿坐最久。夜,漱六来,以买得《玉篇》见示。

廿四日

是日申初,奉命兼署吏部左侍郎。灯下,剃头。午、未间,读《汉书·贾谊传》。夜,读古文“书识类”。夜,觉眼蒙,闭目静坐。申正,作谢署吏部左侍郎恩折。早,入内,礼部奏事,巳初散。巳初,至寉田处,巳正二〈刻〉归。自午至酉,会客四次。

廿五日

早,入内,具折谢恩,午初二〈刻〉归。会客六次,丹畦、椒生较久。早,拜廖老师,久谈。

廿六日

早,入内,带三、四、五品京堂引见。旋至吏部上任。周韩臣来,同吃早饭。会陈颂南、全小汀前辈。夜,恕皆来。

廿七日

辰刻,至吏部,过堂,点各衙门一、二、三等人员,申初散。申正,会胡光伯,算荻舟帐。旋至王吉云处赴席,亥正归。

廿八日

辰刻,至吏部,过堂,点各衙门二、三等人员。申初至礼部,酉初散。夜,清理明日具奏事件。傍夕,会张大柟、李嗣元。夜,会贺祥麟、陆东渔,子初散。

廿九日

是日,打辫子。早,入内,带引见,午初归。会恒春、袁甲三、潘祖荫、周玉麒。夜,至恕皆处坐。

卅日

读《汉书·晁错传》毕。早饭后,至吏部。旋至礼部,申正三〈刻〉归。夜,至恕皆处,少坐。

二月

初一日

夜,读《类纂·芜城赋》,朗诵“孟子好辨”章。早,入内,礼部直日,吏部带月选官,巳正三〈刻〉归。背《左传》五叶,讲《鉴》三叶:司马温公卒。前后陆续会客九人,自未刻起,至酉止。

初二日

早,入内,带京察引见,午正归。未刻,会客二次。夜,会贺祥麟。

初三日

早,入内,带京察引见,巳初散。巳刻,拜恽濬生。旋至会馆,祭文昌,未正归。会王正玺。夜,会熊运昇、李复生。

初四日

夜,朗诵《类纂》内古文数篇。早,入内,带京察引见。起刑部笔帖式,讫各衙门笔帖式。夜,背《书》五叶,讲《鉴》三叶。会客六次,内有柯钺。

初五日

早,入内,礼部加班,辰正散。巳正二〈刻〉,至吏部掣签,午正归。辰正,拜客:全小汀前辈,又一家。归,会客:陈乃滋、陆稼堂、周祖培。又会二客。夜,至梁笔珊处,久谈。

初六日

早,入内,带见老人班廿员,巳正二〈刻〉散。旋至礼部,午正归。背《经》五叶,讲《鉴》三叶。未正,至湖广馆,公请恽濬生,申正三〈刻〉散。拜客五家,会一家,酉正归。夜,会一客。

初七日

早,入内,吏部直日,带引见,辰正二〈刻〉散。听背《经》五叶,讲《鉴》三叶。巳初,拜罗椒生。巳正,至周楚台先生家赴席。归,会客五次。夜,会龙皞臣。

初八日

至吏部、礼部,申初归。与儿讲《纲鉴》,听背《经》五叶。申初,拜穆中堂。归,会客一次。

初九日

吏部直日,带引见,巳初归。会客六次,内有曹镜初,坐久。巳正,至漱六家吃早饭。

初十日

早饭后,至吏部,旋至礼部。归,申初。会客三次。

十一日

早,入内,吏部、礼部加班,巳下归。自午至未正,会客四次。申刻,请客一席。夜,亥初归。

十二日

早,入内,京察,复带引见,午刻归。会多山、江开。

十三日

饭后,至厂肆看工部演龙輴车,在书店耽阁。早,廷樾来见。后,会刘书年、明绪。夜,请邵位西、伊乐尧、二钱氏。

十四日

是日,写对联数付。早,入内,礼部带引见。旋至吏部,午初归。申刻,会周缦云、方少牧,久谈。

十五日

为沈念农写篆字二纸。寅正,入内御门,旋带引见。至吏部,午正归。未初,会客二次。

十六日

夜,打辫子。饭后,至天坛,看牲。旋至吏部、礼部,未正散。早,会方少牧,久谈。申初,拜周芝翁、朱久香。归,会客五次。

十七日

申刻,因眼蒙,在帐中少坐。早,入内,礼部直日,吏部加班,引见,巳正二〈刻〉散,子正归。未刻,会文秀、庞省山。夜,会漱六、东渔、恕皆、礼庚。

十八日

是日,在家料理一切随扈事宜。礼部加班。因眼蒙,注感冒字,未到班。饭后,罗芗皋、邹至堂来。申刻,邹叔绩来,均留晚饭。与叔绩畅谈。

十九日

是日午正,由家起行赴西陵。申初,至卢沟桥,少憩。酉正二〈刻〉,至黄新庄。早,入内,礼部加班。是日,与下人期在长新店南口外支帐房住,下人不能,遂至黄新庄。怒下人之不守,饬令痛加申责,怒而不止。

二十日

是日午刻,皇上驻跸黄新庄。予与大众侍班,后仍拔营先行,夜宿半壁店,酉正二〈刻〉到。在帐房晚饭后,至廖钰夫师帐房坐。

廿一日

是日起甚晏,辰初二刻矣。皇上巳正三刻至半壁店。予侍班后仍前行,未至秋澜八里,在一小村扎帐房,申正三刻到。是日,与瑞澄泉礼侍、常太常寺同住。夜间,久谈始睡。

廿二日

是日,随扈上西陵,在秋澜途次。早起,饭后,行八里,至秋澜。皇上巳正到秋澜。侍班后仍前行,至易州城西门外扎帐房。

廿三日

是日,由易州,卯正起,早饭。辰初起行,至梁格庄,俟皇上到。侍班毕,仍前行,至慕陵南六里南沟扎帐房。傍夕,步行至陵,往返十余里。

廿四日

是日,在陵帐房,与瑞、常二君同食,久谈。夜,看《康诰》一篇,其能解者,用朱笔圈出。早,至慕陵侍班,迟误。

廿五日

在陵帐房。未初二刻,剃头。午正,乏甚,小睡。夜,至外散步。早,至慕陵行礼。旋至宫门听起,寅正二起,巳正二〈刻〉归。未正三〈刻〉,刘午峰、陈竹伯来,久谈,酉初二〈刻〉散。

廿六日

午刻,在帐房小睡,未正起。在帐房,作谢恩折一件。早,至慕陵行礼,巳初散。吏部奏事五件。晚饭后,登山。夜,至胜克斋帐房坐。

廿七日

读《酒诰》、《梓材》。午、未刻,极热。在帐房熟睡。早,至慕陵行礼。旋侍班,巳初二〈刻〉归。日中,葛耦生来谈,旋又送菜来。夜,至刘午峰处,久谈。

廿八日

是日,热极。与常远峰、瑞澄泉对弈三局。早,至慕陵行礼。夜,至陈竹伯帐房,久谈。

廿九日 热极

是日,与常远峰对弈二局。早,至慕陵行礼,辰初归。是日午正,湘公来,痛谈,至酉初去。早,拜葛耦生。

三月

初一日

是日,奇热。下半天,剃头。早,至慕陵行迁奠礼,捧册入庐殿,安奉毕。至昌陵行释服礼,展祭文。午正,回帐房。

初二日

寅正,在慕陵起行,卯正到梁格庄。皇上于辰初到。予听起毕,仍起行,申初行,至戌初乃至秋澜。夜,大风。丑初起,至慕陵行祭后土礼,旋虞祭,陪祀毕。

初三日

皇上于午初至秋澜行宫。予于未初自秋澜起行,酉正至半壁店。夜,与温明叔前辈久谈。

初四日

皇上于巳正至半壁店。余于午正二〈刻〉自半壁店起,半途中伙。酉正二〈刻〉至黄新庄。风大异常,咫尺不见人面。是夕,奴子通夜不睡。

初五日

皇上于午初到黄新庄。昨夕,风大无比。是日,神牌至黄新庄之先,黄幄至撕破。临乃整理完好。予于未初自黄新庄起行,酉正到京。风大,不见人。

初六日

是日,新自外归。与树堂诸人谈,未作事。日,会客二次。夜,会袁漱六。复岱云信一件,渠专足来京也。

初七日

是日傍夕,剃头。看《尚书》后案。早,至太庙。是日,行升祔礼。辰初二〈刻〉行礼,至巳初毕。旋至奉先殿,午初归。会客四次,沈俨伯、黄吟台坐最久。

初八日

读《汉学商兑》,读新刻《方望溪集》。申刻,乏甚,在坐假寐。旋至内,眠一觉。早,入内,吏部直日,同乡谢恩。太和门颁诏。旋至礼部接诏。改韩琦崇祀,林则徐、阮元崇祀三折,午初归。日中,会客二次。傍夕,至邵位西处,亥正归。

初九日

早饭后,至吏部,旋至礼部,申初散。自早至夜,共会客九次,倦。

初十日

早,入内,礼部直日,辰初三〈刻〉散。夜,课儿背《左传》,甚生。辰正二〈刻〉,至竹如处。午初归,会客二次。

十一日

是日,闻广西省永安州贼溃围而出,杀四总兵、十七武官之信。又闻丰北走埽、合龙复开之信。早,至贡院,二场搜检,午初毕。午刻,至瑞澄泉处,未正三〈刻〉归。下半天,袁午桥来,久②。邵位西、毛寄云来。(注:②此处疑有阙字。)

十二日

早,入内,复命,旋至吏部。夜,课背《左传》,生,甚可忧。巳初,拜寄云,午初归。未正,复出门拜客,会三家。未初,会客二次。是日,接到家信。

十三日

早,入内,吏部带引见。夜,背《左传》,生甚。会客一次。

十四日

早,至贡院,搜检,巳正二〈刻〉散。旋至吏、礼二部,未初散。课儿背书五叶,皆生甚。未刻,至漱六处。归,会客:江开、高偓。袁甲三至,酉正二〈刻〉毕。夜,将家信写毕。

十五日

未正,倦甚,至卧内睡三刻。早,入内,礼部加班,巳正归。申初,因儿子出街外,陷入沟泥内,怒甚,痛责百余板。是夕,心不快。夜,课其温书。巳初,拜雷西垣。午刻,会二客。巳刻,封发家信,又发钟子宾信一件。

十六日

早,入内,吏部直日,带引见,午初归。树堂、任吾、镜云三人自小庙回,畅谈。会客三次。傍夕,漱六来,亥初二〈刻〉去。

十七日

早饭后,至礼部,午正散。早,见客三次,饭后见一次。未初,拜会馆诸客数十人,灯后归,又会一客。

十八日

早,入内,礼部直日。夜,课儿背《左传》,生甚。辰正,拜吴竹如,午初二〈刻〉归。自未至酉正,见客九次。夜,曹耀湘宿此。

十九日

巳正,至吏部,旋至礼部,未正散。夜,课儿背书,生甚,守读半时许。早,见客二次。早饭后,见客一次。未正,拜客十余处。酉初归,会客二次。

廿日

未刻,偶翻《明史》:《严嵩传》、《杨廷和传》,阅一编。早,入内,吏部带引见,午初归。申、酉二时,会客五次。夜,黄恕皆来。去后,帅逸斋来,子初去。

廿一日

早饭后,拜客五家。旋至湖广馆请客。酉初三〈刻〉归后,会客四次。江开夜来,坐最久。

廿二日

夜,观林芗溪所作《诗话》。早,入内,奏事,旋至吏部。巳初,拜客三家,午初二〈刻〉归。酉初,至敬堂处,同请客。午、未、申,会客七人。

廿三日

饭后,至吏部,旋至礼部,申刻归。早,会四客。申、酉刻,会客五次。晚饭后,复会三客。

廿四日

早,入内,御门侍班,带引见。旋至吏部,酉正去,未初归。

廿五日

早,阅林芗溪《诗话》。巳初,至长安门内掣签。旋至太庙演礼,未正归。早,会客一次。未正,会客一次。申刻,请同乡公车二席,亥正散。

廿六日

早,阅舒伯鲁古文。早,见一客。饭后,会何雨人。午初,至惠王府,赐奠。申刻,至龙树寺赴席。灯后,江开来,久坐。

 

廿七日是日申刻,阳牧云自南中来,到京。午刻,看舒伯鲁古文。未刻,在坐,倦甚,假寐。是日子刻,至造办处请册宝,送入太庙,至辰初一〈刻〉归。申刻,家中请客:戴存庄、林芗溪辈,至子正散。

廿八日

早,看戴存庄古文。早饭后,至吏部,旋至礼部。申刻,自署归。拜邓湘圃,又拜一家。申正到家后,会客五次,皆久,亥正散。上半日,会客三次。

廿九日

申、酉二时,看汉、唐、宋地舆图。夜,看戴存庄古文。写对三付。会客六次:绵宜、陆应谷等。早,袁午桥来,坐甚久。

三十日

是日酉刻,生第六女。起,料理琐事。日中,亦料理产后药件。饭后,看《戴存庄文集》。夜,读各家诗。早,入内,礼部加班,辰正散。未、申,清二、三月折底。辰正,拜客二家。午刻,会客一次。酉刻,写日记。戌刻,会二客,林昌彝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