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十一年(1861年<4月>)

四月

初一日

早,各员弁贺朔。饭后行五十里,至东流县。雨密泥深,行人甚以为苦。卯初成行,未初始到。中饭后写胡宫保信、沅弟信,批鲍公禀。夜与小岑围棋一局。本日接沅弟信,安庆尚平安。夜又批鲍禀,令其速渡江北,救援安庆。

初二日

早饭后,与小岑围棋一局。旋写左季高信一、吴竹庄信一、易畇荄信一、姚秋浦信一、鲍春霆信一。中饭后复李希庵信一、吴竹庄信一、九弟信二封。又批丁义方禀、万泰禀各一。夜与小岑再围棋一局。是日见客颇多。风雨竟日,援兵不克渡江,为之不怡。

附记

○劾郑阳和一片以鲍详文为底,五月廿八日发。

○劾张菽云一片六月初八发。

○陈金鳌到任一片五月廿八发。

○徽案湘勇请恤一单朱云岩禀,六月初八发,又彭禀湖口案内守城各员,又彭雪琴禀黄国尧、欧阳静,又左营拟保把总任维高、守备衔蓝翎千总黄体灵。

○张、朱、唐礼峰保举一折,亲兵及各员六月初八发,又彭、吴保湖口守城,又建德克复案。劾惠镇一片以六安州禀为底。保黄荫山等一片以建昌绅士黄家驹等公禀为底。

○代奏唐镜海先生遗折一件以唐奏及其世兄信为底,五月十八发。

初三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胡宫保信一、九弟信一、雪琴信一、春霆信一。中饭后,写凯章信一,围棋一局。是日雨大风渐小,念霆营援皖之兵不能渡江,为之悬悬。东流公馆极小,余与幕客四人各住一间,才足容膝。而各路音耗不佳,寸心惘惘,若有所失。夜,睡不甚成寐。曾弁值宿。九弟将余所选《古文简本》另抄一遍寄来,请余圈点校对。是夜,约看二十余篇,但未过笔。

初四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九弟信,又写泽儿信、春霆信一、胡宫保信一。午正又围棋一局,中饭后又一局。写九弟信。清理文件颇多,至夜二更始毕。又写九弟信、多都护信。睡不甚成寐。张弁值日。近日因安庆官军被贼围扑后路,又湖北、江西之腹地各有大股贼匪蹂躏,寸心忧灼。初一、二、三、四等日,风雨阴寒气象,尤觉愁郁,未知天意竟何如耳!

初五日

早饭后,与小岑围棋一局。旋写鲍春霆信、胡宫保信、左京堂信,清理文件。中饭后与尚斋围棋一局,习字一纸。本日天气黯淡阴森,念狗酋至桐城与多礼堂开仗,不知胜负何如,心为悬悬,坐卧不宁。傍夕,写唐桂生信,批鲍谢记名提督之禀。夜又写九弟信,因本日辰刻、午刻已发两信,此信遂未发。阅古文数篇,求余校对圈点者。心绪不定,仅圈两篇。睡颇成寐。邓弁值宿。

初六日

早饭后,与小岑围棋一局。旋写胡宫保信一件、吴竹庄信一件、毓中丞信一件,颇长,左季高信一件、沅弟信一件。因天气雨泥阴森,寸心为之忧灼。接沅弟信,知初五日多公未与狗贼开仗,稍为开怀。中饭后再写沅弟信,习字一纸,与尚斋围棋一局,清理文件。夜核各禀批。二更五点睡,不甚成寐。

初七日

是日,开用钦差大臣关防。早起拜印,接见各文武来贺者。饭后围棋一局,旋写左信一、胡信一、沅弟信一、凯章信一、云岩信一,清理文件。中饭后,倦甚。围棋一局。清理文件。日内,意思愁闷,天气阴寒,殊乏意绪。本日天初开霁,稍觉轩鬯。而公事积阁太多,亦乏闲静之趣。习字一纸。夜,早睡,尚能成寐。黄弁值宿。

初八日

早饭后见客三次。旋写九弟信一、胡宫保信一、刘霞仙信一,清理文件。中饭后与尚斋围棋一局。申刻闻九弟昨日察看地势、贼情,杨镇南马队小挫,为之不怡。旋写信专人送去,言带队看地势及约期打仗二者最易误事,宜切戒之。习字一纸,清理文件颇多。夜,写一谕单谕文案。上半日核稿,分为三束,一曰奏咨札稿,二曰信稿,三曰拟批稿,于早饭后送上,未初领下归卷。下半日打到,分为三束,一曰军务新到文书,二曰地方新到文书,三曰信函,于中饭后送上,灯初领下归卷。核稿者,办前数日之旧事也;打到者,阅本日之新事也。各有一定时刻,庶逐日清理,有条不紊。夜又清理文件,至二更三点毕。洗擦上身。睡不甚成寐。罗弁值宿。

初九日

早饭后,与小岑围棋一局。旋清理文件甚多,写沅弟信、胡宫保信、厚庵信。中饭后又围棋一局,清理旧文件。自三月在休宁住十七日,及移营在途六日,诸文牍积压颇多。自此心绪稍定,补行清厘。傍夕,登城眺览。夜间,盛四自安庆归,查问一切。接各路信数件。睡不甚成寐。潘弁值日。

初十日

早饭后与小岑围棋一局。旋清理文件,写沅弟信一、易畇荄信一、竹庄信。是日核批甚多,至午正毕。中饭后,清理文件,打到颇多,至酉初毕。登城一望。夜复沅弟信一,清理文件,圈古文数首。睡不成寐。曾弁值宿。是日悬念鲍公与贼开仗,不知胜负何如,心中耿耿,不能少安。

十一日

早饭后,移寓舟上。旋清理文件,见客十余次。写九弟信、胡宫保信、竹庄信、凯章信,习字一纸。因安庆本日开大仗,悬系之至。中饭后,清理各处文件,打到甚多。傍夕,未接安庆信,寸心焦灼。夜温古文一首。又打到十余件。睡不甚成寐。张弁值日。竟夕不接安庆开仗之信,实深忧惶。

十二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清理文件。因久不接安庆信,忧灼之至,绕屋旁皇。又围棋一局,写九弟信一件。中饭围棋一局。是日巳刻,天雨,午、未间大雨如注。不知安庆战况何如,弥深忧惶。清理文件颇多。写竹庄信一件。酉刻,接沅弟十一夜二更信,知十一日攻菱湖九垒,受伤至三百余人,阵亡三十余人,未能得手。雨歇,在船后亭子小坐。写九弟信颇长。夜,阅古文数首。二更末,潘文质自安庆归。接九弟信,知鲍军十一日攻赤关岭四垒,阵亡百余人,受伤至七、八百人,为之惨然久之,未知天意竟何如耳!

十三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九弟信,清理文件,写吴竹庄信。中饭后又写沅弟信、胡宫保信。申刻,写杨厚庵信。定计以鲍、成进扎高桥岭,扎定后一、二日,又以成军进扎菱湖四贼垒之后。是日反复筹思,总无妥善之策,惟此信略觉平稳。若不进一步,则将来必退;不将菱湖贼垒一并以大围包之,则九弟之围师将来必受困于中也。傍夕写刘馨室信。夜阅古文一、二首,以眼蒙不敢多看。

附记

柴时霖号雨村。

陈△△号黑谷,行三。

十四日

早饭后,写信与沅弟。旋围棋一局,写厚庵信、胡宫保信一件、左季高信一件、澄弟信一件、夫人信一件,清理文卷。辰正接沅弟信,知弟十三日绕道至东路,一会季弟,又腾出六营扎于菱湖贼梁之后,并城外之贼垒十二座皆以大围包之,计速而气壮,为之欣慰。中饭后围棋一局,旋清理文件颇多。傍夕登亭上眺望。念九弟处移六营于菱湖贼垒之后,地段太长,兵力太单,因催公牍,催成大吉七营进关。夜,倦甚,盖天热而日长故也。写厚庵信一件。睡不甚成寐。黄弁值日。

十五日

早,各员弁贺望。饭后,写沅弟信一件、朱云岩信一件。旋将船移于城根,湖浅而泓窄,仅移四五箭之远,而处处搁浅,行至未刻始到。天热异常。请岑藕舫、魏荫亭、王待聘、石世兄、周志圃便饭。移船时,写胡宫保信一、毓中丞信一、李少荃信一。申刻,荣副将化林自建德归,知该县本日失守。余船泊城根,太嫌逼窄,因复再移江滨,至日入始泊定。夜作书告九弟。是日,天气暴热,余本畏热,加以手足生疮作痒,郁闷异常,在船顶睡久,尚不能解烦。夜,通夕不成寐。罗弁值日。自二更四点起,大雨如注,及至次早未停。

十六日

是日狂风大雨,竟日不休,傍夕风尤大。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九弟信、左季高信、吴竹庄信、张凯章信、刘馨室信。中饭后,又围棋一局。雨太大,风飘入舱,船亦播荡不定。清理文件,习字一纸。申刻即困眠,不能治事。灯下,杂写零字甚多。是日午刻,接九弟信,知十五日菱湖六新垒皆平安,用以为慰。是日接奉廷寄谕旨,三月卅日所发,系因王雪轩中丞奏防婺源,谕令酌筹办理。

十七日

是日,仍风大不止。饭后围棋一局。旋写毓中丞信,清理文件。午刻又围棋一局,写九弟信,批鲍公禀,写胡宫保信。中饭后,又围棋一局,清理文件,习字一纸。阅《经义述闻·尔雅》。夜又写左京堂信、杨厚庵信。眼蒙殊甚,不能久治事。曾弁值日。附记蔡东祥都司,赴都昌,后营,口圆。王东华游击,赴盐河,新左营、口扁。

十八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鲍春霆信、胡宫〈保〉信、沅弟信、李小泉信,清理文件甚多。中饭后清理新到文件,习字一纸,写对联数付、屏一幅。夜又清新到文件。是日阅《经义述闻》中《尔雅》一册。夜温《古文·论辨类》。竟夕不甚成寐。张弁值日。三更接九弟信,知安庆平安,为之欣慰。

十九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沅弟信、江军门信、厚庵信、易畇荄信,批胡宫保信,清理文件。遍身疮痒异常,不能多办事。中饭后大雨,至夜间,雨如倾盆。清理文件颇多。写对联七付。夜因疮痒,困卧不起。日内习零字颇多,念余老年始略攻书法,而无一定规矩、态度,仍归于一无所成。今定以间架师欧阳率更,而辅之以李北海;丰神师虞永兴,而辅之以黄山谷;用墨之松秀,师徐季海所书之《朱巨川告身》,而辅之以赵子昂《天冠山》诸种,庶乎其为成体之书。

廿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沅弟信、胡宫保书〈信〉、李少荃信、左季高信、杨厚庵信。中饭后围棋一局,清理文件甚多。傍夕,登船后亭子眺望良久。疮痒异常,意趣萧索,盖体气衰颓,日少欢悰也。夜写姚秋浦信一件。仍在亭上独坐。睡颇成寐。王弁值宿。

廿一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清理文件,写官中堂信、胡宫保信,九弟信。因疮痒闷甚,昼睡甚久。中饭后,围棋一局,习字一纸,写竹庄信一件。在船顶亭子上久坐。夜写九弟信、希庵信一、雪琴信一。睡不甚成寐。二更末,大风起,巨浪撼船,声如雷霆。梦孙兰检病重垂危、家人惶恐之状。是日,亲兵营各哨官周良才、曹仁美诉其营官陈玉恒办事不公,又哨官段清和、何映文亦来陈诉。傍夕接九弟公牍,洋船送米盐接济安庆城贼。费尽移山气力,围困安庆城贼,始令粮尽援绝,今忽有洋船代为接济,九仞功亏,前劳尽弃,可叹可恨!天意茫茫,殊不可知,扼腕久之。

廿二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沅弟信、胡宫保信。风浪甚大,内银钱所船只损沉。辰、巳间,南风至,午刻忽转大北风,天地黯惨,气象可怖,且大雨如注,船上震撼不宁。中饭后,再围棋一一〔衍一一字〕局,写周子佩信、何敬之信,清理文件。因风雨太大,又遍身疮痒,意趣萧索,竟日高卧。夜,又与小岑围棋一局,写李篁仙信一件。习零字数纸。睡不成寐,以日间睡太久也。日内因洋船接济城贼,安庆无复克之期,忧愤之至。又以狂风苦雨,气象阴森,四月之季而寒甚,可着重绵。东南大局殆无可挽回之理,此心茫茫,不克自持。大任在身,丝毫无所补益,愧叹而已!附记○候补知府胡镛开复原官,免缴捐复银两,仍留湖南补用,曾捐抬枪一百杆、鸟枪一千杆。保时却叙功,不叙捐。六月初八发。

廿三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清理文件,是日公牍甚少。写九弟信、胡宫保信、官帅信。大风苦雨,黑云密布,气象惨澹。习字一纸。又围棋一局。中饭后与尚斋围棋一局,写毛寄云信颇长,温苏诗至暮。夜又温放翁七绝诗。日内连雨不止,江涨丈余,咫尺黯淡,寸心忧灼之至。睡颇成寐。遍身疮痒,寂然寡欢。

廿四日

黎明,拜发万寿折。早饭后,与尚斋围棋一局。旋写梅小岩信,写澄侯信、丹阁叔信、邓寅皆信、胡宫保信。中饭后写沅弟信,清理文件颇多。写朱云岩信,调其回祁门。傍夕与申夫久谈。夜写零字甚多。睡不成寐。张弁值日。

廿五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左季高信、胡润帅信、沅弟信,清理文件。中饭后又围棋一局,清理文件。是日阴寒微雨,气象愁惨,全不似首夏天气。胡中丞信,请自行督队,回上游剿贼,词意忧愤,余以书劝慰之。又见六安州邹牧笥禀,言苗沛霖与绅士孙家泰、练总徐立壮仇杀之案,徐请助于捻匪孙葵心之党黄体元、郭明洞等,苗请助于发逆卢州贼党;又有袁帅营中运米之船,张臬司亲自护送至抹河口,为徐立壮及其邀请之黄体元等所搁阻,互相攻斗;又有黄镇台鸣铎所带之炮船,亦从中攻斗云云。苗沛霖本文生员,为练首者也,放川北道加布政使衔,阴怀叛志,遂至围寿州城,攻孙家泰、徐立壮等,而并攻翁中丞,此天下之大变也。孙家泰,本寿州富绅,刑部主事吕鹤田侍郎奏带出京。徐立壮为寿州练总,以善守著名。乃因与苗沛霖仇杀之故,反引捻匪孙葵心之党黄、郭等匪,以为同类,遂至搁阻袁帅营中米船,公然与张臬司开仗,此变中之变也。黄镇台鸣铎所带炮船,本奉袁帅之令,至寿州、正阳一带助孙绅、徐练以攻苗沛霖者,乃孙、徐攻阻米船之时,黄鸣铎之部下亦不免助阵,与张臬司开仗,此变中之又一变也。李世忠本捻匪之最无赖、最殃民者,其罪恶百倍于苗沛霖,二人皆为胜帅所招抚。李世忠于投诚之后,荐升江南提督;苗沛霖于叛迹未露之先,简授川北道,其居心则皆不可问。闻此次苗沛霖攻围寿州,袁帅奏奉谕旨,令李世忠密函招致,设法歼除,此变中之又一变也。为官兵、为团练、为捻匪、为发逆、为先叛后官之捻、为先官后叛之捻,互相厮杀,竟莫辨其孰是孰非,孰顺孰逆!世变至此,如何收拾?余以遍体疮痒,两手作疼,不能作一事,终日愁闷而已。夜,睡略成寐。邓弁值宿。

廿六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坐三〔舢〕板至湖内踹看地势,因移船至东流县城之东南隅。清理文件,写胡中丞信、沅弟信、吴竹庄信、姚秋浦信。中饭后,又复沅弟信,畅言祁、休、黟三县不可弃去。清理文件颇多。剃头一次。夜复胡中丞一信甚〔甚字衍〕,又围棋一局。阴雨竟日,淋漓不止,自廿七日至今,已满一月,中无二日晴霁者。气象愁惨,不知天意竟何如也。睡颇成寐。是日接奉批折,系三月廿四日所发者。

廿七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写胡中丞信、左京堂信、沅弟信,清理文件。与筱岑畅谈,即在渠船上写零字甚多。中饭后围棋一局。天气阴森,竟日淫雨不止。余遍身疮痒,坐卧不安。写挂屏四幅、对联三付,清理文件。傍夕在船尾亭上与申夫鬯谈。苦雨十日,是夕微有霁色。夜写零字甚多。近来军事无利,诸务废弛,惟书法略有长进。大约书法不外羲、献父子。余以师羲不可遽几,则先师欧阳信本;师欧阳不可遽几,则先师李北海。师献不可遽几,则先师虞永兴;师虞不可遽几,则先师黄山谷。二路并进,必有合处。杜陵言“书贵硬瘦”,乃千古不刊之论,东坡驳之,非也。夜,通夕疮痒,不能成寐,手不停爬。

附记

傅彩凤搜获伪文

廪天福袁富财与灵天安刘振福一件四月廿六日自冯村发。

懋天侯伍庭玉与澭天福秦△△一件四月十四日自顺安发。

刘永忠与其父刘振福一件四月十九日自池州发。

杠天燕林胜福与其弟林发等一件四月十八日报病危,自池州发。

勉天侯张乐启与庄天燕黄△△一件四月十七日自青阳发。

秦成玉与其侄澭天福一件四月十二日自顺安发。

孟德意与刘振福一件四月十九日自池州发。

掬天安赵金福与甫天安杨△△一件四月十七日自殷家汇发。

以上皆不要紧者。

淞天安刘兴才与刘官方文一件此刘官方,派援皖者。四月十二日自桐城发。

刘官禄与其侄刘成福文一件成福现守建德。四月十二日自池州发。

赵金福与刘官方文一件四月十七日言阻水难渡,自殷家汇发。

刘官禄与其兄官方文三件二言池州危困难守,一言江北军情。四月二十二自池州发。

林绍璋与刘官方文一件四月初七自桐城发。

杨辅清即七麻子、辅王与刘官方文一件四月十一自宁郡发,饬释放承宣曹发年。

以上皆要紧者。

廿八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清理文件。乡间生员傅彩凤搜获伪文十六件,细看一遍。写沅弟信、李少荃信、李辅堂信。中饭后围棋一局,写雪琴信一、厚庵信、黄昌岐信一,清理文件,习字一纸。朱云岩自安庆回,与之久谈。又与申夫久谈。夜写胡宫保信一件,写零字颇多。是日得信,知雪琴新授广东按察使,为之喜慰。

附记

左哨什长曾玉成保都司衔守备。

前哨什长彭先绪保蓝翎千总。

廿九日

早饭后围棋一局,旋清理文件,写沅弟信一件、张小浦信一件、刘印渠信一件,见客二次,习字一纸。中饭后围棋一局,写对联五付、挂屏一付。请云岩便饭。遍身疮痒,意思萧索。念湖北、江西腹地糜烂如此,不可收拾,为之悒悒。又以久不奏事,寸心内疚,欲执笔改奏稿而又懒于从事。屡写零字,以寄其抑郁无憀之概。灯后,又写零字数张。近日书法略有长进者,亦以写零字多,手腕稍熟耳。二更后,与诸友鬯谈。睡颇成寐。潘弁值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