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十年(1871年<8月>)

八月

初一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三次,立见者一次。阅《通鉴》百四十九卷。围棋二局。旋又阅《通鉴》前卷一遍。李勉亭来一坐。核科房批稿簿。中饭后阅本日文件。马昌明来,对坐三刻许。天气甚热,在室中徘徊,未治一事。但以老而德业、文学一无所成,独自愁叹不已。至幕府与陈小浦等久谈。傍夕小睡。夜改信稿一件。二更后温《古文·论著类》。三更睡。

初二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六次,立见者二次。杨仲乾、李勉亭等二次,谈甚久。阅《通鉴》百五十卷,未毕。围棋二局。核科房批稿簿。中饭后阅本日文件。薛慰农来一谈。马昌明来,对坐三刻许。自是坐二十一日之期已满,而目光毫无效验。总理衙门有要信二件,因将渠来信分条写出,以便细细答复。傍夕,至园亭与健斋一谈。夜改复总理衙门信一件,二更后又改一件,未毕,两信约共改七百余字。三更睡。用心稍过,不能成寐。脚肿愈甚。

初三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将复总署信第二件改毕。坐见之客一次。请人诊脉。围棋二局。巳初三刻出门至府学,观新学乐舞,仍派员照丁祭之例行礼。演习乐舞,皆有可观,约十刻许出。拜何廉昉,至湖南会馆一坐,未正二刻归。中饭后阅本日文件。旋核科房批稿簿。天气甚热,与伏天无异。在室徘徊良久。小岑来一谈。傍夕小睡。夜,镜初来一谈。核信房〔稿〕数件。二更五点睡。

初四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六次,陈六笙及刘恭甫等两起谈甚久。出门至城外送晏彤甫,渠船已开矣。归,黄幼农来,久谈。围棋二局。核科房批稿簿。中饭后阅本日文件。汤小秋等来一坐。核改复李小泉信一件,言盐务事。旋又改复少泉信,未毕。傍夕小睡。夜间改毕。又改信稿四件。阅《论语正义》,系宝应刘宝楠楚桢所著,其子恭冕足成刊刻,本日新送来者。二更四点睡。

初五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三次。围棋二局。钱子密来,久谈。核科房批稿簿。中饭后阅本日文件。勒少仲来久坐。天气奇热,有似三伏,在室中徘徊良久,不能治事。改信稿三件。傍夕小睡。夜又改二信,阅《宋元学案》中胡康侯一卷,旋又阅《史》《屈贾传》、《老庄传》。二更四点睡。

初六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六次,内梅方伯、范鹤生、陈六生三起坐甚久。倦甚,不能治事,因在藤椅上欹坐良久,不觉成寐。核科房批稿簿。中饭后清理文件。围棋二局。天热出汗甚多,在室中徘徊三刻许。傍夕小睡。夜,折差归,阅京信各件。龙翰臣所著之《古韵通说》,同治六年刊刻,其子寄来,粗阅一过。二更四点睡。

初七日

五更起,至关帝庙。黎明,率属行礼,礼毕,归。早饭后清理文件。见客四次,在藤椅欹坐良久。围棋二局。核科房批稿各簿。中饭后阅本日文件。将《通鉴》百五十卷粗为阅毕,尚未细核。吴彤云来,久谈,约十刻许,去时天已黑矣。思作金竺虔挽联,而久不能成。夜,初阅《白香山集》,后阅《古文类纂·论辨类》。二更四点睡。

初八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五次,立见者一次,勒少仲谈甚久。围棋二局。核科房批稿簿。未初出门至莫愁湖,请客共三席,山长三人外,来客五人,书房七人,益以汪梅村、莫子偲,为十七人,酉初归。坐见之客一次。阅本日文件,未毕。夜又阅本日文件。江远遂来一谈。二更后温《古文·论辨类》。五点睡。

附记

送扎宅礼作吊

时若小照题诗

送皓庭礼并信

辞行六家 初九已拜三家

写家信专人送

初九日

五更至文庙。黎明,率属行丁祭礼。是日用新习之古乐,佾舞颇觉整齐。辰初归。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二次。围棋二局。又坐见之客二次。写祭幛一、对联三,核科房批稿各簿。中饭后阅本日文件。出门拜客三家,忠织造、吴竹如、李小湖,将出省大阅而作别也。竹如处坐甚久,灯后归。脚肿愈甚,常服之袜已不能入,肥而复硬,且似已肿过膝上者。大约作文及看生书,俱嫌用心太过,有损于血,而气不能运化,故致于此,以后当不作文、不看生书。是夜温《孟子·梁惠王》上、下,取其熟也。二更四点睡。

初十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一次,立见者一次。写家信一封。出门至水西门河下,吊将军之兄嫂之丧,即常州太守扎克丹之次嗣母也。旋拜薛慰农一谈,又拜将军、副都统,皆未得见,而往返仍有三十里之远。午正二刻归,坐见之客二次。核科房批稿簿。中饭后阅本日文件。坐见之客二次,立见者一次。陈筱浦来一谈。天气日短,顷刻已曛黑矣。傍夕小睡。夜温《孟子·公孙丑》上、下,《滕文公》上。二更五点睡。

十一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六次,其中吴彤云、张廉卿两起坐最久。客散,倦甚。围棋二局。清理文件,以便二日内起行。中饭后阅本日文件,未毕。坐见之客五次,立见者一次,内孙琴西、范鹤生、李小湖、薛季怀四起坐甚久,客去已黑矣。灯后,将本日文件阅毕,改信稿二件,核科房批稿各簿,改复总理衙门信。是日见客,说话太多,治事亦不少,疲困殊甚。二更五点睡。

十二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旋出门至小营校场大阅。辰初三刻上座,先看新兵五营,旋看湘勇二营,俱跑队演阵,旋看标中官弁射箭。余校副、参、游、都、守、千、把,射三十九员,午正三刻归。梅方伯及袁道保庆代校外委、额外兵丁,射一百四十余人。未初三刻毕,即在校场中饭,营中备席也。酒次,一面议赏副、参至都、守,赏袍褂料一件者三人,赏马褂料者二人。千、把中五矢者,赏荷包扇络而兼一两重银牌一面。中四矢者,专赏荷包扇络。外、额中五矢者,专赏一两银牌,其余则赏五钱三钱有差,七营各赏钱百千。申初三刻饭毕。归署,阅本日文件,未毕。坐见之客四次。夜将本日文件阅毕,清理应发信件,料检明日出门应带之件。二更五点睡。

十三日

早饭后,检拾各件,将出门。平日毫无收拾,遂觉混淆散乱,一无头绪。辰正二刻出城,将军、副都统、织造、司道等送至水西门。旋开船行走,司道又送至下关。在舟次,清理文件,阅《通鉴》百五十卷。未初中饭后,在下关,坐见之客五次。旋又开船行走,傍夕至燕子矶巴斗山湾泊。在舟次,核两日科房批稿簿,倦甚。坐见之客三次。温《古文类纂·序跋类》二更五点睡。

十四日

早饭后,登岸看船厂工料等事。旋归船,看冯竹渔所造铁壳洋划子,长不过四丈,中舱机器露于外,尾后暗轮藏于下,余两舱及前头后艄皆上无盖,旁无遮,仅有小洋线布棚数幅遮雨而已。试开行里余,旋即归来。上船开行,行十余里,风太逆,在于黄天荡上游折回湾泊。至未刻,风稍定,又开行十余里,在于划子口湾泊住宿。是日在舟阅《通鉴》百五十一、二两卷,至未末毕。申刻,袁笃臣来一谈。旋剃头一次。请人诊脉一次。傍夕小睡。夜,镜初来一谈。写纪泽等信一件,阅《古文类纂·传志类》。二更四点睡。

十五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是日逆风,竟日不克开船,即在划子口住泊。阅《通鉴》百五十三、四两卷。中饭后又阅百五十五卷。午刻、申刻,各见客一次,余屡次小睡。细雨终日不辍,颇觉愁闷。夜温《左传·隐公》。镜初来一谈。二更四点睡。脚肿之病,似觉略消。

附记

唐葆元,仪征令,广西人,三十九岁。父母俱存,有弟二人,无子。曾署睢宁。仪征征地丁一万五千两,不过收一万两,每两收二千四百廿文。征漕一千二百石,每石收三两六钱。学台考不派棚费,合郡自泰州独认。

十六日

早饭,请薛叔耘兄弟、陈蓉斋、曹镜初小宴,巳初散。是日,仍逆风苦雨,竟日不能开船。阅《通鉴》百五十六卷,未毕。午初,围棋二局。中饭后,始将《通鉴》前卷第二遍阅毕。旋又阅百五十七卷,复阅第二遍,直至晡时始毕。傍夕小睡。夜,镜初来一谈,温《左传·桓公》一卷。二更五点睡。

十七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阅《通鉴》百五十八卷毕。巳末围棋三局,至午正毕。又阅《通鉴》百五十九卷,未毕。中饭后又阅一遍毕。又阅百六十卷。旋阅第二遍毕。是日上半日,仍是逆风细雨,未得开船。未初以后,风略减,始开船。用小轮船拖带,行六十里,至泗源沟,小为湾泊,等候后来之船。见客,坐见者四次,立见者二次。旋又开船,由内河行走十里泊宿。夜,袁笃臣、李勉亭及镜初先后来一谈。阅本日到包封文件,写一营制及校阅册式,令科房照样办册。阅《古文类纂》中“诏令类”。三更睡。

附记

黄仕林,江西丰城人,在湖南永绥开油店,因在永绥吃粮。随和春出师广西后,至江西又随胜克斋、薛庆堂、李少泉、刘仲良,现扎三汊河。气静而精明。

十八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开船,行三十余里,至三汊河。旋又行二十余里至扬州。自巳刻在船上见客起,及到扬后,极〔直〕至夜间,凡见客二十八次,无片刻少停,中维吃饭二次时谢客耳。辰刻,在船阅《通鉴》百六十一卷,旋又阅一遍。夜核科房批稿簿。接家信,知欧阳牧云于八月初一日死于衡州,为之哀惋。旋检点各件。三更睡。

十九日

早饭后清理文件。坐见之客三次。旋出门拜客,见者八家,内张石卿、许次苏两家作吊。未初,至方子箴都转处一谈。旋坐大堂,盘查运库。盘毕,拜何子贞太史,渠住运司署内,与之一谈。旋即登席,唱戏入筵,先吃一顿,申初二刻即毕。又至子贞前辈室内一谈,因约渠同出登席、听戏,吃第二顿,未毕。戌正二刻归船,黎竹林来一谈。写纪泽信,未毕。三更睡。

二十日

早饭后见客二次,旋即出门,约十二里许,至扬州西门外校场看操。初看扬州盐捕两营操大队,约六百四十余人。旋看扬州营操洋枪队,约百五十人,演十一阵。旋阅奇兵、泰州、泰兴、三江、兴化等五营炮队,仅百六十余人。阅毕,余少歇息。旋阅步箭,自参、游至千、把四十一人,余亲阅。外委、额外六十二人,请方子箴代阅。世职兵丁五十三人,袁笃臣代阅。其枪炮打靶者,请吴朝杰、李勉亭代阅。余未初二刻阅毕,即在校场小宴。申初三刻回船,见客二次,何子贞谈稍久。旋又进城至厉伯苻家赴宴,渠与晏同甫、卞梓臣兄弟为东也。戌正三刻归船,略一清理公事。三更睡。

二十一日

早饭后见客二次,魏荫亭、杨子春坐稍久。旋出门至校场看操,辰正二刻始升座。阅吴小轩之淮勇三营,先操庆字正、副两营,后操亲兵营,或演十余阵、二十阵不等。旋看扬州等八营马箭,共阅一百五十六人。未初二刻阅毕。其庆字营有操步箭者,请方子箴代阅,枪炮打靶者,请袁笃臣、李勉亭代阅。旋入筵小宴,吴小轩所办席也,申初二刻散。酒次,一面料理发赏事件。赏毕,进城至何廉昉家赴宴,在扬司道公请音尊也。至戌正二刻回船。清理文件。坐见之客三次,曾善长、黎竹林坐稍久。阮家送《许周生集》,略一翻阅。三更睡。

廿二日

未黎明即开船,恐人纷纷致送也。行十里许,方子箴都转及各道员已赶来叩送,停船少候,坐见之客四次。旋又行数里,风逆而烈,水逆而溜,虽有轮船拖带,而仍不能速行。至湾头地方,吴家榜落水,良久乃起。又走数里,至观音堂地方泊宿。是日仅行二十里。盖余舟虽有轮船拖带,而随从各舟则难动也。在船阅《通鉴》百六十二卷,旋又阅一遍。申刻,曹镜初来一谈,旋又坐见之客二次。酉正,疲倦殊甚,小睡。夜核改复李少泉信,约改五百余字,阅《许周生文集》。二更五点睡。

廿三日

早饭后,因等候发一札,巳刻开船行走。逆风逆水,仍与昨日相同,行数里即行停泊,至未刻乃再开。行二十余里,至邵伯镇泊宿。是日亦仅行二十里,而幕友、书办各船尚未赶到。上半日,阅《通鉴》百六十三卷。下半日疲甚,似有感冒之象,屡次小睡。写纪泽等信一件。见客二次。灯后屡次小睡,未治一事。二更五点睡。

廿四日

是日,风仍逆,因随从之船未到,在邵伯久候,候至申刻始行。开船,用小轮舟拖带,行三十三里,一更四点始至露筋祠泊宿。上半日阅《通鉴》百六十四卷,旋又阅一遍。坐见之客三次。又阅百六十五卷,未毕。中饭后,围棋三局。开船后,改信稿三件。傍夕小睡。夜核科房批稿各簿,温《左传·庄公》,至十五年止。是日精神较胜于昨日。二更五点睡。五更又开船,不能成寐矣。

附记 程敬之呈各手折

一、新坝工用器具各物存单 计七十五种,均用旧者

一、新坝坝底修理情形图

一、新坝对河陈家坝等处估修西堤单 共工九段,计长三百一十丈,土二万三千一百零三方有奇,用钱一万三千零廿五千有奇

一、新坝金门还做直坝,两墙盘做裹头估单 共需钱三千二百六十八千有奇

一、新坝前做新旧越坝起除估册 需钱五百九十九千有奇

一、新坝存厂料物单 存广木八百六十八根,存石灰二百廿担

一、录御碑一道,乾隆二十二年十一月初六日旨

何性泉所呈各折

一、杨军厅河务情形略 车逻坝、南关坝、车逻耳闸、南关耳闸、大姚闸、高邮头闸,不修恐生意外之险

一、高、甘二汛,本年厢修埽坝工段单

一、宝、氾二汛,本年加厢段落单

廿五日

五更开船,行十九里至车逻坝,余甫起。早饭后,登东岸看车逻耳闸,刘受亭、程敬之两观察随同阅看,余官伺应者颇多。阅毕,复登舟。行六里至新坝,即程敬之今年所修之工,长六十六丈,宽六丈,正月四日兴工,七月廿五日告竣者也。桩之排于海漫石以下者,不可得见。其得见之桩三层,每层二排三排不等,钉法尚坚,海漫石亦坚实,两头坝墙亦稳。又看南关耳闸。旋至监工棚内一坐,三次献茶毕,又至工厂内一坐,即程敬之住厂也。谈二刻许,即行回船。程留吃饭时仅午初,因令送至船上同吃。舟行七里许,程、刘二人来余舟共饭。饭后,至高邮头闸登岸一看。今年八月初四,曾经罅洞走水,几至决堤者。看毕,开船行走。王瑞臣外甥来,久谈。渠生臀痈,两月未痊,弱瘠可虑。是日上半日阅《通鉴》百六十五〈卷〉毕,又阅一卷。申正以后,将各处所送手折细阅,略记其目。坐见之客二次。傍夕小睡。夜,坐见之客二次,鲍小山谈甚久。核科房批稿各簿,写纪泽信一件,温《古文类纂》“诏令类”、“传记类”。三更睡。

廿六日

黎明开船,用轮舟拖带。早饭后清理文件。瑞臣甥来,久谈。阅《通鉴》百六十六卷,旋又阅一遍。旋阅百六十七卷,未毕。午正静坐片刻。又小睡三刻许。中饭后核改信稿三十余件。酉初至宝应城外泊宿。是日凡行百里。坐见之客二次。夜又见客二次。瑞臣甥来见,久谈。核科房批稿各簿,温《左传·庄公》十五年至二十五年。二更五点睡。

附记

李〔王〕显发,李世忠义子 历在李营保举,英发谙练。青阳人。漕标中军副将

牛世英 天津人,壬辰进士,大门侍,勇锐而颇浑。九年八月部选漕标,右营游击

陈顺超 东湖人,明白而颇滑。历在胜、袁、胡、吴仲山等处保举。现署盐城营游击

徐彬 清河人,明而稳。历在吴仲山等处保举参将,本年七月补东海营都司

陆占魁 六合人,了亮而浮。历在六合及扬营出力保举。七年七月补漕标中军都司

于国靖 临桂人,尚老练。历经怡、何、都、李保举都司。现任盐城营守备

樊国均 山阳人。历在杨至堂以下各河辕当差。现署右营守备

马祺华 江宁人,明畅而小巧。历在金陵大营,余考试前茅。补淮安城守备

恩禄 公事颇明,弓马亦好,浮滑。现任海州参将

程廷杰 精明干练。在淮军保至记名提督,现署中营游击

廿七日

黎明开船。是日共行八十里。酉初至淮安泊宿。早饭后清理文件,阅《通鉴》百六十七卷毕,旋又阅一遍。又阅百六十八卷,至未正而未毕。上半日,坐见之客三次。下半日,见客八次,张友山漕帅坐甚久。清江武官来接者数起,将官大者履历略一写记。夜间,袁笃臣、曹镜初先后来谈。旋温《古文类纂·词赋类》。三更睡。

附记 郑小山所交条

田恩来 山西阳曲人,保副将,归两江督标,甚好

张文标 尽先都司

廿八日

未明开船,行十五里至淮关登岸,拜监督舒麟。旋归船,又行十五里至清江浦。舟次见客多起。到清江停泊后,又见客十余次。午正中饭,较平日稍早。出门拜客,张友山、郑小山、钱楞仙三处,坐俱久。又拜两家,酉初归。又见客三起。灯后,有人送古帖三种、名迹一种,略一展阅,即行璧还。见客四次。是日将《通鉴》百六十八卷阅毕,未经写识。倦甚,二更三点即睡。

廿九日

黎明早饭后,坐见之客三次,清理文件。旋至校场大阅,请张友山漕师与余同坐同阅。先阅漕标七营大队。阅毕,退堂少息。旋阅镇标九营大队。漕七营谓中、左、右、城守四营及海州、盐城、东海三营;镇九营谓中、左、右、城守四营及宿迁、蒋坝、庙湾、佃湖、洪湖五营也。尚有苇荡左、右两营不能与操。过操者,漕标、镇标各九百余人,漕标马队七十人,镇标马队九十余人。旋又看欧阳镇所练新兵五百

人操十六阵。午初三刻,退堂小宴。未初又坐堂阅看马射,漕标由副将阅至外额止,镇标至千、把止。申初二刻散,至友山处赴宴。同饮者为钱楞仙同年,饮至灯后三刻许散。归船,阅本日文件。二更后核批稿各簿,改信稿一件。三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