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五年二月三月奏疏

255.附咨文咨塔齐布骆秉章陈启迈三月三十日

(转录廷寄答统筹全局等三折片)

为恭录咨会事。

窃照本部堂于本年二月二十七日,会同贵军门恭折由驿具奏 为统筹全局一折;又请旨饬下副都御史袁甲三招募寿州、光、固 之勇,由麻城迅出黄州,以全江北大局;及请旨饬下江西、福建、 浙江筹济军饷各一片,均于本年三月廿九日奉到朱批:"另有旨。” 钦此。同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 兵部侍郎衔曾国藩、湖南提督塔齐布、江西巡抚陈启迈:

咸丰五年三月十二日奉上谕:

曾国藩、塔齐布奏统筹全局,并请饬袁甲三募勇由麻城 出黄州,以全江北大局,及筹拨饷银各折、片。详览折内所 论楚、皖、江西三省全局,陆路须分兵四支,水路须分兵两 支,于剿办机宜,颇为明晰。惟前据杨需等奏,武昌于二月 十七日失守,抚臣殉难,贼势愈形猖獗。杨需现赴枣阳一带, 防贼上窜荆、襄,河南信阳等处,亦极紧要。幸胡林翼等兵 勇尚在金口南岸,李孟群等师船尚扎京口,均未①挫失,或可 借图收复。节次谕令川、陕拨兵赴楚,湖南抽拨兵勇赴下游 援剿,并谕僧格林沁派马步官兵四千赴荆、襄一带,交杨需 调遣。楚、豫交界地方,统计兵力,尚敷堵剿。但武汉复遭 蹂踽,贼势益张,该侍郎等水陆两军已成孤立之势。现在贼 扰饶州、乐平,分扰景德等处,罗泽南已带勇进剿,着即饬该员赶紧克复郡城,以次扫除。

昨据何桂清奏,贼破徽州已经收复,现扰休、夥等处。 罗泽南如剿除饶州贼匪,即可相机前进,攻剿池州、安庆之 贼。塔齐布围攻九江,亦未便撤动,仍当添募兵勇,奋力攻 击,以牵制逆匪,使不得肆行奔突。曾国藩师船并江西所造 战船,尤须设法将湖口贼卡浮桥并力攻毁,驶出大江,与塔 齐布在九江会合,以图克复。袁甲三现已革职,饬令来京。 临淮兵勇本不甚多,既不能拨赴麻城、黄州,若募勇训练, 尚恐缓不济急。本日已谕令和春等酌量办理,其能否派拨进 剿之处,尚未可定。总俟山东军务告竣,不但兵力可分,并 可派员前往,于江北一带妥为布置。

至曾国藩等所需饷银,已谕闽、浙两省照数筹解,但恐 尚需时日,着陈启迈于四年漕折项下每月酌拨银两,以济要 需。四川、湖南等处饷银,仍当设法催提,俾资接济。正月 初五、初八、二十七等日奏报,所降朱批谕旨,已饬抄寄矣。 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等因到本部堂。承准此,相应恭录咨会。为此合咨 贵军门、部堂、部院,请烦钦遵查照施行。须至咨者。右咨湖南 提督塔齐布、湖南巡抚骆秉章、江西巡抚陈启迈。



256.附咨文咨塔齐布陈启迈三月十一日 

(转录廷寄指授军事机宜并抄寄兵部 王茂荫及军机大臣议复杜翊原折等事) 

为恭录咨送事。

窃照本部堂于本年三月十一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

兵部侍郎衔曾国藩、湖南提督塔齐布: 咸丰五年二月二十二日奉上谕:

前因襄河贼匪上窜岳口,官军失利,曾谕曾国藩等,或 酌分陆军,或添派水师,折回会剿。嗣据曾国藩等奏整顿水 师情形,并湖北赴潯协剿官军已先后回援,复谕令该侍郎等 迅将陷入内河各船设法驶出,为水陆夹击之计。该侍郎等谅 必筹画尽善,不至顾此失彼。

兹据侍郎王茂荫奏,贼以九江为扼要,故用全力守之。 曾国藩等不可回救武汉,亦不可多分兵力。等语。现在塔齐 布围攻九江,并未撤兵,王茂荫尚未知悉,且不知此时荆、 襄紧急,武汉兵勇不能得力,有不得不分兵援应之势。其所 称由间道入江西,从南康、星子水陆横冲而出,内外夹攻, 亦尚未知曾国藩已抵南昌,萧捷三等师船尚在都昌一带。军 情移步换形,固不容专顾一隅,亦岂可处处受贼牵制?.着曾 国藩、塔齐布仍遵迭奉谕旨,迅图克复九江,则上下游江路 自通,贼踪可断。其应拨兵回援,及如何前后兜剿之处,均 着妥速筹办。王茂荫折是否有可采择,即着酌量办理。

又,军机大臣议复礼部侍郎杜翻奏请裁汰冗兵一折。内 称各省征调官兵,未必尽皆精锐,应由各省督抚及带兵大员, 于征调之初,到营之后,认真简阅,裁汰疲弱等语。自为搏 节军饷起见,已随时谕知各路军营。着曾国藩、塔齐布按照 所议妥为筹办,并知照陈启迈一体慄遵办理。原折各一件, 均着抄给阅看。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等因。又抄录恭亲王奏稿一件、兵部右侍郎王茂 荫奏稿一件到本部堂。承准此,相应恭录抄送。为此合咨贵军门、 部院,请烦钦遵查照施行。须至咨者。计咨送奏稿二件。右咨塔军门、江西抚部院。


附件一兵部左侍郎王茂萌原折抄件

兵部左侍郎臣王茂荫跪奏:为敬陈管见,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知识庸愚,见闻浅陋,各路军情,鲜能深悉。然于访问 所及,而以形胜揆其大势。窃谓南方之势,全在长江。长江之要, 全在九江。此陆建瀛当日之败逃所为关乎东南全局也。夫以曾国 藩、塔齐布水陆两军,三日而克武汉,长驱直下,势如破竹。独 于九江数月不下者,盖贼以九江为扼要,故悉全力以守之。如扬 州之瓜步,虽屡挫败,终不肯舍也。今之分窜汉口,正欲使我师 回救,彼乃得保九江而无忧耳。若曾国藩等一行回救,不独前此 之功废于一旦,即后此欲复至九江城下,窃恐难矣。何则?贼惩 前失,但得我师一动,悉九江之全力以上拒,使我不能下行也。 贼势之盛,全在得长江千数百里之地恣其游行,数省沿江郡县恣 其劫掠,兵无阻处,粮无断处,故得肆行无忌。今自汉口至九江, 其间亦几六百里,我兵驻扎九江,不退,则此段江面为我有,虽 不回救,而与上游声势联络,尽可调兵拨船于其间,贼终有所畏 忌,不能往来自如。一退,则全江皆为彼有,下游消息不通,纵 留兵于九江,亦必被其拦截。此九江之所以万不可舍,而回救之 非策也。

或曰,不上救武汉,则下攻金陵。此尤不能。九江以下,彼 必皆有防守,我兵岂能直达?倘贼情诡橘,故纵我兵东下,因而 抄袭我后,腹背受敌,祸更难测。为今之计,惟有专心壹志,力 图九江。九江未下,不独将不可轻动,即兵亦不可多分。九江既 下,亦必多用兵勇扼要驻扎,以成重镇。盖此地为贼所必守,即为贼所必争。其寸瓜镇者,意在扼我之吭也。其守九江者,惧我 之扼其吭也。我得其吭而扼之,彼岂肯遂甘心?唯以重兵驻之, 以大将守之,使汉阳之贼不能下窜,安庆之贼不能上驶,全江之 险为我所踞。上下调度,呼应皆灵。此九江之守与不守,得失攸 分,而万万不可轻动者也。

其攻九江之策,曾国藩等自必筹之已熟。而由臣愚见,我兵 若由间道入江西,与江西之兵联为一气,从南康、星子一带水陆 横冲而出,彼必难防。若曾国藩由内攻出,塔齐布等由外攻入, 似更易于得手。湖面既清,江西安堵,更可招募练勇,多备饷需, 为严扼九江之助。至于汉阳之贼,总督则有杨需,将军则有官文, 若能办贼,似不必定须曾国藩等二人;若皆不能办贼,专恃二人 之来,恐二人来亦无济。然此则在圣明筹度之中,非臣下所敢妄 为拟议也。

臣以愚昧之见,私为悬揣。是否有当,伏乞皇上圣鉴训示。 谨奏。

附件二军机大臣奕近议复杜翘原折抄件

臣奕诉等跪奏为遵旨妥议具奏事。

礼部右侍郎杜翘奏请裁汰冗兵,以节糜费,并各省防堵专用 本省官兵各折、片。咸丰五年二月十五日奉朱批:“军机大臣妥议 具奏。片并发。”钦此。臣等详阅原奏,系为简练精锐、节省饷需 起见,本属军营应办事宜。惟所奏各情,.于向来例案及现在军情, 间有未能悉合之处。如所称汉兵余丁、满兵闲散,每正兵一千名, 准余兵三百名,按口授食,积少见多等语。查余丁、闲散,本有 例定名数,原备接仗时守营助阵、空额后顶补名粮之用,不得概目为无用之兵。若悉数裁汰,则兵丁出队,又须顾守营盘,临阵 已形掣肘。而出有伤病、裁遣之缺,任其悬额,则兵力愈单,仓 卒募充,又不谙行阵,是徒有省饷之名,转受裁兵之累也。又所 称老弱残病之兵,分别查点,或作一二次,或作三四次沙汰,遴 员押递归伍等语。查裁撤冗兵,见于各路军营奏报者,如琦善有 酌裁东路兵勇、归并粮台之奏,杨需有陕兵不能得力、撤令回营 之奏,其余附折声叙者,尚复不少。而上年十二月,易棠所奏, 则专将各营撤回伤病官兵抵派操防,钦奉朱批:办法甚属简便等 因。是军营凡有冗兵,即应随时裁遣,并不得积有成数,始行专 员押递也。且各路军营,现当攻剿吃紧之际,每虑兵力不敷,若 如该侍郎所奏,总须于十成之中严汰二三成,直似限以定额,亦 恐拘执难行。惟所称各省征调,多系按籍点充,刻日迷发,不必 尽皆精锐;及抵营到防,往往不服水土,久缠疾病等情,诚为军 菅夙弊,自应由各省督抚及带兵大员于征调之初,到营之后,认 真简阅,不准以老弱滥充,并饬各营将弁于逃散征兵严查速报, 阵亡官兵核实补充。倘有含混积压情弊,即行据实严参,以振兵 威而简军实。

至另片奏请饬防堵省分将邻省之兵酌量撤回,专用本省之兵 防堵,但照防兵开销等语。虽意在划清款目,而此时用兵省分较 多,其专办防堵者,如山西现已撤防,浙江、四川、湖南则本无 邻省防兵,陕西调有甘肃官兵,河南调有陕甘官兵,亦多系预备 调遣,并非专事防堵。若一律划分,各归本省,则设防省分必致 借口兵单,将征兵调守本境,转致进征各营无兵可用,亦属窒碍 难行。所奏应毋庸议。

所有臣等遵旨复议缘由,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上圣鉴。 谨奏。

257.附咨文咨杨需塔齐布陶恩培三月十四日

(转录廷寄答杨霧陶恩培各奏)

为恭录事。

窃照本部堂于本年三月十四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 寄——

湖广总督杨霧、兵部侍郎衔曾国藩、湖南提督塔齐布、湖北巡抚 陶恩培:

咸丰五年二月十二日奉上谕:

杨需奏克复汉川、薪水,进攻汉口,并截剿上窜贼匪一 折。又据陶恩培奏逆贼勾结兴国州、通山县土匪肆扰,省垣 吃紧,并请饬曾国藩、塔齐布回军江汉各折、片。详览杨露 所奏,现在刘富成等兵勇已至蔡店,进逼汉阳,与胡林翼等 水陆夹击。汉川既经克复,上窜岳口之贼与汉口之贼隔绝不 通,现派兵勇分路进攻。惟该督驻扎德安,原为防贼北窜, 而陶恩培奏称逆贼勾结兴国等处土匪,大肆杀掠,省垣愈形 吃紧。该督与省城声息隔绝,此时总当迅速克复汉阳、汉口, 为保守武昌之计。该督万勿株守德安,借词延误。况该督由 北路节节进攻,距汉镇仅二百余里,能否分兵兼顾武昌,较 之曾国藩等折回救应尤为便捷。现在武昌兵力单弱,督队打 仗,仅胡林翼、常恩二员,设该省稍有疏虞,贻误之罪,杨 霧岂能诿卸耶?曾国藩等前因战船损坏,全数开赴上游修理, 又因陆军锐气尚盛,仍欲鼓行东下,直捣金陵。原以逆匪上 窜,牵制我师,若辗转回顾,不但前功可惜,且恐兵勇之气 不能复振,是以谕令该侍郎等攻克九江,即合军东下。惟现 在贼踞汉口、汉阳,武昌情形关系紧要。设有疏失,该逆势踞上游,我兵仍系腹背受敌。应如何设法协济武昌,而与攻 剿九江大局仍无妨碍,着曾国藩等体察现在情形,或该侍郎 带兵自行前往,仍令塔齐布会同江西兵勇攻剿九江,务当统 筹全局,斟酌办理。杨需、曾国藩接奉此旨,即将如何筹办 情形迅速具奏,以慰僅念。陶恩培仍当督饬胡林翼等,以剿 为防,固守省垣,以待援兵之至。所需军饷,已饬邻省拨解 矣。该抚片奏省城现任候补各员闻警逃匿等语,实出情理之 外,着即查明参办。金安清等已有旨饬催矣。将此由六百里 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等因到本部堂。承准此,相应恭录咨会。为此合咨 贵军门、部院,请烦钦遵查照施行。须至咨者。



258.附咨文咨塔齐布陈启迈三月 十四日 

(转录廷寄官文等奏仙桃镇击贼等事)

为恭录事。

窃照本部堂于本年三月十四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 寄——

荆州将军官文、湖广总督杨霧、兵部侍郎衔曾国藩、湖南提督塔 齐布、湖北巡抚陶恩培:

咸丰五年二月十四日奉上谕:

官文等奏仙桃镇击贼获胜,岳家口追贼失利一折。详览 所奏,贼踪相距荆郡不过百余里之遥,该处官兵既须分布设 防,又须沿河下击,实有无可抽拨之势。杨需安坐德安,所 带兵勇至一万七千余名之多,于襄河之贼,则称为意图牵制, 于汉镇之贼,则称为势难久踞,且应赴上游,应剿汉口,尚 在游移未定。究竟一月以来,所办何事?该督折内已有贼至岳口之语,则该逆之窥伺荆、襄,已无疑义,犹以收复汉川、 薪水谓为贼匪声势隔绝,抑何愦愦至此!贵陞此次失利,诚 不免孟浪失机,何以与贼接仗之时,仅有荆州官兵,而该督 所派之李锦銮、葛以敦、蒋立松等,并未见随同援应?是该 督直置荆、襄门户于不顾,而终日筹划,不出杨店、蔡店数 十里之间,殊为可恨!现在荆州紧急,载增既已出城,郡城 重地亦不可无人镇守。官文所称亲督进剿之处,务须斟酌尽 善,不可轻易尝试。杨需前派各兵,着即飞催前进,并于进 攻汉阳兵勇内酌量改拨,折赴上游,以遏襄河贼势。若再事 耽延,是杨需屡次玩误,朕不能再以薄罚示惩也。逆匪由江 入汉,竟分两岸北趋,显系水陆并进。昨据陶恩培奏,贼船 放入襄河口内,为数不少,且有我军战船二十余只。是该逆 无船可掳之说,断不可信。李孟群等水师仅在外江轰击,亦 须追入内河,方能破其藏匿之路。其沔阳以上沿河船只,亦 应一体撤赴上游,方能绝其抢掠。以武昌现在情形而论,患 不在江面,而在兴国、通山一路土匪。曾国藩等进攻九江, 连日不知胜负若何?或酌分陆军以救武昌东路,或再添派水 师沿江而上,协济李孟群等之师,使得进剿襄河,则上游可 冀得手,于潯郡事机亦有裨益。着即妥为筹酌,迅速奏闻。 贵陞实在下落,仍着官文确查具奏。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 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等因到本部堂。承准此,相应恭录咨会。为此合咨 贵军门、部院,请烦钦遵查照施行。须至咨者。右咨塔军门、陈抚军。

259.谨陈水陆军情折三月二十三日

奏为谨陈水陆军情,遵旨复奏,仰祈圣鉴事。

咸丰五年三月十四日,臣国藩在江西内河舟次,准兵部递到 承准军机大臣字寄:二月十二日奉上谕:“曾国藩等前因战船损 坏,全数开赴上游修理,又因陆军锐气尚盛,仍欲鼓行东下,直 捣金陵。原以逆匪上窜,牵制我师,若辗转回顾,不但前功可惜, 且恐兵勇之气不能复振。是以谕令该侍郎等攻克九江,即合军东 下。惟现在贼踞汉口、汉阳,武昌情形关系紧要。设有疏失,该 逆势踞上游,我兵仍系腹背受敌。应如何设法协济武昌,而于攻 剿九江大局仍无妨碍,着曾国藩等体察现在情形。或该侍郎带兵 自行前往,仍令塔齐布会同江西兵勇攻剿九江,务当统筹全局, 斟酌办理。杨需、曾国藩接奉此旨,即将如何筹办情形迅速具奏, 以慰産念。”等因。钦此。又于三月十七日兵部递到承准军机大臣 字寄:二月十四日奉上谕:“曾国藩等进攻九江,连日不知胜负若 何?或酌分陆军以救武昌东路,或再添派水师沿江而上,协济李 孟群等之师,使得进剿襄河,则上游可冀得手,于符郡事机亦有 裨益。着即妥为筹酌,迅速奏闻。”等因。钦此。

伏查江西东路饶州、广信等处被贼窜扰,安徽池州、徽州等 属贼势猖狂,臣等酌派罗泽南带兵前往广、饶一路进剿,业经奏 明在案。目下臣等一军分为四支:陆路两支,臣塔齐布驻扎九江, 罗泽南分剿广、饶,相去已在六百里外;水路两支,臣国藩整理 陷入内河之水师,驻扎鄱湖,李孟群等回援武汉,屯扎金口,相去更在八百里外。兵合则力厚,分则力薄。陆军之分,犹斟酌再 三而后析为两股。水军之分,其初本无意于分也。自去腊十二日 轻舟百余冲入内湖,被贼卡塞断,遂与外江老营隔绝,犹冀内外 夹攻,仍可合而为一。自正月初三日饬李孟群等回援武汉,外江 之船愈少。初五日,彭玉麟等因大风坏船,全数开赴上游,遂与 内河一军相去日远。逮至武汉再陷,沿江两岸数百里复被贼踞, 而金口水军与鄱阳一军乃不复可以遽合矣。今水陆各军之在江西 境内者,伤者平复,劳者休息,羸弱者汰遣添换,仍可复去秋壮 盛之气,足以仰慰宸塵。金口一军,与臣等相隔太远,当转战积 劳之后,值两次败挫、三次遭风之余,以未经修理之船,御武汉 方张之贼,撑持数月之久,不得一日休息,此兵家之所大忌,而 臣等之所以深以为虑者也。屡据禀报,彭玉麟等回汉之师,一面 与贼接仗,一面修整破船,次第完好。湖南抚臣骆秉章复以百余 船前往接济,差足重整军威。而陆军单薄,饷项缺乏,岌岌乎有 溃散之虞。

论天下之大势,则武昌据金陵上游,为古来必争之地;论行 兵之常道,则上下皆贼,而臣军坐困于中段,亦决非万全之策。 是以臣等一闻武昌沦陷之信,即再四筹商,思所以为回剿之计。 顾回剿之策有难言者。潯郡据长江之腰膂,宜有重兵驻守其间, 一经撤退,则九江、湖口、小池口之贼皆肆然无所顾忌,内犯江 西,上窜岳、鄂,均不可知。军士进则气胜,退则气歉,即剿办 得手,未知何日始能重至九江。其难一也。

正月初八日一折,言贼之上窜,不过意图牵缀,使我军回救 耳。我军鼓行东下,不为其所掣动,贼攻我之所必救,我亦攻贼 之所必救等语。其时未知上窜之贼果至汉口与否,亦未知回救之 船即不可以复下也。今该逆不特攻陷武、汉,而且窥伺襄、樊,自金口以下,上下江面皆为贼踞。内河水师若徒株守鄱湖,不出 江面,则保护一隅,无济大局。若乘此春涨,由湖岀江,则不难 于冲出湖口,而难于出江之后,一军孤悬,四面无依,上不能遽 合金口之水军,下不能速剿安庆之贼艇。其难二也。

湖南用兵已久,库款既空,捐项亦竭。本年贼踪上窜,胡林 翼、王国才等之陆军,李孟群、彭玉麟等之水军,皆仰给于湖南。 弁勇万余,嗷嗷待哺,有月余未给饷者,有两三月未给饷者。事 机愈挫,来源愈断。现在金口一军,口粮不继,即有溃散之患。 臣等欲再①率六七千人前往,江西既难于供支,湖南更无可筹拨。 大抵兵勇之积习,久住不战,口粮尚可展缓,若有行役之苦,有 战阵之危,则不可一日而无饷。狡者借词鼓噪,朴者亦无斗心, 患有不可胜言者。其难三也。

兼此三端,实乏良策,臣等调度乖方,上负皇上委任之意, 下负苍生企望之情,终夜以思,不觉泣下。刻下若分兵往鄂,则 已无可再分矣。若臣等自行回剿,则须预筹两月之饷。臣国藩上 年曾奏请四川劝捐助饷,顷已札委前任湖南常宁县知县祥麟兼程 赴蜀,守催饷银十二万两。如此项有着,即可恃以为回剿之用, 若其无着,则姑驻江省境内。与其千里驰逐,卒以饷匮而至意外 之虞,又不如坚扼中段,保全此军,,犹得以供皇上之驱策。瞻望 北阙,翘切待命。臣等微iffl,万言莫诉。

所有近日军情,遵旨复奏缘由,理合缮折驰奏,伏乞皇上圣 鉴训示施行。谨奏。在江西七里街舟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