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二年四月奏疏四

105. 附录军机处来咨二件一、咨送勇号单

又准军机处片称:

贵大臣本日奏请奖励雨花台解围出力各员弁,均照所请奖叙矣。其副将王春华等勇号,相应开单知照贵大臣可也。为此知会。

附勇号单一纸 五月初六日

副将王春华,超勇。萧清世,豪勇。晏玉春,昭勇。张玉珂,诚勇。

参将贾成楚,匡勇。谭国泰,揆勇。王士元,杰勇。胡海万,勤勇。吴宗国,资勇。陈万胜,晋勇。汤得上,达勇。

二、余仁宗改名余仁崇

同治二年五月十五日,准军机处咨称:贵大臣本日具奏雨花台解围,出力请奖一折。单内千总余仁宗一员,本处已改为余仁崇,相应咨行贵大臣查照办理可也。

106. 黄冕暂缓赴滇新任仍留湖南综理各局筹饷事宜片[1]四月二十七日

再,布政使衔新授云南迤东道黄冕,于咸丰十年间在本省倡设东征筹饷局,接济皖吴各军,不辞劳怨,力支危局,臣于上年十二月二十七日附片具陈。现在该道奉旨补授今职,禀请交卸局务,驰赴云南新任。臣查咸丰四、五年间,湖南设立厘金盐茶各局,多系黄冕创定规模。湘中素称瘠区,而援剿数省,供亿浩繁,号为强盛,实赖黄冕筹饷之力。若该道去而之滇,则本省各局与东征局务,欲择长才以作替人,一时实难其选。且云南回匪猖獗,官员均难入境,臣与毛鸿宾往返函商,意见相同,合无仰恳天恩,准将道员黄冕暂缓赴任,仍留本省综理各局筹饷事宜,裨益实非浅鲜。又,黄冕久宦江南,洞悉盐漕诸大政,目下北岸军情渐顺,九洑洲或有可克之机,臣拟调该道来营面商淮盐事例,即令前赴扬州与新运使郭嵩焘会筹一切,冀整鹾政而裕饷需。谨会同湖南抚臣毛鸿宾附片陈请,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1]

 此件与毛鸿宾会衔具奏。

107. 附录廷寄 答会克铜城闸及饷需奇缺并曾国荃请辞浙抚曾国藩乞简员会办并黄冕暂缓赴滇各折片五月十五日

同治二年五月十五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督办江北军务江宁将军都兴阿、帮办江北军务正红旗汉军都统富明阿:

同治二年五月初六日奉上谕:

曾国藩奏,详陈水陆各军会克东关、铜城闸要隘一折。已降旨宣示,并将阵亡之千总彭胜华等饬部从优议恤。另片奏,沥陈饷需奇绌情形,请饬拨九江洋税每月三万两,广东厘金全解皖、浙,并请特派大员来南会办,及曾国荃亦有辞浙抚之奏,各等语。已严饬晏端书等将广东厘金尽数全解,不准截留;沈葆桢将九江洋税按月如数批解,不准延缓矣。

曾国藩督师九载,运筹决策,屡克名城。该大臣坚忍耐劳,久为朝廷所倚重,近因所辖地方太广,所统水陆兵勇过多,而各省饷银又复不能源源接济,深惧责大任重,稍有蹉跌,则大局立虞决裂。所奏自系实情。惟当此时事孔棘之时,正臣工黾勉效忠之日,曾国荃擢升浙抚,朝廷因材器使,原以左宗棠总督闽浙,军务綦繁,而浙省不可无人分任。将来金陵克复后,曾国荃即赴新任,一切借资整顿。该大臣惟当督率曾国荃忠诚报国,力捍时艰,正不必受宠若惊,固辞恩命。至曾国藩筹兵筹饷,尽心竭力,劳勚殊关廑念。第各省军务方殷,人材又不可多得,该大臣惟当勉为其难,仰体朝廷兢业之心,交相儆惕,以期天心佑顺,而大局日有转机。

现在皖省贼势已衰,惟苗练背叛,势甚猖獗,迭经袁甲三、唐训方吁请调派僧格林沁赴皖会剿,乃因东省匪徒充斥,该亲王不能不暂缓南行,而蒙、寿被围甚紧,南望不胜焦虑。昨据唐训方驰奏,蒋凝学一军已至寿州城南,毛有铭亦由六安继进,仍着该大臣迅饬诸军援救寿城,并分兵解蒙城之围,毋许迟误。

巢县既克,贼势东趋,并着檄饬鲍超、萧庆衍等乘胜进取和、舍二浦,直逼九洑洲贼垒。彭玉麟亦当督饬水师驶赴下游,会同扬防舟师,肃清江面。并着都兴阿等随时严饬梁正源等督率炮划,相机会同击剿,俾该匪南北隔绝,则九洑洲之师更易得手。

前据都兴阿等奏,贼匪扰及天长县东之玉兴集,该匪曾否回窜?现在鲍超等率师进剿,该逆被剿穷蹙,难保不分股东窜,仍着都兴阿等严饬各营预为防范,毋稍疏虞。

曾国藩另片奏,云南

 东道黄冕,管理局务,甚属得力,请暂缓赴任,拟令前赴扬州会筹鹾务等语。两淮盐务,关系饷需甚巨,既据该大臣奏称黄冕久宦江南,熟悉鹾政,着准其暂缓赴任,饬令迅赴扬州,与运司郭嵩焘将鹾务认真整顿,俾积弊消除,则饷需可期渐裕。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08. 知县蔡锷为苗练戕害请恤片四月二十七日

再,署安徽凤台县知县蔡锷,自到任后,屡次劝谕苗沛霖诚心归顺,无怀疑贰。其事虽近迂愚,而其心则极为恳切,苗沛霖内笑其痴而外则敬之,曾称欲兴文教,化导练众,托蔡锷代择书院山长,迭禀臣处有案。此次蔡锷奉抚臣饬发散练归农告示,于三月十六日亲往下蔡张贴,并剀谕苗沛霖率众反正,不料变生仓卒,被苗党拥至私宅,将谋锢禁。该员为忠愤所激,大声怒詈,遂于十七日二更时被杀,弃尸河中,遇害最惨。据伊子湖南试用通判蔡嵩祺遣属呈报前来。臣查该故员蔡锷,因公下乡,被执不屈,致为逆练戕害,洵属大节无亏。且死难在围城之先,实非事后擅离职守。相应请旨将唐训方原参革职永不叙用之案,敕部注销,仍照知县阵亡例从优议恤,以慰忠魂。理合附片陈请,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109. 附录明谕 蔡锷因公被害着从优议恤并注销原参之案五月十五日

同治二年五月十五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二年五月初六日内阁奉上谕:

前因唐训方奏,署凤台县知县蔡锷擅离职守,降旨将该员革职,永不叙用。兹据曾国藩奏,据湖南试用通判蔡嵩祺呈称:伊父蔡锷,经唐训方饬办散练归农。该员于三月十六日亲往下蔡,剀谕苗沛霖率众反正,不料变生仓猝,逆党拥至私宅,将谋锢禁。该员为忠愤所激,大声怒詈,遂至遇害等语。安徽署凤台县知县蔡锷,因公下乡,致被逆练戕害,洵属大节无亏,且死难在围城之先,尚非擅离职守。所有唐训方原参蔡锷革职永不叙用之案,着即注销,仍照知县阵亡例从优议恤,以慰忠魂。该部知道。钦此。

110. 附录廷寄 凤阳定远肃清嘉勉唐训方击剿苗练发捻并饬通力兼顾防务五月初三日

同治二年五月初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督办江北军务江宁将军都兴阿、帮办江北军务正红旗汉军都统富明阿、漕运总督吴棠、安徽巡抚唐训方:

同治二年四月二十五日奉上谕:

唐训方奏,击退大股发、捻,凤、定肃清一折。据称:苗逆勾合发、捻数万之众,自六安窜至炉桥分忧定远、凤阳一带,经唐训方饬令道员秦荣等督团防守,副都统克蒙额等分道击贼于凤阳城外,毙贼甚多,该逆并归定远。唐训方亟派马队追击,毙贼千余人,又为参将吴开会带练邀击,游击欧阳胜美等自庐州赴援,各率所部分路冲突,积年巨匪,踉跄南遁,已飞咨吴棠等多发侦探,严密防范,并请将出力各员查明保奏等语。发、捻并犯皖疆,现经唐训方派集兵练以剿为防,逆股悉数败遁,凤阳、定远一律肃清,临淮复臻稳固,洵属调度有方,深堪嘉尚。所有尤为出力之马步兵练,均准其择尤保奏,借资策励。其张宗雨、程三、程四老坎等股败捻,绕由怀远之考城下洪地方并入苗党,深恐凶焰更炽,着该抚饬令前敌各营,实力剿防,毋稍大意。至匪众南遁,势必遁入巢县,而零星股匪分走定远之明光、池河等处,或绕盱眙,或回江浦,俱不可定,着曾国藩、都兴阿、富明阿、吴棠严密侦探,督令在防各将士认真击剿。李世忠虽不能十分出力,仍当暂为羁縻,俾为我用,并着曾国藩等饬知该员,固守地方,遇贼即击,勿任寇氛肆扰。该逆如窜犯江北,都兴阿等务当认真剿洗,勿稍疏虞。临淮饷绌兵单,唐训方前此击败苗逆,此次复痛剿发、捻,均已不遗余力。惟大敌屡临,支持不易,曾国藩素顾大局,当妥为兼顾,以期得力。吴棠近在清淮,兵力尚可分布,并着随时筹商调派,不得稍分畛域。僧格林沁所派赴皖之马步各队,当已渐次到营,着唐训方妥为调度。该抚前已授为安徽巡抚,地方军务,责任綦重,务须慎益加慎,以保皖疆,是为至要。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11. 附录廷寄 直东匪势复张僧格林沁暂留山东剿办并速催李续宜赴皖五月初九日

同治二年五月初九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前署安徽巡抚李续宜、漕运总督吴棠、安徽巡抚唐训方、河南巡抚张之万:

同治二年五月初一日奉上谕:

本日据阎敬铭奏,沥陈东省兵勇、民团积弊已深,请暂留僧格林沁驻扎,以安反侧一折。东省兵勇,率皆招募乌合,并无得力之军,而降众叛卒杂出其中,通贼扰民,挟制官长,实为心腹之患。民间借团啸聚、率众抗官者,所在林立。此等情形,久为朝廷所深悉,惟因苗逆猖獗,不得不移缓就急,屡谕僧格林沁督兵南下,冀得及早蒇事。第东省情形如此,刘长佑虽久在行间,而甫经到任,威望未孚,阎敬铭本不知兵,设该亲王南征,直、东匪势复张,不无后顾之忧。且所统马队冒暑南行,于天时地利,均不相宜,实为兵家所忌,因谕知该亲王俟淄川克复,再行南下。惟苗逆盘踞长淮,唐训方督军进剿,前已获胜,并将发逆、捻大股击退,于剿办极有把握。仍着督饬将弁,随时相机攻剿,毋稍松劲。曾国藩已调蒋凝学等军会援寿州,共讨苗逆,并着严饬各军合力会攻,不可专待僧格林沁之军,致有贻误。吴棠调派陈浚家等炮船五十只驰赴临淮五河,是湖防已臻周密。宿州一带,仍着饬令姚广武随时侦探,严密防范。

其太和、颍上均与豫省毗连,张之万身任疆寄,责无旁贷,务当抽调重兵,妥为扼截,并着曾国藩、唐训方设法拦堵,毋令苗逆西窜,豫省得力之将甚少,恐不足以御巨寇也。

李续宜为苗逆所畏股,该前抚现虽患病,但能镇抚调度,即可制其骄悍之气,前经迭次谕知曾国藩催令赴皖,该前抚谅已接奉前旨,即着兼程前进,会商剿办苗逆,以副委任。所有阎敬铭原折一件,均着抄给阅看。

吴棠另片奏,总兵黄国瑞,孤山剿匪获胜等语。东省教匪,恃险负嵎,必当扫其巢穴,小胜未可深恃,着吴棠饬令该总兵会同兖军,迅速进攻,以期及早肃清,用靖地方。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同日准军机处片称:本日奉有寄信谕旨一道,希贵大臣接奉后,即行恭录知照前任安徽巡抚李续宜一体钦遵办理可也。为此知会。

附抄发东抚阎敬铭原折一件

二品顶戴署山东巡抚臣阎敬铭跪奏,为沥陈山东通省兵勇、民团积弊已深,后患滋大,恳恩俯准僧格林沁暂留驻扎,以安反侧而靖人心,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迭奉寄谕:“命僧格林沁统师南下。”等因。钦此。臣于二十一日行抵淄川军营,周历巡视,见僧格林沁规划布置,实皆臣所未能。连日与僧格林沁料量贼情,谕饬兵勇,并抚察东省情形,实觉大患已成,非特隐忧,有不敢不上陈者。臣自奉命之初,即知山东军务,竟属教匪、东昌降匪、淄川叛练。自维未习军旅,不克胜任,夙夜祗惧,不敢畏难,尚不意其至于此极。乃莅任以来,目睹情形,其患有不可胜言者。臣查山东各营兵饷,因库款支绌,积欠至两年之多。各营兵无饷领,操练遂废,或有四散谋生,偶遇调发,无非随时凑集,募替游手好闲、形同乞丐者充数应调。将不习兵,兵不习将,驱之御贼,瑟缩溃散,贼骑长驱。此兵百不当一,非退即逃。此营制之坏,兵不可恃也如此。

兵不得力,势惟募勇。而无一能带勇之将,无一能练勇之人,招募乌合,队伍不齐,增减多少,参差纷紊。其中又招安降众如宋景诗等,皆令带领大队,跋扈恣横,莫敢谁何。饷糈偶缺,强者持械围闹,弱者弃营散走,甚至剽掠居民,比贼尤甚。又有与贼暗通消息,临阵对语,挟制官军,无所不至。仅谓不知纪律,实不足以蔽其辜。此招募之诸勇不可恃也又如此。

兵勇均不能为民御贼,势惟借助民团,数年于兹。团之杀贼立功者,固亦不乏,其借团啸聚、率众抗官者,东省所在林立。谓为叛逆未著,未便名捕,其实兵力正单,恐复造乱,美其名曰暂事羁縻。考其实,则自甘聋聩。强凌弱,众凌寡,抗纳钱漕,武断词讼,敛财聚众,有联合数县或数十村庄者。良民涂炭,强霸横行。此团练之恣肆民不可恃也又如此。

是则山东情形,厝火积薪,势已岌岌,而尚不至一时蜂起者,全赖僧格林沁数年督兵出入东省,屡歼巨魁,亲历戎行,声威所至,良足以寒贼胆而作人心。而降众如宋景诗、宋景春、董道平、雷凤鸣,虽皆随同征剿,团练如临邑之人和团,济阳之一心团,堂邑之柳林团,间亦杀贼有功,其待时观衅之心,实未尝一日或熄。臣沿途访之官寮民庶,大率异口同词。即如淄川之兵,当僧格林沁未至之先,士卒散涣,人各一心,管带者严刑峻法,亦无如何。自僧格林沁至营,始知畏威,勉成营座。现已四面合围,环壕将次工竣。壕外共筑营垒十八座,论者方冀旦夕收功。臣窃谓僧格林沁部下各军,除苏克金、恒龄各军已分拨河间等处,在此者本属无多。其合围各营,大半原系山东本营及募勇,祗以震慑僧格林沁威严,故一切骄悍通贼均皆敛迹。然皆不习纪律,不同心志,战守二字,毫无可恃。僧格林沁屡与臣言及,时为悬心。一旦僧格林沁移师他往,城贼必乘间扑营,各兵勇能否实力堵御,臣实难自信。设想及此,悚惕万分。臣既仰蒙圣恩授臣疆寄,臣非不知。不特兵勇民团所应力加整饬,苟有一事未善,臣即一日不敢偷安。祗因到任甫及半月,一切均未周知,而骄勇疲兵,强团降众,环布于数府县属。且苗逆既动,东省降众未必无与之通者。倘乘新旧交替之间,窥僧格林沁既去之后,盗贼生以尝试,事变猝来,臣既无一军训练之兵,亦无一队可恃之勇,徒以军旅大计,委于数万疲兵、悍勇、叛练之手。操之过急,则兵勇团练立时为贼;虚与委蛇,则日甚一日,更难措置。斯时也,臣即縻顶粉身,仍无补国家之急。臣与其辜负圣恩于日后,不得不吁求矜鉴于事前。伏祈皇上俯念东省势已岌岌,准僧格林沁暂时留东镇服,消弭一切于无形之中,不仅为淄川一城。臣亦即赶速治兵,讲求政事,渐使兵勇民庶知臣之心。形势操防经臣之目,庶不至隳僧格林沁数年转战之功。臣若强不知以为知,不自揣量,草率任事,是则臣贪恋爵秩,粉饰治安,亦为我皇上所不取。且臣无他才能,惟有实心办事,仰答高厚于万一。臣疏庸愚昧,伏读选降谕旨,日夜焦劳,怔忡心悸,寝食难安,臣亦断不敢因病废事,自贻罪戾。伏祈皇上俯允湘臣所请,一面可否密谕曾国藩、李续宜、唐训方、吴棠,如果兵力足制苗练,方为捣穴擒渠之计。倘有未逮,务宜各路派兵牵制该匪,勿令生心旁窜,便是顾全大局、互为维系之谋。李续宜一军,无为苗逆所畏,力能制之。一俟直东之事稍定,僧格林沁南下,再图大举。又时将盛暑,南中卑湿,北方士马恐亦水土不宜,难于得力。臣因山东为畿南屏翰,刻下通省情形,兵勇民团在在可虑,用敢渎冒尊严,沥情陈恳准饬僧格林沁暂留东省,出自圣恩,臣不胜悚惕待命之至,伏祈皇太后、皇上圣鉴。臣谨奏。同治二年五月初一日

112. 附录廷寄 严防忠酋纠合苗党江省防务吃重饬即驰援并速规取苏城五月初十日

同治二年五月初十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督办江北军务江宁将军都兴阿、帮办江北军务正红旗汉军都统富明阿、漕运总督吴棠、江苏巡抚李鸿章、安徽巡抚唐训方:

同治二年四月二十七日奉上谕:

曾国藩奏,官军苦守力战石涧埠、庐江等处,先后解围,并历陈江西、皖南援剿情形。都兴阿等奏,各路军情吃重,分饬水陆各军严密布置各折、片。

览奏均悉。逆酋李秀成率党围扑石涧埠营盘,经毛有铭等会合彭玉麟水师并力夹击,荡平贼垒,立解重围,其窜扑庐江、六安州等处之贼,该文武员弁且守且战,迭获胜仗,贼遂解围而遁,剿办尚属得手,已明降谕旨,照曾国藩所请,分别奖恤矣。惟伪忠逆自六安解围下窜,据都兴阿等奏,苗逆纠同发逆,诈称数十万,已由滁州窜至天长之玉兴集、仪邑西北乡,居民纷纷震恐,与曾国藩所奏,或称其图犯扬州里下河,或称其纠合苗党窜扰清淮各属之语相合。是其窥伺扬防,图窜里下河一带,已无疑义。现在淮、扬两郡防剿正当吃紧,着都兴阿、富明阿严饬水陆各军,整肃队伍,相机迎剿。并着吴棠仍遵前旨,檄饬蒋坝、衡阳、高宝等处守将,认真扼截。淮、扬唇齿相依,都兴阿、富明阿、吴棠务当不分畛域,互为策应,力保完善之区,俾该逆无隙可乘,方为妥善。

李显发驻扎六合,并不力筹堵御,竟欲亲往里下河查办游勇,实属不知缓急,着曾国藩速行札饬李世忠,迅将李显发调回固守六合,毋稍疏懈。并责成李世忠就近调派勇队,遏截贼匪东窜之路,毋得意存观望,自取罪戾。

鲍超现由庐州追击忠酋,着即饬令该提督会同刘连捷等进攻巢县,迅克坚城。寿州粮缺兵单,万分危迫,该大臣当严檄蒋凝学等军,星夜驰援,克期赶到,俾免疏虞。

僧格林沁现因围攻淄川,功在垂成,未便撤围南下。虽据该亲王驰奏一俟淄川克复,即督率全部回剿苗练,而此军何日可以南下,究难预定。

成大吉业已由鄂旋皖,计日可抵寿州,该提督熟悉苗练情形,着即先行檄饬成大吉、蒋凝学、毛有铭会师进讨。其蒙、亳一带,并着唐训方督饬将弁,妥筹援应,毋稍大意。

李续宜已由水路北来,行将抵鄂。该前抚受恩深重,着曾国藩飞催前进,迅速抵皖,毋再迁延。

皖南之贼时思窜扰江西,虽经刘典、王沐等军扫除黟、祁贼匪,而贼之窜往鄱阳者,已由枧田街进逼浮梁。且昨据沈葆桢奏,建德踞匪恨彭泽县九都团练之悍,以大股分路猛扑,民团为贼所乘,退至西河扼守,现因饶防危急,不能分兵往援,是江省防务,饶、九均形吃重。曾国藩现调李榕一军由北岸驰赴建德,着即酌度机宜,将此军就近调赴彭泽,攻剿窜匪,俾该县民团不致溃败,则士气益坚,边防可期稳固。惟该大臣酌量迅速办理。镇江军务,昨据冯子材具奏,与都兴阿等所奏大略相同,该将军务当随时严檄上下游水师认真防范,备豫不虞,并咨会乔松年将沿江团练实力整顿,以壮声势。

正在寄谕间,据李鸿章驰奏,克复昆山、新阳县城,擒斩逆匪殆尽一折。已明降谕旨,将尤为出力之总兵程学启等,分别奖叙。昆、新二城为苏省东面切近门户,现经官军克期攻拔,擒斩逆贼至数万之多,苏城踞贼自必闻风丧胆。且据曾国藩奏,探悉忠酋有回救苏城之说。亟宜乘贼情惶恐之际,迅速进攻,着李鸿章督饬程学启等速移得胜之师,规取苏城,力图克复,俾渡江之贼回顾巢穴,不敢肆意分窜,则淮、扬一带防务可期稍松。现在我军乘胜之余,宜先由何路攻取最操胜算之处,着该抚妥筹,迅速办理。

李鸿章另片奏,请将俞斌所抄家产发还变价,令其缴足罚款等语。着照所请。所有抄过俞斌产业,准其发还,勒令自行变卖,将应缴之款赶紧如数呈缴。如缴不足数,或任意迟延,即着从严参办。

李鸿章请将新复之太仓等州县漕粮豁免等语,已特颁谕旨,将本年漕粮一体豁免矣。该州县居民迭遭蹂躏,因敝不堪,全赖良有司加意拊循,随时安集,并着曾国藩、李鸿章慎选牧令,绥辑地方,俾流民不致失所,以副委任。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13. 附录廷寄 指授各路军机饬通筹妥办五月初十日

同治二年五月初十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安徽巡抚唐训方、河南巡抚张之万、督办河南团练大臣礼部左侍郎毛昶熙:

同治二年五月初四日奉上谕:

唐训方奏,蒙城、寿州及怀远击贼获胜,收抚宿州捻党,蒙、宿军情紧亟,仍请饬僧格林沁回皖剿办各折、片。张之万、毛昶熙奏,击退张冈外援之贼,追剿大股捻匪,逼回皖境,攻克方寨等处各折、片。僧格林沁目击直、东巨患未清,不能郡行督军回皖,非但为围攻淄川一城。而淄城现已合围,其势亦难遽撤。且以北方马队官兵,值此盛夏触热南征,天时地利均非所宜,迭经寄知该大臣督抚等,谕令僧格林沁之军速将淄城攻克直东全局办有头绪,再行返旗而南。此时皖省发、捻交乘及苗逆鸱张,唐训方务当督饬各军,固守蒙、寿,力图怀远,与曾国藩所部皖北诸军联络策应,勉力搘柱。

昨据袁甲三奏,蒙城危紧及苗逆鸱张,勾结日众情形,复经寄谕该抚等竭力战守,并分别剿抚。兹据唐训方奏,蒙城、寿州战守及怀远击贼,临军血战等情,业经明降谕旨,将所请奖励之寿州牧毛维翼,请恤之副将张起凤等七员照准矣。寿州固守危城,犹能出击,并令团练分壁城外,攻破贼营。现在湘兵蒋凝学与毛有铭两军赴援继至,寿城当可无虞。蒙城被围较紧,颍州守英翰亦尚能出战袭夺贼之营垒,攻破贼踞穆家圩及张、蔡两圩。怀远踞贼经官军苦战,大加剿创。唐训方激励将卒,均能争先用命,力挫凶谋,仍着督率各军,齐集团练,进规怀远以力保东路。临淮水军单薄,速将所调清江弋船催提前来,以厚兵力而资备御。山东遁回宿捻,既经英翰招抚,蒙城之南一带亦因张、蔡等圩攻克,不敢复有显然从逆。其附苗之韩村及并入韩村之李成余党,仍着相机剿抚兼施,毋任苗逆肆行勾合,以孤贼势。

据唐训方奏,鲍超、萧庆衍两军业已攻克巢城,是皖北逆匪之势少衰。巢县、蒙城相距匪遥,现在蒙城被困,力难久支。僧格林沁之军急切不能赴援,着曾国藩酌度情形,饬令鲍超等军旋于怀、蒙等处,择其何路尤为紧急,相机策应。曾国藩与唐训方,于皖省军情均责无旁贷,惟有通筹竭力办理。

山东臬司丁宝桢一军,自湘新募成军赴东计已在途,如应移调赴皖,即着于该员行经豫省时截留,由豫东汝、颍一路径趋皖北,以资调遣。曾国藩、唐训方与张之万等咨会办理。

僧格林沁所派之施绍恒等队,计当到皖,着唐训方即饬赴援蒙城,当可得力。

张之万所奏截击张冈外援之贼,并救应正阳、息县各民寨,尚为得手,着即与张曜饬令吴元炳、赵鸿举等与王文行各军,将张冈贼巢攻拔,扫除汝南埠等余孽。其由沈邱、新蔡追击出境之捻股,并着督饬保英、尹嘉宾等马步越境追剿。太和、固始一带,均与蒙、颍毗连,张之万等尤当饬令防剿各军,与皖省之兵联络声势,相为接应。

方寨、黄寨及大小张寨攻克,戕害余际昌之贼张振全,业经擒戮。出力官绅人等,准张之万等择尤保奏。张之万前奏余际昌之子余绍瑞留营效力一节,着俟其续有劳绩,再行奏请奖励。将此由六百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