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洪秀全逆尸验明焚化洪福瑱下落尚待查明李秀成等已凌迟处死抄送供词汇送并粗筹善后事宜折七月初七日
奏为洪秀全、李秀成二酋分别处治，并粗筹善后事宜，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六月二十三日具奏克复金陵详细情形，于伪天王、幼主之实在下落，李秀成等应否献俘，声明续奏在案。拜疏后，臣即乘坐轮船，于二十五日驶抵金陵，周历各营，接见诸将，均有憔悴可怜之色。盖自五月三十日攻破各地堡城后，连攻十五昼夜未尝少休。四面之兵，挑集龙膊子一隅，但出行队未支帐棚，昼则日炎，宵则露居。又出入地洞之中，面目黧黑，虽与臣最熟之将，初见几不相识。其论功居首之李臣典，因冒暑受伤，督工过急，克城后一病不起。诸将士亦伤病山积，死亡相属。臣弟曾国荃前病业已痊愈，近因随从露处过久，又复遍发泾毒。臣带兵多年，克城数十，罕见如此次之劳苦者。臣宣道皇仁，多方抚慰，既奖其可悯可敬之功，复勖以忘劳忘死之义。
至伪天王洪秀全逆尸，将士积愤之余，皆欲得而甘心。直至六月二十七日，始从伪宫内掘出，二十八日扛至营次。臣与臣弟国荃验看。臣所带委员中有曾任刑部秋审处之勒方锜、庞际云、孙尚绂等，暨各文武公同相验。该逆尸遵尚邪教，不用棺木，遍身皆用绣龙黄缎包裹，虽裤脚亦系龙缎。头秃无发，须尚全存，已间白矣。左股右膀肉犹未脱。验毕戮尸，举烈火而焚之。有伪宫婢者，系道州黄姓女子，即手埋逆尸者也。臣亲加讯问。据供洪秀全生前，经年不见臣僚，四月二十七日因官军攻急，服毒身死，秘不发丧。而城内群贼，城外官兵，喧传已遍，十余日始行宣布。等语。
伪幼主洪福瑱，绕室积薪，为城破自焚之计，众供皆合。连日在伪宫灰烬之中，反复搜寻，茫无实据。观其金、玉二印，皆在巷战时所夺，又似业已逃出伪宫者。李秀成之供，则称：“曾经挟之出城，始行分散。”然此次逃奔之贼，仅十六夜从地道缺口逸出数百人，当经骑兵追至湖熟，围杀净尽。自十七日后，曾国荃即将缺口封砌，关闭各城，搜杀三日。洪福瑱以十六岁童
，纵未毙于烈火，亦必死于乱军，当无疑义。所有伪玉玺二方，金印一方，臣当专差赉送军机处，俾方略馆有所考焉。
李秀成之就擒也，各营之降卒，附城之居民，人人皆识，观者如堵。臣二十五日甫至金陵，亲讯一次，旋派候选道庞际云、候补知府李鸿裔、候补同知周悦修等，鞠讯累日，令写亲供多至数万字，叙发逆之始末，述忠酋之战事，甚为详悉。臣复询以江西李世贤，湖北马融和，湖州黄文金各股贼情，据李秀成供：“湖州、广德之贼，即可不攻自遁。马融和一股贼，本由陕西调援金陵，因长江阻隔，久无来信。李世贤系李秀成堂弟，与之约定八月以前，则掳江西之粮以救侍党之饥。八月以后，全数回窜，图解长围，则据宁国之粮，以救金陵之饥。”等语。又力劝官兵不宜专杀两广之人，恐粤贼愈孤，逆党愈固，军事仍无了日。其言颇有可采。日来在事文武，皆请将李秀成槛送京师，即洋人戈登、雅妥玛等来贺者，亦以忠逆解京为快。臣窃以圣朝天威，灭此小丑，除僭号之洪秀全外，其余皆可不必献俘。陈玉成、石达开即有成例可援。且自来元恶解京，必须诱以甘言，许以不死。李秀成自知万无可逭，在途或不食而死，或窜夺而逃，翻恐逃显戮而贻巨患。与臣弟国荃熟商，意见相同。辄于七月初六日将李秀成凌迟处死，传首发逆所到各省，以快人心。
其伪福王洪仁达一犯，系洪秀全之胞兄，与其长兄洪仁发皆暴虐恣横，多行不义，为李秀成等所深恨，亦于初四日凌迟处死。
李秀成之供词，文理不甚通适，而情事真确，谨抄送军机处，以备查考。
臣既将各逆酋分别处治，即应料理善后事宜。历年以来，中外纷传洪逆之富，金银如海，百货充盈。臣亦尝与曾国荃论及城破之日，查封贼库，所得财物，多则进奉户部，少则留充军饷，酌济难民。乃十六日克复以后搜杀三日，不遑他顾，伪宫、贼馆一炬成灰。逮二十日查询，则并无所谓贼库者。讯问李秀成，据称：“昔年虽有圣库之名，实系洪秀全之私藏，并非伪都之公帑。伪朝官兵，向无俸饷。而王长兄、次兄且用穷刑峻法，搜括各馆之银米。苏州存银稍多于金陵，亦无公帑积贮一处。惟秀成所得银物尽数散给部下，众情翕然。此外则各私其财，而公家贫困。”等语。臣弟国荃以谓贼馆必有窖藏，贼身必有囊金，勒令各营按名缴出，以抵欠饷。臣则谓勇丁所得贼赃，多寡不齐，按名勒缴，弱者刑求而不得，强者抗令而遁逃，所抵之饷无几，徒损政体而失士心。因晓谕军中，凡剥取贼身囊金者，概置不问。凡发掘贼馆窖金者，报官充公，违者治罪。所以悯其贫而奖其功，差为得体。然克复老巢，而全无货财，实出微臣意计之外，亦为从来罕闻之事。而目下筹办善后，需银甚急，为款甚巨，臣统军太多，即拟裁撤三四万人，以节糜费。应撤者欠饷无着，应留者口粮无措。江宁生灵，荼毒甚于他省，欲抚恤此八属灾民，经费亦无所出。自上年五月起，周岁之久，官军常有数百人开挖地道，纵横计之，城脚空虚约二十余里，贼自内挖出者，不在此数，理宜赶紧修筑。驻防满营，亦宜修理，均难筹此巨款。凡此，皆善后之大端。其余百绪繁兴，左支右绌，臣欣喜之余，翻增焦灼。总督衙门即系伪天王府之地，片瓦无存。现择房屋之稍完者，量加修葺，为臣衙署。臣当回安庆一次，料理上游军事，八九月间再来金陵，经画一切。除李臣典应得恤典另行专折具奏外，所有洪秀全、李秀成二酋分别处治，并粗筹善后事宜，恭折由驿六百里驰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178．谢锡封侯爵恩折[1]七月十六日
奏为恭谢天恩，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七月初十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六月二十九日内阁奉上谕：“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自咸丰四年在湖南省首倡团练，创立舟师，与塔齐布，罗泽南等屡建殊功，保全湖南郡县，克复武汉等城，肃清江西全境。东征以来，由宿松克潜山、太湖，进驻祁门，迭复徽州郡县，遂拔安庆省城，以为根本，分檄水陆将士，规复下游州郡，兹幸大功告成，逆首诛锄，实由该大臣筹策无遗，谋勇兼备，知人善任，调度得宜。曾国藩着加恩赏加太子太保衔、锡封一等侯爵，世袭罔替，并赏戴双眼花翎。”等因。钦此。当即恭设香案，望阙叩头谢恩讫。
伏念臣忝任疆寄，于今五年，德薄材庸，无裨时局。逮屯兵于建业，愧师久而无功。值甲子元会之昌期，复东南陆沉之重地。此盖仰托累朝厚泽，圣主天威，合亿万众敌忾之心，平十余年稽诛之寇。如臣碌碌，何功可言？乃复渥荷恩纶，特邀旷典，锡以通侯之爵，超诸丞弼之班。更分日月之重光，俾焕云霄之一羽。殊恩稠迭，皆人臣罕见之荣；天语褒嘉，尤旷古非常之宠。溯自楚师初兴，水陆并进，实借同泽同袍之力，夫岂一手一足之劳。历年渐久，人事变迁，前此死事之臣，既埋忠而长逝，即今前驱之将，尚苦战而未休。而臣谬被隆施，先蒙褒赏，抚今追昔，愧悚尤深。臣惟有履冰知惧，踬垤自箴，虞疐后而跋前，常慎终而如始，引英贤而竞进，冀氛祲之全消。庶以仰答高厚生成于万一。所有微臣感激下忱，谨缮折专弁叩谢天恩，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1]
此件据曾国藩家藏《谕旨奏疏汇抄》补入。
179．复奏李秀成等囚未能槛送京师已先就地处决情由及洪逆三印已早解送军机处片七月二十日
再，臣于七月初十日，钦奉六月二十九日寄谕：“逆首李秀成、洪仁达等，均系内地乱民，不必献俘，第该逆等罪恶贯盈，自应槛送京师，审明后尽法惩治，以泄神人之愤。着曾国藩遴派妥员，将李秀成、洪仁达押解来京，并咨明沿途督抚，督饬地方文武多派兵役，小心护送，毋稍大意。”等因。钦此。臣于六月二十三日报捷折内，声明李秀成、洪仁达应否解京，俟到金陵后察酌具奏。旋于二十五日驰抵金陵，询及李秀成权术要结，颇得民心。城破后，窜逸乡间，乡民怜而匿之，萧孚泗生擒李逆之后，乡民竟将亲兵王三清捉去，杀而投诸水中，若代李逆报私忿者。李秀成既入囚笼，次日又擒伪松王陈德风到营，一见李逆，即长跪请安。臣闻此二端，恶其民心之未去，党羽之尚坚，即决计就地正法。厥后鞫讯累日，观者极众。营中文武各员始则纷纷请解京师，继则因李秀成言能收降江西、湖州各股，又纷纷请贷其一死，留为雉媒，以招余党。臣则力主速杀，免致疏虞，以贻后患。遂于初六日正法，初七日录供具奏。其洪仁达一犯，虽据李秀成供在贼中暴虐专横，而如醉如痴，口称天父不绝，无供可录。因其抱病甚重，已于初四日先行处死矣。初十日始奉将二酋解京之旨，扣算日期，臣处应于初六日接到批旨，乃驿由安庆转递江宁，致迟四日之久。臣查军机处封面及兵部火票，皆注明递至江宁字样，不知驿站何处错误？应即行文，挨站查办。又钦奉六月二十九日谕旨：“洪秀全尸身觅获后，剉尸枭示，仍传首被害地方，以雪众愤。”钦此。臣于六月二十八日验明洪逆正身，即行戮尸焚化，未将首级留传各省，是臣识见不到之咎。钦奉谕旨训示，不胜惶悚。至军机处交片，查取伪玉玺二颗、金印一颗，臣于十六日专差赍送谢恩折件，并将三印附送军机处矣。理合附片覆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180．附录廷寄 李秀成洪仁达二逆就地正法应传首各处以正视听而杜流言并饬悉心调度一切善后裁撤勇丁务宜审慎并准奖恤李臣典七月二十五日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五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侯曾国藩：
同治三年七月十四日奉上谕：
曾国藩奏，讯取洪、李二逆供词，就地正法，并筹办善后一切事宜一折。览奏均悉。洪仁达、李秀成二逆，前虽有旨解京，惟此等内地叛民，本与献俘之例不合，且究非洪秀泉〔全〕可比。该大臣于讯明后，即在江宁省城将该二逆极刑处死，免致沿途种种棘手，骚扰地方，所办甚是。惟京外皆知二犯解京，兹忽中止，恐视听不明，转生疑窦，且恐各处逆匪因而造言煽惑。故本日明降谕旨，令该大臣将二逆就地正法，着该大臣仍将洪、李二逆首级传示被扰地方，以快人心而息浮议。仍着该大臣将李秀成供词及夺获伪印等物，赍送军机处备查。
逆掳金银，朝廷本不必利其所有。前据御史贾铎具奏，故令该大臣查明奏闻。今据奏称，城内并无贼库，自系实在情形。惟帑藏空虚，兵饷匮竭，而善后应办之事尚多，应如何筹策万全之处，该大臣仍当悉心经画。此时回安庆一次，布置上游军事，曾否启行？俟八九月间仍须回驻金陵筹办一切事宜。彼时曾国荃湿疾谅可全愈，即遵前旨，令与彭玉麟分驻九江、安庆，以固长江门户。
至裁撤兵勇一节，虽为节饷起见，然骤撤至三四万人，恐此辈久在戎行，不能省事，必致随处啸聚为乱。从前川、楚善后，积至数年方始肃清，可为殷鉴。不若先汰老弱，而以精壮各军分赴江、楚，俟江、楚一律肃清，再议裁撤归农，或挑补各营兵额，俾不致复生枝节，方为尽善。该大臣其慎以图之，勿贻后患。
李臣典开挖地道，得竟全功，前已锡之子爵。今闻遽因伤病身故，殊堪痛惜。着该大臣将该故员生平功绩战略，及此次因伤致病各情形，详悉具奏，再降谕旨褒恤。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81．附录明谕 李秀成洪仁达毋庸解京着就地正法传首示众七月二十五日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五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七月十四日内阁奉上谕：
前谕曾国藩将江宁首逆洪秀泉〔全〕剉尸枭示，并将生擒之逆酋李秀成、洪仁达二犯，派员槛送京师。兹览曾国藩奏，各将士于六月二十七日，在伪宫内掘出洪秀泉〔全〕逆尸，经该大臣等验毕戮尸焚毁。该逆虽逃显戮，于生前难免极刑，于身后亦足以大快人心。其李秀城〔成〕等被擒时，各营降卒及附城居民人人皆识，并据供发逆始末，甚为详悉。等语。李秀成、洪仁达二犯，本拟解京讯明，处以极刑。惟此等跳梁小丑本无所用其献俘，且恐沿途派兵递送，骚扰驿传，重累吾民。既据供认明确，着曾国藩无庸派员解京，即于江宁省城将该二犯凌迟处死，并传首发逆所到各省，以伸天讨而儆凶顽。钦此。
整理者按：金陵城破，李秀成、洪仁达被俘，曾国藩并未遵旨解送北京。已早于七月初六日在南京将李秀成处死上报。清廷迫于既成事实，不得已补此谕旨以正视听。
182．附录明谕 批复发回克复江宁折件驿递迟误着兵部挨站查明严办八月初三日
同治三年八月初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内阁奉上谕：
曾国藩奏，接奉批旨，驿递迟误等语。曾国藩报克复江宁省城折件，于六月二十九日奏到，本日由六百里加紧发回，至七月初十日始行接奉批旨。据该督查军机处封面及兵部火票，皆注明递至江宁字样，乃驿递竟由安庆转至江宁，扣算日期，已迟四日之久。沿途驿站何以不遵照兵部牌票，率行迂道驰递，以致贻误，实非寻常驿递迟延可比，着兵部挨站严查，系何处驿站错误，即行参办。钦此。
183．萧孚泗丁忧开缺折七月二十日
奏为提督萧孚泗闻讣丁忧，循例由驿驰奏，仰祈圣鉴事。
窃臣接准浙江巡抚一等伯臣曾国荃咨：“据福建陆路提督萧孚泗呈报，本年六月二十二日接到家信，亲父仁先于本年五月二十日戌时，在湖南湘乡县原籍病故。孚泗系属亲子，例应丁忧。恳即奏请开缺，奔丧回籍守制。”等情。转咨前来。臣查提督萧孚泗从征十年，历著战功，迭荷恩纶，擢至福建提督。此次克复金陵，又蒙逾格天恩，锡封一等男爵，赏戴双眼花翎，殊荣异数。该提督感激图报，弥切忘私忘家之志。惟现在老巢既破，大功粗成，萧孚泗闻讣丁忧，呈请奔丧，乃人子之至情，亦圣朝之定制。应恳天恩，准其开缺，即令奔丧回籍，以遂孝思。其福建陆路提督一缺，请旨迅赐简放，以重职守。理合缮折驰陈，伏乞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184．附录明谕 提督萧孚泗准予开缺回籍丁忧八月初三日
同治三年八月初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内阁奉上谕：
曾国藩奏，提督闻讣丁忧，恳请开缺一折。福建陆路提督萧孚泗，从征十年，战功迭著，此次克复金陵，复能生擒巨逆，懋著勋勤。该提督现丁父忧，恳请回籍奔丧，自应俯如所请。萧孚泗着准其开缺回籍，以遂孝思，一俟服满，即由本籍督抚代奏，候旨录用。钦此。
185．李臣典病故请恤折七月二十日
奏为一等子爵总兵李臣典病故，请旨交部议恤，仰祈圣鉴事。
窃记名提督归德镇总兵李臣典病故，臣于七月初七日声明另折请恤在案。七月初十日钦奉六月二十九日谕旨：“记名提督李臣典，于枪炮丛中，抢挖地道，誓死灭贼，从倒口首先冲入，众军随之，因而得手，实属谋勇过人。着加恩锡封一等子爵，并赏穿黄马褂，赏戴双眼花翎。”钦此。旋据曾国荃咨称，李臣典性情朴实，忠勇绝伦，治军爱民，井然有条，料敌制胜，毫发不爽，实为难得之将。以军功洊擢记名提督，实授河南归德镇总兵，闻命之日，誓死报国，不冀生还。与国荃同居前敌，已阅九年。每当危险之际，慷慨赴敌，或以身翼蔽主将，宛转救护，义形于色。年方二十七岁，竟有名将之风。六月十五日在地洞口受伤，十六日克复金陵城池，十七日因伤增病，医治无效。二十日舁回雨花台营次，医者谓伤及腰穴，气脉阻滞，不久恐变喘症，加以冒暑过劳，难期痊可。二十三日，国荃亲往省视，李臣典不肯服药，自云此次万无生理，徒以圣恩未报，言之泪下，并无一语及其家私。即于七月初二日巳刻出缺。其胞弟李臣章料理后事，即日将归原籍，择立继嗣。
钦奉六月二十九日上谕，有锡爵之旷典，有黄马褂、双眼花翎之懋赏。李臣典竟不克亲拜宠命，感圣恩之优渥，叹该员之数奇，国荃私心痛悼，寝食难忘。谨将该员历年在江西、安徽及进兵金陵所立战功，胪列实迹，开具清单，请详晰代奏，仰乞优恤等情，由曾国荃移咨前来，臣复查无异。兹将李臣典战功清单，录呈御览，可否吁恳皇上天恩，宣付国史馆立传，敕部优恤，特旨予谥，并于江西吉安府、安庆、金陵建立专祠，以彰忠荩，出自逾格鸿施。所有李臣典病故请恤缘由，恭折由驿驰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附李臣典战功清单
一等子爵记名提督李臣典战功清单。
李臣典，湖南宝庆府邵阳人。咸丰六年随曾国荃征剿江西之贼，由萍乡进兵，十一月克安福县城，至固江大战获胜，进攻吉安。七年援贼大至，迭战皆捷，前后分别克复吉永、峡江等县。南循太和、万安，克龙泉。北至新喻、临江助剿。李臣典无役不从，计在赣江两岸，击退大股援贼四次。每次贼数均逾十万，系石达开、伪石国宗等酋所领，势甚披猖。其时曾国荃统兵不满三千人，苦守力战，屡濒于危，吉安城内，故多两广悍贼，常寻官军挑战，迭犯营垒，或数日一战，或一日再战。惟李臣典与郭松林、张胜禄、倪桂等每战当先，多刺贼酋，虽受伤数次，而未当败挫。曾国荃器重四人，倚以为命。八年六月十五日吉安南门外之战，曾国荃当中路，左手受伤。张胜禄在右路，亦受重伤。贼犹鏖战不休，李臣典与倪桂、陈得日等力战击退。八月十五日克复吉安府城。李臣典与张胜禄等，追贼至永丰、新淦，歼贼尤多。十月，奉调驻兵抚州，旋移建昌。九年五月，进剿景德镇，与杨辅清、杨雄清等酋鏖战。六月十五日克之，杀贼无算。遂进克浮梁县城，李臣典与张胜禄、倪桂首先登城，追杀数十里，至婺源而还。此李臣典在江西所立战功之实迹也。
方石达开之围攻宝庆府也，李臣典念切桑梓，涕泣求曾国荃回援楚疆。六月拔营，七月行抵醴陵，闻湘军已将石达开大股击退，重围先解。八月，李臣典随曾国荃至湖北黄州，旋进驻安庆之宿松。十年正月，陈玉成围攻小池驿，官军势甚危迫。正月二十五六日大战，彭毓橘、萧孚泗、张胜禄等当右路之冲。李臣典绕出贼后，焚烧贼馆，先破各垒中路，左路因而得手，遂获大胜。陈玉成败回安庆。三月，李臣典随曾国荃征剿安庆，师次集贤关。五月初六日菱湖之战，贼炮雷轰，曾国荃右腿受伤，坠于马下。李臣典见贼炮继发，与伍维寿、倪柱以身当前，翼而蔽之，用是得免。其时〈炮〉子如雨下，一呼吸间阵亡弁勇五十余人。八月，安庆合围。十月，援贼犯挂车河。十二月，陈玉成犯枞阳。韦志俊求援甚亟，曾国荃令李臣典、张诗日、张胜禄率三营赴援。初五日，大战克之，遂塞枞阳河口屯聚舟师。十一年三月，陈玉成、刘玱琳、李仕福等，率悍贼十余万围我后濠城。贼叶芸来、张潮爵、陈时安等逼我前濠，李臣典与诸将前往抵御，且战且守，得支危局。四月初十日，鲍超军至高河埠，抄袭贼后。陈玉成率众从间道宵遁，留吴定才、陈仕荣等万余人，筑坚垒十八座，梗塞菱湖之北牵制我军。我军更修濠以困之。至六月初三日，破垒而聚歼之。是时李臣典逼城而营，控扼北门，时率游骑至主帅处助剿，未尝稍离左右。初八日击西门贼垒，曾国荃被炮子伤左臀，颠仆于地，李臣典、倪桂、李金洲驰救甚力，击贼却之。七月，陈玉成纠合杨辅清、林绍璋、洪仁玕、吴如孝等各伪王，率众二十余万，再援安庆，复围我军，昼夜攻扑不休。二十二日大战，自巳刻至申刻，危险万状。彭毓橘率诸将以当左路，张胜禄当右路，各酋死党并集中路。李臣典、倪桂知事急矣，恐不可救，遂率廖云清、黄廷爵、李臣荣等各带奋勇出濠，并力猛击，乘胜荡决，由是士气百倍，陈玉成、杨辅清大败。是役转危为安，毙贼万余，李臣典之力尤多。至八月初一日克复安庆省城，李臣典执旗先登，人已推为首功云。是年九月，我军进攻无为州连漕镇东关，曾国荃回湘增募六千人，李臣典留守皖垣。同治元年三月，率李臣典及诸将进克巢县、含山、和州、西梁山、玉溪口各要隘。四月二十日渡江克太平府、金柱关。绕东梁山、芜湖后路，二十二克之，追贼至臧家湾，分兵拦头迎击，大捷于薛镇。凡扫荡数百里，多赖李臣典、张胜禄、倪桂之力。此李臣典在安徽所立战功之实迹也。
四月之杪进攻金陵，曾国荃率李臣典、张胜禄等取丹阳镇，守秣陵关，克六郎桥、江宁镇、三汊河、大胜关各贼垒。五月初四日直抵城郊，猛攻雨花台贼垒未下。洪秀全檄苏杭之贼来援，李秀成先遣伪六王宗二殿下同陈坤书之党数万人，先援金陵，屡为我军所败。六月之初，张胜禄中炮阵亡，李臣典以同为猛将，同卫主帅，哭之甚恸。未几，李秀成与各伪王会议于苏州，大举以援金陵，数几六十万，携带西洋炸炮、军火无数。自闰八月十九日起，周濠数十里，前往排列，昼夜轰击。是岁疾疫大作，曾国荃所部万七千余人，死者逾五千人，病者过之。李秀成乘我孤军多病，攻我东路各营，不遗余力，多掘地道，摇惑军心。八月二十九日，曾国荃颊辅受伤，血透重襟，李臣典、倪桂扶入濠墙，泪如雨下，力劝主帅不可冒险。九月初一日，曾国荃裹创至东路，李臣典、倪桂力劝勿往，愿代去以报命。移时而倪桂中炮阵亡。李秀成之攻东路也，共掘地洞九穴，其顶冲一营营官刘玉春阵亡，炸炮子入营垒者百余颗，其地万难坚守，李臣典毅然请代守之，竟得保全。九月十二日，贼之地洞三路火发，李秀成等酋督贼众十余万分路猛扑，李臣典、刘连捷、武明良、萧开印、朱洪章等奋力击退，毙贼极多，由是贼焰始衰，而我军之心益定。然以众寡不敌，未能显兴交战，每于夜深及将曙之候，潜袭贼垒。九月十八、二十二、二十五及十月初四五等日，共焚烧贼垒百余座，李臣典先登之时居多。十二月二十三日，曾国荃派李臣典与诸将夺取六郎桥贼垒。二年四月二十八日，李臣典与赵三元等攻克雨花台伪城。七月初七日，李臣典与萧孚泗、张诗日等攻夺印子山贼垒。初九日，李臣典与诸将会击援贼城贼，大战于赵家教场，毙贼近万。李、杨、陈、洪各酋大败。八月克高桥门、尚方门、方山、土山各贼垒。九月克七壅桥、孝陵卫数十座，重克秣陵关，李臣典无不竭力当先，疾驰如神。三年正月攻克天堡城，遂合金陵之围。三月以后，官军穴地潜攻三十余处，李臣典在神策门外掘二穴，未能成功。三十日克地堡城。六月由龙膊子掘地潜攻，李臣典实主其谋，亲任其劳。十五夜贼出斫营，几至决裂，李臣典保守洞口，腰受大炮子伤。十六日仍与刘连捷、伍维寿、朱洪章、武明良等首先登城，入城之后扼住太平门，杀贼甚多。此李臣典进兵金陵以来，所立战功之实迹也。十七日因伤增病，医治无效，二十日舁回雨花台营次，七月初二日巳刻出缺。
186．附录明谕 答李臣典请恤八月初三日
同治三年八月初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内阁奉上谕：
曾国藩奏总兵因伤出缺，请交部优恤，并将该故员战功开单呈览一折。一等子爵记名提督河南归德镇总兵李臣典，随同浙江巡抚曾国荃转战多年，战功卓著。屡挫逆首石达开于江西，克复吉安；继败悍贼陈玉成于皖省，力拔安庆。前后数十战，无不奋勇当先，以功洊擢总兵记名提督。复随曾国荃攻剿江宁，于官军攻破雨花台、秣陵关诸要隘，迭著奇绩。本年三月以后，江宁合围，贼犹负隅抗拒，李臣典设计掘地潜攻，身任其役。前一日腰受重伤，次日犹复力疾督攻，用能轰塌坚城，歼除巨憝。朝廷论功行赏，赐以一等子爵，并赏穿黄马褂，赏戴双眼花翎。方冀宠养长承，深资倚畀，乃又因受伤过重，遽行溘逝，眷念荩劳，实堪悼惜。李臣典着照提督阵亡例从优议恤，任内一切处分悉予开复，并加恩予谥，准于吉安、安庆、江宁等处建立专祠；俟继嗣有人，交部带领引见；所有曾国藩单开该故员历次战绩，即着宣付史馆，用示轸念勋臣至意。该衙门知道。单并发。钦此。
187．附录廷寄 甘省需饷紧急饬各省速解输甘饷银交晋省客商汇兑兰州七月初十日
同治三年七月初十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曾国藩、四川总督骆秉章、闽浙总督兼署浙江巡抚左宗棠、两广总督毛鸿宾、江苏巡抚李鸿章、江西巡抚沈葆桢、河南巡抚张之万、山东巡抚阎敬铭、陕西巡抚刘蓉、署山西巡抚沈桂芬、署广东巡抚郭嵩焘：
同治三年六月二十九日奉上谕：
恩麟奏，甘省库款匮竭，需饷紧急，请饬催陕西等省筹解欠款一折。据称陕西省欠解皖饷抵作甘饷银一百三十三万五千余两，内有两次奏据未解银十三万两，又因撤匪滋扰，奏拨银十万两，仅据报解银二万两。山西省欠解历年甘饷银二百十六万四千两，内有奏拨未解九万两，又因剿办撤匪拨解银十万两，又因回匪滋扰奏拨银二十万两。山东省欠解历年甘饷银五百五十五万两，又应解本年新饷银五十万两，内有奏拨未解银十万两，现在据报起程解甘银一万两。河南省欠解甘饷及本年新饷银五百三十二万五千二百余两，内有奏拨未解银十万两，现在据报起程赴甘银二万两。河东道欠解历年协饷及本年新饷统计应解银一百三十五万九千两，内有奏请拨解银二十五万两，内已解过宁夏备用银一万两，又两次解过庆阳及转解兰州军饷银二十五万两。四川省应解京饷改拨甘饷，又回匪滋扰奉拨饷银统计应解银十五万两。两淮南盐课项下改拨，并本年新饷，统计应解银二百五十六万五千余两。江苏省欠解历年甘饷，并本年新饷，统计应解银一百四十万两。浙江省欠解历年甘饷银一百四十余万两。江西省欠解历年甘饷，并本年新饷，银七十五万两。广东省欠解改拨甘饷银六万五千两。为数甚多，屡催未解，现在欠发满、绿各营兵饷至二年之久，窘迫万分，时虞哗噪，请饬下各该省督抚，迅速先筹拨解等语。
各省积欠甘饷数逾千万，屡经降旨饬催，迁延不解。现在甘省军务吃紧，需用数倍于前，支持不易，若不赶紧筹解，致兵勇有哗溃之虞，贻误匪轻。着曾国藩、骆秉章、左宗棠、毛鸿宾、李鸿章、沈葆桢、张之万、阎敬铭、刘蓉、沈桂芬、郭嵩焘，无论如何为难，移缓就急，先行各筹解银二三十万，迅速派员解往甘肃省城，毋稍延缓。其余兵饷，仍着各该省督抚等源源筹解，以资接济。
恩麟另片奏，山西赴甘路径梗阻，拨解饷银请饬交山西客商，就近汇兑等语。着沈桂芬督饬藩司、河东道，饬令解饷委员等，于司道各库领银后，交给晋省各商字号，就近汇兑，以期迅速到甘。俟道路疏通，即着停止汇兑。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88．附录明谕 通饬同治三年六月以前各处军需报销准予变通办理七月二十四日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四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七月初十日内阁奉上谕：
户部奏，请将军需报销变通办理一折。据称，军需报销向来必以例为断，然其间制变因时，亦有未能悉遵之处。各省军需历年已久，承办既非一人，转战动经数省，则例所载征调，但指兵丁，而此次成功，半资勇力。兵与勇本不相同，例与案遂致歧出，在部得引例核案，往返驳查，不过求其造报合例。而各处书吏借此需索，粮台属员借以招摇，费无所出，则浮销苛敛等弊由此而起。请将同治三年六月以前未经报销各案，开具简明清单，奏明存案。并请饬禁劝捐、归补名目等语。所奏系为因时杜弊起见。军需报销一事，本有例定章程。惟近来用兵十余年，蔓延十数省，报销款目，所在多有。若责令照例办理，不独虚糜帑项，徒为委员、书吏开需索之门，而且支应稍有不符，于例即难核准，不得不着落赔偿。将帅宣力行间，甫邀恩锡，旋迫追呼，甚非国家厚待勋臣之意。着照该部所请，所有同治三年六月以前各处办理军务未经报销之案，准将收支款目总数，分年分起开具简明清单，奏明存案，免其造册报销。此系朝廷破格施恩，各路统兵大臣、各省督抚具有天良，务须督饬粮台委员核实开报，不得因有此旨，任意影射浮冒。并着严禁劝捐、归补名目，及私设厘卡等弊。如有不肖委员，仍以前项情弊巧将尝试，别经发觉，将承办各员严办外，必将各该统兵大臣及各该省督抚等从重治罪。部中书吏，如有在各处招摇撞骗、蒙混包揽者，并着严行拿办，以清奸蠹。其自三年七月起，一应军需，凡有例可循者，务当遵例支发，力求撙节。其例所不及，有应酌量变通者，亦须先行奏咨备案，事竣之日，一并造册报销，不得以此次特恩，妄生希冀。将此通谕中外知之。钦此。
189．密陈曾国荃所部实缺过少谨保荐熊登武朱南桂张诗日伍维寿朱洪章并刘松山恳恩简放提镇实缺及存记片七月二十日
再，密陈者。臣弟曾国荃所部各营，保奖虽多，而实缺人员极少。自提、镇以至千、把，得缺者仅有五人。臣虽上年十月二十七日曾经密奏在案，此次福建提督萧孚泗丁忧，景德镇总兵李臣典病故，而全军遂无一实缺者矣。每欲派一大员别领一队，独当一面，以皆系记名提、镇，势位等夷，恐不相下，难以分支征剿，窒碍殊多。查有记名提督总兵之熊登武、朱南桂、张诗日、伍维寿、朱洪章，以臣愚观之，其才似足独当一路。可否仰恳天恩，次第简放提、镇实缺，俾臣得以分途调遣之处，出自逾格鸿施。又现守宁国府之记名总兵刘松山，亦系后起之英，足以独当一面，伏恳圣慈存记，贮为他日将材，理合附片密陈。谨奏。
190．附录廷寄 各路军营行伍出身有功人员除才堪胜任者外不宜轻保提镇专阃应改给别项优奖七月二十四日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四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各路统兵大臣、各直省督抚：
同治三年七月初三日奉上谕：
军兴以来，各路军营由兵勇出身打仗得力者，历保参、副等官，续有劳绩无可再加，往往奏请以提督、总兵记名简放。朝廷破格用人，每逢各路统帅疆臣奏保，无不立沛恩施。惟提、镇系专阃大员，为统省各营之表率，关系极为紧要。曾有战胜攻取极为得力，而于平日一切操防各事宜阅历太浅，训练未免失宜。迨至骄纵废弛，贻误戎机，被人参劾，朝廷加以严谴，致有用之材，不获养成大器，以备干城之选，殊为可惜。嗣后各省督抚、各路统兵大臣，凡保举记名提督、总兵者，须另片密注“堪以胜任”字样，或其人材堪造就，而于提、镇大员尚难称职，不妨给予别项优奖，俟其历练较深，再畀以专阃重任。如有实在不能胜任者，亦即随时奏参，不得稍有迁就，以仰副整军经武，培植将材至意。将此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91．附录明谕 朱南桂补授归德镇总兵熊登武补授福山镇总兵郭松林署理福建陆路提督八月初三日
同治三年八月初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内阁奉上谕：“河南归德镇总兵员缺，着朱南桂补授。”钦此。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内阁奉上谕：“江南福山镇总兵员缺，着熊登武补授。”钦此。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内阁奉上谕：“福建陆路提督，着郭松林署理。”钦此。192．附录廷寄 江宁勇丁妥慎遣撤及曾国荃毋庸回籍等事八月初三日
同治三年八月初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侯曾国藩：
同治三年七月二十七日奉上谕：
曾国藩奏，李臣典出缺，萧孚泗丁忧，及料理善后、布置上游，并李秀城〔成〕等业经正法各折、片。本日已分别降旨，将李臣典赐恤，萧孚泗准开缺回籍守制矣。
各处勇丁有募无散，有增无减，原因兵额不敷，不得已而用之。今江宁已克，大功粗成，该大臣酌量可以裁撤二万余人，且体察各员弁久在行间，厌苦兵事，不至另生枝节，自属实情。着即筹发欠饷，酌量遣撤。总须有约束之法，钤制之人，方不至游骑无归，另谋啸聚，致贻异日无穷之患。其酌留之二万数千人，即令分守金陵、芜湖、金柱关各要隘，兼作为游击之师，进剿广德等处，并着妥为调派，以资得力。
据奏，曾国荃于克城之后，心血过亏，困惫殊甚，欲请回籍调理，部勒散勇南归，求所为善始善终之道等语。该抚所见虽合于出处之道，而于荩臣谋国之谊，尚未斟酌尽善。况遣散勇丁，只须分派妥靠之员，沿途照料，而现在江宁、安庆等城，均须督兵镇守，该抚正宜驻扎江宁，安心调理，一俟就痊，即可帮同曾国藩分任其劳。即着曾国藩传旨存问，无庸遽请开缺回籍。江南北应办善后之事甚多，曾国藩现回安庆，着即赶紧料理上游事务，布置稍定，即仍回驻江宁。镇江、扬州防兵，应撤应留，均照所议办理。
江西宜黄、崇仁、金溪、东乡等四城，惟贼首尚未就歼，近日新疆各城警报迭至，是以前谕杨岳斌驰赴新任。杨岳斌能否离江西，军务应交何人督办，该大臣即遵迭次谕旨，迅速筹奏。
李秀城〔成〕等就地正法，所办甚是，前已有旨宣示矣。驿递何处迟误，已谕兵部查参，仍着曾国藩挨站查明办理，以肃邮政。洪秀泉〔全〕首级未经传示各省，即由该大臣自行咨明各处可也。
另片奏请简提镇实缺等语。本日已将熊登武简授福山镇总兵，朱南桂简授归德镇总兵矣。片一件，留中备览。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