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遵旨查明各事分条复陈折十二月十三日
奏为钦奉迭次谕旨，恭折复陈，仰祈圣鉴事。
窃自本年春夏以来，江皖兵事尚亟，凡先后寄谕事件，有关调度攻战者，业经随时详奏，驰慰宸廑。厥后金陵克复，百绪繁兴，计秋冬奉旨垂询之事，未及具复者，尚有数端。谨分条为皇上敬陈其略。
伏读谕旨，饬派曾国荃前往明太祖孝陵致祭，其有应行修葺之处，饬臣一面查明情形，迅速奏闻，一面督饬地方官酌量兴修等因。查孝陵卫在江宁省城东北，为昔年向荣等驻军之所，十年兵燹，不特飨殿全毁，即围墙、碑亭已荡然无存。仰荷圣慈优礼胜朝，遣宦致祭，遵即移会曾国荃，于九月二十日按照《会典》谨备祭品，前往行礼。臣亦尝往展谒一次，察看明陵毁伤过甚，修理维艰。旋委善后局司道勘估工程，据禀匠人不甚谙练，约略估计需银在十二万两以外。金陵应修之工极多且巨，六月十六破城时，地道缺口及南门城楼甫经修竣，顷又于十二月初七日挑浚秦淮河。此三处皆用营中勇夫分段赋工，然需费已二万有奇。此外城脚地道二十余处，明春有颓坍之虞，目下无此巨款兴修。即明陵要工，亦尚无款可拨，不能不稍缓数月，再行筹办。
谕旨有云，曾国藩送咨李秀城〔成〕供词一本，昨议政王军机大臣呈进，均已览悉。末段所载该逆宛转求生，乞贷一命，请招降江西、湖北各贼。言招降事宜有十要，洪逆有十误，均归删节。饬将原供仍详细抄录咨送军机处。等因。
查李秀城〔成〕原供，摭拾数万言，虽多可信之处，而自夸战功，与各路军报不甚符合。其中反复重沓，献谀乞怜，无非图延旦夕之一命。臣窃谓该逆断无赦理，江西、湖北各贼股，亦断无凭该逆尺书，全数就抚之理，是以将其支词妄语概行删节。既奉谕旨查询，兹将其十要、十误及其他语补抄进呈，以备考核。
谕旨又因李秀城〔成〕供词内称，张国樑遗骸系伊用棺木收埋在丹阳宝塔根下，饬臣传知曾国苓派员寻觅，即饬该故员家属认领改葬等因。遵经恭录转饬曾国荃派员往查，日久无获。臣又续派副将朱士达、守备施占琦前往丹阳东门外附近宝塔之皖江会馆、三义阁一带遍询。该处居民并寺僧宝华佥称，从前宝塔下并无坟墓，咸丰十年贼扰后始有坟墓一丘。本年九月曾国荃派员寻访后，又经冯子材委员访求张国樑忠骸至此，启视不符，重为加土封筑。此外别无一坟，更无一能知之者。旋据江西县丞王丙炜禀报，伊弟丙椿在张国樑部下，同时战殁，丙椿随身长夫现在逃至江西，颇能述当日死事情形。臣已批令饬派该长夫迅至金陵，以凭诘问张国樑收埋下落。尚不知有无端倪。
谕旨又询江北之饷，计可腾出若干，饬臣等查明实在数目，以一半分解甘省，以济要需，以一半分济皖军前敌。如甘省待用万分紧迫，即将此有着之款尽力筹拨，不必拘定一半之数，并着妥议章程迅速具奏。等因。臣查江北粮台进款，约有数大宗：曰厘金，曰漕折，曰地丁、杂税、芦课，曰运库月协二万，曰统捐，曰花布、行栈、按亩各捐。本年八月以前，每月所入计十万两有奇。自奉准部文，亩捐、行栈捐先后停止，厘捐局卡分别裁并，而统捐一款，明春势难再办。地丁、芦课等项，现经藩司衙门详请留作旗、绿各营坐饷之需。另案会奏漕折一款，本年已奉部驳不准截留。旋经富明阿奏准暂留，借充遣撤各勇之用，仍须筹款解还。舍此数者，统计来年腾出有着之款，惟运库协饷及江北厘捐二宗，每月不过五万两。臣拟俟扬州防勇撤竣后，先提江北四五个月入款，尽数解部抵还本年所留漕折，此后按月以三万两拨赴甘省，以二万两留供皖军，仍俟皖军一经裁撤，即将此项分成之饷并解甘肃，以济要需。是否有当，恭候训示遵行。
谕旨又以池州府知府范先谟，饬臣随时悉心察看，如始终不能胜任，即行据实参奏，毋稍迁就。等因。臣当即扎饬藩司密为访察。旋据禀，该员范先谟，由安徽候补直隶州委署池州府篆，循分供职，尚无别项劣迹。学政朱兰在池考试月余，臣细加询访，亦无贬词。惟系佐杂保升之员，器识未免狭小，而署任已满一年，办事殊少振作，未便稍涉迁就。臣现函商抚臣乔松年，即将该员撤任调省，仰副圣主澄叙官方之至意。
以上五条皆奉谕饬查之件，谨分晰条列，缮折由驿驰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061．范泰亨柯钺积劳病故请恤片十二月十三日
再，江西吉安府知府范泰亨，前于刑部员外郎任内，迭经胡林翼、骆秉章保奏，咸丰十一年四月丁忧回四川隆昌县本籍，续经严树森奏调，上年服阕后，遵旨赴鄂差委。臣又咨调来皖，奏明派往江西会办总粮台及牙厘事务。该员钩稽综核，厘定旧章，治事以来，心血过耗，先于十二月十三日末蒙简授今职以前，积劳病故。
又刑部主事柯钺，系安徽歙县丁忧在籍人员。臣于咸丰十一年调营，委办文案，殚心兵事，昼夜劳勚，每治军书，动中窾要，数年来颇资臂助。自本年四月续丁父忧，该员劳惫之躯，加以哀毁，呕血数斗，遂至不支，遽于七月初一日在营病故。
伏查该故员范泰亨，器职深稳，综贯庶事，能胜艰巨之任。柯钺以儒生从戎，劬学能行，清正不阿，皆为时辈所推服。方冀共资历练，储为大用，乃以从公尽瘁，未竟所长，赍志云殂，均堪悯惜。合无仰恳天恩，准将前任江西吉安府知府范泰亨，四品卿衔刑部候补主事柯钺，各按本职本衔敕部照军营立功后病故例，从优议恤，以慰荩魂。理合附片陈请，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062．胡大任办厘有功请仍以四品京堂遇缺开列在前片十二月十三日
再，记名四品京堂胡大任，于咸丰三年由礼部候补主事奉旨饬令回籍帮办团练。旋补主客司主事，荐升祠祭司员外郎，该员在湖北本籍七年，倡办全省牙厘，岁入二百数十万两。援兵四出，转输不绝，至今犹资其力。曾经臣与督臣官文、抚臣胡林翼会折保奏，蒙恩记名以四品京堂提奏。十年四月赴部供职，未几因病请假出京。同治二年七月，两广督臣毛鸿宾，以该员在鄂办厘得力，奏请起病调赴粤东，总理厘务。该员抵粤办事以来，悉心区画，厘事日起有功。即今克复金陵，东南底定，中外臣工渥邀圣恩，优予奖叙，胡大任经理粤厘，自有微劳足录。粤东厘务现由本省督抚综理，该员应即交卸入都。合无吁恳天恩，俯准胡大任免补员外郎原缺，仍以四品京堂遇缺开列在前，请旨简用，借资鼓励之处，出自鸿施逾格。理合附片陈请，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063．附录明谕 胡大任仍以四品京堂遇缺开列在前十二月二十六日
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日内阁奉上谕：
曾国藩奏，请将总理厘务出力京员优予奖叙等语。记名四品京堂前任礼部员外郎胡大任，前在湖北本籍倡办全省牙厘，深资其力，嗣赴粤东总理厘务。据称该员悉心区画，有裨东南军务，尚属著有微劳。胡大任着免补员外郎，仍以四品京堂遇缺开列在前，以示鼓励。钦此。
064．迤东道黄冕年老疾剧请准开缺及缓撤东征厘局片十二月十三日
再，布政使衔云南迤东道黄冕，自上年九月间经臣奏留苏皖差委。旋以差竣，仍回湖南办理东征厘局。兹据禀称，染受风湿腿疾旧恙大发，兼之年逾七旬，心血日耗，举动需人扶掖，医治久不痊愈，万难再供驱策，禀请委验销差，所有迤东道本任，并恳奏请开缺。等情前来。伏查咸丰四、五年，湖南设立厘金、盐茶诸局，骆秉章委任黄冕经理，历著成效。十年八月，臣设立东征筹饷局，亦令总持大纲。该员任事最勇，苟可勉力支持，断不至托病辞劳。兹据称年逾七十，腿疾增剧，由本省抚臣委验属实，应恳天恩，准开云南迤东道缺，并准销各局差使，令其安心调理，以示体恤。
至黄冕函禀请撤东征厘局，以符当年金陵克复即裁东厘之初约。本应力践前言，惟臣目下统军尚多，欠饷过巨，江西、广东之厘，皆已归还该省，臣处入款太少，应暂留东征局之半厘，稍清遣勇之欠项，待至四年夏间，再当奏撤该局，以纾商力而符初议。合并陈明。谨会同湖南抚臣恽世临附片具奏，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065．附录明谕 云南迤东道黄冕准其开缺十二月二十六日
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日内阁奉上谕：
曾国藩奏，道员旧病未痊，恳请开缺等语。云南迤东道黄冕，既据曾国藩奏称，年逾七旬，腿疾增剧，着即准其开缺。余依议。钦此。
066．涂宗瀛请署江宁府知府片十二月十三日
再，署江宁府知府杨钟琛，前于署仪征县知县任内丁亲母忧，经漕臣吴棠奏恳暂留署任，并护江宁府篆，俟防剿稍松，即行饬令回籍守制。嗣经吴棠饬委专署首府，历任三年，尚属妥协。兹金陵已复，应即饬令回籍补孝。所遗江宁府知府，系省会要缺，现当办理善后事宜，百度繁兴，在在均关紧要，必须明干之员署理，方期无误。查有江苏候补直隶州知州涂宗瀛，廉明朴实，能识大体，堪以委署。除檄饬遵照外，谨会同江苏巡抚臣李鸿章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067．请展缓江南武闱乡试片十二月十三日
再，江南省武乡试，自咸丰二年壬子科举行后，乙卯、戊午、辛酉三正科，己未、壬戌两恩科，均因军务停缓。咸丰九年己未恩科，在浙江借办文闱，补带乙卯一科，而武闱仍未开考。本届甲子正科及补行戊午科文闱乡试，经臣奏请，于十一月内举行事竣。武闱乡试，例应接办。惟江南风气柔弱，士皆好文，而于武事素不讲求。现值地方甫报肃清，江苏、安徽两学，臣多未按试，骤办乡闱，恐各武生应试者寥寥无几。察看目下情形，暂难循例办理。所有本年甲子科及补带最前之乙卯科江南武乡试，应仍展至下届文闱后再行举办。谨会同江苏抚臣李鸿章、安徽抚臣乔松年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068．奏复御史刘毓楠条陈淮北盐务折十二月十三日
奏为遵旨确查，御史刘毓楠条陈淮北盐务，恭折复陈，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同治三年十二月十五日，接准部咨，议复御史刘毓楠奏淮北引滞课绌，请设法整顿一折。同治二年十一月初七日具奏，本日议政王军机大臣奉旨依议。钦此。恭录到臣。
伏查该御史所奏六条，除汰冗员一条，业经户部奏复，所需廉俸无多，毋庸裁缺外，他如裁厘捐以纾贩力，禁私盐以畅官引，减经费以重公项，定场盐之价以杜居奇，浚河道之淤泥以利挽运，洵于北鹾确有所见。臣前议淮北新章，即将该御史所奏详加参酌。弊之应革者，逐加厘剔；利之应兴者，徐图规复。至所称历任海州运判到任，必先核减盐价，恐吓商民，迨至贿赂满囊，始行详复旧制。又河费捐款，经十余年之久，已逾数万，商贩屡请挑河，该运判置若罔闻。等语。果如所奏，则商民任其簸弄，公款难免侵吞。必须遵照部议，派委大员彻底根究，方足以警官邪。
本年正月，江宁藩司万启琛自安庆起程赴任，臣即扎派该藩司会同署运司忠廉，秉公详查。旋据该藩司等派员密访吊卷确查，悉心勾稽，按款详复。正在核奏间，接到部文，内称御史刘毓楠条陈淮北票盐一折内，如裁厘捐、禁私盐、减经费三条，现据两江总督奏明，分别裁减，毋庸再行筹议。尚有定盐价、通河道两条，未据查复，应即查照前奏指询各情迅速根查等因。
臣查场价之涨落，向视坝销之畅滞。销畅则贩利较厚，自宜酌增场价，以贴池商。销滞则贩本有亏，又宜酌减场价，以贴票贩。譬诸百货有盈缺，市价即有低昂。从前票盐旧章，池商应得之盐价驳价每引共计九钱。军兴以后路梗销疲，咸丰四年即经前任海分司详明，减为七钱。厥后续有增减之案。经万启琛等查明，均系禀详运司，因时制宜，尚非凭空簸弄。惟向章盐价系缴分司衙门转发池商，嗣因饷需紧要，往往将盐价垫解军饷，以致未能按期给发，池商益形苦累。自丙辰纲起，改为由贩自付，不由分司收放，既无挪垫之虞，亦无克扣之虑。池商运盐一引，可得现价七钱，足资转输。本年新纲亦系照此办理。臣又将池商捐缴之河费、团练、船工等项，概予删除，商情皆称允服。
又查淮北河费，向系票贩与池商每引各捐一分。咸丰四年以后，贩力竭蹶，经前任海分司详明，将票贩带缴之一分裁去，仅留池商一分。从前每纲运盐四十六万引，照额收足，只收银四千六百两。近年销数益滞，捐款益微，历纲并无缴足之年，场河亦有兴挑之案，即仓谷勇粮等款，经万启琛等逐细确查，皆出因公动用，尚无侵吞情弊。本年新纲列征票贩河费一分，臣已饬令专款存贮，自当随时委勘，择壅塞浅阻之区，为疏浚深通之计。又饬海州分司，将历年所收外办杂款，按纲按任造具支用清册详报，由臣逐款核销，以昭核实。所有遵旨确查缘由，理合恭折复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查复施行。
再，户部奏催淮南招商配引章程，现在淮南盐务，悉照臣本年正月奏定之案办理，渐有起色，此时无庸另议更张。一俟川私稍衰，楚岸稍畅，即当酌增盐课，臣已于十月二十七日奏复，合并声明。谨奏。
069．两淮场灾缓征折价钱粮折十二月十三日
奏为勘明两淮泰、海二属各场被水，不致成灾，循例请缓折价钱粮，恭折奏祈圣鉴事。
窃查泰州分司所属富安、安丰、梁垛、东台、何垛、丁溪、草堰、刘庄、伍祐、新兴、庙湾十一场，本年入夏后，雨泽愆期，停场干裂，古熟田内秧禾枯槁，荡草亦多黄萎。迨八月上旬，骤雨狂风，海潮顶托，近海各停荡均被淹漫，秋收歉薄。阖属牵算，统计五分有余，例不成灾。惟各该场均系积歉之区，素鲜盖藏。本年夏秋先旱后潦，晚禾、荡草受伤歉收，灶情实形拮据，若将新旧折价同时并征，力有未逮。除该十一场本年应征同治三年压征二年分新赋折价，照常征收，其来年压征同治三年分折价，亦照例限启征外，应请将该十一场未完同治二年压征元年分折价，同富安、安丰、梁垛、东台、何垛、丁溪、草堰、刘庄、新兴、庙湾十场本年秋成后应带征之道光二十九年分折价，伍祐场本年秋成后应带征之道光三十年分折价，并未届启征之富安、安丰、梁垛、东台、何垛、丁溪、草堰、刘庄、新兴、庙湾十场应带征道光三十年分折价，及该十一场应带征咸丰元、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等年各原缓折价，均请缓至来年秋成后起，由远而近，每年带征一年。
又海州分司所属板浦、中正、临兴三场，亦因本年八月大汛期内，连遭大雨，海潮漫滩，低洼处所积水较深，饬据各大使督率池丁，赶将盐池疏消涸复，修理起晒。其荡地内所种秋禾杂粮被淹，受伤高低牵算，仅止四分，据该分司等悉心核勘。灶地以产盐为重，收成虽歉，不致成灾。惟系积歉之区，各灶素鲜盖藏，今又被淹歉收，察看灶情，实属拮据。但盐池业已修理起晒，与荡地究有不同，自应酌量轻重，分别办理。除该三场本年应征同治三年压征二年分盐池新赋折价照常征收，其来年压征同治三年分盐池折价亦照例限启征外，应请将该三场本年应征同治三年压征二年分荡地折价，照例缓至次年麦熟后征收，其来年压征同治三年分荡地折价，缓至来年秋成后启征。所有该三场本年麦熟后应征同治元年分荡地、盐池未完折价，并中正场本年秋成后应带征之道光二十九年分荡地折价，板浦、临兴二场本年秋成后应带征之道光三十年分荡地折价，及未届启征之中正场应带征道光三十年分荡地折价，又该三场应带征咸丰元、二、三、四、五、六、七等年荡地折价，并咸丰八、九、十、十一等年荡地、盐池各原缓折价，均请照案一并缓至来年秋成后起，由远而近，每年带征一年，以纾灶力。据各该分司大使先后禀办，当经运司饬委各员前往确勘。兹据署两淮盐运使忠廉、署淮徐扬海道颜培瑚会详请奏前来。臣复核无异，除饬赶造缓征折价年款银数及勘不成灾册结，咨部核复外，谨会同江苏抚臣李鸿章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070．附录明谕 批复泰海二属灶场歉收请缓征折价钱粮十二月二十六日
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奉到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日内阁奉上谕：
曾国藩奏勘明两淮泰、海二属各灶场歉收，循例请缓折价钱粮一折。本年江苏泰州、海州所属各场，自夏秋以来，或雨泽愆期，秧禾枯槁；或被海潮淹漫，收成歉薄，灶情均形拮据。若将新旧折价同时并征，灶力实有未逮。加恩着照所请。所有泰州所属之富安等十一场，本年应征同治三年分压征二年分新赋折价，照常征收。其来年压征同治三年分折价，亦照例限启征外，其该十一场未完同治二年压征元年分折价；同富安、安丰、梁垛、东台、何垛、丁溪、草堰、刘庄、新兴、庙湾十场本年秋成后应带征之道光二十九年分折价；伍祐场本年秋成后应带征之道光三十年分折价；并未届启征之富安、安丰、梁垛、东台、何垛、丁溪、草堰、刘庄、新兴、庙湾十场应带征道光三十年分折价；及该十一场应带征咸丰元、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等年各原缓折价；均着缓至来年秋后起，每年带征一年。
其海州所属之板浦、中正、临兴三场，除本年应征同治三年压征二年分盐池新赋折价照常征收，其来年压征同治三年盐池折价，亦照例启征外，所有该三场本年应征同治三年压征二年分荡地折价，着缓至次年麦后启征。其来年压征同治三年分荡地折价，着缓至来年秋后启征。所有该三场本年麦后应征同治元年分荡地、盐池未完折价，并中正场本年秋后应带征之道光二十九年分荡地折价，板浦、临兴二场，本年秋后应带征之道光三十年分荡地折价，及未届启征之中正场应带征道光三十年分荡地折价，又该三场应带征咸丰元、二、三、四、五、六、七等年荡地折价；并咸丰八、九、十、十一等年荡地、盐池各原缓折价，均着一并缓至来年秋后起，每年带征一年，以纾灶力。该督抚即刊刻誊黄，遍行晓谕。务使实惠均沾，毋令吏胥舞弊，用副朝廷轸念歉区至意。该部知道。钦此。
071．附录廷寄 刘连捷等军迅速赴豫境诸调援之军均归僧格林沁调遣并饬议复陈廷经条陈是否可行十二月十五日
同治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科尔沁博多勒噶台亲王僧格林沁、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伯官文、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侯曾国藩、江苏巡抚一等伯李鸿章、安徽巡抚乔松年、河南巡抚张之万、山西巡抚沈桂芬、陕西巡抚刘蓉：
同治三年十二月初九日奉上谕：
张之万奏，贼由南召北趋鲁山，窥伺河、汝，现在会筹进剿一折。豫省发、捻各逆，由镇平纷窜，扰及裕州之赵河等处。该逆因马山口有兵扼守，分股来扑，迭经防军击却，未得逞志，遂相率北趋，由南阳之石桥疾趋南召，直扑鲁山县城。全股在近城一带游弋，窥伺河、汝。僧格林沁、张之万先后督军驰扎叶县，现将临胜四营及新募飞虎一营拨归张曜、宋庆管带，克日进剿。即着饬令该总兵等整饬诸军，取道前进。并飞檄王文行勇队跟踪蹑剿。鲁山西北皆山，直接河、汝，务须严饬张曜等军绕出贼前，合力兜击，勿令贼踪窜入山险，致滋蔓延。
僧格林沁所部马队日夜奔驰，疲乏已极，着暂行休息。兵力稍纾即由该亲王统带前赴郏、汝，相机筹度，会合张曜等军，稳慎进攻。其扼扎镇平、三汤、聘珍崔廷桂等数营，现已落在贼后，应由何路调赴前敌截剿？并豫省本境有可添调之兵应行酌量调拨，并着僧格林沁、张之万妥筹速办。
曾国藩前派分赴楚、豫之刘连捷、刘铭传等军，曾否到防？楚省现无贼踪，着曾国藩、李鸿章迅檄刘连捷等所部，星速驰赴豫境，毋许再有稽延。官文所部、成大吉、李成谋诸军自应遵旨飞速拨赴豫省助剿。即着僧格林沁檄调前进，分投堵剿。陈国瑞因病请假，谅已就痊，即着僧格林沁调赴前敌，并飞檄皖省之英翰、郭宝昌、蒋凝学各军迅赴南召、鲁山一带前截后追，以杜分窜。乔松年即催令英翰等速行入豫，毋稍迂缓。
以上各军均归僧格林沁节制调遣，即着该大臣随时檄调，如将士有畛域之分及赴调迟延者，均着严参。该处山路居多，步队尤为得力，该大臣务须多为之备，加意慎重，以防意外之失。
该逆有〈鲁〉山过冬再窜陕境之说，现届冬令，黄河三门冰结成桥，匪踪易于渡河，秦晋毗境防务均形吃重，着沈桂芬懔遵前旨，严饬河防文武实力堵御。应否添兵协守，以备不虞，并应熟筹妥办，万勿以寇氛尚远，稍涉疏虞。
陕省毗连河、汝等处要隘，并着刘蓉派兵严防，仍遵前旨，速饬地方官整饬民团，妥筹守御。陕省防兵仅有兴、商数营，较形单薄，如贼势西趋陕疆，并着官文酌派劲兵越境兜击，勿得稍分畛域。豫省扼守马山口兵队现系何人统带？仍着张之万饬令择要扼扎，以杜匪党回窜，争据山险之路。
昨据御史陈廷经奏绿营水师废弛，请饬整顿营伍，制造火器一折。所陈各节是否可行，并着曾国藩、李鸿章会同商酌，奏明办理。陈廷经原折着抄给曾国藩、李鸿章阅看。将此由六百里各谕知之。钦此。
附陈廷经原折抄件
巡视南城掌四川道监察御史臣陈廷经跪奏，为绿营水师废弛已久，及宜变通旧章，力求善法，以防久远。恭折密奏，祈圣鉴事。
窃思敌国外患，正动心忍性之资；居安思危，乃制胜保邦之要。方今粤逆虽就殄灭，而回匪尚扰于陕甘，苗匪犹踞于云贵。西洋诸夷，内则狎处辇毂之下，外则布满江湖之间，通商传教，目前虽称恭顺，蔓延日久，难保无奸民煽惑，势极可危。则欲有以靖内患、御外侮，非讲求兵制不可。夫祖宗成法，有必不可而易者，有不得不易者，所谓因时制宜也。臣谨就管见所及，为皇太后、皇上陈之。
一、营制宜变通也。各省设兵，不为不多，而军兴以来，按籍有兵，屯营无兵，食粮有兵，杀贼无兵，颇不足例，疲弱多矣；器不备，则精锐少矣；训练不勤，则技艺疏矣；养赡不足，则志气靡矣。操演但循故事，则情以玩惰而不专。分汛不过数人，则势以散漫而不整。无事则年年筹饷而不闻练兵，有事则纷纷募勇而又需增饷。以有限之饷，养无限之兵，国家其易赖焉。夫养兵数千万，而无数千之用。视一千有一千之用者，则不侔矣；视一千可当数千之用者，更不侔矣。今请于各省兵额旧有一万者，裁汰三成，即以三成裁汰之饷，加给在营之兵，去其虚冒，养其健锐，则兵不患其不精矣。各营分汛之兵，寥寥数名，本同虚设。今请酌量裁并，专归一处，每府即设一营，各营哨官逐日认真训练，该管参、游等官，按日操演一次，该管提、镇等官，三月操演一次，该管督、抚又三月操演一次，其有老弱充数及技艺不精，器械不备者，除将兵丁革退外，该管官加以严参，赏罚严明，军威整肃，则兵不患其不精矣。平时讲武，弓箭为先，临阵交锋，火器为上。请自今乡会武试及学政考试，俱加用火器，以归划一。臣前在江南书试，见明人所刻《五火元机》一书，内有火攻之法，无一不备，无一不精。有冲阵火器，有攻城火器，有劫营火器，有埋伏火器，有水攻火器。其远攻之器，有火炮、火筒、火箭、火弹等名。其近攻之器，有火枪、火刀、火牌、火棍等名。每名该有图，或每图该有讲说，人人可以制造，人人可以学习。想曾国藩、李鸿章久在行间，必已备有此书，若能推行演习，则兵更不患其不精。臣前请将散勇挑补绿营，是因兵不精而议增，今又请将各营旧额裁汰三成，是因兵不精而预减。或增或减，非敢妄易旧章，不过欲除数百年相沿积弊耳。现在浙江、江苏、安徽等被兵省分，各营旧额，十损其半，该督正可破除情面，酌改章程，以副朝廷整饬戎行之意，不宜因循瞻顾，奉行故事也。
一、海防亟宜筹划也。古人抚驭四夷之法，未款之先，本有以杜其窥伺；既款之后，当有以绝其觎觑。英法诸国自换约以来，相安无事。又见皇上迭歼巨寇，连复坚城，并有以寒其胆而慑其心，臣复何所过虑！惟念夷情叵恻，反复縻常，利器精兵，百倍中国，其所以逞其贪纵者，不过恃有长技耳。长技为何？一在战舰之精也，在机器之利也。然彼有其战具，我非不可以购；彼有其机巧，我非不可以学习。查东中之印度，俱统于英夷，其南印度，则大西洋各国市埠环之，每一埠地，各广数百里，此疆彼界，各不相谋，皆有造船之厂，有造火器之局。其船厂材料堆积如山，工匠如云，二三旬可成一大战舰，海军营造不息。是英国船炮在中国视为绝技，在西洋各国视为寻常。今请于广东虎门外之沙角、大角二处，制造船炮。一置火器局，一取西洋工匠，司造夹板火轮之舟。并延西洋舵师可教行船演炮之法，一二载后即可自行改造，自行驾驶，不必仰赖于彼国，如内地钟表亦可以定时刻也。计英夷二桅中号兵船，每艘值银二万余元，三桅大兵船，每艘值银四万余元，见澳门新闻纸中，凡传有每艘需十万金者，皆异也。先整战船，次造巨炮，而后配以精兵。其所配之兵，取诸沿海渔户者十之八，取诸师旧营十之二。将现在所设艇船、师船概行裁撤。凡水师之虚粮冗粮尽行裁并，以为募养精兵之费，必使国中水师可以驶楼船于海外，可以战夷船于海中，庶几有备而无患。臣查洋艘所以坚固，皆驶犯风涛，遄行万里，无终岁停泊者。今请自造船后，于承平无事之时，护海运之米往来天津。凡水师提、镇大员入京升见者，必乘海艘，不许由陆行走。其副将、参游以下入京引见者亦然。此外水师省分，仍如每年坐此船循例会哨，则声明所播足以慑服群夷矣。又查西洋专以造船、造火器、奇器取士抡官，上之所好，下者甚焉。今请于粤、闽二省武试增水师一科，有能造西洋战舰、火轮舟、造飞炮、火箭、水雷奇器者，列为上等；能驶长风巨浪、能熟风云沙线、能枪炮有准的者次之。皆由水师提督会同总督拔取送京验试，分发沿海水师校习技艺，使天下知朝廷所注意者在是，则人人争奋于功名，必有奇材绝技出乎其中矣。昔指南车制于周公，木牛兴于诸葛，罗针始创自中华，仪器不亚于西土。中国智慧何所不有？今西洋器械借风力、水力、火力，夺造化，通神明，无非竭耳目心思之力，以前民用，我师其所长而用之，则西洋之长技，皆可为中国长技，诚万世之至计也。西史有俄罗斯之比达王，聪明绝世，因国家技艺不如西洋，微行游于他国船厂、火器局学习工艺，返国传授所造器械，反胜西洋，由是为海外雄国。是知天下无不可学之士，无不可成之功，惟在深谋远虑，不畏难，不苟安而已。夫整顿绿营，则内患不作；整顿水师，则外寇不兴。皇太后、皇上轸念时艰，不遑旰食。封疆大吏中必有老成持重，爱国爱民、与朝廷同此心者，事在专勤，不可间断；功归决断，不可游移。防患于未然，知治于未乱。臣所深望于今日不敢遽有而又不得不有者也。
以上二条，应请旨饬下曾国藩、骆秉章、左宗棠、李鸿章等密议具奏，再行通饬办理。臣为整顿兵制起见，是否有当？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密奏。
同治三年十二月初九日议政王军机大臣奉旨。钦此。
072．附录廷寄 西陲军务紧急鲍超出关剿贼毋庸全部援闽并调李文盛携饷入川十二月二十一日
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侯曾国藩、四川总督骆秉章、江西巡抚沈葆桢、传谕署浙江提督一等子鲍超：
同治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奉上谕：
沈葆桢奏甘肃、福建军情均极吃紧，霆营兵不宜分，并将鲍超原咨抄录呈览一折。所称关外平沙广漠，利在用众；闽地山重水复，利在用奇。西陲军务紧急，鲍超宜统全部西行，方可独当一面。第闽事大棘，江防亦警，若欲肃清康、侍各逆，亦需霆营全部兵力方能摧陷廓清等语，尚属实在情形。惟新疆自库尔喀喇乌苏失陷，伊犁被围，情形万分岌岌。都兴阿、穆图善、雷正绾等分剿宁夏固原之贼，正在得手，未能遽尔分兵。非另拨大支劲旅迅速西行，则出关剿贼之说几成虚语。况闽省余氛已由左宗棠三路援剿，鲍超又分兵万余人交娄云庆等统带，会剿闽贼兵力不为不厚，自可无须再留鲍超全部，致增朝廷西顾之忧。着曾国藩、沈葆桢传知该提督，于假期一满，即日率领所部宋国永等各军，由川起程入甘，节节扫荡，早日出关，相机进剿。娄云庆等军俟闽贼殄灭后，着前赴鲍超军营听候遣调。
鲍超请拨川省制兵四千名，并由川中招募步勇数千名之处，着骆秉章即日妥筹办理，勿稍迟误，致滞师行。沙漠地方，平原旷野，非马队、车营相辅而行，不克有济。应如何添设马队及入甘购马之处，着鲍超咨商曾国藩斟酌情形，实力筹办。鲍超一军每月需饷十余万两，本日已寄谕官文等各就该省情形酌定协济数目，源源拨解。其霆营欠饷，并着沈葆桢迅筹清理，俾资行费。
沈葆桢奏照录属吏条陈一折，着留中。另片奏请饬调李文盛携饷入川等语，已谕令恽世临办理矣。将此由六百里谕知曾国藩、骆秉章、沈葆桢，并传谕鲍超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073．附录廷寄 鲍超带兵出关通饬筹解济饷十二月二十一日
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伯官文、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侯曾国藩、督办甘肃军务西安将军署陕甘总督都兴阿、四川总督骆秉章、两广总督毛鸿宾、江苏巡抚一等伯李鸿章、湖北巡抚吴昌寿、湖南巡抚恽世临、陕西巡抚刘蓉、山东巡抚阎敬铭、山西巡抚沈桂芬、署广东巡抚郭嵩焘、传谕署浙江提督一等子鲍超、护理陕甘总督甘肃布政使恩麟：
同治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奉上谕：
前据曾国藩奏，鲍超请假回籍葬亲，当经降旨赏假两个月。谕令假满后即行由川起程出关剿办回匪，其旧部兵勇及得力将弁，准其酌量带往，并着挑募川勇带赴关外。兹据沈葆桢奏，接准鲍超咨称，拟带所部八千三百名，另调川兵四千，募川省步勇数千，酌添马队，统计新旧各营月需饷十余万两，请饬各省酌拨协饷等语。
新疆各城变乱，势甚猖獗，非有内地大支劲兵出关，难资剿办。鲍超勇略过人，声威素著，必能立功远域，迅扫逆氛。该提督以塞外用兵，必须厚集，拟带万余人前往，方能制胜，自系实在情形。惟筹兵必先筹饷，庶几士饱马腾，所向克捷。新疆地处沙漠，饷无所出。从前用兵，皆由各省转运接济，此次鲍超所带兵勇，月饷计需十余万，须合各省之力协济，俾免缺乏。着官文、曾国藩、都兴阿、骆秉章、毛鸿宾、李鸿章、吴昌寿、恽世临、刘蓉、阎敬铭、沈桂芬、郭嵩焘、恩麟体察情形，每月可以协拨若干，均各酌定数目，奏明办理，即按月如数拨解，不得宕延。此系紧要兵糈，众擎易举。该督等总须顾全大局，宽为筹备，毋许稍分畛域，借口推诿也。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官文、曾国藩、都兴阿、骆秉章、毛鸿宾、李鸿章、吴昌寿、恽世临、刘蓉、阎敬铭、沈桂芬、郭嵩焘，并传谕鲍超、恩麟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同日准军机处片称，本日奉有寄信谕旨二道。其筹饷谕旨一道，贵大臣接奉后，即行恭录知照江苏巡抚一等伯李鸿章一体钦遵办理可也。为此知会。
074．附录廷寄 查明挑浚淮城市河一案十二月二十三日
同治三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侯曾国藩、漕运总督吴棠、江苏巡抚一等伯李鸿章：
同治三年十二月十三日奉上谕：
前因都察院奏，江苏士民殷自芳等，呈请挑浚山、盐二县境内市河、十字等河，以收灌溉宣泄之利。当谕令曾国藩、吴棠、李鸿章酌核办理。兹据该衙门奏称，盐城士民赵含生等遣抱告周郁文，呈诉殷自芳等捏撰水利，山阳县之市河、十字等河并不在盐城境内，一经挑筑，必至阻遏水道，盐邑全受其害等情。赵含生等所控各节，与从前殷自芳等呈诉情形，彼此各执一词，均难凭信。其市河、十字等河究竟应否挑浚之处，着曾国藩、吴棠、李鸿章相度地宜，确切查明，酌核办理。原呈所称殷自芳等并不遵旨清查，遽行敛钱兴工之处是否确实，尤应彻底根究。并着该督抚等一并查明具奏。原呈一件着抄给阅看，图并发。将此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同日准军机处片称，本日发去江苏士民赵含生等原图一件，贵大臣接到后，希即分绘二分，咨送漕运总督吴棠、江苏巡抚李鸿章一体查照办理。为此知会。
附抄发赵含生等原呈一件
具公呈江苏淮安府盐城县士民赵含生、仇海霞、蒯一言、马履泰、李秀甫、崔运仙、王瑞五、赵世贤、刘勇南、李寿松、刘青黎、倪大坤、曾大兴、万长发、洪学俊、纪毂、张汉起、阮桃林等，抱票顾工周郁文，年四十二岁。为捏撰欺诳，又不遵旨清查，切陈窒碍，迫求奏请遵事。
窃山阳县境，自运堤向东，西高东下，至马家荡西边止。生等盐城县境，自范堤向西，东高西下，至马家荡东边止。马家荡在射阳湖之东高隅，荡西旧有射阳湖支身水一条，今久淤塞。马家荡向北转东，为射阳湖正身，荡如釜底，系东南来各湖荡诸水入海之咽喉，邑民田泄水之门。盐邑成案，此荡历奉列圣谕旨，禁止阻遏水道，以畅荡流。
生等田靠荡西间河尾闾，北岸遇水即淹，素不虑旱。荡西市河、十字河、小字河全属山阳境内，盐城县志无此三河一字，只有盐邑王亦彭在市河边及靠市河口业有田亩。其父王蒲生，曾因市河捞淤敛费，经顾府宪先在山阳县任内责禁有案。今彭袭父遗风，以盐城一人与山阳殷自芳等，请挑市、十等河，牵扯生等盐邑荡边不沾水利之田，径行举董摊派，迭有两邑人等控阻停工。殷等遣抱京控，混以三河栽入山、盐两县境内，狂请奏奉谕旨。曾、吴、李三大宪查明酌核办理：该处曾经兴办，何以旋即停工？是否有无窒碍？并着该督抚据实奏闻。随奉大宪恭录抄粘，饬府钦遵谕旨情节会议详复，以凭具奏等因。会抄发情节，似应查无窒碍，方得公平办理，乃殷等并不以有无窒碍呈请查明，径自兴挑章程、捏绘图形，并呈盐城县。案其章程内，开山河皆由山阳边界接三河口门，穿淤塞之射阳湖，入浅荡若干里，又东入马家荡，汇入射阳河正身归海等语。生等涧河口伸向东南，比伊等市、十等河口长出十数里，捏绘与伊等三河口相齐。处处任意蒙混。王亦彭又偕李均硬送章程一本，其首载明，即使盐境附市之田不受其益而受其害，衡恤怜之谊，亦不得不一律兴工。并扭撰不近人情之八利，挟令遵办。其所举盐城董事朱聚五等，以窒碍情形，在盐一再请详辞董，均批着赴府具呈。生等二十四人，迫求府勘，致以生等同沾水利，严行批饬，并因赴象圻与王亦彭前控有案，疑有主唆。如果无害而且有利，固不至听唆自阻，若无利有益，亦不待人唆，且一人能唆许多。殷等亲词自称山阳河镳、丁瑞珍等纷纷控阻，以及朱聚五等辞董，未必皆由唆起。现又添出阜邑孙堂为盐城董事，照殷等章程严催，且称禀究。复查马家荡并无浅荡名目，殷等所撰浅荡字样，即马家荡西半面，同系禁止阻遏水道以畅荡流之处。伊处应顺三河口门，将污垫之西股射阳湖开浚宽深，向北不十里即达射阳湖正身水入海，似为妥善。若由三河口门向东入盐城境，各开尾河，其章程内皆称所土成墟，势必三河、六墟横遏马家荡半边水道，既碍全盐水年宣泄之要津，更违列圣谕旨禁止阻遏水道之至意。此窒碍之大端，生等不敢以此控阻其工。惟论灌溉宣泄之利，生等田低，就用荡水居多，即本涧河之水，旱年仅上游两岸百里涵洞抽吸，尚无多水能救生等尾闾之旱，何况与伊等三河相距数里，从河得沾灌溉？其荡内尾河六墟在生田之北，荡水北下一缓，生田被淹更速，何得以壅遏？尚为宣泄无利无害，或可免遵；若无利明明有害，犹挟一体遂其苛敛，遵办则出钱自害；不遵则奇祸难逃。情急绘图具实在图形，摘抄捏撰章程与生等词批，冒死遣抱告迫叩俯鉴。市、十等河仅属山阳，并不在山、盐两县境内，生等实不沾其水利，并诸多窒碍各情，电照前次谕旨，奏请实查明确，以杜欺朦，而免苛敛。泥首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