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附录廷寄 答以上折片五月十八日
同治四年五月十八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
同治四年五月十四日奉上谕：
曾国藩奏遵赴山东剿贼，并沥陈万难迅速情形一折，另片奏请另简知兵大员督办北路军务等语。览奏均悉。前因僧格林沁在曹郡城西殉难，北路马步诸军，总统难得其人，是以特简曾国藩驰赴山东一带督师剿贼。兹据奏称训练军士，采买战马，添造炮船，剿办不得迅速等语。统筹全局，不亟亟争旦夕之效。大臣谋国，算无遗策，自应如是。惟贼势方炽，近复抢渡运河，扰及兖境。若径由张秋一带渡河而北，畿辅不免震惊，于大局殊有关系。僧格林沁旧部马队尚有千数，陈国瑞等步队亦不下四五千人，现虽暂归国瑞统带，深恐调度不能得力，而直、东军情日紧，南望实切隐忧。曾国藩当仍遵前旨，酌带亲兵，迅速启程，以副委任。徐州扼南北之冲，济宁州亦直、东冲要之所，即着该大臣择要驻扎，以一事权。俾诸军有所禀承，旗、绿防兵亦不至散而无纪，方为妥善。
至督办军务，以规画指挥为上，并不在乎身临前敌。僧格林沁统兵追贼日行七八十里或百里不等，节经谕令该亲王持重稳进，无如求效太速，视贼太轻，以致士马俱困，一败不振，中外震骇。曾国藩谋定后动，朝廷并不责令克日奏功，但须权衡缓急，赶紧调派一枝劲旅，扼贼北窜，以固畿辅门户。其一切应办事宜，悉由该大臣随时酌办。直、东、豫三省文武官员如有不能得力，即由该大臣随时奏请更换，亦断不可稍存拘泥之心。
至山东本省并无得力之军足资控制，节经谕令刘铭传绕赴济宁、汶上以北，遏截贼踪。现在贼已抢渡运河，张秋一带尤关紧要，着曾国藩速饬刘铭传统率所部由鱼台、滕县星速前进，力固北路之防，毋再延缓。至黄、运两河，迭经责成刘长佑、阎敬铭等严密防范。第河道纡长，该两省兵力不敷堵剿，曾国藩仍当随时咨行该督抚等妥筹策应。
该大臣筹兵筹饷，数载以来，勤劳备至。现值事机孔急，正臣子竭忠报效之时，曾国藩谅不忍以精力稍衰，遽辞巨任。至所称剿办未能迅速，不免物议沸腾，交章责备等语。所奏未免过虑。朝廷用人，具有灼见。且理之是非，自有公论，岂局外无端之毁誉所能摇惑耶！将此由六百里加紧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88．江苏藩司拟以郭柏荫署理折[1]五月初九日
再，江苏藩司刘郇膏奉旨暂护抚篆，其本任江苏藩司现办清粮减赋、抚恤垦荒、总理各属善后、筹济各路饷需，头绪纷冗，最为烦剧，自应遴员接署，以专责成。查有臬司郭柏荫，廉明端悫，能持大体，堪以委令署理。递遗臬司员缺为通省刑名总汇之区，察吏安民，缉奸止暴，均关紧要。查有盐运使衔候补道王大经，操守清廉，办事实心，堪以委署。除檄另遵照外，理合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1]
此件与李鸿章会奏，系据顾廷龙、戴逸主编《李鸿章全集》（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年版）补。
189．祁宿藻祔祀祥厚祠片五月十三日
再，已故江宁布政使祁宿藻，前于咸丰三年正月粤贼围省之后三日，积劳病剧，呕血数升而殁。时方贼烽四起，未及归榇，敛而厝诸城北僻地。厥后十日，金陵城陷。同治三年六月，省城克复，经前大学士祁隽藻遣家丁南来，于旧时厝所检获遗榇，舁归山西原籍。此八月间事，臣尚未至金陵也。
溯查该故员祁宿藻，自咸丰元年调任江宁，正值丰北河决，流民载道，即于途次出三千金济之。明年，周历灾区，筹办帐务，数月中全活无算。人多悯其劳而颂其德。三年正月，贼由湖北武昌东下，该故员发库储制军械，令各属兵米及南门外各商屯积之米，悉移入城，将为婴城坚守之计。乃部署甫定，而疾已大作。迨贼薄城下，犹随前江宁将军祥厚等扶疾登陴，昼则指麾御敌，夜则露立女墙，如是者三昼夜，心摧力竭，血涌如潮，遂至不起。死之日，绅民军士无不感动悲涕。疏入，蒙先皇帝准照布政使军营病故例加等赐恤。现查当时同城殉节诸臣，自将军祥厚以下各忠骸多未访获，而该故员独得舆榇以归九原，应无遗憾。惟迹其忠愤抑郁，赍恨先殂，与城陷殉节者无异，而于报功崇祀之文，尚缺焉而未备。合无仰恳天恩俯准，将该故员祁宿藻祔入将军祥厚专祠，以光祀典而妥忠魂，实出鸿施逾格。谨附片陈请，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190．附录明谕 祁宿藻准祔祀祥厚祠五月二十三日
同治四年五月二十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四年五月十八日内阁奉上谕：
曾国藩奏请将已故布政使祔祀等语。咸丰三年，粤匪窜犯江宁，前任江宁布政使祁宿藻，与前任将军祥厚等登陴守御，积劳病殁。曾经奉旨：“照布政使军营病故例加等赐恤。”兹据曾国藩奏称，该故员于贼匪扑城时，部署甫定，疾已大作，犹复扶病登城，露立三昼夜，力竭呕血，遂至不起，深可嘉悃。祁宿藻着准其祔祀祥厚专祠，以彰忠烈。钦此。
191．附录明谕 直东豫三省军务均着归曾国藩节制五月初九日
同治四年五月初九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四年五月初四日内阁奉上谕：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现赴山东一带督师剿贼。所有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旗绿各营及地方文武员弁，均着归曾国藩节制调遣。如该地方文武不遵调度者，即由该大臣指名严参。钦此。
192．附录廷寄 续催曾国藩即日兼程北上等事五月初九日
同治四年五月初九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江宁将军富明阿、直隶总督刘长佑、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安徽巡抚乔松年、河南巡抚吴昌寿、山东巡抚阎敬铭，传谕直隶提督刘铭传、直隶布政使唐训方：
同治四年五月初四日奉上谕：
前因直隶、山东军情甚紧，僧格林沁阵亡，迭经谕令曾国藩携带钦差大臣关防，统带援师，速赴山东，绕由北面督剿贼匪。本日复经明降谕旨，令曾国藩以两江总督办直、东、豫三省军务，地方文武各员，均归节制调遣。现在贼匪盘踞曹郡，蔓延郓、巨、濮、范一带，勾结土匪，势焰日张。东省兵勇寡不敌众，防不胜防。直隶地势平衍，兵力未厚，尤恐贼踪窜渡黄河，震惊畿辅。曾国藩接奉前次迭谕，谅已筹调兵勇，戒期启行。惟东省军情刻不可缓，该大臣接奉此旨，务当克日统带亲军小队，轻骑就道，兼程北上。先就直、东现有兵力，妥筹调度。其江南大队援师，尽可陆续檄调北来。曾国藩声威久著，早到一日，则直东人心早定一日。李鸿章所部兵勇尚多，除应留防苏省外，如尚有可调之兵，务当尽数调拨，拣派得力镇将，即可归其调遣，以期无误攻剿。
直、东、豫三省地方公事，虽有本省督抚管理，其各该省地方文武，如遇有关军务应行供支调发之件迟误及不遵调度者，即着该大臣严参，治以贻误军务之罪。该大臣值此时势艰难，断不可意存谦抑，仍辞节制三省之命，致往返再有耽延。兵贵神速，总以兼程绕赴山东北路调度一切，保固畿疆为目前第一要务。
刘长佑、阎敬铭亦当就现有兵力，分防黄、运两河；一面剿办土匪，保卫完善地方。不得专待援师，稍存松懈。河套伏莽，本未尽除，现既为贼众盘踞，则该处土匪船只，均可资以渡河。刘长佑、阎敬铭务须筹备炮船，多拨兵弁，严密防守。倘任贼踪北渡，必当重治该督抚之罪！唐训方现住省垣，保定一带守御事宜，责无旁贷。着责成该藩司悉心筹画经理，务须周密妥善。吴昌寿前已有旨令其出省剿贼。着即会同刘长佑严密防堵河岸，严檄河北镇道及在防兵弁，加意遏守，毋稍疏虞，致干重咎。刘铭传已抵单县，谅可即抵济宁、汶上一带。着即酌量情形，如贼氛甚炽，尚须添兵，即着飞咨周盛波将全部勇丁，一并由周盛波统带北渡，陆续起程，会同攻剿。并着刘长佑、阎敬铭审度贼势，会商刘铭传迅速办理。
富明阿前已有旨，令其留于直隶军营。此时计已行抵直、东地方，着即迅速来京，毋稍延缓。
直隶沧州、河间及山东德州、恩县一带，向有骑马贼匪，并着刘长佑、阎敬铭派兵严拿，毋令乘隙蠢动。
告病总兵郑魁士久经战阵，现在是否在宣化本籍？着刘长佑传令该员前赴军营助剿。直隶、山东、河南近贼地方，即由刘长佑、阎敬铭、吴昌寿饬令该地方官办理团练，坚壁清野，俾贼无所掠，以助兵力所不及。
曾国藩一军应需饷银，本日虽已谕令户部宽为筹备，仍着刘长佑、李鸿章、阎敬铭、吴昌寿协力筹解，毋稍缺乏。
正在寄谕间，据乔松年奏报皖省近日军情一折。蒙、亳一带现有黄鸣锋、李南华等军扼守，英翰、张得胜等军现在分防宿州、雉河集等处，布置尚属周妥。即着该抚随时会商吴棠，联络声势，以固边境。所保皖军出力将士，并筹饷出力等各折片，本日已明降谕旨，照所请行矣。将此由六百里谕知曾国藩、富明阿、刘长佑、李鸿章、乔松年、吴昌寿、阎敬铭，并传谕刘铭传、唐训方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93．谨陈筹办情形并请收回成命折五月十三日
奏为钦奉谕旨，谨陈现在筹办情形，并恳收回成命，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五月初九日将赴东剿贼万难迅速情形，专疏复奏在案。拜折后，钦奉同治四年五月初四日上谕：“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现赴山东一带督师剿贼，所有直隶、山东、河南三省旗、绿各营及地方文武员弁，均着归曾国藩节制调遣。如该地方文武有不遵调度者，即由该大臣指名严参。”钦此。又承准军机大臣字寄五月初四日上谕，饬臣克日统带亲军小队，轻骑就道，兼程北上。并以时值艰难申诫微臣，不可意存谦抑，仍辞节制三省之命，致往返再有耽延各等因。跪诵之下，感悚莫名。
伏查注重徐州，经营十二府州者，将来剿捻之长策也；先顾畿辅，安定直、东人心者，目下应变之急图也；黄河当仲夏盛涨之候，北岸有刘长佑列防之兵，谓贼难以渡河者，事理之常可以臆度也；汛远而防兵太单，贼多而土匪勾引，恐贼猝然渡河者，军情之变不可逆料也。万一贼竟北渡，则臣前疏所言未免狃于常而忘于变，明于将来而昧于目前。正在筹思无策之际，接准李鸿章来咨，已派常镇道潘鼎新统带所部鼎字淮勇十营，由轮船驰赴天津。有此一军，可以壮畿辅之威，可以慰圣主之怀，可以补微臣迂缓之过。至刘铭传一军，接该提督来文，定于五月初八日起程赴直。臣查曹、济等处，一片贼氛，国瑞驻扎济宁，深恐孤军受敌，再有挫失，因檄令刘铭传先赴济宁，与国瑞会商进止。如贼竟渡河北，则该提督一军应由东阿、平阴一带渡黄，在于东昌境内迎剿。若贼未渡河，则仍应驻扎济宁，进剿郓城一带之贼。有潘鼎新专驻河北之师以助刘长佑，有刘铭传可南可北之师以助国瑞，目前局势似已可保无虞。臣到山东后，即当力击曹、济之贼，驱之西窜。俟此次风波大定，仍当回驻徐州，就臣上次折内所称十二府州者扼要设防，分道兜剿，务使捻匪东出西没皆不能出吾网罗之外，庶几彼劳我逸，致人而不致于人。是否有当，伏候圣裁。
惟节制直、东、河南三省，则微臣不敢拜此宠命。臣以菲材，参司兵柄。江南粗立寸功，皆诸将艰难百战而成，臣并未躬冒矢石。频叨懋赏，抱惭已久。今则精力衰颓，公事废弛，心神则无故惊怖，多言则舌端蹇涩，自问蒲柳之姿，万难再膺艰巨。即久驻徐州，专办十二府州捻匪，亦自度能言之而不能行之。前疏请另简督办大臣，而臣以闲散人员效力其间，尚未奉到批旨。更何敢肩荷非常，节制三省。惟有吁恳天恩，收回成命，俾臣稍安愚拙之分，不为众责所归。感戴鸿慈，曷其有极。至直、东、河南三省军事，凡臣思虑所能及，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直隶独处河北，除此次宜集各路之兵急援畿辅外，嗣后应责成该省总督，另筹防兵，不可调南岸之师，往来渡黄，疲于奔命。河南、山东两省，除豫之归、陈，齐之兖、沂、曹、济另由大臣督办外，其余各属，应责成两省巡抚另筹防兵，不可使剿捻之师追逐千里，永无归宿。臣前疏已略陈梗概，兹更反复申明，不特微臣难胜巨任，即才力十倍于臣者筹办此贼，似亦不必有节制三省之名。区区愚忱，伏乞俯加采纳。
臣急欲启程，因撤勇之遣资，征兵之途费，需银十余万，尚未措齐；而水陆各军留于江、皖者，经手事件极多，必待李鸿章到宁后，一一而为交代，头绪乃可清晰。除续行具奏外，所有现办情形，及沥陈下悃各缘由，谨缮折由驿六百里驰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194．调李鹤章办理营务片五月十三日
再，臣此次驰赴山东，随带楚勇无多，所有潘鼎新、刘铭传、张树声、周盛波等四军，皆系淮勇经李鸿章兄弟苦心训练而成者。臣拟带甘凉道李鹤章前往总理营务处，庶几上下交孚，呼应又灵。惟该员抱病已久，前在江苏统领湘、淮各军，于攻克太仓时，腿受枪伤，未及医治收口，一有焦劳，即流脓血。且久居棚帐，积受寒湿，漏疾日剧，不能鞍马。上年九月奉旨简授甘凉道缺。旋因臣将有皖、楚之行，檄调淮军渡江剿捻，札饬李鹤章办理行营营务，未能赴任。本年二月中旬，该员寒热交作，旧伤血流不止，漏核肿大，困惫异常，即经具禀臣处，请代奏开缺调理。臣以李氏兄弟所向有功，不赴甘肃，迹涉规避，虽经批准，尚未代为陈奏。此次臣带李鹤章北征，拟令随臣左右调护赞襄，不使常履行间，冲锋陷阵。倘或伤疾并发，准其随时离营医治，以示体恤。惟淮勇剿捻，非年余所能速了，而李鹤章之病亦非数月所能速痊，合无仰恳天恩，准开李鹤章甘凉道本缺，俾该员有调养之便，而臣亦收指臂之效，实属两有裨益。
又查李鸿章之季弟候选郎中李昭庆，英毅稳练，亚于诸兄，将来亦可独当一面。臣拟在徐州添募马步各队，将楚勇、淮勇之风气，推而行之北方，暗收中原枭悍之徒，变为国家干城之士。李昭庆似可胜训练之任。并恳天恩，饬下李鸿章，令李昭庆即赴臣营差遣，于治军必有成效。
二者如均蒙俞允，所遗甘凉道一缺，应请旨另赐简放，以重职守。谨附片陈请，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195．附录廷寄 仍令曾国藩节制直东豫三省并李鹤章准其留营等事五月二十三日
同治四年五月二十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果威伯官文、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暂护钦差大臣已革杭州将军国瑞、直隶总督刘长佑、署两广总督漕运总督吴棠、三口通商大臣兵部左侍郎崇厚、暂署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安徽巡抚乔松年、山东巡抚阎敬铭、河南巡抚吴昌寿，传谕直隶提督刘铭传、浙江处州镇总兵陈国瑞：
同治四年五月十八日奉上谕：
曾国藩奏现在筹办情形，请收回成命一折。国瑞奏刘铭传军抵济宁，贼势南趋，请将桂锡桢先行革职各折片。览奏均悉。曾国藩恳辞节制三省之命，具见谦抑为怀，不自满假。惟东、豫之军，自僧格林沁战殁后，军无统辖，号令不一，最为兵家大忌。该大臣更事既多，成效夙著，若非节制直、东、豫三省，恐呼应未能灵通，勿再固辞。着俟李鸿章到江宁省城，赶紧督兵北上，筹办一切。至所称驻扎徐州，专办十二府州捻匪；直隶独处河北，应责成该督另筹防兵，不可调南岸之师往来渡黄；河南、山东两省除归、陈、兖、沂、曹、济外，其余各属应责成两省巡抚，另筹防兵，不可使剿捻之师追逐千里，永无归宿等语。着刘长佑、阎敬铭、吴昌寿即照该大臣所筹，将应行防守事宜认真布置，妥为经画，不得恃有曾国藩一军，遂各置身事外。倘何路稍有疏虞，定惟各该省督抚是问！
刘铭传一军已到济宁，着该提督即往长沟东北至安居一带扎营。国瑞、丁宝桢所部当与之互相联络，先遏贼窜运河之路，仍伺隙进击，务在必胜，方足以寒贼胆而伐狡谋。詹启纶、宋庆现在何处？何以尚无到曹州之信？着国瑞严催该总兵等伺贼不备，于中路邀截。倘任意迁延，畏葸不进，即着从严参办。
贼因北路防守甚严，日渐南趋，金乡、嘉祥二县及羊山等处已有贼踪。又有发、捻南趋沛县，图困丰县。着曾国藩、吴棠督饬周盛波、张树声等军实力截剿。清、淮后路如兵力尚单，即着曾国藩、李鸿章续行调派，以资厚集。此贼自南而北绵亘数百里，若得大枝劲旅于中截断，使之首尾不能相顾，较易破灭，着曾国藩等妥商调派。英翰之军能否赴徐会剿，着乔松年酌量调令前进。
曾国藩须俟李鸿章到江宁后面为交代方能起程，着李鸿章迅即交卸抚篆，驰赴江宁接印视事，以便该大臣督兵赴徐。潘鼎新淮勇，并着催令由轮船赴天津，专顾河北一路。
本日因甘省情形日亟，军无统率，已令杨岳斌仍行赴甘。其蒋凝学一军，今折回河南以防贼匪趋豫之路。着吴昌寿即将蒋凝学一军调归豫省，妥为布置。姜玉顺所部九营，着官文赶紧派令赴豫，归吴昌寿调遣，不准再有迁延。豫省得此两军，可以扼要设防，遇贼即击，勿令阑入腹地。崇厚现在景州督带枪队，即着就现有兵力稳慎筹防，力顾畿辅门户。仍随时与刘长佑函商策应，勿稍大意。
曾国藩另片奏，请将李鹤章开缺，办理行营营务等语。李鹤章着准其开甘凉道缺，留于曾国藩军营办理营务。郎中李昭庆，着准其留营训练徐州新勇，并着李鸿章饬令该员即赴曾国藩军营听候调遣。
国瑞奏请将桂锡桢革职一片。尽先游击桂锡桢临阵溃逃，着先行革职。仍着国瑞严密查办。
昨据贺寿慈奏，楚、豫两省寇患方殷，请令两省督抚预筹剿贼。并请责成苏廷魁、唐际盛襄理军务等语。苏廷魁、唐际盛于军务能否谙习，着官文、吴昌寿酌量委任，以资臂助。原折着抄给官文、吴昌寿阅看。又片奏，请令顾嘉蘅兼办南、汝、光一带民团等语。顾嘉蘅五守南阳，素得民心，着吴昌寿责成该府将南、汝、光一带团练认真筹办，以固楚、豫边防。原片着抄给吴昌寿阅看。
又据御史汪朝棨奏，沿海水师营务废弛，请饬提镇等官勤加操练。着曾国藩、刘长佑、李鸿章严饬海疆水师员弁，加意整顿，不得视为具文。原片着抄给曾国藩等阅看。
陈国瑞着仍遵前旨，迅赴直隶归刘长佑调遣。昨据汪朝棨奏，知县邵承纪在陈国瑞军营带队打仗，屡著战功，于山东全省地势捻踪出没之区了如指掌，请交阎敬铭差委。邵承纪是否在军营出力，着陈国瑞即令该员前赴阎敬铭军营听候调遣。
正在寄谕间，据吴棠奏，贼由曹境南窜徐西之丰、沛地方，现调周盛波、张树珊等军协力御贼。与寄谕办法适相吻合。着即督令在防各将弁及地方文武，先行固守，乘间兜击。周盛波军即令在徐驻扎，毋庸北来。徐州接仗情形，着吴棠迅速续报，以慰驰系。
此贼已大股南下，曹、济等处有无余匪，着国瑞、阎敬铭查明具奏。并着督军剿洗，将土匪严行搜捕，以靖奸宄而防勾结。龚文林炮勇到直，着刘长佑妥为布置。贼众或分或合，倏南倏北，往往以此等诡计懈我军心，未可因其一意南趋疏防贻误，是为至要。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官文、曾国藩、国瑞、刘长佑、吴棠、崇厚、李鸿章、乔松年、阎敬铭、吴昌寿，并传谕刘铭传、陈国瑞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附御史汪朝棨奏片
再，沿海各省水师营务，近年极为废弛。查旧例，水师提督每年巡洋一次，无事亦须奏闻；炮船五年小修，十年大修，报部动支经费；凡为防海之计者至周。近年水师营弁无不吸食鸦烟，专以包揽商船漏税、坐收海盗规例为事。自水师总兵以下各缺题补升署，其权均操之督抚兵房书吏之手，视其缺之肥瘠以定贿之多少，有上、中、下缺之分，督抚不过随事画稿而已。竟有庸劣衰弱之弁，一旦由行伍循资升至参、游专阃者。且炮船屯于各海要口日久，已朽烂无存，所领修舟经费，不过各武弁照例瓜分。提督巡洋，则沽民间之救生等船，俟风色大顺，在内洋巡哨数周，离海口不过五六十里之远，朝发夕还。若见盗劫商船，则必扬帆远避，仍以巡洋无事奏闻。臣思东南数省漕米，由海运津者较往年渐多，沿海防护，极关紧要。相应请旨，通饬沿海各省水师提督、总兵等官，督率兵丁，勤加操演，力除萎靡恶习。于漕船过海，尤宜小心迎护，免致疏虞。并请饬下各督抚，于水师总兵以下各官题补升署时，须面加考验，如有衰弱庸劣之弁，即予罢斥，不得专信兵房书吏上下其手，庶海防渐有起色矣。臣为海运关系起见，谨附片具奏，伏乞圣鉴。谨奏。
196．裁撤扬镇粮台片五月十三日
再，扬州、镇江水陆粮台，前于同治二年五月间，经漕臣吴棠奏改仍由江宁藩司总理，支应镇、扬两防军饷。现查镇江陆营于上年七八月撤竣，水师炮划于本年正月撤竣。扬防全军分三批遣撤，亦于本年二月撤竣。所有原设粮台，即于二月底一并裁撤。另设报销局，派委局员，查明收支款目。自三年六月以前，遵奉新章，开单另行奏报。其自七月初一日以后，仍照例造册报销。据藩司万启琛具详前来。除咨部查照外，所有扬、镇粮台，业经全撤缘由，理合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197．倪人涵借补仪征知县折五月十三日
奏为拣员借补知县，恭折奏祈圣鉴事。
窃照江苏扬州府属仪征县知县郑启明，于同治二年四月在任闻讣丁父忧遗缺。因江省有军功候补人员，业经扣留外补。接准部咨，截缺行知在案。查仪征县知县虽系冲繁简缺，而滨临大江，民风刁悍，素称难治。咸丰三年以后，迭遭兵燹，地方凋敝。现值江省军务大定，安抚流亡，垦荒缉盗，均关紧要，实非精明强干、宽猛并济之员不足以资治理。臣等于江苏军功保举候补合例人员内逐加遴选，人地皆不甚相宜。查有候补同知倪人涵，年三十二岁，安徽监生。遵例在京报捐从九品，指发江苏试用，在部验看领照，于咸丰七年七月到省。八年调赴上海差遣。十年两次克复松江府城案内保奏，奉旨：“着赏戴蓝翎。”十一月内，赍送总督、盐政关防印信前赴安徽，留营当差。十一年六月，在河南十六次捐输案内捐升县丞。于克复休宁、黟县暨徽州府城及迭攻各岭隘出力案内保奏，十二月初九日奉旨：“着免补本班，以知县仍留江苏即补。”同治元年闰八月二十日丁父忧，回籍守制。札调来营。克复高淳、溧水、东坝各城隘案内保奏，三年六月初四日奉上谕：“蓝翎江苏即补知县倪人涵，着免补本班，以同知仍留江苏尽先补用。”嗣届服满，呈报起复，在省当差。又于克复金陵续保案内保奏，十一月二十七日奉上谕：“着赏换花翎。”钦此。该员朴实稳练，办事勤谨，保举知县在先，出缺在后，以之借补仪征县知县，洵堪胜任。该员系军功候补同知，尚未引见，今请借补知县，与例未符。但人地实在相需，军务之后，今昔情形不同，未便拘泥成例。据藩、臬两司会详请奏前来。臣等往返函商，意见相同。合无仰恳圣恩，俯念员缺紧要，准以候补同知倪人涵借补仪征县知县，实于沿江地方有裨。如蒙俞允，将来仍照原衔升转。俟部复至日，照例给咨送部引见。恭候钦定。该员捐免保举银两尚未捐缴，饬令补捐，另行咨部办理。谨会同漕运总督臣吴棠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198．附录廷寄 着曾国藩李鸿章刘郇膏筹拨甘饷五月十四日
同治四年五月十四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暂署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传谕护理江苏巡抚布政使刘郇膏：
同治四年五月初九日奉上谕：
杨能格奏，庆阳粮台存饷拨解罄尽，各省协饷无期，请饬酌拨两淮盐课、江海关税课一折。据称甘省都兴阿、雷正绾二军及庆环等营，一月非二十余万不能足用，而各省一月解到协饷多止四、五万两。即使每月如期解到，分拨各营已属万难敷衍，况月饷不能必到。百端搜括，支绌万分。现在甘省粮价日昂，兵民交困，若不预为筹画，深恐士卒饥号，变生不测。查两淮盐课向来协济甘饷，每岁或六七十万两，或四五十万两，江海关税课亦有协甘之款。嗣因南省军务紧要，于咸丰二年以后未经拨解，计数甚巨。刻下江南肃清，盐课、关税均有起色。请饬查照从前协拨银数筹解。并先拨银二十万两俾济饥军各等语。
甘省兵数日增，饷源日竭。虽经谕令四川、河南、山东、山西等省按月拨解，仍属不敷支放。都兴阿一军现在进攻宁夏；雷正绾等军于攻克黑城、盐茶后，进攻豫望城。剿办正在吃紧，必须士饱马腾，方能迅速蒇事。着曾国藩、李鸿章、刘郇膏于两淮盐课、江海关税课项下，查照从前协拨甘饷之数，筹银各数十万两，赶紧陆续拨解。并于五、六月间先筹银二十万两，分作两批，迅解庆阳粮台，以应急需，毋稍延缓。将此由五百里谕知曾国藩、李鸿章，并传谕刘郇膏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99．附录廷寄 山东省垣和张秋以东防务吃紧及蒋凝学军由豫援直五月十八日
同治四年五月十八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果威伯官文、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暂护钦差大臣已革杭州将军国瑞、直隶总督刘长佑、暂署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河南巡抚吴昌寿、山东巡抚阎敬铭、三口通商大臣兵部左侍郎崇厚，传谕直隶提督刘铭传、浙江处州镇总兵陈国瑞：
同治四年五月十三日奉上谕：
国瑞奏发、捻各逆东趋，逼近济宁，请饬直隶拨兵防守盐河；阎敬铭奏贼渡运河东窜，省防、河防均形吃紧；崇厚奏驰抵景州，分兵屯扎各一折。发、捻大股在郓城县属之水保集、红川口等处麇聚，四出焚掳，逼勒民圩，势甚鸱张。前股已至安居，边马由长沟等处偷渡运河，窜至济宁土围以外。国瑞现与丁宝桢商派副将王心安等马步各队，会合赵三元等所带炮船，水陆迎剿，小有斩擒，该逆旋即退回数里。现在运河西岸贼踪蔓延数十里，济宁防守甚属吃紧。阎敬铭所称贼由汶上开河以北抢渡运河，边马已至宁阳西南，滋阳西北，大股亦即蜂至等情，是兖州、泰安属境又有贼踪滋扰。该匪非由宁阳趋泰安、长清之路，直扑省城，即恐由东阿、长清窥伺大清河北岸，是省垣及张秋以东盐河一带又属万分吃紧。着国瑞督率现有兵勇，与丁宝桢所部严守济宁，力扼运河东岸。不得以水浅为词，任听大股匪众续行抢渡。汶上、滋阳一带，亦着阎敬铭责成地方文武，联络绅团，分布兵勇，力筹堵死；并严设省防以固根本，力顾盐河口岸，遏贼北渡，毋稍疏虞。
刘铭传前已迭有寄谕，催令迅赴济宁、汶上一带防剿。该提督竟任意迁延，迟至本月初八日始由徐州起程，殊堪痛恨，着先行交部议处。并着迅带所部全军，星夜兼程，绕由济宁、汶上以北，逼向西南截剿。倘再一味疲玩，致误大局，必当重治其罪，懔之慎之。
詹启纶一军，仍着国瑞、阎敬铭飞檄严催，克日驰赴济宁。如再延误，即着国瑞、阎敬铭严参。
丁宝桢俟詹启纶到济宁后，即带所部回赴济南、泰安一带，相机防堵。
陈国瑞一军，前已迭谕改赴刘长佑军营。着懔遵前旨，统带所部马步各营，即日由开州、东明一带渡黄北上，绕赴直隶大名军营，归刘长佑调遣。陈国瑞远在曹州，道路为贼所阻，着国瑞、刘长佑、阎敬铭于奉此旨时，飞速传知。
至黄河北岸，自张秋以东绵长数百里，水浅岸窄，处处可虞。东省兵力空虚，情形异常危险。如濮、范一带贼踪合股东窜，刘长佑即当分饬所部于沿河合力夹击，或饬令陈国瑞一军于渡黄北上时，移防张秋以东沿河口岸，以固直隶边防。总以布置迅速，勿分畛域，是为至要。周森藻所带炮划，即着阎敬铭严饬游驶巡防。仍恐不敷应用，该抚务须添筹船炮，力图防河，不得稍存玩忽，自干咎戾。
昨有旨令崇厚酌量情形，相机进扎齐河。此时东省盐河一带空虚，着该侍郎酌度情形，统带洋枪队速赴齐河北岸防守，并与该处绅团联络声势，兼顾西面张秋一带，毋稍疏虞。洋人勾得斯赴营一节，已由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知照该国住京公使。崇厚所请由山东、山西两省拨济直隶军饷，本日已谕令阎敬铭、沈桂芬每月各拔饷银三万两解直矣。
前经迭谕李鸿章多拨援师由海道北上，现在直、东情形紧要如此，着该抚懔遵前旨，克日拨兵起程，不必等候曾国藩檄调，以致迁延时日，贻误大局。曾国藩亦当赶紧起程，星速北上，以慰廑盼。
蒋凝学一军，本日据杨岳斌奏，有令其取道豫省赴陕之语。此军计现在未离豫省，着吴昌寿迅即檄令该道员迅速移营，由豫赴直，即着刘长佑飞速迎提，到时酌派防守沿河要隘，以厚兵力。本日并谕令杨岳斌一体知照矣。所有蒋凝学月饷二万两，仍着官文源源接济。如路过豫境时饷需短绌，即着吴昌寿筹款接济，以利遄行。姜玉顺一军，并着官文迅饬起程赴豫，归吴昌寿调遣，不得迟延观望。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官文、曾国藩、国瑞、刘长佑、李鸿章、吴昌寿、阎敬铭、崇厚，并传谕刘铭传、陈国瑞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200．附录廷寄 答李鸿章派潘鼎新军乘轮船赴津曾国藩接奉寄谕部署入东事五月二十日
同治四年五月二十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
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果威伯官文、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暂护钦差大臣已革杭州将军国瑞、直隶总督刘长佑、署两广总督漕运总督吴棠、三口通商大臣兵部左侍郎崇厚、暂署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安徽巡抚乔松年、山东巡抚阎敬铭、河南巡抚吴昌寿、山西巡抚沈桂芬：
同治四年五月十五日奉上谕：
李鸿章奏，遵派兵将航海赴津。阎敬铭奏，贼扑济宁，筹办省防、河防；滋阳等境均有贼踪，现拟筹添炮船各折片。览奏均悉。李鸿章恐贼北趋，震惊畿辅，派常镇道潘鼎新带所部淮勇十营由海道赴天津，实能视国如家，顾全大局，深堪嘉尚。该道即日雇坐轮船赴津，入境必速。着刘长佑先派大员在津迎护，预备剥〔驳〕船，往大沽接运。再酌雇船只、车辆，由天津陆续装运南下。其开花炮队，酌挑轻利者带赴行营，其笨重者即留镇津郡。军情旦夕变迁，届时何路紧要，即赴何路防剿，均由刘长佑与该道酌商办理，稳慎防剿。其在直隶时，归刘长佑调遣。俟曾国藩到东境，即归曾国藩调遣。每月饷项，着直隶、山东督抚按月各拨银一万五千两，必须如数解济，无令缺乏。所有军火一切要需，仍着李鸿章督令丁日昌随时筹拨应用。沪关应解夏季京饷五万两，着准其作为该军北援饷需。嗣后仍筹解十万两，以符本年户部原派之数。
贼匪窜扑济宁，前据国瑞奏报，与本日阎敬铭所奏大略相同。着国瑞、阎敬铭懔遵十三日所奉寄谕，妥筹防剿之策。并着迅催刘铭传一军及张树声等军，由汶上、滋阳一带节节进剿。该逆现自滋阳西境、宁阳南境直至嘉祥，遍满运河东西两岸，分作两路，必有狡谋。阎敬铭身任封圻，平时毫无准备，任听贼匪来往自如，实属大负委任。着即督饬地方文武，联络团练，认真防守。游击周森藻，令其督带炮船，梭织巡防。并饬黄河北岸州县，添勇防守。省城防御事宜，仍须严密布置，毋稍疏懈。国瑞收集各军，前据奏称已有马步数千。究竟为数若干？能否得力？着与丁宝桢所部严守济宁，力扼运河东岸，不得任贼偷渡，再干重咎。官文、刘长佑、吴昌寿、吴棠、乔松年均当就派出兵勇，固守本境。直隶既调有重兵，该逆不得逞志于直、东，必图四窜，官文、吴昌寿、吴棠、乔松年惟当于各该本境层层设法，出奇截击，以期聚歼，无任他窜。如由何路窜突，定将何省督抚从重治罪，决不宽贷。刘铭传、张树声、詹启纶等军现抵何处？何以尚未到东？着曾国藩、吴棠、乔松年就近飞催。如有心延误，即行从严参办。
昨据曾国藩奏，接奉寄谕，部署入东，拟于月内起程，先赴徐州。以徐州为老营，并赴济宁察看。带亲兵三千人，并刘松山等军，仍另募徐州之勇，添练马队。直隶、山东、河南三省，均须造船分列河干，拟拨炮三百尊，分济三省，解至济宁，由三省派船前来迎接等语。江南之船，与黄河水性不合，亟宜斟酌船式，采办木料，招募水勇，以成劲旅。着刘长佑、阎敬铭、吴昌寿妥为经画，赶紧筹办。并派拨船只赴济，迎解运到炮位，分别安放。惟此时运河东西两岸多系贼氛，曾国藩于此项炮位解东时，须派兵护送，探明道路，毋借寇兵而资贼用。此时东省情形日亟，蔓延愈广，该大臣一日未到，诸将无所禀承，棼如乱丝，毫无头绪。仍须赶紧布置起程，先驻徐郡，以刘铭传、周盛波等军为前敌，并迅派得力大员，分道筹办，以牵贼势而同军心。至未尽事宜，到徐仍可次第筹办。该大臣定能领会此意，纾朝廷宵旰之忧也。
正在寄谕间，据刘长佑奏，贼匪折渡运河情形一折。该匪于初八日由汶上属之袁路口径渡运河，自巳至酉始竣。济宁有兵扼截，自难飞越。诚恐折回东阿、东平等处，则自张秋、黄水穿运以东，李连桥、鱼山滑等处较为吃重。东省毫无准备，处处可渡。且贼计多端，难保不佯作东行，复折西窜。刘长佑拟将派防开、濮一带兵勇抽调二三千名，分赴东阿、齐河，协同东军一体严防，实属不分畛域。着国瑞、阎敬铭迅即筹派兵勇，飞催南军入境，与直隶所派之兵合力防剿，不得专恃客兵，置身事外。
另片奏，逆窜张秋以东之北岸，河防尤关紧要。该督已令刘祺营勇暨天津、海口两营官兵，由景州赴茌平、齐河一带，饬臬司李鹤章等督同副将崔福泰等所部标兵赴景，令杨毓枬率武安军由范县赴张秋与张得禄等剿堵。所筹均妥。该督即赴景州与崇厚会商，如齐河等处军情吃紧，崇厚即仍遵前旨，带洋枪队赴齐河一带，以资控扼。大名防务，刘长佑责成该镇道等妥为办理，不可稍涉大意。
又片奏，郑魁士不能得力等语。郑魁士着毋庸调赴军营。前调之宣化镇总兵张诗日，总兵余承恩，着曾国藩、沈桂芬饬令该员等赶赴刘长佑军营，听候调遣。将此由六百里加紧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201．恭报交卸督篆带兵出省日期折五月二十四日
奏为恭报微臣交卸督篆，带兵出省日期，仰祈圣鉴事。
窃臣迭奉谕旨，饬赴山东剿贼。遵将筹办调派各情形，于初九、十三等日两次缕陈在案。连日料简诸务，于奏撤金陵十二营外，续撤三营，仅存旧勇一营，仍在所撤各勇中选募数营，凑成三千人之数；另调宁国刘松山一军，均由金陵陆行以达清江。又调寿州易开俊一军，由临淮北行以达徐州。顷接张树声来禀，曹州捻党已由徐州回窜皖境。又接刘铭传来文，济宁捻党亦将由徐州西窜皖、豫。如果属实，则山东情形渐松，当无渡黄北犯之虑。臣复飞檄易开俊一军仍留寿、凤，不必遽赴徐州矣。署督臣李鸿章于二十日自苏起程，现已行抵江宁。一切兵事饷事，臣与筹商定议，当将总督关防、盐政印信于二十二日委员赍交任事。臣亦即部勒行队，于二十五日督带北上，俟到清江后，察看徐州、济宁何处吃紧，再行相机调度。所有微臣交卸督篆、带兵出省缘由，谨缮折由驿五百里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