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五年二月奏疏二

036.奏保总兵张景春等请赏勇号清单(1)二月十九日

曾国藩保:

总兵张景春:幹。

副将冯如霖:达。

田履安:果。

刘盛休:健。

周志本:强。

游击王德成:勤。

副将李锡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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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此件辑自台湾“故宫博物院”《先正曾国藩文献汇编》,日期为归档之日。

037.附录廷寄 饬乘胜剪灭张牛捻股二月二十日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安徽巡抚乔松年、降调河南巡抚吴昌寿:

同治五年二月十七日奉上谕:

吴昌寿奏,豫军扼剿张总愚股匪,迭获胜仗;乔松年奏,皖军越境剿贼获胜,现仍督令进剿各一折。已明降谕旨,将豫省出力之游击刘廷等奖励,阵亡领催石成等交部优恤矣。

张逆一股,屡经豫军击败,回扰于西平、舞、遂三县之间,亟应乘势剪灭。而赖、牛等逆又自湖北回窜光州,豫省只此兵力,势难兼顾。吴昌寿已派员前赴周家口,约会李昭庆一军夹击,即着曾国藩饬令李昭庆迅速进兵,将赖、牛等股痛加剿洗。

其现驻鄂省之马德昭等军,及乔松年派出追贼之张得胜等军,应如何合兵会剿之处,并着曾国藩相机调度,毋失事机。至张总愚股匪,屡经挫衅,吴昌寿当饬宋庆等军乘胜进剿,就地殄除,毋令伺隙东窜,得与赖、牛等逆合股,复肆蔓延。皖境防剿事宜,乔松年督饬英翰等先事预筹,毋稍大意。

乔松年另片奏,请催山东、山西协饷,已谕令各该省迅解矣。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038.附录廷寄 饬迅催各省筹解新甘饷银二月二十三日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署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直隶总督刘长佑、成都将军兼署四川总督崇实、四川总督骆秉章、山东巡抚阎敬铭、安徽巡抚乔松年、浙江巡抚马新贻、江西巡抚刘坤一、广州将军兼署两广总督瑞麟、署广东巡抚郭嵩焘、署陕西巡抚刘蓉、降调河南巡抚吴昌寿,传谕护理山东巡抚布政使丁宝桢、护理山西巡抚布政使王榕吉、护理江苏巡抚布政使刘郇膏: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日奉上谕:

户部奏,各省欠解新疆饷银,并历年积欠甘饷,请饬催筹解一折。前经户部先后奏拨新疆经费军饷二百十一万两,内山东解过银九万两,未解银四十二万两;山西解过银三十三万一千两,未解银五十万九千两;四川解过银四万两,未解银十七万两;直隶解过银一万五千两,未解银四万五千两;河南应解银四十九万两,丝毫未解。

新疆地处边陲,自回匪滋事以来,饷源早经枯竭,全赖内地源源接济,方可维持大局。乃各省奉拨之饷已解者,仅止四十七万六千两,未解者尚有一百六十三万四千两之多,实属任意延玩。着崇实、骆秉章、刘长佑、阎敬铭、丁宝桢、王榕吉、吴昌寿迅将前项奉拨未解银两,赶紧筹措,不得再有玩误。除山西应解银两,仍由绥远城转解乌里雅苏台外,其直隶、山东、河南应解银两,即着交山西,由该护抚派员递解乌里雅苏台。四川应解银两,即着解交甘肃,由该督派员转解成禄军营交纳,毋稍延缓。

至各省自军兴以来,拖欠甘饷为数甚多,迭经该督奏催,令各该省先筹二三十万两及数万两解甘,乃至今报解仍复寥寥。甘省地方瘠苦,现在攻剿正当吃紧,饷需甚形缺乏,各该省督抚等,理应竭力筹措,共济时艰。着曾国藩、李鸿章、瑞麟、郭嵩焘、刘长佑、阎敬铭、丁宝桢、吴昌寿、刘郇膏、乔松年、马新贻、刘坤一、刘蓉、王榕吉各将同治五年协甘新饷迅速筹款,委解甘省。其历年积欠甘饷,虽一时不能全数起解,亦当各先筹一成解往,至广东、天津关所欠无多,即着尽数筹解,均不得饰词诿卸,致误要需。户部原折着摘抄阅看,将此由五百里谕知曾国藩、李鸿章、刘长佑、崇实、骆秉章、阎敬铭、乔松年、马新贻、刘坤一、瑞麟、郭嵩焘、刘蓉、吴昌寿,并传谕丁宝桢、王榕吉、刘郇膏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附户部原折摘抄件

大学士管理户部事务臣倭仁等谨奏,为各省积欠甘饷为数甚巨,请旨饬催筹解,以济急需而维大局事。

各省自军兴以来,拖欠甘饷甚多。查山东历年欠解五百二十九万两,又同治五年新饷五十二万两;河南欠解五百六十八万余两,又同治五年新饷五十万两;江苏欠解一百六十万两,又同治五年新饷十万两;安徽欠解八十万两,浙江欠解一百三十五万余两,江西欠解一百八十万两,又同治五年新饷十万两;两淮欠解二百五十九万余两,又同治五年新饷八万两;陕西欠解一百二十二万余两,山西欠解二百十万两,又同治五年新饷八万两;河东道欠解四十万三十两,又同治五年新饷五十二万两;广东欠解六万五千两,天津关欠解五万两,以上各省奉拨未解银共二千四百八十余万两余。同治五年新饷一百九十万外,其历年积欠饷银二千二百九十余万两,迭经陕甘总督奏请催解,并请令各省先筹二三十万及数万两解甘,均奉旨允准,行知遵办在案。乃各该省报解仍属寥寥。

在甘肃完善之时,尚须仰给于各省,今以攻剿万紧,需饷尤急,各省历年欠款甚巨,当此经费支绌,若责以全数报解,固属力有不逮,惟念甘肃多事之秋,自当催令设法佽助,以期共济时艰。应请饬令两江、两广、直隶总督,山东、河南、江苏、安徽、浙江、江西、陕西、山西、广东各巡抚,将同治五年协甘新饷迅速筹措,委解甘省。其历年积欠甘饷,虽一时不能全数起解,应令各先筹拨一成解往。至广东、天津关所欠无多,应令尽数筹解,均不准饰词推诿,致误戎机。所有臣等查明各积欠甘饷,请旨饬催缘由,理合恭折具陈。伏乞皇上圣鉴。谨奏。

039.附录廷寄 饬各督抚速办中外交涉事件二月二十三日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盛京、顺天、直隶、江苏、安徽、山东、山西、河南、陕西、甘肃、浙江、福建、江西、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各将军、督、抚、府尹、三口通商大臣: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日奉上谕: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请饬各省督抚,将中外交涉事件迅速了结等语。洋人性多坚执,遇有交涉事件,必求悉如所愿,惟在临事揆度机宜,办理迅速,方不至因迟生疑,因疑生愤。乃近来各省办理交涉事件,不论事之难易,相率悬宕,甚至有数年不结者。即如广东潮州入城一事,不立教堂,不设关卡,不开行栈三条,言之已久,阿礼国断非近日始知,乃先则不言,而近忽言并无其事,可见因循延误,于和好大局关系非轻。着各该将军、督抚、府尹等严饬各地方官,嗣后于中外交涉事件,务须迅速办理。其易于了结者,固应随时妥办,即有为难之事,亦当折之以理,谕之以情,与之反复辩论,万不可一味迟延,致彼族有所借口,激成他变,是为至要。原片均着抄给阅看。将此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附总理衙门片抄件

再,查洋人性多坚执,遇有交涉事件,必求悉如所愿,或当以理折之,或当以情谕之,在乎临事揆度机宜,而总不外于办理迅速,庶不致十分为难。乃近来各省往往因洋人狡势,不论事之难易,相率悬宕,甚至有数年不结者,在各省何尝非为慎重起见,而洋人遂有所借口,始则谓我为不肯办,继且谓我为不能办,语多唐突,横生枝节,折服愈难。即于广东入潮州城一事,不立教堂,不设关卡,不开行栈三事,言之已久,阿礼国断非近日所知,乃先不言而今忽言之。则迟而生疑,因疑而生愤,计图一逞,愈久而愈激也。

臣等以为中国与洋人交涉事件,遇有易于了结者,应即随时妥办,不特彼族无借口,即有为难之事,我亦可以情理与彼辩证,万不可再事因循延误,相应请旨饬下各该督抚,转饬地方官,务须振刷精神,将中外交涉事件未了结各案,迅为逐件查办,不可再事迟缓,庶几以后办理洋务或可少费周章。谨附片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040.附录廷寄密谕 英人呈递《局外旁观论》及《新议论略》于中外交涉深有关系饬共体时艰妥议密奏二月二十三日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密寄——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果威伯官文、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闽浙总督一等恪靖伯左宗棠、广州将军兼署两广总督瑞麟、暂署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江西巡抚刘坤一、浙江巡抚马新贻、前湖北巡抚户部右侍郎郑敦谨、署广东巡抚郭嵩焘、三口通商大臣〈兵部左侍郎〉(1)

 崇厚: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日奉上谕: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据总税务司呈递《局外旁观论》,英国使臣呈递《新议论略》,于中外情形深有关系,请饬交沿海沿江通商口岸地方各督抚大臣妥议一折,并将总税司及英国使臣所递论、议、照会各件一并进呈。披览之余,有不能预为筹画者。

中国军务未平,帑项未裕,洋人即因此生觊觎。详阅总税司赫德所陈《局外旁观论》,大旨有二,曰内情,曰外情。英国使臣威妥玛所陈《新议论略》,大旨有二,曰借法自强,曰缓不济急。其词与《局外旁观论》大意相同,而措词更加激切。其所以挟制中国者,则以地方多故,不能保护洋商为兢兢。

现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称,窥洋人之立意,似目前无可寻衅,特先发此议论,为日后借端生事地步。若不先事通筹,恐将来设有决裂,仓卒更难措置等语。因思外国之生事与否,总视中国之能否自强为定准。该使臣等所论,如中国文治、武备、财用等事之利弊,并借用外国铸钱、造船、军火、兵法各条,亦间有谈言微中之时,总在地方大吏实力讲求,随时整顿,日有起色,俾不至为外国人所轻视,方可消患未萌,杜其窥伺之渐。

至所论外交各情,如中国遣使分驻各国,亦系应办之事。此外所论各节,反复申明,总以将来中国不能守信为疑。所陈轮车、电机等事,虽多窒碍难行,然有为各国处心积虑所必欲力争之事,尤恐将来以保护洋商为词,即由通商口岸而起。江苏、江西、浙江、湖广、闽、粤各省及三口通商地方,均系沿江沿海,与该洋人日相交涉,该督抚等俱应熟悉中外情形,应如何设法自强,使中国日后有备无患,并如何设法预防,俾各国目前不致生疑之处,着官文、曾国藩、左宗棠、瑞麟、李鸿章、刘坤一、马新贻、郑敦谨、郭嵩焘、崇厚各就该处情形,亟早筹维,仍合通盘大局。或目前即可设施,或陆续斟酌办理,或各处均属阻滞,断不可行,务条分缕析,悉心妥议,专折速行密奏。此事关系中外情形甚重,该督抚大臣等,务当共体时艰,勿泥成见,知己知彼,保国保民,详慎筹画,不可稍涉疏略,是为至要。外国论议及说帖、照会四件,均着抄给官文等阅看。将此由五百里各密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附件一 英国照会抄件(2)

为照会事。照得本大臣进京三月有余,备文渎闻甚少,盖奉我国钦差之任甚重,先宜细将已结未结各等案件详览清查,方可随事陈论,谅贵亲王亦以为然;故先已将本馆所存案件全行阅毕,而所有寻常各案虽皆明悉,尚有内外相关最要之端。从前虽在贵国十六年,未能尽谙,亦不能径见存案便悉,必须询问,方知其详。因思己未间,虽两国来往仪节尚未尽备,我大君主深明和谊商务,永保其全,日见增笃。本大臣仰体君心,凡有关于敦谊和睦之处,必须详细查核,斟酌当理。更思外交增减,全在内地治安能否速平,是为至要之务。因此令参赞大臣威妥玛,即将中华目今大势以及百官相待外国情形,借用外国新议各等节,备具略论一纸,以期本大臣应可得知其实。兹该大臣遵行缮具前来,阅览之下,深念论内所陈情理,贵亲王可以详查,实与大局良为有益。当令该大臣赴署面交列位大臣转达。因查威大臣署理本国事务,已及年半外,在中华许久,所有内地语言文义以及人情,稍为明晓,想贵亲王亦所深知。更可知其凡于中华官民各事,无论取益防损,无不尽心关切。兹将内治、外交危险之处,言明其危何在,不能不指其由。而指其由,则不能不切切直直言之,是以本大臣似可毋庸行文照会,不如委曲以达,务望贵亲王鉴本大臣此宛转之心,当不得将《要论》一纸轻置为幸也。为此照会。须至照会者。

附件二 威妥玛说帖抄件

今日奉阿大臣派遣前来,亲将《略论》一件呈览。兹有两节奉照,诸位大臣原谅。

一在文章。盖本国文理内有转折,自与贵国不同。此次所具此篇过长,其次序本末难免有欠周到之处,且因外国理论与贵国亦属迥异,不免中有欠顺之辞。

一在事体。盖思凡人处事,稍欠妥协,虽有友人好意相劝,中心未免不惬。惟是旁观有危,必须直切而陈,方尽友谊之分。

今兹遵备《略论》,所议各节,数年共事以来,大半无非渎告。今奉阿大臣询及贵国目今大势,以及将来何如,不能不为切直之言。其所以更应直言者,实因目前时势尤危,非谓毫无起色,但较前稍有进步,而据弟耳闻各国每有缓不济急之言,此言日见其多,而体谅之心似觉减少。我阿大臣深明本国相待贵国,无非敦笃友谊之意,惟思本国商民在华日久,或难保护,抑或偶因别故势迫,自行设法定局,诸国亦必相从。他国或先至于此,本国亦难独违。阿大臣洞悉其理,指明中华免危之计,惟在借法自强。故令弟备此以闻。尤因中外诸务较之从前颇为胶漆之至,内或重危,外亦不免其害。然则此次所陈,虽由中华现时景况不佳而起,而中华所有诸病,亦为我国嗣后受害之渊,为此不能不为直陈,再祈原谅。

附件三 总税务司赫德《局外旁观论》抄件

一、矮人立于长人肩上,所见必远于长人,庐山真面,惟在山外者得见其全,旁观敢抒所见亦然,或效一得之愚。

一、论事必察其实。如能扼要,以虚为实,所议浮夸;以实为虚,所见无确。况事之情与日变迁,劝行之道贵乎时,惟望当局者采听焉。

一、立论贵乎实。所论中华者,自有记载以来历数千年,莫古于中国。而自四海各国观之,则莫若于中国事之知也。自古不通于外国,近数十年各国渐渐与中国往来,若欲闭关拒绝,属所不得情之变也。不此之计,而所谓立言施行者,果何所主哉?

一、中华情事者,一曰内情,一曰外情也。今日之外情,系由前日之内情所致,而日后内情,亦必由外情所变。

一、内情局外难定,旁观只可转传。如《律》、《例》本极允当,而用法多属因循;制度本极精详,而日久尽为虚器。外省臣工不能久于其任,以致尽职者少,营私者多;要且用非其人,而举动未当,供贪婪于戚友,而民怨弗闻。在京大小臣工名望公正者,苦于管辖甚多,分内职分反无讲求之暇,部员任吏胥掺榷,以费之有无定准驳,使外官清廉者必被驳饬。如是,而欲民生安业,岂得耶?各省筹划款项,动逾万万,而兵丁欠饷,竟至累月经年。兵勇之数,动逾千百万,按名排点,实属老弱愚蠢充数一成而已。平日挑抬营生,未经训练,一旦令其战阵,实驱市人而使斗,以刀矛为耒耜。驻防人等,平时拉弓举石,只讲架式,股肱怠惰,只得养马消遣。贼至,未决一死战而全家自尽请恤矣。对敌之时,贼退则肯前进,贼如不追,兵必先退,带兵官具以胜仗具报矣。及杀一二平民,或由贼去而遇未剃发之村农,且以殄馘发逆无算邀功矣。通经原为致用,而今之士人,书籍非不熟读,诗文非不精通,使之出仕,而于人所应晓之事,问之辄不能答。一旦身居民上,安能剔弊厘奸?定制〈本〉内上下共遵守,如居官者回避本省一条,系为防弊而设,而人品岂至正直?原籍情形既熟,言语皆通,名望素孚,乃扼于成例,而使官别省,俸满即应升调,于地方公事未及深究,胥吏反得久踞牙署,以售其奸,年满更换之说,尽属虚语。此《例》所欲禁弊,即由此《例》而生。禁止邪教,原为崇政,乃各省以神灵显佑,奏请匾额者累累。各省拨款迭催,而民言剥皮。及至大内所需,饬令捐备,例不准销,是令人舞弊也。法本善,而歹恶种种非是,以致万国之内最驯顺之百姓,竟至处处不服〈而〉变乱。于事不以实,而徒饰虚文可乎?

一、旁观者论内情,文武各事之行,尽属于虚。执法者,惟利是视;理财者,自便身家。在上即有所见亦如无见,真情不能上达,上令不能远行。以上各情,局外常论中国似此懦弱者,不致外有〈窥〉伺之患,即内与外往来者连闻此说,难保无藐上、不服、作乱之灾。

一、所言今日之外情,由昔日之内情所致。何也?中华土产本为外国所缺,外国各货,内地可销,由此有通商之举,其势日密。居官者初视洋人以夷,待之如狗。人来日多,身物无可倚恃,必须定章,方有可凭。是以道光年间,始动干戈,嗣有条约,均以日后必要为喜。惟条约所允,地方常有违背,令洋人懂系上司未知所致,而上宪不晤,无奈复动干戈,得有随时赴京明文方息。迨后因可赴京,以为更妥,乃大臣初次北上,仍以夷相待,违约阻止,后至兴兵在京换约,派以常驻之大臣,乃有庚申年之事。似此各情,皆由智浅而欲轻人,力弱而欲伏人。现在某事当行,某事不当行,已有条约可凭。一经背约,即有问故之患,所言外患由内召者也。若仍贸贸而行,必启外多进一步之衅。

一、外情系内情所致,而外情何也?前数十年,中国与外国并无来往,亦无所谓章程,且中国尚不知外国有如许国。现在议定条约有十国之多,驻京有外国所派大臣,新设有衙门专办各国事务。且数年间几次有事,可见外国所请,以力可得。通商条约,并非中国本意,系由外国而定。外国定约,系由保全来往之故。各国来往之故不同,为通商有三大国,而定约之要又有三:曰边界,曰传教,曰贸易,而其国为俄、法、英也。

至边界一节,俄国与中国有万里之相连,画界办交涉事件,非有定章不可。是以俄国较别国为早,阻在边界,已与昔年不同。

至传教一节,奉天主及耶苏教者,以此为正,以别教为邪。传教者皆谓尽此之本则而使益于彼。传耶苏教者,非止一国之人,且小有不同,均系民间捐资金往各处传教,以为美举,与国家无涉。传天主教者不同,各国之人皆有,然教内有教皇统辖各处传教之人,不特与各国之君为平等,而各国以天主为教之国,皆当为之护法,奉此为国教。而法国为首,通商条约内皆有准传教并保护奉教之章程。奉教者交接周密,无处不听传教之言,传教者无不奉教皇之命。倘教内有故,奉教各国必来调理,即如法国因广西有害死传教〈者〉之事,至派兵直抵京门。

至贸易一节,各国虽有分,而英国为甚。论贸易之事,不过以货纳何税,何处作口岸,何处准居住等项,为要有章程可凭,各商皆有着落,若一违章约,与各国有关,不得轻视。

以上三节既定有条约,必应于边界循照定章,必应准传教而保护奉教,必应于贸易之事遵守各章。此数言,系保外情。

外情如此,照办与否,于内情有何关系?

一、民间立有合同,即国中立有条约。民间如违背合同,可以告官准理;国中违背条约,在万国公法准至开兵,败者必认旧约,赔补兵费,约外加保方止。中国初次与外国定约,并未以条约为重,不过聊作退敌之策,至今万众之内,或有一二人知有条约,然未认条约之重,未知违约之害。

一、照约办理,内情如何?曰:民化而国兴。外国所有之方便,民均可学而得,中国原有之好处可留。而遵外国之方便者,不一而足,如水陆舟车、工铁器具、通讯电机、银钞式样、军火兵法等,均极精妙,国民两沾其益。愿学者皆能学,故曰民化。中外来往日多而敦好,外无事之扰,内有学得之益,故曰兴国。

一、不照办如何?照办则年比年相识,日比日相好,民化而兴国。若违章大不同,乃有动兵之举,国乱之灾。旁观均言违约者,或因不肯照约,或因不能照约。若因不肯,必至有出而勉强者;若因不能,必至起而代行者,前次动兵可见。泰西最小之国,尚有必得之力。或者边界有事,俄国何难占地;若教内有故,致由外进兵,奉教者何难相助;若贸易有阻止,英国进兵,各国必从。一经动兵,外国有得而无失,是以当留心必勉之。常闻外论中国官民,太半可以利动。势处极弱而不守信,若再有动兵之事,成败得失不待智者而决矣。是以或有应办,或有请办,不如早办,不使日后为人所勉强也。

一、内情难至此,外情险至此。内事,旁观者自不敢多劝行;外事,已有章程,旁观者只可指出日后外〈人〉必行之事。

一、内所应行,其难办者,首在无财。然无财非因民间真无财,亦非因理财所得之少。惟官之下取于民者多,上输于国者少;民力亦足可多输。是以各项钱粮均应整顿。即如地丁、盐课、税饷等项,各项应派干练大员,将各处情节细查,从新定日后办法。其地丁一项,本系甚轻。无人耕地,自无地粮。既耕地,粮本轻,或可照土产责赋,分别征多征少,浮耗当去而正供增。其盐课一项,无私盐之处甚少,而办盐课之员未尝无财。其税饷一项,沿海各口,内地各关,均有饱私囊而漏公项之弊。以上三项,若认真整顿,日后所得之银,可敷国家之用。

钱粮之外,应派大员查各旧例之应变通删改者,不至于日后应办之事有碍。财既得而例无害,文武各事,不难更正。

文之要,惟各官俸禄,各等各员应予足敷用度定数,不致在外设法得再升官加俸。查明署内人若干,并准开销经费。官署各人虽数不少,向系均得,度日之下,左右之民均言被勒,其民不服。并非被勒之多,因无定时、无定数而系私取。若因国家之用度新定,民间应纳各项有所,必无不服;所交之银,并无格外为难,更或较少,仍足各官重禄。各署定费,若将此意向外任询问如何?均不愿必答不行。若法长益国政,岂有外不遵内而必以内听外之理?

武之要,在兵精,不在兵法。兵数兵饷均有应改。各省若有兵五千人,常留营内操练,不准出外谋生,十八省不过九万之多,比此时百万得力。而省京都另募一万之数,此费可于洋税扣满四成之后支销。

再,文武应准本省居官。为官系明理之人,在本省,熟悉风俗语言,若署内有舞弊,较外省来人更易查究,其余一切事宜,日后可随时设法整顿,必致国安民富。

一、凡有外国可教之善法,应学应办。即如铸银以便民用,做轮车以利民行,造船以便涉险,电机以速通信。外国之好法,不止四条。然旁观劝行之意不在此,系在外国日后必请之事。

一、大皇帝召见各国驻京大臣,若不准见,虽不便遽至失好,恐必借他端而生事。如先告以可见。一,派委大臣驻扎外国,于中国有大益处,在京所驻之大臣,若请办有理之事,中国自应照办;若请办无理之事,中国若无大臣驻其本国,难以不照办。二,涉洋商合华商合制轮车电机各等事。

一、以上所劝行,内系将旧例地丁、盐课、税银、官俸、兵制整顿,外系召见、派使、会制。召见无损,派使自护,会制民富。

一、内外所劝行者,若云非一日能办,然愈早办则愈好。惟另数事立应办理,若不将此数事办完,想办余事,恐晚船损沉白日不及修矣。一系潮州进城之事。经五年之久,文书来往,至今领事未曾进城,而事愈久愈难。多年不照条约办理,均言或以末肯,或以未能之故,若不再办,必至生事。一系田提督未拿。上次所录谕旨,与先数日给驻京大臣阅看之稿有不同之处,以至几生衅端。现虽奉有上谕,若得知其人仍安居无事,请办之案不足了事。其余未完各事,不如早了。

一、未了各案,劝早办理者非他,倘不早了,必致兴动干戈。无不知中外交兵,外有必胜之事,中若败而始了各事,外必不能以此罢兵也。外所欲得之事,现已深知,若再战胜后,其事不可问矣。

一、旁论所论并非恐吓之轻语,而外国日后必行各事,并非欲害中国。各国所欲,亦无他意,惟愿中国能守和睦。如上年照约退兵,并无处〔不〕合〈同〉剿贼,可见实心相待之意。中外通商,若以后不再动兵,外亦甚悦。即如求益免损,非顾体面,各国来往常有因此等事而用兵也。若潮州并田提督二事,实有此情,若仍因循不办,必致生事,事事则不行矣。

一、潮州进城一节,事关大局,宜派大员往办,或请旨命广督前往,或命李宫保前去。至田提督一节,由京派大员,跟兵役数名,由内江轮船直赴川查提到案。〈此〉二事尤须速办,数月内新到有英国大臣,若知有五年未办之事,难以再行将就。法国因贵州〈案〉未完,必不甘服,一处有事,各处群起相向,〈则〉中国有失而无得。

一、所说日后内情必由外情而变,此意可明。奉劝各事若不试办,无庸提及泰西各国,〈即〉左近日本、暹罗各小国若要作乱,〈将〉无可抵挡。若照行,泰西各国必至欢悦,无事不助,无时不合。盖万国来往,向来各国让各国之事。中国若仍不让,各国必不服;若让,而中国作万国之友,其地广大,其民众多,文义均通,安分务工,止有国政转移,无难为万国之首;若不转移,数年之内必有万国〈动兵〉之役。日后内外情,均由此日之外情而生。此日之外情,在王爷大人之手,能臣之决断,万民之造化也。

附件四 威妥玛《新议论略》抄件(3)

大英钦差大臣阿,询及中华目今大势,欲知嗣后和好保其长久,威参赞全以总凭中国能否内改政治,外笃友谊,遵行复陈大略。

一、窃以现在所有承办中外各国事务,不分华外,各大臣欲知将来外国有无常能尽谊,只得设为问答,方见其实。试问中华日后能否保其自主?此言无所不赅,乃有甚愿中国永能防其侵占,而观其时势,难免代虑之深。

一、盖中国内患甚深,外交或有未至失和,大概亦皆冷淡。而立约各大邦来华,各有难弃之要务。天下之乱,屡年不止,各国果想敦谊,不愿干预。而大乱未已,早晚诚恳易致搀越。况因中国交接邻邦,多有坚执闭绝,有渎各国体制,何免寒其睦好之心。尤以内地治理,尚执定见,不肯借取新法,平治内乱,保其外局现不受损。日后更增,所有应得之利,实致各国原有不愿干预之心,因此日见减少。

一、所云内患甚深,历年有之,不必远观,自道光二十五年以来,邸报所传上谕折奏等件,览毕可知。目今直省之中,若云全省并无贼股,实不易言。盖贼率皆会匪,入会实意不过抢掠,旗号所书,均欲立国为君。即如云南滋乱之极,甚至有无官员,皆不可知。新疆回民,到处变乱。更至奉天,原系国初根本,该处民人命产,毫难相保。

一、如此大患,推问何由?仍读上谕折奏所议所载,其故有二:一则水旱之灾,民受穷困,强壮者抢掠为生,软弱者无力抗拒,因亦从其为贼。此系天意,人难预防。一则各省官吏,或有失义,或系无才,事先不能防备,事后不能办治。此系人事,据见邸报,尚属人多天少。

一、至于军务、捕务,更阅邸报可知。军务缺兵,捕务乏役,俱由原额钱粮甚少,且所支者,尚有不足原额之数。至于钱粮一节,则地丁粮米盐税脱欠甚多。总之,所有入国大宗,无非缺欠。外省因缺银粮,止得设法权计,亦不过为暂顾目前。即如内地运货厘金收税,内外商局,均受其损。尤因随时随事开局,征税不能不设官,该官俸禄,有名无实,何保所征皆归官库?就使所征皆得入库,则时事未平,易得借故支用,果有不归花费,即属虚糜。

一、查此,或问天下岂无能治之人?窃以能人可谓不乏,盖贼已有较平,海边内地,尚有数处。或云总由通商各口,幸有外国保守,因此而得。惟有外国之人日阅京报,确知天下大臣中,实有认真出力者,有为国忘身者,此不能不言。惜其得立功效,甚足嘉尚,然而中华欲凭此等一处偶建之功,即将天下大局换回,决属不能。何则?此等良臣,不能处处皆是,而且不能久任一方,常往别处调用。而有人得补其缺,未必能同一样出力认真。天下大患甚重,决不得因一两处有良臣尽力,遂得遍除全患。果欲全天下皆平,总不能按成例旧法,方得增益。要在早为图成,吏治官役,不分文武,皆求其实。务使粮饷充足,而中华可以充其饷之要二也,一则有取本国之材,务其济用,二则速与各国笃结友谊。

一、似此果于取新办理,往古以来,从无此道,是以中华各官不甚乐为。外国未明其理。盖查华儒最重之言,内载“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窃思果能按此而行,不数年来,生民即可苏困,无如官吏绅士,论及变通二字,止以变回旧法,方保国政必能久通。所论亦非无故,因见世间历代兴衰,多有变乱多年,难于治平,乱极甚有无主之时,各省彼此攻打,百姓皆疲,终有英雄出世,有力平乱,黎民以为奉天,甘心相服。伊既开国,为治悉遵往古之法。初时较妥,渐次滥生事变,依旧不治。是兴时与古相同,衰时亦与古一样。此中华史鉴,累朝世世有之。世人见此兴废,视为转轮之常,自问其后必仿古而知。惟其目今欲思良法,止得鉴古而行,若然,则为误会之至。盖其内政、外交两节,今已互结,不能分论,此系今时与古不同之要处也。

一、盖天下各国,分论东西。东国之间,中华实属尊崇,自古以来,四面邻邦,无非向化,间或不畏军威,亦无不共服文教,三千余年皆属如此。其间泰西诸国,有并未来华,有偶或一来。如今泰西大国,或与官宪来往,或与百姓通商,该国若论智学,不亚中华,若论兵力,似觉稍胜。各国在华都有要务,不能弃置,系中华立约,许为相保。如果肯保,深惜力有不及,所言中外互结一也。历代史鉴,实无比照之处,则天下大乱,终或不能平治。欲问后来结局,自难酌古准今,仍照前言往古兴衰常理。盖中华果至终衰之时,诸国各有要务,见必受险,难免干预保全。一国干预,诸国从之,试问将来中华天下,仍能一统自主?抑或不免分属诸邦,此不待言而可知。

一、兹论终衰之势,或问何用此言?此史鉴所载,历代朝治,曾问士人,皆以国朝远胜前代。是壬子年南省会匪滋起,动称义兵,欲将江山恢复汉人。而十二载以来,除甘为贼匪以及愚贱从附,其外体面富庶者,曾问有乎?即有亦少也。观此,可知天下贤智百姓,至今未有异心。若谓终衰可计,今非其时。贼匪断难遽能成事,而内地日久未平,百官仍执成见,不肯外借新法,则贼患虽难至于终衰,而中国尚因别故,亦难防其移权之危。此别故者,各国大局,系中国一日不能保全,各国一日难免代为承保。而使外国代承其责,实免外国代为作主,此中国失权危险之处,曾已提及,不能不为再论。一若夫中国好古恶今者,内有每称各国新为设法代谋,其名虽似相帮中华,其实所图者无非私利,意欲嗣可占地自主。而细看此数年来,各国相处情形,可以信其必无此理。溯查道光己亥年间,英国失和,三年未绝,方能罢兵。定约时,除香港一处本系民稀地荒小岛外,有闻英国索要何地?又至庚申,英法两国带军北来,兵势正盛,何难逞其欲夺之心。乃北上未定大局,而上海英法国之兵,尚代打退金陵之贼。后到续增条约,一并在京画押,两国合军立即往南退去。旋据《续约》所载,抵项未完,尚须留兵防守数处。而未结未收各国,先行调回。又以换约以来,五年之间,条约以内,屡有未尽之处,各国虽亦屡经分辩,而通商各口一带,皆为合军协同剿办。有人谓帮同剿贼,亦为我国商民利益。此语非虚,亦可见并无占地之心。如有其心,尚有帮官打贼乎?

一、英法两国如此协同,总非有心侵占,不言可知。而好古恶新者,甚疑新法包藏恶意。试问向催中国另取新法,催之更甚者,系何国大臣?多系英法两国大臣也。盖其设疑者,实不知各国代谋诸事,不惟于中国无损,反于中国有益。虽谓于外国有益,实于中国更有大益。何则?中国果能听议各国民人进华,固能取益,而中国一取其策,定能保其富平。富平一保,自主之权亦能永保不移。更有所议者,绝无外国之利,容为续论。

一、此中华全取其益者,即如派委代国大臣驻扎各国京都一节。英国渎告非止一次。或问外国有何裨益?实无其益。若问中国有何益处?益实多焉。盖查各国原派大臣进华住京,其意如何?无论他国英国,实虑在外每起辩论,无法可以了结,诚恐易生兵衅。五年以来,屡有各国虽陈不合之件,若如从前并无代国大臣住京,易致生事,幸因有此得免。此于友谊大局,彼此均有裨益。惟遇设若某国大臣所定,中国之意不同,中国既无大臣驻扎伊国,只由该大臣自向本国辩驳,何人在彼能代设辩?然则中国肯派大臣驻于外国,此于外国住华大臣更有何益?此中国全得其益可证。况既与外国无益,更系外国大臣代议特设能驳本员之良法。尚有人疑外国代谋,必藏恶意。观此,可知所论之误。

一、此议即系全为中华取益,而中国不肯行办。外国论及,非以各国大臣住京不便,暂时通融办理,慢图退去,则无以知其不为之心。此节姑不必论。而派员在外,又有益处,中国尚未见及,亦无足怪。但不如听其所劝而行,况因现际天下大乱之时,须行尤甚。盖泰西诸国,素以相派大臣为尽来往之礼。亦同礼者联为局中,不同礼者视为局外。中华果愿一体互派,其益有二:如今中国独立,不与邻邦相交,各国未免心寒。能与相通,庶可易寒为热,则各国既有关切之心,斯其无故侵占之渐,较易防堵。抑或适与某国因事较论,中华果为有理,其余各国,必须帮同,若非用力相助,亦可用言解劝。

一、此乃外设代国大臣之议,可见系属中华全益。所有其余新作,外国虽受其益,中国受益尤多。类如各省开设铁道、飞线,以及五金、煤炭各厂开采,水陆各军安设操练,中华用项不足,约请借贷,医学各等项设馆教习,以上各等新法,中国如欲定意试行,各国闻之,无不欣悦。其故多焉,一则中国一欲试办,其初先须暂约外国人相帮,迨其习熟,方能辞去。即如海关税务司,自设以来,内外既免生事,税饷亦见其增,此系管理通商内外各官,无不知晓。而税务司数员,虽皆招请外国之人,而请辞各员管理税务,其权是否皆在中国掌握之中?问之外国,无一肯驳。更始将来中华能悉外国语言规矩,以致辞去外国各员,自理税务,中华具此材能,外国无不欣慰之极。而设税务司一举,原系外国代议,中华成例,向无此条。此则外国代谋变通之法,未必于中国有损,及可见为有益。至各国又有欣悦之故。一则中华有取前项新法,商局未免大受其益,二则内地从此容易治平,外国民人来往通商,常行居住,易得保全,各国亦可无虑。其最为欣悦者,此也。惟思前项新议,中华取用,固使外国得取其利,而内地之乱,可变太平。国帑之虚,可以充实。此均中华倍得其利。更有得利者,在保其自主之权。盖各省既平,洋商可保无危,用项既足,兵力可以自强,由此庶几可防外国干预,代为致力之损。此免移权之计,其最要者,此其一也。

一、经论中国自主之要,一在借法兴利除弊,以期内地复平。若论其二,立宜设法更求外国和睦,如果不能立派代国大臣往外驻扎,亦宜设法使其免疑见轻。上项所言外交冷淡,此乃实言。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一处,恭亲王及列位大臣与代国各大臣往来,皆系以礼相待,并无丝毫不周,此事固属至美。而内外相交余礼,不分京外,尚觉美不如斯。即如泰西各国京都代国大臣,前来住京,每得入朝,秉政各官,无不交接来往。中华京师大不相同。实缘中华向来之礼,从不愿与外国交易。闭门不纳,外省尤甚。各处官士,果不明发其意,皆暗存是心。外国官民,无非留意于中。即念中外各国,三十年以来数次失和,细查其故,总由中华有来无往。盖士人素论各国技艺材物虽有所长,总不如中华礼义学问之盛。又论中华天子尊崇最上,诸国之君果欲相交,尚以不能平行。欲问衅起之原,实由此也。而外国理会官士,时露相待不佳之心,实由此故而致,何免抱怨之渐。惜中华官士,论及外国事务,大半分为二端。一则有如前言变通二字,止以变回旧法。因查史鉴所载,周王修内攘外一节,但复此策,即可太平。天下一平,嗣将远人一齐逐出。一则或云变通亦不可少。先必变通而后乃能安定。俟安定后,再将远人驱去。如此前后两论,一问何以不用新法?因是新法而已。一问何以不留远人?因是远人而已。其论或欲专主旧法,或欲稍取新议,于大局毫无利益,而见其言色反于中华有损。盖天下日久大乱、起色甚少,各国因其属民有所思虑,明知中华不求新法,大乱难平。而中华总不自取,亦不肯听人代谋,为此更有所虑。况见各处官士,皆存外视之心,尤增易致气恼之情。

一、总之,近闻各国官民,分论中华目今嗣后事务,略以条约所载优待之处,内有凡我官民,未能得实,无论于我国体、商局两端,中华皆有未尽。或问通商各节,何以不能尽约?每答必以内地未平,官力未足。惜力真有未足,通商各口,近见防贼,非畏外国之名不来,即用外国兵力打退。甚至每有贼来之处,但有外国人居住,本地官民方可无虞。然虽如此,而百官仍以各国不能平行,众士原有作官之基,亦皆共执此理。外国代筹预防,为是率不肯从。屡见外国无非相帮之行,犹疑常怀为敌之心。虽自无力,尚有轻视外国之形。外国以信代谋,如何定乱,总不肯听。力虽疲极,尚望天下自行挽回。反将外夷逐出,何况匪类原系华民,实因吏治不佳生变。素闻助官原期保民,官既待民未周,助之何为?顾此,我各国何用待其自敝。果其不能速于自敝,则待其立意设法,将我驱出,更属何意。迨至此等时势,我国尚须自来保护。何如即刻先防其失,将内地治理,广取财利。不但我民取利有裨,即华民亦受免乱之益。若论华民改为外民,何谓取益?实因现受苦累之极。或问外国如此措置,必致损财,实因不难补其赔偿。此等外论,初亦有之,近来稍见加多矣。

一、兹外国人如此议论,亦非不知中华历代隆风。盖知中华早以圣教文化迥出于东方诸国之上,是以泰西各国,无不欣慕尊崇。惟念天下时势之艰,世世有之,而史鉴所载,系中国最为尊重之规。乱机将至,未见能为预防。变乱屡次相生,亦未见能睹前失,以图后来防备。中华之患,悉如一年之中四季转环,考其兴衰始终,皆同一律。直至前明,均不能谓后代较比前代显有隆污,尤有人云,尧舜之时为最。外国人考查内外不同之事,惟以此件为独奇。盖查进华之约,英法俄美各国,以其五百年前与千年以前相比,五百年景况较前甚强;以目今与前五百年相比,目今较五百年〈前〉愈强。又念自古以来,四海之内,无论何国不欲较比邻邦尽心勇进前驱,〈不然,〉未闻不为邻邦所并。试问中华现今邻国,仍是匈奴、西番乎?英国早得缅甸一分,法国已到安南,俄国分在西路朝鲜之外。或问三国诸有必占内地之心乎?此理姑无深论,要在英国已在缅甸,离云南不远;法国已在安南,离广西不远;俄国不必再论。前二处与中华连界一万余里,可虑者,不在外国有无侵占之心,而在外处有易侵占之势。

设若中国复问:续增条约立定五年以来,三国所办事件中,岂皆尽情尽礼〔理〕乎?而三国之待中国,或有不周,中国之待三国,亦有不周之处。若论如此,内外即应互有体谅,而内外之力均平,此言可用。惜力不平,则此理恐难常保。强国不即力求伸屈,彼即自为体谅。至今并无求伸之举,固因友谊,皆知中华现在大乱;尚因诸国向以一国不肯轻动,则各国俱不轻动。惟思各国既已负屈,各国又有难弃之事;犹以果有此举动,诸国莫不取益。念此,更思各国正强,倘遇一时或有不洽之处,无论关乎体制抑或他故,忽见某国若非构兵,亦必用言挟制,所有前面新议,中华向不自取,某国勉强代为,岂非碍于中国体制?设或代为之时,用外国之人,使中国之财,将中国置之不问,犹得谓之自主乎?即谓暂存之像,亦恐难保其常,盖因一起代为之端,何有限制?此实目前之危。

若问易危为安,只有一言,中国果有立意速借新法之实形〔行〕。各国一闻,必皆尽力相扶。倘疑中华如此,嗣或被某国乘机偏图其利,则有碍于中国,不必疑也。咨国皆有应图之利,必不令一国专取,可知此中仅有能保中国得以自主于中。

一、总之,此项所陈,重在不思变通,仍复〔护〕旧法而执成见。非谓各国事务衙门所陈,实因其余百官不知外国事务系属何事,更不知与外国相交较诸何事尤为紧要,因而凡有外国新议,无非以为不然。窃思目前景况,内地随处日有新机,无论百官愿否更改,而为事所迫,似虽不欲前进,亦确有不禁必进之势也。要在甘心勇往,方免牵制。直而言之,嗣后中国不久必须拟定两节之一,或自求外国协同去弊兴利,可以永保自重之权。或以仍旧怀疑杜绝,外国亦以怀疑心相对,中华言动或有细故,以致准情相复,必于全体无失之道关系非鲜。简言甚理,进则可以兴而后强,止则必至衰而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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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据台湾“故宫博物院”《先正曾国藩文献汇编》增补。

(2)

  nbsp;此件及附件二据曾氏家藏原廷寄密谕所附抄件,文字与故宫博物院影印本略有出入。

(3)

  nbsp;此件据曾氏家藏原抄件,并据故宫博物院影印本校补。

041.附录廷寄 饬鄂皖江豫诸军迅殄捻股二月二十六日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六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果威伯官文、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户部右侍郎前湖北巡抚郑敦谨、降调河南巡抚吴昌寿: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四日奉上谕:

官文、郑敦谨奏官军击贼出境,迭获胜仗,现在分路防剿各情形一折。捻逆自黄陂窜遁后,并聚新洲,经提督蓝斯明等于靠山铺等处将该逆连次击败,斩擒甚众。马德昭复与韦志俊追至新洲,与李济清水师会合夹击,大破贼众,乘夜袭攻匪巢,追至麻城,适遇皖军进至该处会合助剿,复乘夜袭入贼寨,包抄冲击,连毁贼营数十座,追杀六十余里,毙贼千余名,生擒三百余名,该逆窜向光山,楚境已无贼踪。

此股捻匪经鄂、皖、江、豫各军会剿,屡次获胜,足见各省合力会剿之效,惜乎畛域之见,犹未尽除,仅称击贼出境,不能就地殄灭。现在该逆残败之余,势甚穷蹙,着官文严饬将士乘此声威,速将此股殄尽,以期移师西进,再将张总愚股匪合力扫除,并着曾国藩即饬刘铭传迅率马步全军,由武胜关入豫,绕出贼前,迎头拦截。其梁美材等军马步各营,已随马德昭跟追赴豫,着官文、郑敦谨、吴昌寿严檄该提督等视贼所向,尽力穷追。张得胜等军现已回扎商城,即着曾国藩檄令该军严密扼守,以固皖省门户。总期数省实力会剿,不得有名无实,是为至要。

官文所请此次暨襄、枣剿贼出力各员保奖之处,着准其择尤核实,酌保数员,毋许冒滥。

鲍超一军如已抵鄂,即着曾国藩饬令驰赴豫省助剿,由曾国藩调遣。所需饷银,应如何分筹挤济之处,即由官文、曾国藩函商奏拨。曾国藩此时计可行抵周家口,所派刘松山、张诗日等军进至固始,与商城相距甚近,兵力已厚,即着饬令该提督等与刘铭传等军分路进剿,以冀迅殄贼氛,毋稍延缓。将此由六百里各谕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042.附录廷寄 饬诸军截击东窜山东之张总愚捻股二月二十九日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九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直隶总督刘长佑、山东巡抚阎敬铭、降调河南巡抚吴昌寿,传谕护理山东巡抚布政使丁宝桢: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七日奉上谕:

丁宝桢奏豫捻折窜东境,现在饬军布防、并移扎东平一折。捻匪张总愚由豫境率党东窜,已至曹、考交界之许河寨、长乐寨并定陶县属之境林洼、乔楼一带。该匪昼夜狂奔,势必锐意东趋,图扰腹地。曾国藩现在济宁,着即督饬潘鼎新等军迎头截击,力遏贼踪。并着阎敬铭、丁宝桢严饬开河十营布置运岸,毋令该匪乘隙偷渡。贼捻大股在后未动,吴昌寿务当不分畛域,派兵追蹑,期与东省各军会合夹击,以收聚歼之效。

直隶与东境毗连州县,延袤数百里,亦应严密设防,即着刘长佑督饬水师炮船认真防范,并飞檄陆路将弁一体相机截剿,毋得稍有疏虞。

丁宝桢另折奏,察看参将李其昌招勇未能得力,拟改派副将张得魁等带勇千名,驰赴奉省助剿等语。奉天、吉林马贼迭经官军剿洗,屡获大捷,现在贼势穷蹙,指日可期蒇事。前调京营兵勇已酌量撤回,而东省剿办正须厚集兵力。所有张得魁一军,即着留于东省,交丁宝桢调遣,以资得力,无庸前赴奉省。将此由六百里谕知曾国藩、刘长佑、阎敬铭、吴昌寿,并传谕丁宝桢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043.附录廷寄 答鲍超抵江西筹饷备马赴豫剿捻折并饬曾国藩等遵办三月初一日

同治五年三月初一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果威伯官文、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传谕浙江提督一等子鲍超:

同治五年二月二十八日奉上谕:

鲍超奏拔营抵江,拟请筹拨饷项,采办战马,整队赴豫一折。前因鲍超一军调豫助剿,曾经谕令官文、曾国藩将该营所需饷项函商奏拨。兹据鲍超奏称,豫省地势平旷,利在骑战,现在派员采买战马,并赴粤购办马枪等件,俟马匹到齐,编立十五营操练候调。至所部新旧各军,月需饷银九万七千零;马队编立,照章需饷三万四千零,合共月需饷银十三万一千有奇。此时东南军务告竣,江省各军分别裁撤,该营月需饷银,可否仍由江西筹拨;马队均用洋枪,所需洋药、洋火,请饬广东陆续采运各等语,着官文、曾国藩懔遵前旨,将鲍超军营月饷,迅速函商筹拨有着之款,源源接济。如鄂省饷需缺乏,不能全顾,鲍超军饷,或由江西每月协济若干,亦着官文、曾国藩酌度情形,奏明办理。其洋枪所需火药等件应用若干,并着官文等酌定数目,咨明广东赶紧筹解,以利师行。

捻匪张总愚现由豫境率党东窜,已至曹、考界内,而赖、牛等逆尚蔓延于光州等处,亟应分兵剿办,着鲍超迅率所部克日起程,由鄂赴豫,探明贼踪,认真剿办,毋稍迟延。鲍超折着抄给官文、曾国藩阅看。将此由六百里谕知官文、曾国藩并传谕鲍超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附鲍超拟请筹饷备马赴豫折抄件

浙江提督一等子奴才鲍超跪奏,为东南业已肃清,拔营抵江稍为休息,筹拨饷项,采办战马,整旅赴豫,仰祈圣鉴事。

窃奴才于去岁十二月二十日,胜贼于嘉应城下,二十三日收复州城,连日追剿,先后毙贼一万数千,围获二万八千有奇,当将东南一律肃清情形,咨明闽浙督臣左宗棠具奏,以慰宸廑。

伏念此次军务虽属将士用命,全赖江西大批月饷源源接济,并会合广东设立转运,而广东督抚委员采办军米,络绎解营,有赢无绌,故士饱马腾,奴才得专意剿贼,仰仗天威,蒇事如此之速也。

奴才甫抵粤时,粤省便解送银一万两,以士卒尚未立功却之,及驻军后解送银二万两,备西北购马之用,闽浙督臣亦解送马价银一万两,惟顾全东南大局,而西北马价尚预为筹备,军务省分皆能如此应手,士卒谁不思备,贼氛安能久延哉?窃自奴才由籍赴防后,点验旧部,将前收降众按递更换,汰弱补强,去骄留朴,整顿队伍,训练将士,使知临敌则奋不顾身,爱民则秋毫无犯,现拟全军拔驻丰城,稍为休息,得以精锐之中更求精锐。惟数年以来,军中战马陆续倒毙,所存百余匹均不堪用,旧设马队概改为洋炮各营,甚为得力。前奉寄谕移师剿捻,豫省地势平旷,捻逆利在骑战,去来飘忽,掩袭縻常,非多设马队,不足以御其奔冲,即无以蹑其踪迹。去岁曾经湖南抚臣李瀚章重念军务,知马匹在所急需,该省非应拨饷之处,竟肯筹拨银二万两,当以一万两派员赴粤采办马枪一千杆并洋药等件,以一万两派员解赴北口,采买战马千匹,鞍鞯千副,咨请湖广督臣官文代奏在案。计此批马价,尚需银七千五百两,兹复由广东、闽浙解送马价银三万两,以二万两委员赴江,俟买战马一千五百匹,鞍鞯一千五百副,咨请两江督臣曾国藩代奏;以一万两委员赴粤,采办洋枪一千五百杆,并洋药洋火等件,备马队之用。俟马匹到齐,编立十五营,拣派得力镇将分带,操练精热,静候曾国藩随时调遣。兵力既厚,再加饷项充足,庶将士百倍踊跃,早一日靖逆贼披猖之势,即早一日纾朝廷宵旰之虑。

现在奴才所部新旧各营,月需饷银九万七千零,马队编立,照章需饷三万四千零,合共月需饷银十三万一千有奇。奴才原归曾国藩节制,进止机宜,饷糈赢绌,谅有成局,屡次咨商,请示方略,路途遥远,每多羁滞。现在东南军务告竣,江省各军悉数分别裁撤,筹饷之力尚属从容,奴才马步全军月需饷项,可否仍由江西按月筹拨,不致缺乏。至于催收支放,奴才从未经手,历年师行所至,皆各省督抚设立粮台,随营管解,由各营官具领散给,此后仍请饬照旧章办理,俾奴才不分心于管饷,得并力于戎行。遥揣山北地平风劲,烘药恐难施效,近来营中所用火器,惟洋炮为上,备办甚多,兹于攻剿嘉应发逆,又夺获洋炮三千二百余杆,仍分给各营,尽敷出战之用。马队各营,均用洋枪,所需洋药洋火,更当宽为筹备,饬广东就近陆续采运,以资冲击。

所有拔营抵江,稍为休息,筹饷购马,整旅赴豫缘由,谨借用江西峡江县印信恭折驰奏,是否有当,伏乞两宫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044.附录廷寄 饬堵剿山东安徽境内之张赖牛诸捻股三月初五日

同治五年三月初五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直隶总督刘长佑、安徽巡抚乔松年、山东巡抚阎敬铭、降调河南巡抚吴昌寿,传谕山东布政使丁宝桢:

同治五年三月初三日奉上谕:

吴昌寿奏张总愚股匪扰及东省,追剿布置情形,并赖、牛等逆窜入皖境一折。张总愚股匪被官军在遂平击败,北窜舞阳、郾城、禹州、新郑等处,屡为官军扼阻,意欲抢渡黄河,图扰完善,复经副将崔廷桂督带水师炮船击退,宋庆、善庆等军败之于中牟朱仙镇。

贼虽东窜陈留、兰仪,扰及东省之曹州,此股贼匪剽疾异常,非东、豫两省合力夹剿,不能杜其奔突。曾国藩现驻济宁,自应速调各路将士四面布置,兜击围剿,毋任他窜。阎敬铭已销假出省驰赴东平,着即督饬王心安、潘鼎新等军严扼运河,防其东渡,并与曾国藩妥商筹办,分路兜剿,迅殄狂氛。丁宝桢交卸抚篆后,即着驰回省城,严密防守,毋稍疏懈。吴昌寿已回汴省,并派兵追赴考城,着即严檄宋庆、安住、保英等会合东省兵勇,实力剿洗,总以联络声势,殄除股匪为要务,不得存此疆彼界之见,徒以驱贼出境为了事。汴省布置及防河事宜,吴昌寿当加意防维,不可稍有疏忽,致误戎机。陈留、尉氏等处逼近大名地界,并着吴昌寿随时知照直隶防河文武,互相联络,严密堵剿。前经寄谕刘长佑布置河防,着即严督地方文武侦探防剿,毋稍大意。

赖、牛等逆现窜阜阳,乔松年当饬张得胜等军奋勇迎剿。颍郡团练素称得力,并着激励绅团到处堵截,以助官军声势。刘铭传已率所部跟踪追击,着曾国藩檄饬该提督与张得胜等军前击后追,就地歼除,不可纵令北窜,致与张总愚股匪合并,又成滋蔓难图之势。东省境内黄河防守事宜,阎敬铭亦当整饬筹备,以免临时竭蹙。将此由六百里谕知曾国藩、刘长佑、乔松年、阎敬铭、吴昌寿,并传谕丁宝桢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