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五年十一月奏疏

147.恭报近日军情并檄调鲍超刘松山二军分路援剿捻逆折十一月初二日

奏为恭报近日军情,并檄调鲍超、刘松山二军分路援剿,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东、西两路贼情,臣于十月十三日驰奏在案。西窜之匪,十月二十二日以前,臣接各路探报,均称贼将回窜豫、鄂,自二十二日以后五日中,探报并无西股回窜之说。臣恐该逆深入秦境,遂于二十七日檄令鲍超统带霆军由镇平、内乡、淅川进荆紫关以达商州入秦援剿。东路一股,刘铭传、张树珊等军二十六日在曹州接仗获胜,该逆狂奔南窜。二十八日,据报边马已至太康,臣恐该逆回至豫境,又将西窜汝、洛,图犯秦、晋。晋省防务仅隔一河,陕州之三门、茅洋渡一带,河浅石多,冰结成桥,若乘间偷渡,蔓延晋境,尤属可虑。因檄饬刘松山统带一军迅赴汝州,拦头截击,遏其西去之路,并至陕州三门等处与山西臬司陈湜夹河设守,力保晋省完善之区。惟是霆军入秦,湘军防晋,不特秦省米粮极少,有钱无市,即豫省洛、陕一带,粮食亦艰贵异常。臣已函商两省巡抚李鹤年、赵长龄请其为该二军办粮,函致陈湜,嘱其设法多办粮米,舟运入渭,接济鲍超一军,陆运渡河接济刘松山一军,不知能源源购运,无误军食否?相应请旨饬下赵长龄采办解济,其粮价、运价或由应协臣饷下扣抵,或由臣另筹解还,均无不可。

抑臣更有虑者。鲍超军中向少明干之员料理米粮等事,前在皖南,由臣派员办粮源源接济,在江西时各官绅亦竭力助粮,全无缺乏,故能专心打仗,所向有功。一离江、皖至福建省,即有上杭缺粮之哗。赴甘肃者,又有金口弃舟之变。若入秦以后粮米不继,深恐滋生事端。从前多隆阿、杨岳斌、蒋凝学诸军一入秦境,粮贵路远,勇丁逃回者极多。以僧格林沁之忠勇,办捻四年有余,凡捻匪所到之处,该亲王无不躬自追剿,惟同治二年捻股入秦,该亲王未尝派兵西追,想亦因米粮难购之故。臣此次檄调鲍超文内有云,如实无米可办,到万分为难之际,亦可中途折回,并许以兵行至西安省城为止,不再西征,仍奏明专剿捻匪、不剿回匪等语与之约定。臣盖鉴于金口之变,故特参以活笔,预为维系军心之地,伏乞皇上曲赐原谅。臣仍一面谆催鲍超西行,得尺则尺,得寸则寸,总期有益秦疆,不生他患,冀副圣主眷顾西陲之意。

所有近日军情,并檄调两军援剿缘由,恭折由驿五百里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148.奉到谕旨先行复陈片十一月初二日

再,臣钦奉十月二十日寄谕:“该大臣勋望夙著,积劳致疾,自系实情,着再赏假一个月,在营安心调理,钦差大臣关防着李鸿章暂行署理,曾国藩俟调理就痊,即行来京陛见一次,以慰廑系。”等因。钦此。跪诵之下,感悚莫名。

查统兵大员非身任督、抚有理财之权者,军饷不应手,士卒即难用命。臣前以侍郎办贼五年,卒无寸功。后以江督办贼四年,乃有成效,深知其中之甘苦。现在湘勇及淮北勇月饷须七万有余,淮勇月饷须三十万有余,皆李鸿章一手筹画。本年添出清水潭工、江北赈务,需银近八十万,军饷遂形竭蹙。李鸿章或任江督,或任苏抚,必有实缺一席,乃能筹此每月四十万之巨款,一离江南境内,则粮饷军火均无所出,淮、湘军心立见涣散,此等情形,臣于上年九月、本年八月曾经两次详奏,因谕旨询及李鸿章能否移扎豫境,不得不再行缕陈,上渎宸听。李鸿章即难离江境,则接署关防似可暂而不可久。臣自问行军太呆,不能平此流寇,精力太衰,不能当此大任,一俟霆军西行就绪,病体调理稍痊,约计腊尾春初入京陛见,一以谢累岁高厚之恩,一以请办捻不善之罪,再当面恳鸿恩,准开各缺,并恳于李鸿章外,另简大臣来豫接办。臣但求开缺以减事权,断不求回籍以图安逸,仍留军营帮同照料一切,维系湘、淮各军之心,联络苏、鄂两路之气,既无置身局外之想,亦免病躯恋栈之讥,庶臣之寸心稍安,而于大局毫无所损。

除将关防择日派员送交李鸿章,另疏恭报起程日期外,所有奉到谕旨,理合先行复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149.附陈追剿东西股捻军情片十一月初二日

正封折间,东路股匪由太康窜至陈州所属之中和寨等处,臣派杨鼎勋一军及张锡嵘敬字三营出队追剿,斩擒二百余人。贼踪直奔沙河以南。该逆先被周盛波一军于十月二十八、九两日在柘城、太康、鹿邑境内迎剿数次,俘获解散颇众,势已稍衰。据擒贼供称:任、赖等逆将由光固以窜鄂境。臣意贼即回窜,或南窜光固,或西窜汝、洛,均未可定。且东股纵不窜陕,亦恐西股由秦回窜洛、陕。刘松山一军仍令由汝、洛进兵,总以力保黄河,先顾山西为主。至西路之贼,续据陕州、阌乡等处禀称,又回窜潼关迤西一带,并云已至阌乡境内。臣察看情形,张逆回窜之说恐不甚确,鲍超一军仍令从荆紫关一路进兵援秦,不再改调,合并附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150.附录廷寄 迅催鲍超入关助剿及布置陕省防务事宜十一月初五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五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暂署钦差大臣署两江总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署西安将军副都统穆隆阿、副都统图明额、陕西巡抚乔松年、前署陕西巡抚刘蓉:

同治五年十月三十日奉上谕:

穆隆阿等奏捻逆窜入陕境,防剿吃重,并布置省防,请调金顺马队赴陕各折片。览奏均悉。前据刘蓉具奏捻、回各情,谕令曾国藩迅催鲍超入关助剿。曾国藩亦奏称,责成鲍超等军专剿西路之贼。陕省回、捻交讧,不遑兼顾,若无大军助剿,则任贼久踞为患,不可胜言。着曾国藩、李鸿章迅催鲍超等军克期入关,相机剿办。

陕省回民固宜防范,值此外匪窜入之时,但当示以诚信,不可使之疑惧。着刘蓉会同穆隆阿、图明额不动声色,暗为防闲,毋令变生肘腋。此中机宜,谅刘蓉自能斟酌办理,无烦谆谆指示。乔松年现在行抵何处?陕省情形如此吃紧,该抚当兼程前进,岂可徘徊观望,希图委卸?着即迅速赴任,会同刘蓉妥为经理。陕省情形,乔松年自不如刘蓉之熟悉,乔松年到后,刘蓉仍当实心经理,随时奏报,乔松年不得稍形掣肘。宁夏防务虽松,而程兴烈、西们克西克两军已令交刘蓉调遣,并令穆图善酌拨兵先顾陕省。

所有金顺马队难再抽调,穆隆阿等所奏着毋庸议,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51.附录廷寄 饬回两江总督本任并署理通商大臣关防及授李鸿章钦差大臣专办剿捻事宜十一月初六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六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钦差大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直隶总督刘长佑、闽浙总督吴棠、山东巡抚阎敬铭、河南巡抚李鹤年、陕西巡抚乔松年、前署陕西巡抚刘蓉: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一日奉上谕:

李鸿章奏剿贼大略情形,并刘铭传等军节次胜仗,请调察哈尔等马匹各折片。本日已明降谕旨,令曾国藩回两江总督本任,授李鸿章为钦差大臣,专办剿匪事宜。该大臣膺此重任,自当益加奋勉,以竟全功。曾国藩回任后,可暂缓来京陛见,即在江宁安心调理,俟贼势稍平再行奏请。该督在省坐镇,前敌军饷及中外交涉事宜,自不难从容办理,李鸿章必不致有掣肘之虑。李鸿章办理通商钦差大臣关防,着交曾国藩署理。

刘铭传等军已于金乡等处各获胜捷。贼虽逸去,其胆已寒,着李鸿章督饬诸军认真追剿,勿任旁窜。此次总兵方有道、守备袁正泰、千总侯凤德、记保把总刘日清,均着交部照阵亡例分别从优议恤,以慰忠魂。

贼窜郓城,距河甚近,难保不乘间北窜,着刘长佑、阎敬铭严饬在事文武各员弁认真防守,勿令一贼偷渡。阎敬铭并须派队拦截,与刘铭传等追师互为联络声势,以资得力。李鸿章俟此股贼匪剿尽,再行酌量移营进扎。

吴棠谅已痊愈,着赏假二十日回籍省墓,即赴新任。吴棠所部兵勇,均着归李鸿章节制调遣,以一事权。东贼恐由郓城、曹州仍窜豫境兰考一带,李鹤年饬军迎截。河南省城防务,着李鹤年督同藩司卞宝第等妥办。如该抚须出省督师,省城防务即交卞宝第督同在省司道认真经理,不得有名无实。

西窜之贼仍在华阴一带盘踞,逼近省门,据刘蓉、穆隆阿等迭次陈奏,请兵援剿,是以令鲍超一军入关。该提督不知已抵何处?刘蓉虽系知兵,所辖各营亦复不少,而此大股悍贼一意西行,回、捻交乘,兵分力薄,实属支持不易。鲍超已否入关,抑或另派援军入秦助剿?即令鲍超待于楚、豫境上,防贼回窜。着李鸿章酌度情形,仍与曾国藩随时筹商妥办,务其万全无失,未可谓陕西省有备,遂可置之膜外也。乔松年谅已到陕,即着与刘蓉妥筹防剿之策。刘蓉须俟此股贼众击退,陕防无恐,方准卸肩。

李鸿章请调察哈尔等马匹,已谕知理藩院、察哈尔都统等照数调拨矣。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52.附录明谕 曾国藩仍回江督本任李鸿章着授为钦差大臣专办剿捻事宜十一月初六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六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五年十一月初一日内阁奉上谕:“曾国藩着回两江总督本任,暂缓来京陛见。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着授为钦差大臣,专办剿匪事宜。”钦此。

153.附录廷寄 分饬各省欠解甘饷赶紧筹拨十一月初十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十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果威伯官文、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成都将军兼署四川总督崇实、四川总督骆秉章、陕甘总督前闽浙总督一等恪靖伯左宗棠、湖南巡抚李瀚章、山西巡抚赵长龄、山东巡抚阎敬铭、浙江巡抚马新贻、河南巡抚李鹤年、帮办湖北军务湖北巡抚一等威毅伯曾国荃、江西巡抚刘坤一、陕西巡抚乔松年,传谕护理江苏巡抚江苏布政使郭柏荫:

同治五年十月初五日奉上谕:

刘蓉奏请严催各省欠解协甘饷银,分别开单呈览一折。杨岳斌所部各军饷项,前谕由湖北、湖南、江西、江苏、江海关、浙江、江宁各省按月拨解。乃自上年闰五月至今,各省欠解竟至一百六十余万之多。又庆阳粮台由四川、河南、山东、山西各协银三十万两。本年以来,解者寥寥。河东盐课项下岁拨之数,丙寅纲全未解到。甘省粮缺饷匮,势成坐困。即使各省源源接济,已觉分润无多,若再不克如期,大局何堪设想!着官文、曾国藩、崇实、骆秉章、李瀚章、赵长龄、阎敬铭、马新贻、曾国荃、刘坤一、郭柏荫按照单开,各将各省欠解数目即速筹拨,派员迅解,以济饥军,毋得再分畛域,致误大局。并着左宗棠委员分投迎提,以期迅捷。原单二件,着分别抄给阅看。

刘蓉奏陕西、汉南军饷,自同治二年七月起至三年十月止,河南应解十六万两,仅解银六千两;山东尚短银五万两。着阎敬铭、李鹤年速将此项欠饷尽数筹解。乔松年取道河南,着与李鹤年竭力筹画,先行凑解四五万两以济急需。

又据杨岳斌奏,派委臬司英奎在汉中设局采办米粮,请饬四川划拨饷银,并令湖北督臣饬令藩司兼司陕甘后路粮台各折片。川省采米入甘,转运维艰,着崇实、骆秉章除川省每月应解成禄军营饷银一万两外,即将该省协甘饷银二万两,派员径解汉中,交英奎采办,以省糜费;并着官文即将湖北设立之陕甘后路粮台附入湖北军需总局,仍令藩司何璟兼司其事,俾专责成。将此由五百里谕知官文、曾国藩、崇实、骆秉章、左宗棠、李瀚章、赵长龄、阎敬铭、马新贻、李鹤年、曾国荃、刘坤一、乔松年,并传谕郭柏荫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附江宁欠解甘饷清单

谨将同治四年闰五月初八日设立转运局之日起,并本年四月接办甘肃后路粮台截至本年年底止,各省欠解协甘军饷数目,开列清单,恭呈御览。

江宁原定每月协甘军饷银三万两。查自四年十一月起,每月划拨宁夏将军银一万两,实协银二万两。自四年五月起至本年年底止,共应解银四十九万两,除已解过银三十一万两,实欠银一十八万两。

154.附录廷寄 饬湘淮诸军分道入关防剿并指授西北粮饷机宜十一月初十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十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钦差大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督办甘肃军务宁夏将军穆图善、前陕甘总督杨岳斌、山西巡抚赵长龄、河南巡抚李鹤年、陕西巡抚乔松年、前署陕西巡抚刘蓉: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五日奉上谕:

刘蓉奏汇报东、西两路防剿情形,请改拨刘秉璋等军入关,催穆图善赴泾,请拨队分扎渭水北岸,甘肃粮台事务请暂由林寿图陈奏各折片。览奏均悉。

陕省东、西两路防军均获胜捷。西路回逆渐已窜向甘境,着杨岳斌、刘蓉即饬鄜、延各属集团扼要驻守,与程兴烈等军协力防堵,并令刘效忠等严扼邠、长一带,与湘果三营联络声势,以截该逆窜陕之路。

汉中镇总兵萧德扬恃勇轻进,致有损伤,着撤销提督,并摘去翎顶,以示薄惩。仍着刘蓉随时察看,如仍不得力,即行严参惩办,勿稍姑息。

捻逆仍在华州一带,即着督饬刘厚基等相机进剿。至鲍超一军既未入关,即着曾国藩、李鸿章檄饬刘松山一军由商州前进,刘秉璋、杨鼎勋两军由潼关前进,如能扼之于潼关南原、潼峪、嵩峪涧谷之间,当可痛歼丑类。即着催令该提督等分道迅进,万勿迟延观望,是为至要。

鲍超一军即令分扼阌乡、卢氏及淅川之荆紫关一带,务须痛加剿洗,勿再与贼相左,致误戎机。前谕穆图善暂缓赴兰垣,急顾陕省西路,即着率领马步各军迅由盐茶趋平固,进扎泾州。督饬雷正绾等军截剿东窜逆匪,以防回、捻勾结合并之谋,并督令张在山等军竭力保护庆阳完善之地,以便刘蓉专意剿捻。

乔松年谅已到陕,着与刘蓉随时筹商,并将省防妥办,以副委任。

陈湜办理河防,甚属奋勉可嘉。刘蓉请令该臬司派拨步队四营,分扎渭水北岸,并令将炮船上下梭驶,敲击河水。着赵长龄即传知该臬司妥为照办,务其兵团协力,水陆相依,不可稍涉疏懈。

豫境边防,李鹤年务当督饬各军认真堵截,勿任再行狂窜。甘肃粮台事务,既系林寿图一手经理,凡关涉粮台事件,即由林寿图陈奏,并责成将经手支发各件造册报销,以归画一。

杨岳斌片奏请将三寿调补镇迪道等语。本日已明降谕旨,将三寿调补镇迪道,所遗之宁夏道一缺,已简放书龄矣。书龄到任需时,三寿既属得力,即着暂留宁夏道任。俟书龄到甘,即行交卸可也。

刘蓉另折片奏请催各省协甘饷银,并山东、河南欠解陕饷;杨岳斌另折片奏汉中设局采办米粮,请饬四川拨饷,并令湖北藩司兼司后路粮台,已谕令各该督抚等照办矣。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55.附录廷寄 官军剿捻屡胜李鹤年可出省驻扎李鸿章应移营前进各省协剿之军不得意存观望纵贼披猖十一月十一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十一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钦差大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漕运总督张之万、帮办湖北军务湖北巡抚一等威毅伯曾国荃、安徽巡抚英翰、河南巡抚李鹤年: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六日奉上谕:

李鸿章奏官军追剿东境捻逆,屡获胜仗,贼已西遁入豫一折。刘铭传等军由金乡、郓城、曹州等处追贼,几于无日不战,先后败贼二十次,斩馘甚多,使该逆一日未息,一寨未破,实属异常出力,着李鸿章查明归入汇案保奖。该逆率其余党狂窜归德,图扰光固。李鸿章已派令张树珊、李昭庆、周盛波等军分道西进,着即督饬诸将蹑踪追剿,会合豫军先将此股殄尽。豫省归德、光固一带何人驻守?李鹤年即飞饬各军就近截剿,勿任再有狂窜。

侦探为行军第一要着,往往贼至附近一带而豫省大吏或未之前闻,则探报不实可知。李鹤年务当振刷精神,相机出省驻扎,认真堵剿。催督诸军合力剿贼,多设侦探,预为准备,勿稍大意。

逆匪如趋光固,则窜鄂、窜皖均属甚近。曾国荃、英翰务当激励防军,力图迎剿,以免阑入完善地方。此股窜贼势穷食尽,无难合力殄除,如各该省派出防剿之军意存观望,不能尽力追剿,致贼踪再有蔓延,着各该大臣督抚申明纪律,将玩寇之带兵官弁即以军法从事,不得稍有姑息。如该大臣等调度无方,致穷蹙之贼死灰复燃,即与纵寇殃民无异,国典具在,亦不能为该大臣等宽也。懔之!

张之万奏现挑成子河设险严防一折。成子河为清淮门户,自当赶紧兴挑,务须一律宽深,方足以资保卫。该漕督当与曾国藩、李鸿章随时会筹办理。东贼入豫,李鸿章自应移营进扎,以资控制。清淮防务,着张之万认真经理,以副委任。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56.附录廷寄 诸军从速就近入陕防剿豫晋陕先筹粮米接济援军曾国藩回两江总督本任筹办饷需十一月十三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十三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钦差大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河南巡抚李鹤年、山西巡抚赵长龄、陕西巡抚乔松年、前署陕西巡抚刘蓉: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八日奉上谕:

曾国藩奏东、西两路军情,分调各军援剿,恳请开缺各折片。览奏均悉。

西路捻股窜入秦疆,盘踞多日。陕省兵力本单,萧德扬等剿办失利。该匪若东窜晋省,西连回逆,则蔓延益广,防剿更形棘手。贼情变幻靡常,探报情形亦未必遽能确实,值此军情紧急之时,自当迅派援军入关助剿。前据刘蓉奏,请饬刘松山、刘秉璋、杨鼎勋等军分由商州、潼关入陕援剿,当经谕令曾国藩、李鸿章檄饬刘松山等分路入陕,并令鲍超一军分扼阌乡及淅川荆紫关一带。现据曾国藩奏称,刘松山已令在汝州截击东股捻匪,并至陕州与晋军夹河设防。杨鼎勋一军现在陈州所属追贼,是该二军能否迅速入秦,尚未可定。鲍超一军既由曾国藩檄令入陕,即着饬令该提督星夜兼程,总以迅速就近援秦为主,不可稍涉迟疑绕折,坐失事机。刘秉璋一军当可由陕州就近先入潼关,着曾国藩、李鸿章迅饬飞赴。总之,陕甘紧要,诸军无论何部,务令就近者迅往援剿。如鲍超能即入陕,务令严申军律,毋得任听所部将士扰累所过地方。东路捻股窜至陈郡,经刘松山等军追截获胜。着即督饬诸军尽力截击,毋令他窜。

晋省兵力未厚,现值河水渐合,防务万分吃紧。曾国藩所饬刘松山一军驰赴汝、洛,与陈湜所部分防黄河南北两岸,尚合机宜,着即飞饬前往。惟诸军分赴陕州及关中诸处,均系粮米极少之区,采买维艰。着李鹤年迅饬豫西各属地方官速行筹备粮米,以供军食,并着赵长龄筹运粮米,由渭河船运入秦。务须源源接济,不可稍涉推诿,致误军食。应需采买饷银,即着曾国藩、李鸿章迅拨豫、晋二省归款。乔松年、刘蓉亦当迅储粮米接济,毋任缺乏。

前有旨令,李鸿章为钦差大臣,并因军饷紧要,特令曾国藩回两江总督本任,筹办饷需,暂缓来京。兹据曾国藩所奏,军需紧要情形,与朝廷谕旨相符。着曾国藩即遵前旨,将军务交李鸿章接办,该督即回两江总督本任,办理饷需军火,源源筹解。俾李鸿章得离江境,统兵进剿。则筹饷与剿匪之功,均为国家倚重,正不必以开缺赴营始足为朝廷宣力也。李鸿章俟曾国藩回任后,办饷有人,即着相度情形,驰赴前敌军营,就近调度。曾国藩公忠体国,与李鸿章同办一事,所有该营军火饷需,自能不分畛域,妥筹接济,毋俟朝廷谆谕也。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57.附录廷寄 扼剿纷窜皖豫之捻尽力拦截毋任他窜十一月十六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十六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钦差大臣大学士湖广总督一等果威伯官文、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钦差大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安徽巡抚英翰、帮办湖北军务湖北巡抚一等威毅伯曾国荃、河南巡抚李鹤年:

同治五年十一月十一日奉上谕:

英翰奏贼渡沙河南窜,布置颍西防务一折。捻逆由单县窜过柘城、鹿邑,势甚飘忽。英翰带兵驰抵大和、亳州,守将程文炳出队往剿,该匪已向陈州一带奔窜,总兵李显安等追沈丘县迤西,匪众已过项城,现在逆踪窜入豫境,势将南趋鄂疆,李鹤年务当督饬豫军尽力拦截,不可徒事尾追,致令贼由汝、信西窜南阳。

曾国荃已经出省东赴黄州,着即探踪北移黄陂、麻城一带,杜贼由光固窜鄂之路,并着官文、曾国荃分布各军于襄、樊、应山、随、枣一带,严密堵遏。槐店、周口俱有火光,曾国藩现住周口,当必有兵迎击,其被扰轻重及接仗情况若何?着即随时具奏。贼去东省已远,刘铭传等军自应多为派拨,尽力追入豫境,与周盛波等军会合豫师夹剿,务须穷贼所向,不可稍形懈弛。着曾国藩、李鸿章妥为调遣,仍着英翰严扼颍、六一带,防贼回窜皖境,以固疆圉。将此由六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158.附录廷寄 饬曾国藩李鸿章等续拨银两以备江南织造传办绸缎顾绣及增设机张招募匠役十一月十六日

同治五年十一月十六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协办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钦差大臣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传谕护理江苏巡抚江苏布政使郭柏荫、江南织造春年:

同治五年十一月初十日奉上谕:

春年奏遵办上传活计,请饬另拨银两一折。据称本年办理大运缎绸,虽经李鸿章筹拨三万两,按照户部、内务府派办通盘核计,仅可织办三成。现在传办纳纱、顾绣等款,若归入办运银两内支销,则大运织办更形短少,请仿照苏州成案,于办运银两外另行筹款备办,亦系实在情形。着曾国藩、李鸿章、郭柏荫于应拨大运银三万两外,无论何款,随时酌量筹拨,以备传办活计之用,届期由春年造册报销,以清款目。

另片奏,江南所设机张不敷应用,此次传办纳纱、顾绣等款,即须赶设机张,花本招募匠役,此项银两拟由另拨款项内动用等语,即着照所请行。将此谕知曾国藩、李鸿章,并传谕郭柏荫、春年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同日,准军机片开:本日奉有寄信谕旨一道。贵督接奉后,希即恭录知照江苏巡抚一等伯李鸿章一体钦遵办理可也,为此知会。十一月初十日。

159.酌筹西路军务并派员办理援秦剿捻霆营军米折十一月十七日

奏为酌筹西路军务,仍令鲍超一军援秦,并遴派大员专办霆营军粮,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檄派鲍超一军援秦,刘松山一军防晋,曾于十一月初二日驰奏在案。旋接鲍超来文,沥陈入秦之难。反复辩论,所最虑者有三:一在米粮之难办,一在饷银之难解,一在回匪之牵制。兼以口马尚未到齐,拟在南阳陆续操练,一俟马队练成,陕省米粮转运等事布置周妥,再行入关,且引上年进援粤省,大吏一面催援,一面代为预备粮草转运,照料客军至为周到,故进兵虽迟,而到防未及十日,即能一战克捷等因咨呈前来,请臣代为陈奏。

臣详阅该提督所称,均系实在情形。惟所虑之三端,回匪牵制一节,虽属意中之事,然臣前次檄文内许其专剿捻匪、不剿回匪,业经奏明,此时尚无庸预虑。饷银难解一节,该营饷项以江西为大宗,抚臣刘坤一力顾大局,筹解并未稍迟,惟路途太远,转折太多,自难免停军待饷之忧。臣一面咨商刘坤一格外趱赶,一面咨请河南、陕西两抚臣设法按站接解,当不至十分迟误。米粮难办一节,则为军中最要之事。查有陕州灵宝县丁忧在籍之江苏候补道前任苏州府知府薛书常,才长心细,熟悉秦、晋、豫三省交界情形,臣已派委该员就近禀请山西抚臣领银二万两,商之臬司陈湜,就地购粮接济霆军;并以军士入秦艰苦,其买粮之价,由臣筹款另发,一个月不扣勇丁月饷。一个月之外续办粮米,由臣加价一半,在勇丁月饷中酌扣一半。事事筹画清晰,咨复鲍超去后。鲍超未接此咨。因接臣第二次催函,顷已复信,言俟接江西协饷,日内即可赴秦矣。

查署陕西抚臣刘蓉,先经迭催鲍超入秦,嗣又奏请改派刘松山、刘秉璋、杨鼎勋三军入秦,不知各军前在洛、陕未能赴秦先后退回者,皆由米粮太缺之故。若秦中米粮有着,则刘、杨等军可往,鲍军亦可前往。现在刘松山一军业已驰赴汝、洛,与陈湜协防黄河,力扼贼窜晋省之路;杨鼎勋一军驻防周家口;刘秉璋一军,臣前调回山东,因行至睢州遇任、赖回窜,跟踪追剿四百余里,现经李鸿章调赴清江接防成子河等处。此三军者,一时均难更动,惟鲍超一军人数较众,约束亦严,本年所过鄂、豫境内,臣时加访问,并无骚扰情事。今又为之酌加米价,广办军粮,自不至更有他虞。相应奏明,请旨敕下河南抚臣李鹤年行知薛书常本籍,催令赴晋领银,并请旨敕下山西抚臣赵长龄迅筹银二万两,发交薛书常采办米粮,以济军食而利戎行。山西所筹银两,或由应协臣饷下扣抵,或由臣另筹解还,仍如上次所奏办理。

霆军入秦以后,离臣一千余里,离李鸿章二千余里,似应由提臣鲍超自行奏报军情,庶朝廷之见闻较速,调度较灵,并恳寄谕中许以专剿捻匪,不剿回匪,俾鲍超得以安慰军士之心,免生意外之变。是否有当,恭候圣裁。

所有酌筹西路军务,仍令霆军援秦,并遴派大员采办军米缘由,恭折由驿五百里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160.复陈病状艰难请准不回江督本任仍命李鸿章暂行兼署折十一月十七日

奏为钦奉谕旨,恭折复陈,仰祈圣鉴事。

窃臣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五年十一月初一日奉上谕:“曾国藩着回两江总督本任,暂缓来京陛见。江苏巡抚一等肃毅伯李鸿章着授为钦差大臣,专办剿匪事宜。”钦此。

旋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五年十一月初八日奉上谕:“着曾国藩即遵前旨,将军务交李鸿章接办。该督即回两江总督本任,办理饷需军火,源源筹解,俾李鸿章得离江境统兵进剿,则筹饷与剿匪之功,均为国家倚重,正不必以开缺赴营,始足为朝廷宣力也。”等因。钦此。

跪诵之下,无任钦感。遵即择于十九日饬派江苏候补道林桐芳、衡州协副将胡正盛谨赍钦差大臣关防驰赴徐州,交李鸿章祗领。

至臣仍回两江总督本任一节,朝廷体恤下情,不责臣以治军,但责臣以筹饷,不令留营勉图后效,但令回署调理病躯,圣恩高厚,感悚交并。惟两江总督公牍之烦,数倍于军营,而疆吏统辖文武,尤以接见僚属为要义。臣精力日衰,用心久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不能多见宾客,不能多阅文牍,业经屡次陈奏。数月以来,标病虽除,而此二患者迄未痊可。若非将舌端蹇涩之症医治全愈,实难胜江督之任。且臣屡陈病状,求开各缺。若为将帅则辞之,为封疆则就之,则是去危而就安,避难而就易。臣平日教训部曲,每以坚忍尽忠为法,以畏难取巧为戒,今因病离营,安居金陵衙署,迹涉取巧,与平日教人之言自相矛盾,不特畏清议之交讥,亦恐为部曲所窃笑。臣内度病体,外度大义,减轻事权则可,竟回本任则不可。故前两次奏称,但求开缺,不求离营,盖自抱病以来,反复筹思,必出于此,然后心安而理得也。臣既不能回江督本任,而李鸿章新膺专征之命又难久署,江督之篆亦不可不熟计而兼筹。

查刻下贼分两股:东股任、赖等逆窜至光固,非西入鄂,即南入皖。李鸿章或仍驻徐州,或移驻六安,以剿鄂贼;或移驻颍川,以剿皖、豫之贼,皆在两江辖境之内。是李鸿章暂署江督,于剿办东股毫无窒碍。至西股张逆在秦,臣现多方筹办粮米,湘军防晋业已起行赴洛,霆军援秦即日亦可入关,似两三月内李鸿章兼署江督尚无损于大局。合无吁恳天恩,敕下李鸿章以钦差大臣暂行兼署两江总督,一面料理出省事宜。两三月后,或请另简两江总督,或请另简钦差大臣,或令李鸿章自荐筹饷大员,布置后路。该大臣出省之宜迟宜速,均听皇上权衡定夺,届时臣再具疏请开江督等缺,目下谨遵谕旨暂缓陛见,仍在周口军营照料一切,维湘、淮之军心,联将帅之情谊。凡臣才力所可勉,精神所能到,必当殚竭愚忱,力图补救,断不因兵符已解,稍涉疏懈,致乖古人尽瘁之义,请释宸廑。

所有钦奉谕旨,恭折复奏缘由,理合由驿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