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九年七月奏疏

001 永定河南岸五工第十号续漫成口分别参处折七月初七日

奏为永定河南岸五工第十号续漫成口,再行分别奏部,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六月十八日,曾将永定河南五工十七号漫口情形恭折具奏,并请旨将道、厅汛员分别参处在案。兹于七月初三日,续据永定河道李朝仪禀称,南五工十七号盘筑裹头,该道督饬兴工来往查看。该汛十号旧险以西老滩,距堤约有二三十丈。自十七号漫口后,河水日益南趋,老滩逐渐汕塌。当即督饬厅汛员弁,卷由挂柳,力为保护。乃于六月二十三四两日大雨倾盆,连宵达旦,河水盛涨,老滩刷没无存。南坎忽生出滩嘴,挑水由北坎折回逗留,直注南堤顶,冲入袖土性纯沙大溜汹涌,愈刷愈深,水不能出,形势十分危险。即飞调兵夫齐集抢护,不惜重资,跑买土料,多方抢救,无如水深二丈有余,堤埝坐溃。二十五六日,风雨不时交至,水又陡长。挂柳柳即漂失,卷由由亦冲没。虽竭四昼夜之力,总以坎高水深,不能得手,无法挽回,至二十六戌刻漫溢夺溜,口宽约三十余丈。此次漫水出堤行二三里外,即归前漫河内,被淹村庄无多,已饬厅汛各员,赶将口门盘裹,以免刷宽等情,禀请参奏前来。

臣查该工十七号决口,甫经兴工盘裹,而十号又复漫决,实缘堤薄抵高处处危险。本年六月,雨水稍多,盛涨迭发,水无所容,溃而四出,人力实无施。该河道李朝仪抵任以来,督饬厅汛各员加意整顿布画,颇为周备;而全河受病已深,非旦夕所能奏效。此次南五工第十号决口,在工各员究有专司河防之责。河道李朝仪、三角淀通判朱津,前已奉旨革职留任,相应请旨再行交部议处。署永清县县丞候补主簿蔡鸿庆,到任甫经七日,布置尚未周妥,与寻常疏忽者有间,应请革职留任,以观后效。臣督率无方,请旨将臣再行交部议处。臣前委候补道员蒋春元查勘南五工十七号缺口,现在天津查办之案尚未竣事,不克分身,仍即饬令蒋春元驰赴十号一并查勘。并饬速盘裹头,以防续坍。

再,据李朝仪禀称,日来心神时晃忧惚,梦寐亦儆畏,有不能自主之势,转瞬估办大工,若以病躯从事,陨越堪虞,仰乞矜全,竟予罢斥,遴委贤员接办等情。臣以永定河受病甚深,虽能者奏绩,李朝仪朴实耐劳,仍批令该道勉力筹办,合并陈明。所有南五工十号续漫成口缘由,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002 附录明谕 着将永定河南五工漫口道厅各员再行交部议处事七月十二日

同治九年七月十二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同治九年七月初十日内阁奉上谕:

曾国藩奏,永定河南岸五工续漫成口,再行分别参办一折。永定河南岸五工十号,于六月二十六日续漫成口,刷开三十余丈。该厅汛各员未能先时抢护,致令续行漫溢,实难辞咎。永定河道李朝仪、三角淀通判朱津,着再行交部议处。署永清县县丞候补主簿蔡鸿庆,到任未久,着革职留任,以观后效。即着曾国藩督饬在工各员,赶将口门盘裹,以防续坍。曾国藩着再行交部议处,余着照所议办理。该部知道。钦此。

003 法使径行回京密陈在津辩论各节折七月初九日

奏为法使罗淑亚仍执前议,径行回京商办。谨将在津辩论各节,据实密陈,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罗淑亚前以天津府知府张光藻、天津县知县刘杰、提督陈国瑞三员,有主使杀害洋人之意,应议以抵偿。当经臣国藩一面奏请将府县交刑部治罪,一面以陈国瑞系案外之人,府县亦不能即行正法等情,分别照复该使,并迭奉谕旨,以此事万难允准,遵即力与相持,不稍游移。该使旋有回京商办之说,及臣昶熙到津即会同臣崇厚,往晤罗淑亚、德微理亚,剀切开导劝止,颇似稍有转机。不意初七戌刻,该使臣等来臣昶熙寓所,仍坚执前说,必令该三员抵偿。并当面恐吓,若不照办,难免兵端。经臣昶熙力持正议,与之辩论许久,告以将府县交部治罪,已属曲从,至议抵之说,万难俯就。该使声称,若不允其所请,即当回京赴总理衙门商办。复告以非理之求,总理衙门亦万不能准,何必徒劳往返,转致稽迟,不如在津商办较为妥速。该使坚不听从,执意回京。初八日复遣随来章京前往该翻译处,百般譬喻,不克挽留,现于初九日由水路起程。臣等查该使肆意要求,迫我以难堪之事,无论其如何鸱张,总当处以镇静。况闻该使所求,未必即出自该国主之意。如果该国志在决裂,即将该三员拟抵,亦于事无裨,徒损国体。倘该国不欲决裂,则我诸事业已俯就。此事不妨力与相持。且该使狡悍异常,诡谋百出,并未明言该三员议抵后,即可了案。诚如圣谕,洋人得步进步,若事事遂其所求,将来何所底止?是欲弭衅而仍不免启衅。臣等窥该使之意,若非京外一体拒绝,必不甘心,是以再三劝阻不肯听从,此次到京必仍百计要挟。伏乞我皇上宸衷睿断定见,力持该使不遂所请,未必不自行转圜回津商办,庶此案稍易措手矣。除将臣昶熙在津与该使等问答情形,已详细函达总理衙门外,所有法使不欲在津商办各缘由,理合据实驰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祗遵。谨奏。

004 截留福建漕米二万石留备军米片七月初九日

再,保定铭军二千余人,张秋铭军九千余人,先后调集天津、沧州等处。李鸿章所部郭松林、周盛传等,旋当东来直境,荒歉之后粮食艰贵异常,军米一项,卒艰购办。淮军部众,率系南人,惯食大米。南方采买海船装运,节节为难。现在福建船局购办京米,已由前任台湾道吴大廷解运抵津。臣拟截留二万石,存储津郡,以济急需。合无仰恳天恩,准将此项福建运到之米,由天津拨留二万石,以为李鸿章军营及铭军全队之用。俾各军抵津,不以缺食为患。如此通融办理,于大局实有裨益。理合附片陈明,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005 提督傅振邦奏请暂缓来津片七月初九日

再,臣钦奉同治九年六月二十八日上谕令:“傅振邦前赴天津听候该督调遣,其练军及标营官兵,已令傅振邦预为布署候调。”等因。钦此。查此时津郡不甚危急,该提督所带新练之军,尤难当此大敌。征发大繁,无裨实际,似可毋庸赴津。即经臣函致总理衙门查照。昨接函复,此节应俟毛昶熙到津会商奏明,暂缓亦无不可。兹经臣与毛昶熙会商,意见相同,除咨令该提督暂缓来津外,谨附片陈明,伏乞圣鉴。谨奏。

006 附录密谕 毛昶熙等奏赴津日期一折着曾国藩等妥速筹办等事七月十二日

同治九年七月十二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密寄——

大学士直隶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钦差工部尚书毛昶熙、三口通商大臣兵部左侍郎崇厚:

同治九年七月初十日奉上谕:

毛昶熙奏抵津日期,并会商大概情形一折。罗淑亚拟回京商办诸事,英国使臣威妥玛亦劝其回京。据毛昶熙奏称,此案全在地方官设法议办,就近与该公使商酌,及早了结。若任令回京,转恐往返函商,致稽时日等语。所筹甚是。着曾国藩、毛昶熙、崇厚悉心会商,与罗淑亚就近在天津迅速议结,毋令该公使回京,致此案转形稽滞。至为首滋事之犯,着仍遵前旨,赶紧缉拿,以为转圜地步。曾国藩等务当妥速筹办,上维国体,下顺舆情,以期力保大局,将此由五百里各密谕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007 附录廷寄 蒙兵到口后饷需着会商奏请所需火器由工部筹解等事七月十二日

同治九年七月十二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字寄——

大学士直隶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热河都统库克吉泰:

同治九年七月初十日奉上谕:

库克吉泰奏,遵调蒙兵,需用经费,请饬部筹拨一折。此次调拨东三盟马队三千名,赴古北口驻扎,听候调遣。需用行装盐菜等项银两,热河各库既无款可拨,自应预为筹备。着户部即行拨银十万两解往热河交库克吉泰收存,俟该蒙兵到口后,一切需用款项即着撙节支放,以昭核实。吉林、黑龙江马队到口后,着仍遵前旨一体兼顾。并着派令寿长帮同操练,俾成劲旅。该官兵月饷需费甚巨,着曾国藩、库克吉泰会商奏办。其驻口听调应行支发口粮,着户部核议章程具奏。此次所调官兵,原为备预不虞,库克吉泰仍当慎密办理,不可稍涉张皇。所需火药铅丸等项,已谕知工部照数拨解矣。将此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008 附录廷寄 崇厚着即来京陛见毛昶熙暂行署理三口通商大臣等事七月十六日

军机大臣字寄——

大学士直隶总督一等毅勇侯曾国藩、钦差工部尚书暂署三口通商大臣毛昶熙、三口通商大臣兵部左侍郎崇厚:

同治九年七月十三日奉上谕:

崇厚奏,体察津郡现时情形,拟即来京陛见一折。崇厚着即来京,其三口通商大臣一缺,着毛昶熙暂行署理。崇厚即将关防交毛昶熙接收,毋庸携带来京。津门应办事宜,仍着曾国藩、毛昶熙懔遵迭次谕旨,妥速筹办。将此各谕令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009 附录密谕 丁日昌奏铭军军火缺乏着密由海运解津等事七月十七日

同治九年七月十七日,准兵部火票递到军机大臣密寄——

同治九年七月十五日奉上谕:

丁日昌奏张秋铭军以军火缺乏,赴苏请拨。已饬上海采办军火,委员暗中由沙船运津,以期迅速。惟洋人万一开衅,采买军火必多掣肘,诸饬查明预为筹备等语。着曾国藩查明所部军火短缺何项,是否天津尚有存储,行知沿海沿江各督抚,将应需军火设法密由海道解津应用,庶免临时缺乏。此系备预不虞,为未雨绸缪之计。曾国藩仍当与毛昶熙妥为办理,力保和局,以弭衅端。丁日昌已于本月初八日起行,由陆路兼程前进。本日已谕令迅速赴津矣。丁日昌折一件片二件,均着抄给阅看。将此由五百里密谕知之。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附录丁日昌原奏折抄件

江苏巡抚臣丁日昌跪奏,为遵旨密陈交涉大概情形,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臣于七月初四日钦奉上谕:“现在沿江沿海口岸设立防兵,能否真实可靠,该督抚等务宜悉心办理。”等因。钦此。伏查天津民教互开一案,在法领事凶戾性成,固属祸由自取。然伤毙彼族官民教士至二十余名之多,在罗淑亚虚骄矜张,难保不捏情虚报。而各国幸灾乐祸,觊觎将来得有优异,一体均沾,亦无不极力怂恿,从旁帮助,冀开兵端。即一意主抚,亦必先能守而后能抚。是则暗中防维一端,实为目前切要之举也。惟向来外国挑衅,专以水战取长,而法人则兼长于陆。现在沿江沿海所设防兵,如长江外海水师,船只不过舢板广艇之类。若在江海陡遇风涛,兵勇即颠簸不能站立,何况于战?其制造局新造轮船,合江、闽二省不过四五号。身小力薄,以捕海盗则有余,以御外侮则不足。而且船中多系洋人驾驶,设遇有事,发纵亦难如意。此沿江沿海口岸水师之实在情形也。迩来中原甫经肃清,西南军务犹未竣事,游勇会匪伺隙而动。论目前之事势,则宜以羁縻为万全;论事后之经营,则宜以自强为根本。臣前曾密陈绿营兵制,宜化散为整,并与曾国藩商及水师章程,亟宜改弦易辙。天下事,穷则变。变通方令[1]

 强敌环伺,国家受无穷之累,过误似亦不轻。至臣前在藩司任内,有密陈预筹修约一疏,系由曾国藩、李鸿章代为奏咨者,不知此疏在何处为洋人所转抄。去年罗淑亚到上海时,与署臬司杜文澜、上海道涂宗瀛言及,甚为忿忿。七年,曾国藩奏请设立沿海水师,言臣素有捍御外洋之志。此疏刊刻传布洋人,亦复恨恨切齿。是臣言断不为罗淑亚所信,可揣而知。臣在途次,如闻天津情形紧急,即当折往天津,帮同曾国藩力筹守御。若情形尚松,臣当先行入京跪聆圣训指示,然后再行赴津。缘起事虽在天津,而了事之枢纽,则不在天津也。谨附片密陈,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附录丁日昌原片抄件

再,天津距京太近,而又为滨海重镇。若万一决裂,则兵连祸结,漕运饷道,在在均关要着,不比他省地方与之构衅,尚可徐图布置默计。彼若决计用兵,定以上海为后路。李鸿章频年平捻平发,而又熟悉洋务,素为洋人所畏服。可否饬调李鸿章统兵,由江东下以示。彼若无理要挟,则由上海捣其后路。且天津如果和议不谐,诚不如由外省与之挑衅,使必移前敌之兵以顾后路,亦可稍纾近畿之急。惟李鸿章业经行到陕西,相隔太远,恐非二三月不能到沪。抑或饬调李鸿章先行移扎近畿,以资护卫之处,恭候圣裁。至直省驻扎之铭字营,向恃洋枪为得力。然有洋枪,而无洋药,则利器为虚设。该营洋药、铜帽、军火等件,向由江宁、苏州两军械所源源接济。近因淮军赴陕,李鸿章业将宁苏所存军火,提至湖北襄阳一带存储,以便就近接济陕省剿贼之用。昨日扎张秋之铭字营,以军火缺乏赴苏请拨。虽苏局军火提存无多,只可先其所急,饬局应付。惟由运河起解,非两月不能运至天津,诚恐缓不济急。臣已飞饬上海采办军火,委员刘瑞芬等迅即设法,将军火暗中由沙船运至天津。现在尚有南风,似较由内河可速数倍。惟洋人如已开衅,则采买军火必多掣肘。可否密饬曾国藩查明所部军火短缺何项,是否天津尚有存储,行知沿海沿江各督抚,将天津应用军火,设法机密由海道起解应用,庶免临渴掘井。

抑臣更有请者。自古以来,往往局外之议论,不谅局中之艰难,然一唱百和,亦足荧听而挠大计。卒之事势决裂,国家受无穷之累,而局外不与其祸,反得力持清议之名。臣每读书至此,不禁痛哭流涕。现在事机紧急,守备则万不可缺。至于或战或和,应由宸衷独断,不可为众论所动摇。臣渥受天恩,不敢不披肝沥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否有当,伏乞圣鉴训示。谨奏。

[1]

 此处似有脱漏。

010 天津道征收海税一年期满折七月十九日

奏为天津道征收海税一年期满,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照天津海税每年额征银四万两,以二万六千两作正解部,以一万四千两作为盈余解司充公,历经遵办在案。兹据天津道周家勋禀称,经征同治八年分海税,应自是年四月初一日起,至九年三月三十日止,扣足一年期满,例应截数奏报。内因同治八年,江浙、江北漕粮并采办米石,由海运津。先后共到沙船六百七十只,所载货物均在奏定章程,免其纳税二成之列,核计共免征货税银一万六千七百五十二两二钱四分。又奉户部议复通商大臣暂署两江总督李鸿章奏,苏浙海运回空沙船装货,请免天津牛庄豆货杂粮各税,奉旨允准。核计免征出口货税银一千三百三十五两五分。又奉户部议复,河南道监察御史胡寿椿奏请免征米税,奉旨允准,核计免征米税银九千六百四十五两七钱四分。又奉户部议复,给事中洪昌燕奏请招商采买米石,酌免厘税一折。饬令江苏、浙江、奉天等省,凡有贩运稻米杂粮,发给免税执照。如米商夹带别项货物,仍一概照旧输税。奉旨允准。核计免征稻米杂粮税银三千一百九十一两九钱一分。其余商贩杂货及并无免照杂粮,照旧征收银九千六百二十两九钱九分。以上共计免征银三万九百二十四两九钱四分,实征银九千六百二十两九钱九分,二共银四万五百四十五两九钱三分。较比额征四万两之数,溢余银五百四十五两九钱三分。此项溢余银两,应在恩免数内开除不计外,尚有免征银三万三百七十九两一分。查历届海运漕粮采办米石免税成案,并免征米税,均系按正额盈余银四万两之数,分成折算。今免税银三万三百七十九两一分,自应循案分成折算。每万两折实银二千四百五两二钱四分七厘五毫,计正额银二万六千两,折实银六千二百五十三两三分六钱四分三厘五毫。内除支销书役一成,工食银六百二十五两三钱六分四厘三毫五丝,实应解部银五千六百二十八两二钱七分九厘六毫五丝。查八年十一月间,奉通商大臣崇厚奏明,遵旨饬拨提督刘景芳统带直字两营马勇前赴绥远,应需饷干等项,奏明在于道库征存同治七八两年海税项下,拨动银一万两,以济要需等因,当即如数拨解。兹截数确核原解银一万两,应将七年征存用剩海税正额银三千二百八十七两四钱六分四厘三毫,并前项正额银五千六百二十八两二钱七分九厘一毫五丝,全数动用,其不敷银一千八十四两二钱五分六厘五毫五丝,暂在征存八年海税盈余项下凑拨。俟征起九年正额,再行拨还清款。至盈余银一万四千两,折实银三千三百六十七两三钱四分六厘五毫。内除凑拨提督刘景芳马勇饷干,应俟征起九年正额拨还银一千八十四两二钱五分六厘五毫五丝,尚存解司银二千二百八十三两八分九厘九毫五丝,应解藩库拨用等情,禀请具奏前来。

臣查同治八年四月初一日起,至九年三月三十日止,江浙、江北漕粮并采办米石,由海运津,先后共沙船六百七十只,所装货物均在奏定章程免税二成之列。又按照部议海运沙船,回空准免出口货税。又议复御史胡寿椿等奏免米税,共计免征银三万九百二十四两九钱四分,实征银九千六百二十两九钱九分,统计实征免征银四万五百四十五两九钱三分。以额征四万两之数考较,溢余银五百四十五两九钱三分。此项溢余银两,应在恩免数内开除不计外,尚有免税银三万三百七十九两一分。历届海运漕采办米石免税成案,并免征米税,均系按正额盈余银四万两之数,分成折算。今免税银三万三百七十九两一分,自应循案分成折算。每万两折实银二千四百五两二钱四分七厘五毫。计正额银二万六千两,折实银六千二百五十三两六钱四分三厘五毫。内除支销书役一成工食银六百二十五两三钱六分四厘三毫五丝,实应解部银五千六百二十八两二钱七分八厘一毫五丝;内除八年十一月间,经通商大臣崇厚奏明,奉旨饬拨提督刘景芳统带直字两营马勇前赴绥远,应需饷干等项,在于道库征存同治七八两年海税项下,动拨银一万两。业据该道如数拨解。应将七年征存用剩海税正额银三千二百八十七两四钱六分四厘三毫,并前项正额银五千六百二十八两二钱七分九厘一毫五丝,全数动用。其不敷银一千八十四两二钱五分六厘五毫五丝,暂在征存八年海税盈余项下凑拨。俟征起九年正额,再行拨还清款。其盈余银一万四千两,折实银三千三百六十七两三钱四分六厘五毫,内除凑拨提督刘景芳马勇饷干,应俟征起九年正额拨还银一千八十四两二钱五分六厘五毫五丝,尚存解司银二千二百八十三两八分九厘九毫五丝,解交藩库拨用,并无征多报少情弊。所有征收海税一年期满缘由,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议覆施行。

再,同治九年海税,应请仍饬天津道管理。合并陈明。谨奏。

011 大名县绅民捐建文庙工竣请加永远学额折[2]七月十九日

奏为绅民捐建文庙援案,请加学额以广登进而昭激劝,恭折奏祈圣鉴事。

据布政使卢定勋呈称:准大名道咨据大名府呈据大名县详称,窃查大名县治自乾隆二十三年奉部议复改移府城以来,迄今已百有余年。但按宪纲次序,列无城县之上,实为附郭首邑。既有学校,独无文庙。揆之典礼,总觉缺如。当时移县之时,部议与府县文庙合祭。自因其时诸事草创,建置浩繁,经费或虞不给,为一时权宜之计,有待于后之兴复,非必谓竟可不设也。该县庄士全自同治三年奉调莅任,与士民相见商劝捐建。适连岁军兴,未遑顾及。迨同治七年逆氛荡平,中原底定,据合邑绅民举人杨恩溥等公请捐建具报。于同治八年正月二十日开工,于是年五月初十日一律落成。计建大成殿三间,上盖琉璃筒瓦,崇圣祠三间,两旁东西庑各五间,戟门三间,名宦祠三间,乡贤祠三间,圣域门一间,贤关门一间,兴文土地祠一间,昭忠祠三间,节孝祠三间,周围宫墙环匝。又学署共十三间,明伦堂三间,计内外殿庭祠宇学署房屋共五十间。又櫺星门一座,泮池一区,照壁一座,魁星阁一座,及圣人以下从祀各牌位,一律恭制刊设。核计经费统共用京钱六万四千七百四十文,合银二万一千三百五十八两。均系合邑绅民零星醵集,并无捐输巨款。在事绅董,不敢邀请奖叙,请勘验转详照例加广文武学额等情,随会同县学教谕往验,悉与府县文庙规制相同,洵属轮奂可观,足见秉彝之好具在人心。在事绅董集资建造,成此百余年未举之工,不无微劳足录,既称经费系合邑零星聚集,不敢邀奖。自应俯顺舆情,准广学额。查现奉部议新章,凡一厅州县捐银二万两者,准加文武学额各一名。

又恭阅邸抄,同治八年四月间,盛京将军都兴阿奏,昌图厅绅民捐输经费,建盖学宫衙署,核与捐修城垣、筹办团练等事,同一急公所请,加广昌图厅永远学额,亦核与此案事无二致。该县原设文武学额各十八名,应请以银二万两加广文武永远学额各一名。余剩银两,俟有续捐,另行并计等情。由府委据元城县知县杨应枚前往勘明,此项工程实系工坚料实,出具勘验各结,详由道咨司核明请奏前来。

臣查大名县文庙,自乾隆年间改移郡城百有余年并未建立。乃于军防甫竣之后,竟能捐资兴修,俾大工一律告蒇,洵属急公好义。惟所捐银数零星,并无巨款,自未便议请奖叙,合无仰恳天恩,俯准敕部援照捐输军饷章程,将大名县加广文武学永远定额各一名,以光盛治而培士气。其余银两俟续捐积有成数,另行核办。再,该县原编祭银,前于移县之时裁归充饷。今文庙既已复兴,此项祭银为祀典必需,应请在留支项下照支。至此项工程系绅民自行捐办,并免造报。除验勘各结咨送户礼工三部查照外,理合会同顺天学政臣贺寿慈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议覆施行。谨奏。

[2]

 此件与贺寿慈会衔具奏。

012 候补知府瑞珊等期满甄别折[3]七月十九日

奏为府县期满甄别,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查吏部奏定章程,道府州县无论何项劳绩保举,归入候补班人员,以到省之日起,予限一年。令该督抚详加察看,出具切实考语奏明,分别繁简补用等因,遵照在案。兹查有候补知府瑞珊、候补知县夏子鎏、刘兆祥三员,到省均已一年期满,自应遵照新章甄别。据布政使卢定勋、按察使张树声造具该员等履历清册,会详请奏前来。臣查该员瑞珊朴诚稳练,留心吏治,堪胜简缺之任。夏子鎏委清积讼,详细妥协;刘兆祥才具稳练,勤奋有为,均堪胜繁缺之任。俟有应补缺出,照例序补。除将该员等履历清册咨部外,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谨奏。

[3]

 此件与贺寿慈会衔具奏。

013 特参阜城县疏防本箱公文被贼截抢折七月十九日

奏为疏防,递送本箱被贼截抢之文武员弁,请旨一并先行交部议处,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据署理阜城县知县周子华禀报,本年四月十三日辰刻,据景州马夫王文德禀称,递送江西抚臣于三月二十八日,自省拜发第十二号本箱夹板,限行三百里,并咨各处公文。该马夫于是日四更时分,行至阜城县漫河地方倪家庄以北一里许,忽遇步行贼匪十余人拦抢,将该马夫拖拉下马,用刀挑开本箱。内装包件均被挑碎,并无遗失衣物等情。会营勘验现在差缉,惟箱内册结并小本匣件数,均与传牌内载数目不符,不知有无短失。随将本箱公文分别修整,另派马夫递送前进,请查核等情。

臣查盗贼为害闾阎,迭饬实力查缉,乃竟漫不经心,以致马夫驰递文报被匪拦劫,甚至挑碎本箱,实非寻常疏忽可比。据藩、臬两司会详揭参前来,相应请旨,将署理阜城县知县周子华、署河间协标右营阜城汛千总事务关营蒲沟汛把总哈朝凤,一并先行交部议处,以示惩儆。除饬缉匪犯务获究报,并咨江西抚臣查照外,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014 原额满料剥船照例裁除拟请筹款排造折[4]七月十九日

奏为原额加修剥船年限届满,照例裁除,拟请筹款排造,以利运务,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据天津道周家勋呈称,查海运南粮由津运通,必须速为转运,免致在船蒸变。而转运之迟速,全以剥船之能否敷用为第一关键。直隶原额续增官剥共二千五百只,内续增船一千只。已于同治六、七、八三年,由直省分三次排造九百只,尚短一百只。未经排造至原额船一千五百只,除调营焚毁,并海河凿沉,及连年满料裁除,实止存船八百三十六只。扣至同治四、五、六等年,均已陆续满料。详蒙咨准挑留加修,由承修之员出具保固,限用五年,统计实存新旧剥船一千七百三十六只。辘轳轮转,全赖回空迅速,方免延误。本届回空船只,经该道分派员弁节节催提。并饬杨村通判潘涟不时亲往督催,不准片刻耽延,幸免停斛待剥。未及两月,剥运完竣。惟原额加修剥船内,有三百五十只自同治五年修竣供剥起,扣至本年漕后,复届五年限满之期。因系满料加修,船身过于

 朽,委实不堪留用。应请照例裁除,由各州县领回变价呈缴。下余原额船四百八十六只,扣至同治十年、十一年漕后,亦均接续限满,例应裁除。且本届南漕,因上年江浙被水歉收,米数较少,明岁漕粮定必加增。将来米数渐多,船数渐少,运务必形掣肘。从前官剥满料,尚可封雇民剥抵补。自外国通商以后,民船多被洋商雇用运货。每届海运白粮,需用民船尚不易雇,断难再雇民船运漕。再四思维,唯有将应造原额船一千五百只先行排造八百只,同上次未造之续增船一百只,共造九百只。援照上次造船成案,仍分三次排造,以资周转。唯查原额剥船先本芦商捐造,近年商情疲敝,断无余力捐此巨款。而事关漕运,又未便因经费支绌稍事因循,以致临时贻误。

再,上次排造剥船成案,系由道招商前赴南省采买木料,于封河前海道运送到津,冬令设厂排造,方能漕前赶造完竣,剥运新漕。此次事同一律,可否由部筹议拨款核办,请查核实奏到。

臣伏查此项原额加修剥船内三百五十只,扣至本年,又届五年限满。船身过于

 朽,不堪留用,应请照例裁除变价。下余原额船四百八十六只,扣至同治十年、十一年漕后,亦均陆续限满,例应裁除。据称,民船多被洋商雇用,断难再雇运漕,系属实在情形。应请先将原额船一千五百只,内排造八百只,同未造续增船一百只,共计九百只。援照上届成案,仍分三次排造,俾资周转。所需经费,近年芦商疲敝,无力捐造,亦属实情,应请敕部筹议迅速拨款,以便饬令招商驰赴南省购料兴工,务于明岁新漕以前赶造完竣,以期勿误拨运而昭妥速。是否有当,理合会同三口通商大臣崇厚合词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4]

 此件与崇厚会衔具奏。

015 天津县秋审囚犯叶长幅顶替脱逃请将佥差不慎各官特参议处折七月十九日

奏为特参佥差不慎,致秋审发回人犯中途顶替脱逃之知县请旨先行交部议处,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据青县知县章斐成禀称,同治九年四月二十四日,准沧州解到由省发回天津等县新案秋审囚犯共十五名,当即点收羁禁。次日点验起解时,内有天津县囚犯叶长幅一名,查无长解。察看该犯头发甚短,神色慌张,形迹可疑。当向究讯,据称名唤冯城湘,系保定府南关人,因赴沧州寻友,四月十六日行至高阳县地方,途遇素识之天津县长解刘六海,邀伊随同帮解囚犯,二十一日行抵交河县泊头镇住宿。刘六海声称,囚犯叶长幅输欠各囚犯赌钱,必须押同叶长幅回家措给。令伊沿途暂为顶替,俟到天津再行替换,并许助给钱文,伊即允从。随卸叶长幅铐镣给伊带上,刘六海即与叶长幅先行前去。伊随顶替叶长幅之名,即同各犯由南皮、沧州接递前进等语。讯据同行各犯解役佥称均不知情,亦无同赌情事,当将其余各囚犯分别佥差护解前进,理合禀请查核等情到臣。

查天津县囚犯叶长幅,系因用小刀扎伤王立功身死案内拟绞,汇入本年新案,秋审解省勘录发回之犯。乃该天津县于此等重囚,并不慎差妥靠的役往复押解,以致该长解中途令人顶替囚犯姓名,沿途递解,自与囚犯一同潜逃,殊不成事。而沿途接解之各州县,亦不加派短解营汛,又未发兵护送,均属咎无可辞。自应先行参办,方足以儆玩忽。据藩、臬两司会详揭参前来。相应请旨,将佥差不慎之天津县知县刘杰先行交部照例议处。仍饬严缉逸犯,务获究报。除查明泊头镇是否交河县管辖,该犯等顶替滋弊究在何处,接递之后,沿途何以不差短解,南皮、沧州因何并无觉察,营汛何不拨护,有无别情,取具各职名另行送部查议。并饬提冯城湘及沿途护解兵役来省审办,及饬严缉逸犯务获究报,及咨明刑部将该囚犯叶长幅于秋审册内扣除外,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016 元氏县获匪刘三赶年等抢劫案拟结情由折七月十九日

奏为遵旨拿获匪犯,审明纠众迭次抢劫,分别按律定拟,恭折具奏,仰祈圣鉴事。

窃前准军机大臣字寄,同治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奉上谕:“本日据御史郭从矩奏,访闻山西平定州之乐平乡,有外来匪犯假作乞人,姓张者谓之张二,姓李者谓之李二,俗名二字会。每于秋后,挨村借粮,并肆抢劫。或经报官,官辄令改盗为窃。现在该匪等聚有二三百人,迭劫东赛村等处当店多案,本地匪徒亦入其党等语。乐平地方南近河南武安,东界直隶赞皇,道路丛杂,易为盗薮。该匪等聚党多年,连番劫掠。地方官何以漫无见闻?若不及早擒拿,必致愈聚愈多,酿成巨患,着郑敦谨迅饬该州县官赶紧缉拿,逐案究治。如该州县有讳匿等情,即着从严参办。该处为直、晋通途,又与豫省密迩,尤恐此拿彼窜,并着官文、李鹤年严饬所属会合搜捕,以期净绝根株,毋任逃逸。原折均着抄给阅看,将此由四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遵旨寄信到前署督臣官文,当经钦遵饬属严密查拿。嗣据元氏县会同营汛、邻封州县缉获匪首刘三赶年等讯供禀报,前署督臣未及核办移交到臣。旋于八年二月二十七日并三月十四等日钦奉寄谕,催饬查拿。经臣将查办大概情形,并酌拟会哨章程先行分别复奏。一面饬据元氏县将该犯刘三赶年等解省,饬发保定府审办。嗣据井陉等州县禀报,续获匪犯范二进才、李二、张二车脚等三名,批饬解省归案审讯。而范二进才旋即在监病故,批饬核案详办去后。兹据该府恩福查核卷宗,督同委员研审明确,拟议解由臬司勘转到臣复加研鞫。

缘刘三赶年,张二车脚即二撤角,范二进才即樊二进才,李二即小牛子,分隶赞皇、元氏、高邑等县,平素游荡不务正业。范二进才前于同治五年间,因听纠伙窃事主池尚文家犯案,刺发永清县充徒,限满释回。刘三赶年等与在逃之袁二、赵大、赵二、李二皮袄、李二、老王家、小王家、张二、李三儿、李合顺、霍二、曹三、李保子、得子、小文等互相认识。刘三赶年与张二车脚等均充坐方乞丐,因而同伙皆以二字相称。乡间遇有红白事件,须令该丐头等看守大门,钤制外来乞丐。刘三赶年等均在西山黄沙岭左近村庄往来行乞,并无定址。同治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刘三赶年与张二车脚、袁二、赵大、赵二、李二皮袄、李二、老王家、小王家、张二、李三儿、李合顺、霍二、曹三、李保子、得子、小文等遇道贫难。刘三赶年稔知赞皇县西江洞村于治邦家道殷实,起意邀允张二车脚等抢劫。是夜刘三赶年、张二车脚俱带铁尺。袁二、赵大、小王家各持鸟枪,其余分携刀棍铁尺等械,同伙十七人,行至事主于治邦家房外,砸门进院,推断各屋门闩一齐进屋。于治邦与妻于刘氏惊觉起身喊捕,刘三赶年等吓禁声张,于治邦畏惧走避。刘三赶年等用火点灯,将于刘氏并其子于宵等用绳捆缚,逼索银钱。于刘氏等用言央求,刘三赶年等不允,分赴各屋搜抢银钱衣服等物,仍从原路走出。甫至门外,适值村众,于定邦等闻喊往捕。袁二即与赵大、小王家各用鸟枪将于定邦等放伤,刘三赶年、张二车脚亦用铁尺将于云额颅等处拒伤,一同逃逸,将赃携至山湾漫地,俵分各散。经事主于治邦查明失物,报县会勘验讯,估计差缉通详。而刘三赶年旋将所分银钱陆续花用,衣服收存。张二车脚将分得衣服变卖,同所分钱文一并花用。

又,是年十二月十六日,刘三赶年起意行窃,邀允袁二等原伙,并添邀范二进才、李二即小牛子入伙。即于是夜,刘三赶年携带顺刀,张二车脚与袁二等仍持原械,范二进才与小牛子徒手,同伙十九人行至元氏县事主武进美家房外,撬门进屋,窃得小驴三头,并衣裤被褥等物而逸。次日将赃卖与过路不识姓名人,得钱分用。

又,是月二十六日夜,刘三赶年起意行窃,时值范二进才与小牛子因先赴别处谋食,并未在场。刘三赶年即邀允张二车脚等原伙十七人,各带原械行至赞皇县事主商刘氏家墙外,扒墙下院,掇门入室,窃得钱布衣服等物,开门而还。次日将赃卖与过路不识姓名人,得钱同窃得钱文分用各散。经事主武进美、商刘氏等各自报县差缉。至八年正月十五日,刘三赶年等在山内空闲庄房居住。刘三赶年因无钱花用,称欲变卖前劫于姓家所分赃衣。袁二等听闻,亦即取出衣物一包,托令带往顺便售卖。刘三赶年将各衣包固,外捆绳鞭一根,背负出山意图赶集出售。行经老牛峪住民吕保子庄外,向询有无买衣物之人。吕保子答以不知,刘三赶年因天已晚,即向吕保子借房住宿,冀得次日及早赶集。吕保子见其来历不明,未肯允留。刘三赶年气忿,即以如不允借,此后休望安处之言,向其吓唬,吕保子畏凶勉允。是晚,刘三赶年即在吕保子家住歇。而元氏县兵役适于次早踩缉至彼,将刘三赶年拿获。并将吕保子及其母舅郝明成、工人李成群一并拴住。及将吕保子家种地牛驴、防夜鸟枪,同刘三赶年带往衣包绳鞭一同起获。该兵役何得胜等,复于左近山沟洞内,起出贼械长枪等件,一并送经元氏县讯供。关查通详,迨钦奉寄谕饬拿。经臣将查办大概情形,先行分别复奏,一面饬据元氏县将刘三赶年等解省,饬发保定府审办。

嗣据井陉、赵州等州县禀报,先后续获伙犯范二进才、李二即小牛子、张二车脚等三名,批饬一并解省归案审讯。即经该府究出范二进才,前曾犯案,拟徒限满释回。并因吕保子坚称,刘三赶年路过伊庄借宿,伊仅畏凶勉允,并无知情窝留情事。至被起驴头鸟枪,系属伊家种地防夜所需,并非贼赃。其兵役缴送县案之贼械长枪流星等物,更非起自伊家等情。当经分饬查复,并委提原拿兵役何得胜等来省质讯,及将范二进才拟徒原案录复集案研讯。旋据清苑县验报,案犯范二进才于八年十二月初十日在省监病故,讯明刑禁人等并无凌虐情弊,批饬核案详办。兹据该府恩福督同委员提集犯证审明,拟议解由臬司勘转前来,臣亲加研鞫。据供前情不讳。

查律载,强盗已行而但得财者,不分首从皆斩。又例载,寻常窃盗纠伙十人以上,但有一人执持器械者,不计赃数次数,为首之犯实发云贵两广极边烟瘴充军。为从杖一百,徒三年。又律载,不应为而为事理重者杖八十各等语。

此案刘三赶年起意纠邀张二车脚并袁二等,劫窃事主于治邦等家银钱衣服等物之处,业据供认不讳。其劫窃月日及出入拒捕情形,核与事主报案均属相符。且赃有起获给主认领,正盗无疑。其纠窃武进美等家,两案计赃罪止杖责,即按照窃盗十人以上持有器械,亦罪止军戍。惟行劫于治邦家一案,纠伙持械入室搜赃,始则用绳捆缚事主,继因村众往捕,复敢用鸟枪铁尺等械,放殴于定邦等多人致伤,实属倚强肆掠凶暴。众着张二车脚听纠同往,随行上盗,亦属同恶相济,自应一并按律从重问拟。刘三赶年、张二车脚即二撤角均依强盗已行,而但得财者,不分首从皆斩律拟斩立决,左面刺强盗二字。范二进才、李二即小牛子讯明,仅止听纠行窃事主武进美家驴头衣物一次,并无随同强劫,自应各科各罪。范二进才即樊二进才、李二即小牛子除行窃计赃轻罪不议外,均依寻常窃盗纠伙十人以上,但有一人执持器械者,不计赃数次数,为从杖一百徒三年,面刺窃盗二字。范二进才业已在监病故,应毋庸议。李二即小牛子至配折责系杆,拘役限满预详开释,递籍安插。吕保子讯无知情窝匪情事,惟当刘三赶年路过借宿,畏凶勉留,亦属不合,应酌照不应重律杖八十折责发落。郝明成、李成群讯系无辜,应免置议。兵丁何得胜、捕役程吉安奉差缉匪,因刘三赶年系在吕保子家拿获,疑有窝匪情弊,是以将吕保子、郝明成、李成群一同送究,与无故妄拿者不同,应毋庸议。起获牛驴,虽据该前县变价充赏,惟既非贼赃,即应依例给还,应饬县照依时值酌赔给领。已获赃物业据该县关传于治邦到案认领,未获各赃在于该犯等名下追赔。鸟枪同贼械长枪、流星等物,饬县存库备照。逸贼袁二等,饬缉获日另结。至范二进才在清苑县监身死之处,业据该县李逢源验讯明确,委因病剧医治不痊所致,并无别故,刑禁人等均无凌虐情弊,亦毋庸议。除备录供招咨部外,所有审明定拟缘由,理合恭折具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敕部核覆施行。谨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