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四年六月书信

642.加乔松年片六月初一日

乌尔图那逊等马队一千三百余名,奉旨全数归皖。

再,弟已于二十九日申刻舟抵临淮,步队六千约六月初五以前可以到齐。乌尔图那逊等马队一千三百余名,前有旨半交尊处,半留山东者,顷奉旨全数归皖,弟即拟咨调之,本出自丹初同年意也。又启。

643.复吴昌寿六月初二日

当飞饬陈国瑞不宜赴皖。陈州库储之款应遵旨作四股均分。

少村尊兄大人阁下:

闰五月十七日奉报一函,二十四日又交尊使一函,三十日接二十五日惠书,敬聆种切。比维威声远播,荩绩日隆,为欣为颂。

弟于闰五月二十九日行抵临淮,迭接各路禀报,捻匪屡次扑攻雉河集,我军坚守苦战。二十六日,英西林饬令部将黄秉忠等暨张镇得胜猛攻高炉集,连踏二营,鏖战一夜,遂将高炉贼圩与对河之张圩同时克复,自西阳集至雉河集,声息渐可相通。刘铭传月前已抵徐州,弟令其由濉溪口先由石弓山、龙山进解雉河之围。盖各军皆由东南进,故令刘绕由西北进兵,与贵部钓鱼台等营相联络。

阁下又檄陈镇国瑞取道归德,进援蒙、亳,是西北之力更厚。但刘、陈仇隙极深,陈、英亦有不解之怨,弟前檄陈军无入皖境,盖深虑内讧非常之变,业经附片具奏,咨达冰案。尚求阁下飞饬陈镇,不宜来皖,至要!至要!

承示贵部马步骤增万余,需饷浩繁,欲将陈州库储之款酌量提用。弟所统皖南诸军纷纷闹饷,动辄殴官闭城,各台局搜括一空,尚不足以靖乱,更无银济北征之师。而此间新添马步五千余人,嗷嗷待哺。李少泉宫保所部淮勇各军,近来饷项亦绌,去年仅发七个月,今年亦将如此。诸军皆向弟求益,无以应之。乔中丞亦以兵增饷绌为虑。

鄙意陈州一款,应遵照谕旨所指,即作四股均分:尊处、敝处及李、乔二公各提五万。李所分者,就近拨解刘、周、张三军万七千人。弟所分者,就近支发临淮万人及新自山东拨来之五千余人,兼为遣撤詹营之用。弟处急在眉睫,恐尊处亦难久候部议,拟即一面具奏,一面咨行各处派员提解。区区分画,是否有当?敬请台安。摹璧晚谦,诸希亮察。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44.复李寿蓉六月初二日

事功气节,皆须从学问中来。雉河集一军业已解围,附告一慰。

篁仙尊兄大人阁下:

两奉手书,猥以区区薄赠,重加齿芬,愧恧滋深。即维起居多福为颂。

杨应山慷慨负气,至性过人,孤忠亮节,照耀千古。书法雄秀,亦入鲁公之室。三札虽未过眼,既经鉴赏,自是希世之宝。国藩频年劳碌,戎马驰驱,旧学荒芜,蹉跎待老,无暇及此,实亦无心图此。又以为事功气节,皆须从学问中来。观感兴起,似仍在彼而不在此也。

国藩奉命剿贼,初拟驻扎徐州。寻因山东肃清,捻匪大股南窜蒙、亳一带,改驻临淮,就近筹度。顷调各路援军陆续到齐,雉河集一军已于初三日解围矣(1)。附闻一慰。复询台安。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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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此处言“雉河集一军已于初三日解围”,而信写于六月初二日,疑有误。

645.复乔松年六月初二日

通报前敌各军之进止,函商邸部步队之撤留。

鹤侪尊兄年大人阁下:

抵临淮后,连接手书三件,敬承命驾见访,谦光远逮,殊抱不安。正拟肃函尼谢,顷知鲁川当来,即可晤叙一切。军咨孔亟,荩画方殷,不敢更劳从者,弟亦不复拿舟奉候。

前闻雉营之粮月尽为度,实为焦灼。二十九日晤凤阳太守,劳问其弟念祖,据称粮食尚可勉支旬日。旋接军报,高炉集于二十六收复,张圩亦经平复,雉河声气已通,军心益固。西林可以设法运粮入营矣。周海舲一军,二十四、五等日先后拔赴西阳集。刘省三于二十八日自徐州拔营入皖,弟批令从濉溪口进兵,先攻石弓山,留兵守住石弓,再进龙山,以解雉围。未知果有裨否?河南张、宋两镇由涡河上游而来,居雉河之西,必须顾住亳州以为饷道。兹谭军门已到亳州,二镇可无后路之忧,应催其进剿。义门集副将刘先文等苦守苦战,不可不救。金巡检系何名字,并希查明见示。黄昌岐由临淮进驻怀远,派炮船数营往涡河,察看水势,日内约抵蒙城。此间陆师随征之罗道六营、刘镇六营,二日内可以到齐,与陈镇忠朴四营分扎袁营旧址。弟暂住舟中,尚未登岸。

邸部步队四千本拟遣撤,而其中刘添幅、魏希元二千人径由徐州前来,将近到营,未便遽撤驱之为寇。已专弁持檄迎之,饬令暂扎凤阳,与南军隔一淮水,免致生事。

皖南哗饷之案,前月二十一日奏赴临淮折内略及数语,业经抄咨冰案。俟料理就绪,惩办数员,再行专疏出奏。目下虽归少泉接统,拟仍由敝处主政。张护、陈军遂得生入玉门,自系有人缓颊。圣朝崇尚宽大,以军务废斤者,往往以军务湔洗,所谓解酲当以酒也。复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646.复万启琛六月初五日

函商协饷事宜,顺告军情。

篪轩仁弟大人阁下:

十四日寄去一函,十六、初一接到惠书两件。知皖饷七万已解大通,续将台中垫款收清,甘饷闰月分三万亦已交彭委员解去。今届六月,应解甘饷三万,仍祈如额委解湖北,切勿愆期为望。清淮协饷一万,上月江北厘局既无存银,应酌量于淮扬丁漕项下拨解漕辕若干。敝处所算交代大款,咨中亦详言之,录咨行知贵署矣。黄、龚两营协饷六千余金,系江北粮台历任积欠,未便于现收正厘增厘项内提解。累年相承旧债,列入亏空项下,以一“展”字了之,此官场中之秘诀也。鄙人到临淮后始接来缄,无由与漕帅面商了结之法,原信寄缴。

委署各缺,少泉宫保主政,自必允协。眉生初膺外任,与阁下随时商酌,当更练达。国藩二十二日自清江启碇,顺风径渡洪湖,二十九日抵临淮。连得澍雨,豪无暑氛。高炉集业已收复,雉河声气已通,军心益固。刘、周等军不日会剿石弓山等处,或可共解雉围。附以奉报。复问台安。

国藩顿首

647.复江忠濬六月初五日

前函调剂之说,应作罢论。援军次第齐集,雉河营盘或可解围。

达川仁弟大人阁下:

入夏以来,迭接三次惠书,猥以拙撰令兄忠烈碑文,并金陵续保一疏,具蒙缄谢,愧歉良多。借谂兴居康胜,荩绩日隆,庆忭无量。

令弟幼陶会攻阶州,闻已告克,首逆骈诛。蜀中腾出兵力,可以协剿黔匪。湘中越境西戍,亦足聊固吾圉。俟闽、粤余寇悉就驱除,东面无事,乃能专力谋黔耳。

川盐行楚,暂不阻遏,本意为顾恤川、鄂两省。其蜀省设法调剂以补淮课之不足,系前次尊函见商之语,鄙人原未敢遽尔要求,近于市道。比已明晰奉复,重劳荩画。询及淮引之销于湘、鄂者课厘若干,拟合楚蜀所抽,计其盈绌,乃定提拨之数,以抵淮纲,此则可以不必。川省如可稍为分润,鄙人敬拜大惠,西向额手。若鄙人因引地被占之故,而索偿于川、鄂等省,则敝处断不敢出此言。阁下前函调剂之说,应作罢论。购米一事,两湖亦经停办。江西之二万石,全数解皖。里下河及六安米价尚平,可无乏食之虞,望纾远注。

国藩奉督师北征之命,于五月杪自金陵启行,本拟驻军徐州。及行抵清江,则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雉河营盘被围,蒙、亳、颍、宿一片寇氛。安、庐、滁、泗亦虞震动。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皖,鄙人自带随征各营,由清江改道临淮。雉河营盘现尚固守,援军次第齐集,或可解围。俟皖事稍定,仍当移驻徐州,筹办一切。智小谋大,精力日颓,朝夕惴惴,若履春冰。自霆营京口溃变之后,湖北、皖南、江西各处索饷滋闹,其派出防御之人,亦皆欠饷未清之勇。变故迭生,未知底止,曷胜忧灼!复问台安。附缴衔版。不宣。

国藩顿首

648.复张亮基六月初五日

前曾奉旨通筹滇、黔大局,后因事未成其谋。群捻北扰,奉命赴山东剿捻。江、皖各军纷纷闹饷,骇人听闻。

石卿同年大公祖大人阁下:

三月初一日曾肃一函,谅登签阁。四月初四日复奉惠书,并准大咨,稍稽裁答。借谂集兵筹饷,忠谟荩虑,委曲周详,可胜钦佩!

国藩即于是月遵奉谕旨,饬令通筹滇、黔大局。窃谓谋滇当以蜀为根本,即以筹兵筹饷责之川督;谋黔当以湘为根本,即以筹兵筹饷责之湘抚。因山川之气脉,决进剿之机宜,恤邻即所以自防,专任则别无旁贷。三月间将此意入告,虽俯蒙采纳,而又因蜀有西事,湘有东防,饬俟缓办,骤无以慰滇、黔云霓之望,抱歉良深!

东征局务,本为湖南商贾积不能平之事。国藩于上年春间,奏陈金陵一克,即行停止;复于腊月奏陈一次,订定本年春杪裁撤。先期函告各官绅,业有成议。厥后杨厚庵制军奏请改为西征局,国藩不欲食言桑梓,再疏请撤,遂邀俞允。以夙诺在前,势必停止。未敢厚于江、粤而薄于敝乡、阁下,有所吝也。

自群捻北扰,邸帅战没,国藩奉命赴山东剿捻,奏定以徐州为老营。二十五日由金陵起程,行抵清江,闻群捻悉趋皖北,围攻雉河,现又改赴临淮督剿。俟解围后,仍当进扎珂乡,以符原议。月来江、皖各军纷纷闹饷,骇人听闻,各台局搜发一空,尚不足以靖乱。吾辈焦灼之情,殆无时可息也。阁下同病。

刻下霆营一股,窜入广东、江西边境,湘防渐松。顷已函致筱泉中丞,请将西师之零星凑合者归并一处,择一将领统之大举入黔,以剿代防矣。区区愚见,不知当否?复请台安。摹璧晚谦,诸希心鉴。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649.复朱兰六月初五日

英部攻剿得手,我军声息渐通,现饬水陆各军分驻要区堵剿。李恕皆论兵一奏,洞中肯綮,可付实施。

久香老前辈大人阁下:

闰月二十五日肃复一函,谅登签记。初一日接闰月二十四日惠书,敬承种切。借谂按试太郡,兴居纳祜,为慰为颂。

侍于闰月二十九日行抵临淮,迭据各路禀报,捻匪屡次扑攻雉河集,我军坚守苦战,二十六日英西林方伯饬令部将张得胜、黄秉忠等猛攻高炉集,连踏二营,鏖战一夜,遂将高炉贼圩与对河之张圩同时克复。自西阳集至雉河集,声息渐可相通。刘省三一军月前已抵徐州,侍令其由濉溪口进兵,先剿石弓山、龙山贼巢。周盛波亦抵蒙城。两军分路并进,冀解雉河之围。三河尖一带,稍乏防兵,现饬黄军门水师上溯正阳,一赴颍州,一赴三河尖,不知能保六安以西否?

李恕皆论兵事书,不知即是两司会衔一禀否?洞中肯綮,实能见诸行事,容当次第采用。寿州施牧,舆论颇佳,凤、颍优劣,与尊评亦相符合。足征老成谋国,无时无地不留心人才也。倾佩曷已!另单谨已记存。复请台安。诸惟亮察,不具。

馆侍曾国藩顿首

650.复吴坤修六月初五日

叛勇投敌,人数实已不多,三省会剿,当不难歼灭。群捻扑攻雉河集,已檄调刘、周诸军助剿。

竹庄仁弟大人阁下:

闰五月初九日泐复一函,计达台览。三十日接十三日手书,具悉一切。

金口叛勇由广东窜至信丰,娄军前锋甫至,未及交手,即向闽省逃窜,势将与汪逆合而为一。叛勇自湖南败后,仅存千余人,曾几何时,又聚至万余人之多,或难尽信。发逆大酋,死亡殆尽。闽、粤、湘三省防御甚严,江西上游有娄、席两支大兵屏蔽其间,又有副后、吉左、长胜及李宫保所派郭、杨诸军,统计不下五万余人,兵力不为不厚。三省会剿,当不难聚而歼旃。刘、朱、朱三军饷银既有湘省之协济,一切帐房军火,江西粮台或可竭力筹办。

国藩初奏以徐州为老营,另筹劲旅分扎济宁。旋因山东捻匪陆续由曹、单南窜蒙、亳,皖北吃紧,遂于闰月下旬由清江浦渡洪泽湖,二十九日行抵临淮。刻间群捻并力扑攻雉河集,英西林于前月初七日自雉河集大营率二十余骑冲出,求援甚切。幸其部将程文炳、史念祖等抵死固守。国藩虑雉河集一失,淮北震动,已于月前奏调刘省三军门回皖助剿,又檄周盛波一军由徐州进援,日内当可抵雉。皖事稍松,仍拟进驻徐州,以符原议。复颂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651.复邓瑶六月初五日

发捻猖獗,僧邸星陨,朝廷责令督师北征,而逆股群萃皖北,改调水陆诸军援皖。多次具奏请停东征局,已蒙俞允。

小耘仁兄大人阁下:

接三月二十八环章,聆悉一切。顷又奉到五月杪一函。其四月二十三日惠缄尚未收到,不知何处浮沉也。闻贵体偶患热疖,比想痊愈康胜,至以为念。

春间天气异常,雷雨交乘,阴阳相搏,深忧兵事反复,又虞年不顺成。预备荒月之需,爰作买谷之举。方幸天心仁爱,免于饥馑,岂意政府之上,噂沓背憎,赤舌烧城,几摇根本。外则铤走之余寇,处处未歼;索饷之勇丁,纷纷交哄。默观人事,正切隐忧,更不料发捻猖獗,僧邸星陨。朝廷责令国藩督师北征,有急不俟驾之忱,有万难迅速之势。部署各务,于五月杪自金陵启行。本拟驻军徐州,相机剿办,及行抵清江,而山东已无贼迹,逆股群萃皖北,危急异常。调派水陆诸军援皖,亦带亲兵各营于闰月杪驾抵临淮关驻扎。俟皖事略定,仍赴彭城,分派重兵,扼守苏、皖、齐、豫四省要区,另练大支劲旅以为游击之师。征镇各有专责,军务庶有归宿。贼骑逾万,非步队所能制胜,必以东三省将领教练马队,乃易为功。闻邸部尚有其人,比经奏调,将次到营。至其所遗步队,多系降众,并非蒙古旧兵,未可恃也。

闽寇入粤,汪海洋尚有万众,李世贤残股无多。霆营金口叛卒,败散之余,不足千人,纵令与汪逆合股窥伺江、湘,度两省兵力足以御之。

意城处鄙人屡有书函劝其退藏,筠帅亦以谓然,不必强之复出。

东征局于敝处有扶危定倾之功,贱兄弟得所借手削平大憝,而使父母之邦困于征输,寸心抱歉,较之用各省之饷而尤甚。盖各省皆抽厘一分,吾湘于本省一分之外,添抽东征半厘,业已行之五年。商民急盼停止,望眼久穿。及今不停,永无了期,其归咎鄙人与黄南翁者,怨詈亦无休日。且国藩奏停广东、江西之厘而独不停东征之厘,何以对故乡父老?是以三次具奏,议于本年夏间撤局。嗣因杨厚帅有改设西征局之请,又经复奏两次,请撤东局,乃蒙俞允。已札饬局员将东征局卡概行停止,并函商李筱泉中丞,于向抽东征货厘之中,酌留数成,增为本省厘票之内,作为协济甘肃之饷,按月收取万金解甘。是虽无西征之名,而暗留协甘之实,又借协甘之名而隐裕本省之饷,于外剿内防,仍有裨益。不识高明以为何如?

蜀中循吏十四人、贤绅十二人、寓公三人名单收到,贶我良多,谨已分别存记。

黄子寿书稿,诚如尊评平确之论。其所言拙撰江忠烈碑文应节去二十五字,亦即删改。霞老一疏,粹然儒者之言,而严正之气复如太阿出匣,不可逼视,亦足间执谗匿之口矣。子偲往扬镇查访官阁遗书,顺游沪渎,秋初当回金陵。眉生现署十府粮道,伯存在善后局。莼斋、伯常俱偕北来。莼斋有一信附去。诸惟心鉴。敬问台安。

曾国藩顿首

652.复唐训方六月初五日

发捻全萃皖北,已调援军剿击无虞。霆营生变后各处纷纷哗饷,正在多方补救。

义渠仁弟大人阁下:

六月朔日接到手书,知保阳守御事宜俱已就绪,荩筹周妥,勋绩益隆,曷任企慰!昔时俦侣,强半分睽,无缘会合,远承盛意,许赞军咨,在公谊则弥笃忠忱,论私情则不忘雅素,感何可言!

畿辅防务紧要,练兵筹饷须与荫帅共策安全,即鄙人亦遥深嘉赖,初不必同事一方也。

国藩五月杪自金陵督师北征,本拟驻军徐州。及行抵清江,则山东已无贼迹,发捻全萃皖北,围攻雉河营盘。蒙、宿、颍、亳一片寇氛,民圩十九背畔,危急异常。调刘军门铭传由济宁回援,周军门盛波自徐州赴皖,黄军门翼升水师驶扼淮、涡,国藩自带金陵、皖南随征十二营,于闰月杪抵临淮关驻扎。旋接军报,各路援师陆续到皖,高炉集业已克复,雉河粮路渐通,当可不致决裂。俟皖事稍定,仍应移驻徐郡,分派重兵扼扎苏、皖、齐、豫四省要区,另练马队大支为游击之师,未知可否有裨。

闽中久绝书问,闻丁酋全股投诚,待〔侍〕逆败残,余贼与汪海洋合股窜粤,闽境肃清。金口叛卒,沿途败散,入湘迭受大创,所剩不足千人。窜至粤边,闻亦投入汪逆股内。赣西、湘东之防,犹多后虑。

自霆营生变,各处效尤,纷纷哗饷。李兴吾、蒋之莼各军噪于湖北,义、训两军噪于皖北,桂生、逸亭、云岩等部噪于皖南,韩进春数营噪于江西。惟娄峻山分统之霆营噪于上杭,实因饥饿而起,回江就饷后,不但照常安帖,并能制伏韩营闹饷之众,足以挽回霆营声名,差强人意耳。义营欠饷,鹤帅发二成遣撤,敝处又找足五十五天之饷。训营鄂省发五成,皖省发二成,又补给半成遣撤。老勇将倡乱之参将胡得福及勇目六名一并正法,新勇三营留交王镇开胜统带,现已安静。敝处亦已函嘱小宋补发五十五天之饷,其二年十二月分饷项,尊处开单寄皖,于银盐留款内请小宋核放,便中即为函托小宋酌办。

刘道策先,是何别号?月前亦有信见寄,闻在崇侍郎处办营务,不必调其来此矣。周子瑜先生之事,鄙人匆匆北行,未及办理,深以为歉。九舍弟养疴里中,病体尚未痊愈,承念附报。复问台安。诸惟心鉴。

曾国藩顿首

653.复乔松年六月初六日

雉河解围,又已派兵屏蔽六安。陈州一款,应归四处分用。乌、托、温三起马队,均当调徐。

鹤侪尊兄年大人阁下:

二十八、初二迭布复函,续接三十、初一惠书两件,知二十三日敝函已达台览。

皖境重兵皆在东面,尊意调周海舲并檄催豫省之谭仁芳遏贼西窜。现据易镇报称,雉河集已于初三日解围,未知贼窜何处。俟得确信,再行酌量调度。初五日弟饬黄昌岐带船上溯正阳,分派二队,一赴颍州,一赴三河尖,冀以炮船虚声扼贼不敢渡颍渡淮,或可屏蔽六安,未知赶得上否?将来尚须筹陆兵一支,驻于颍郡,临淮距周家口八百里,中间应有一军联络声势也。

陈州一款,阁下欲以先济皖南军饷,良深感荷。惟此款系专指剿捻之饷,未敢移用于皖南,应归鄙人与苏、皖、豫三处分用。候派员至陈州与□道委员交代清楚后,另咨酌拨。

李、詹之富,众所共知。徐道亦会禀请饬詹自清积欠,未经允许。盖从前李之捐助军饷,出于本人情愿,詹则并无此意。严参其官则可,强罚其银则不必也。

乌都统马队,尊处批令归此间调遣,阎中丞分拨之半,亦附奏送交敝营,已恭录闰月二十五日寄谕,咨饬全数调来徐州,会同刘铭传援皖。此外,托部马队咨调赴徐,色副都统接带之温部马队,亦将到徐。三处马队,将近三千,作为游击之师以符原奏。将领若不得力,则马队虽多亦难奏效。

弟暂扎临淮,入秋即赴徐州。所有皖军前敌情形,无论缓急,均应仍由阁下奏报,万勿过存谦让。或会敝处后衔,亦无不可。弟于刘、周、易三军进止战守,亦仍照常具奏。在何台领饷,即由何辕奏报。年来各路军营规模,皆如此也。诸惟心鉴。敬请台安。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654.致李鸿章六月初八日

刘铭传之事,待其来此一见后,再商转圜之法。徽、休一案,拟将各劣员提至临淮审讯。

少泉世仁弟宫保大人阁下:

六月六日接闰月二十九日惠书,敬悉一切。

省三之事,亦尝再三思虑。观其将才似在礼堂、厚庵之间,经阁下多方培植,苦心琢磨,而成此令器,鄙人断无不知爱惜之理。惟渠调托副都统,尽可自行咨商。乃于敝咨之尾,添出一层,适足见笑于国将军,故国帅有专咨来询。国藩于季荃细商两次,始定为二批:一宣示,一密告。顷已将此二批咨达冰案。

二十三日批发后,旋又转念省三最爱体面,恐因此而名望太坏,遂将前拟宣示之批,一并秘之,全未咨行各处。至二十七、八日后闻官绅言铭营所过,秋毫无犯,颂声载道,遂将参劾之意解释一半。比批令省三来此一见,少迟再商转圜之法。

徽、休一案,闻逸亭业已回营,桂生亦于初三日自湘起程。俟其到防,拟将唐义谟暨张道密禀中所指各劣员,提至临淮审讯。一面饬唐、金查倡首滋事之人,至临一并研讯。明知其将激变,而万不可不一惩办。是否别有上策,务乞熟筹详示,切弗推诿拱默。敝处自愿做恶人头,决不累阁下分此怨谤,但恐画虎不成反至类狗耳。

雉河解围,虽仗刘、周之威棱,而程、史等坚守之功,究不可没。从此四路设立重镇之局,可以办成,拟派琴轩在济宁,振轩在徐州,锦堂在临淮,各综理营务处,即提调存储米粮军火事件。惟周家口尚少提调大员,省三须休一两月,顷已于批中言之,豫若有急不能遽往援也。幼泉尚未到临淮。季泉消瘦可怜,俟三伏过后再当招之来营。国藩近年畏暑迥异寻常,而出师已四十日尚不甚热,天亦稍悯劳人乎?然终不免火云烧肉山耳。即问台安。

655.复阎敬铭六月初九日

通报刘、英各军战况。

丹初尊兄年大人阁下:

闰月三十日奉报一函,计彻台览。顷刘、宋二君来营,递到惠书,敬承一是。比谂驻节兖郡,训兵耀武,旌旗生色,壁垒一新。

弟自抵临淮,因营中房屋倾败过甚,仍住舟中。月来天气凉爽,大类深秋。鄙人素性畏热,得此稍足自存。迭接各路禀报,刘省三一军由濉溪口进剿龙山、石弓山贼巢,周盛波与英西林两军于初二、三等日沿涡并进,连破十余贼垒,遂解雉河之围。先是英西林退回西阳集,留其部将程文炳、史念祖等守雉。一片寇氛,粮路梗阻,势成孤注。今幸得保无恙,固赖援军之力,而程、史苦守之功,亦可嘉可悯也。宋君接谈数次,洵如尊评,容当妥为位置,以副雅属。肃此布复。敬请台安。摹璧晚谦,诸希心鉴。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656.复李明墀六月初九日

略告剿捻近状。

玉阶尊兄大公祖阁下:

初三日接闰月十一日惠书,比维勋随夏大,祉与时增。纲举目张,丰碑传于众口;亮功熙绩,特简重于帝心。引睇矞晖,曷胜忭颂!

弟于月前行抵清江,闻山东无贼,捻酋张总愚等南窜蒙、亳,皖北吃紧,暂赴临淮调度一切。英西林方伯驻军雉河集,捻酋屡率悍众扑攻四十余日。幸于初三日各路援军节节滚进,连破十余贼垒,立解雉河之围,稍戢寇氛。附告一慰。复请台安。敬璧芳版。不具。

治愚弟曾国藩顿首

657.复周辑瑞六月初九日

雉河解围。残敌与汪股合窜粤边,湘防闻已布置周密。

子珮仁弟大人阁下:

接展惠书,猥以督师北征,掞张溢量,并以会疏之故,具蒙谦谢,非所敢承。敬谂政祉增绥,勋祺懋介。以公廉之素著,卜恩命之弥隆,企颂何既!

金坛、溧阳元气未苏,诸生艰于赴郡,台从按试两邑,核阅精勤。

国藩舟过扬郡,小泊一日,致未获展良觌。旋抵袁浦,闻山东已无贼迹,逆股群萃皖北,围攻雉河营盘,危急异常。调派水陆诸军分投援剿,而自带亲兵各营,驶驻临淮,途中连遇顺风,稳渡洪湖,天气亦不甚热,体中粗适,堪以告慰。顷接前敌军报,援师到皖,已于初三日解雉河之围。俟皖事略定,鄙人即仍赴徐州,筹办一切。

闽省肃清后,侍逆残股与汪海洋之众合窜粤边。吾湘东西之防,闻已布置周密,当足以御之也。附布一二。复问台安,顺颂大喜。祗缴资衔大柬,不备。

愚兄曾国藩顿首

658.复钱宝廉六月初九日

告督办剿捻近状及难为所托情由。

湘吟仁弟馆丈阁下:

上年三月十二泐复一函,冬间接粤中来书,于十月十五寄复。顷展惠缄,知两信均未递到,不知何处浮沉也。就谂台从还湘,祥琴将御,拟于冬初北上,至以为慰。

国藩奉命督办捻匪,五月杪自金陵启程,行抵袁浦,闻山东已无贼迹,逆股群萃皖北,围攻雉河官军营盘,万分危急。调派水陆诸军往援,而自带亲兵各营驶抵临淮关。顷闻前敌诸将会克圩寨多处,遂解雉河之围。俟皖境肃清,鄙人即赴徐州驻扎,筹办一切。精力衰颓,不堪膺此艰巨,而事会所乘,又不能不勉力支持。统兵日久,欠饷日多,各处勇丁纷纷哗噪。变故迭生,未知底止,何胜焦灼!

从前缘事降革人员,多以军营为湔洗之地。近因言官论列,钦奉严旨不准奏调留营,通行在案。令弟之事,碍难着笔。诸祈鉴亮。复问台安。不备。

馆愚兄曾国藩顿首

659.复王必达六月初九日

雉河围而得解。徽、休两军索饷滋闹者拟绳之以法。

霞轩仁弟大人阁下:

临淮舟次接五月二十七日手书,猥以督师北征,吉词祓饰,情眷悱恻,良用感纫。就谂政祉绥愉,兴居百适,至以为慰。

国藩精力日衰,实不堪再膺艰巨。而事会所乘,又不能不勉强任事。五月杪自金陵启程,本拟驻军徐州,及行至袁浦,闻山东已无贼踪,群逆萃于皖北,围攻雉河营盘。蒙、亳、颍、宿一片寇氛,安、庐、滁、泗亦虞震动。调派水陆诸军分道援剿,而自带亲兵各营驶驻临淮。顷接前敌军报,雉河已于初三解围,宿境贼圩亦经刘军门铭传连破数处。俟皖事略定,鄙人即仍驻彭城,以符初议。

自霆营金口溃变之后,江西、湖北、皖南各处索饷滋闹,变故迭生,未知底止。徽、休两军,将来绳之以法,不知尚有他变否?景、饶相距咫尺,殊为系念。复问台安。

曾国藩顿首

660.复盛康六月初九日

雉河之围已解。饷项支绌,故派黄冠伯接办楚岸盐厘。

旭人尊兄大人阁下:

临淮军次接展惠书,知前布复函业已递到。猥以督师北征,吉祠〔词〕祓饰,感悚曷任!就谂懋绩鹾纲,宣猷鄂渚,仰精勤之素著,卜恩命之弥隆。引睇矞晖,企颂无既。

弟五月杪自金陵启程,行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迹,逆股群萃皖北,危急异常。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皖,自率亲兵各营驶抵临淮。前敌诸将顷已报克贼圩数处,遂解雉河之围。俟皖境肃清,鄙人仍赴徐州驻扎,筹办一切。

饷项支绌,恃盐厘为大宗。楚岸未见起色,故派黄冠伯接办督销。渠心地朴实,阅历微少,得与阁下随时会商妥办,当可兴利除弊,日新月异也。复颂台安。祗璧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61.复金香圃六月初九日

雉河解围,群捻窜向西北。

香圃尊兄大人阁下:

金陵良觌,瞬已数旬。顷接惠书,猥以于役北征,掞张溢量,只增惭恧。就谂台从安抵寿春,履祺顺适。风清传鹘,吉已叶于师中;波静观鱼,乐自饶于濠上。引詹矞霭,企慰奚如!

弟自金陵启程后,行次清江,闻山东肃清,群贼萃于皖北,雉河营盘被围。调派水陆诸军分道援剿,而自带亲兵各营驶抵临淮。俟皖事稍纾,再赴徐州驻扎。顷闻雉河围解,贼踪窜向西北。如系遁至归德,陈庆云一军适在彼处,未知能力御寇氛否?复颂台安。附缴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62.复孙观六月初九日

奉命剿捻,途中调派水陆诸军解雉河之围。

省斋尊兄大人阁下:

临淮军次接展惠书,知春间复函业已递到。猥以端午令节,因时祓饰,纫戢曷任!借谂祜与闰增,勋偕夏大。本蓬岛瀛洲之仙侣,誉重西清;领琼山珠澨之名区,泽敷南海。引詹矞霭,企颂靡涯。

弟久践戎行,频更节候。常怀负乘之诫,时深覆

 之虞。兹复奉命督办捻匪,于五月杪自金陵启程。本拟驻军徐州,及行抵清江,则山东已无贼踪,发捻各股群萃皖北,蒙、亳、颍、宿遍地寇氛,珂乡一带亦将震动。调派水陆诸军分道援剿,鄙人亦带亲兵,驶驻临淮。顷据前敌诸将报克圩寨,已解雉河之围。俟皖事稍纾,即赴徐郡,筹办一切。知关廑系,附以奉报。复请节安。祗璧谦版。不备。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663.复蔡锦青六月初九日

雉河之围已解。

芥舟尊兄大人阁下:

两接惠书,猥以督师北征,掞张溢量,并以前疏之故,远蒙缄谢,非所敢承。就谂懋绩浔关,晋阶柏府,以公勤之素著,卜恩命之弥隆。引睇吉晖,良殷抃颂。

国藩五月杪自金陵启程,行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危急异常。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皖,自率亲兵各营驶抵临淮。前敌诸将顷已报克贼圩数处,遂解雉河之围。俟皖北境肃清,鄙人仍赴徐州驻扎,筹办一切。知念附告。复颂台安。祗璧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64.复俊达六月初九日

自清江援皖,已解雉河之围。

质堂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督师北征,吉词祓饰,感怍交并。就谂懋绩浔关,有孚在道。旄车受氏,恩言久著于骍盟;卉服来宾,德意能宣于象译。引詹矞霭,抃颂靡涯。

弟五月杪自金陵启程,行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危急异常。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皖,自率亲兵各营驶抵临淮。前敌诸将顷已报克贼圩数处,遂解雉河之围。俟皖境肃清,鄙人仍赴徐州驻扎,筹办一切。知念附告。复颂台安。祗璧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65.复吴安谷六月初九日

前敌诸将已解雉河之围。

安谷尊兄大人阁下:

五月中浣,泐布复函。顷接惠书,猥以督师北征,吉词祓饰,感怍曷任!就谂政祉绥亨,荣问庥鬯。遏烽烟于邻境,警息鸣桴;溥膏泽于章江,功资正策。引詹矞霭,企颂良殷。

国藩五月杪自金陵启程,行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危急异常。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皖,自率亲兵各营驶抵临淮。前敌诸将顷已报克贼圩数处,遂解雉河之围。俟皖境肃清,鄙人仍赴徐州驻扎,筹办一切。知念附告。复颂台安。祗璧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66.复王文瑞六月初九日

雉河之围已解,赣西、湘东之防稳固。

钤峰尊兄大人阁下:

六月朔日,接展惠书,知前布复函,业已递到。猥以于役北征,吉词祓饰,感怍交并。借谂政绩懋昭,韬钤素裕。喜邻氛之渐远,章贡波澄;卜天泽之频叨,云霄露湛。引詹矞霭,企颂靡涯。

国藩五月杪自金陵启程,行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危急异常。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皖,自率亲兵各营驶抵临淮。前敌诸将顷已报克贼圩数处,遂解雉河之围。俟皖境肃清,鄙人仍赴徐州驻扎,筹办一切。

前此娄军至赣,荩筹和辑,利赖良多。金口叛卒沿途败散入粤者,不足千人,侍逆亦败残之寇,纵与汪逆合股,窥伺江、湘,赣西兵力颇厚,吾湘东面之防亦臻稳固,当足以御之也。复问台安。附璧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67.复联福六月十一日

雉河之围已解,入秋仍赴徐郡驻扎。

芝圃尊兄大人阁下:

五月中浣,泐布复函。顷接惠书,猥以督师北征,吉词祓饰,感怍曷任!借谂综理省局,履祉绥愉,仰勤慎之交推,卜恩光之迭贲。引詹矞霭,企颂靡涯。

弟五月杪自金陵启程,拟驻徐州。及行抵袁浦,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剿,自率亲兵驶抵临淮。前敌诸将顷已报克圩寨,解雉河之围。皖事就松,入秋仍赴徐郡驻扎,筹办一切,以符初议。复颂台安。敬璧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68.复苏廷魁六月十三日

已商乔松年将英西林向驻雉河之八千人移驻颍州。陈国瑞军已奏请归吴昌寿节制调遣。周、英等军已解雉河之围,张、宋等军亦攻克义门集。

赓堂老前辈大人阁下:

闰五月十七肃布复函,初八日接闰五月三十日惠书,敬承一切。

前函规画大局,筹备劲旅四支分扎四省要区,惟临淮距周家口八百里,相隔太遥。阎丹初中丞曾以为言,来示亦谓证以前事,尚虞瓯脱,应即另添一军。顷与乔中丞商,将英方伯向驻雉河之八千人移驻颍州,不使陈东寿西过于空虚,以符尊指。其刘军门铭字一军,在敝处为最多且精,拟令驻扎周家口,与豫军互相犄角。军情瞬息千变,未审能如区区筹画否?

刘军月初由濉溪口进兵,将龙山、石弓山各处贼巢攻破。周盛波一军于初二、三等日会同英军沿涡并进,连破十余贼垒,遂解雉河之围。同时张耀、宋庆等军亦将义门集攻克,军威为之一振,贼势却未稍衰。鄙意四路安置重兵以遏其冲,又搜查颍、凤、归、陈四属匪圩以清其源,即日当备清查圩寨告示咨行各处,不知稍有裨益否?

陈国瑞一时骁将,誉者十三,毁者十七,言人人殊。侍因渠与刘军门曾在长沟私斗,又与英西林方伯旧有仇衅,不欲令其来皖,致生他变,故奏明归豫省中丞调遣。然此人气矜太甚,又其部下诸将不乐为用,终难独当一面。顷有与该镇一长批,业咨吴中丞处,便中请一查阅。

来示虑及客军驻豫,远禀敝处节制,一切进止,豫中不能参预,此自断非所宜,鄙人亦虑及此。前曾密奏请将陈镇归吴中丞节制调遣,各处协陈之饷概交河南粮台转发,顷又于长批中一一说及。将来仍拟再奏一次,请旨革去帮办字样,饷由豫发,利权所在,即威权亦归之矣。惟目前八千之众宜大裁减,只留三千,不宜因贼已入豫,姑令全留以资追剿,则嗣后扰民愈甚,约束愈难,请禀商吴中丞坚持行之。

国藩频年驰驱,精力日就衰颓,三省幅员辽阔,万难兼顾。有名无实,时虞陨越。月前四次奏辞节制之命,未蒙俞允,容当恭疏再陈,得请乃已。

承示宜将各省防剿汛地逐段派定,责成各省大吏相机剿击,侍于第一折内即言皖之庐、凤、颍、泗,齐之兖、沂、曹、济,苏之徐、海,豫之归、陈十二府州当由督办大员任之,其余各属,四省督抚任之,即是画分汛地之说。实则历年捻踪皆在十二府州之境,四省之分段甚轻,鄙人之汛地则万难践言也。复请台安。附璧衔柬。不具。

馆侍曾国藩顿首

669.复彭玉麟六月十四日

务祈安居调养。《长江水师永远章程》已细阅一遍,俟月杪核定送阅,七月出奏。

雪琴宫保仁弟大人阁下:

顷奉安庆惠书,知阁下积年辛苦,迥异他人。在舢板小艇之中,受风霜烈日,虽金石亦将刓敝,而况血肉之躯乎!故近年力劝改住屋宇,无再以船为家,盖深虑病之一发而难支也。此次病虽在标,然非禀赋素厚,何能禁此风波!务祈即在皖城觅一精洁之室,安居调养,万不可再周旋于孤舟风涛之中,至嘱!至嘱!

《长江水师永远章程》,国藩在洪泽湖中细阅一遍,知阁下用心良苦。惟船与官皆太多,必干部驳,且眼中诸将均难胜此重任。日内酷暑逼人,尚未悉心核改,俟月杪核定送阅,七月出奏。弁勇请恤及金宝圩两案,则准于六月出奏。

国藩身体尚适,惟畏热甚于昔年,不耐烦劳。雉河解围,差堪一慰。复问台安。

670.复李鸿裔六月十四日

皖事似已就纾,马队尚须选将。

眉生仁弟阁下:

别后忽已数旬,接闰月三十日手书,情眷悱恻。就审荣摄十府粮篆,讲求漕政,不以暂署便安,欣慰曷已!

工程局渐推渐广,火药库、兵房、机局、文庙皆宜次第兴修,出款最巨,头绪最杂,侵漏最易,是非最多,即得洁清精密之委员,仍须亲自照料。想荩筹周妥,必能办理裕如。所谓君知其难,则易者至矣。会禀木价一案,昨已批发。

皖南防军哗饷,唐营情节尤为可恶。顷闻金勇多人在徽郡试院与唐勇会饮,不知又欲作何狡狯。拟俟该统领将倡首之人交出,痛绳以法,再议留撤,自不可稍涉将就也。

国藩自清江开行,沿途连遇顺风,稳渡洪湖,二十九日抵临淮关。初拟住朱家圩,屋亦不多,仍在袁营旧址添改数间。暂居舟中,工竣再行登岸。天气不甚炎热,间日得雨,体中粗适。应办之事太多,殊鲜片暇,安得静摄以收一溉之益耶?高炉集二十六克复,雉河初三解围,皖事似已就纾。入秋由陆路赴徐州驻扎,以符初议。

四处驻兵,周家口距临淮八百里,应于颍郡添扎陆师一支,联络声势。邸部所遗马队三起,将近三千,可作游击之师。幼泉顷已到营,可任训练。其带队冲锋者,尚须另选骁将。将领若不得力,则马队虽多,亦属无益。此贼已成流寇,兜剿之计,数月后方有把握。目下大局粗定,究未可遽求速效也。

申夫往山东接国将军与此间交代事件,家信即递济宁。兹有寄王子蕃一信,如已动身,尊处妥为寄去。行营奏咨札稿应行善后局者,照旧全行。近有亲笔批陈镇国瑞禀件咨至李宫保处,便中可索取一览。复问台安。

国藩顿首

671.复王鸿洲六月十四日

雉河之围已解,俟皖事略定,即拟移驻徐州。

子蕃仁弟足下:

临淮营次接到手书并牛种清册,猥以前致薄赙及点定尊甫墓志,具蒙言谢,只增惭歉。就谂素

 西还,布帆安稳,稍慰远念。蜀中边境用兵,腹地无事,珂里晏然,从容筮择佳城,定获骍眠吉壤,流庆无穷。读礼余闲,益储经世之学,以备他日施用,借慰显扬素抱,企祷曷已!

国藩精力日颓,再膺艰巨,惴惴若履春冰。别后行抵清江,闻皖南防军闹饷,皖北官军被围,弥深焦灼。比经筹拨巨款,解济皖南,檄调水陆各营驰援皖北,而自率亲兵驶驻临淮。前敌诸军顷已报克圩寨数处,解雉河之围。俟皖事略定,仍驻徐州筹办一切,以符初议。

申夫偕至清江,派往山东勾当营务,雨亭、眉生、海航各事一方,足下又言旋西蜀,劳人于役,朋旧分睽,殊少欢悰也。复问礼安。

国藩顿首

672.复李宗羲六月十四日

雉河之围已解,入秋当赴徐州驻扎。

雨亭仁弟大人阁下:

接前月望日手书,知台旆晋省。比想回抵广陵,兴居百适,政祉增绥,企慰无似。新开盐河,雨阻未能速竣,闻六月当可蒇工。尊处拨银三万解济皖南防军,已据潘道先垫后收,详报阅悉。

金、唐各营哗饷一案,俟该统领交出倡首之人,解讯审办,自应绳之以法。每营痛惩一二人,未知能办到否?

国藩自扬州别后,旋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檄调黄军门水师,刘、周陆师,分道援皖,而自率亲兵驶驻临淮。沿途连遇顺风,稳渡洪湖。天气亦不甚热,体中粗适,堪以告慰。顷接前敌军报,迭次攻克圩寨数处,已解雉河之围,皖事似可渐松。入秋即仍赴徐州驻扎,以符初议。复问台安。附缴大柬。不备。

国藩顿首

673.复陈方坦六月十四日

各岸章程办妥,雉河之围已解。

筱浦尊兄阁下:

前月十八日泐复一函,续接十六、二十六两次手书,知前信尚未递到。贵省乡闱,闻已奏准举行,秋初元旆遄发。星槎载月,桂窟搴香。观阁下之文笔清畅,无微不达,卜必由科第发名也,企祝何既!

各岸章程经鄙人再三商定,少荃宫保接办,不用条陈之言,觏若画一。楚局之盐,按场定价,湘岸之引,先开半纲,大胜关之厘,改钱为银,均属妥善。新开盐河,前被雨阻,本月竣工,亦尚不迟。

前因发捻群萃皖北,英方伯出重围而救援,易镇军临大敌而婴疾,危急异常。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皖,而自率亲兵驶驻临淮。顷接前敌军报,连克圩寨数处,雉河集营盘已于初三解围。皖事较松,入秋即仍赴徐州驻军,以符初议。

乔中丞昨到此间,晤叙数次,即回寿州。知念附告。复问台安。

国藩顿首

674.复许振祎六月十四日

默观恭王、霞仙二事,益信荀子之言不诬。奉旨剿捻山左,因敌窜皖北而改赴临淮督剿。

仙屏仁弟大人阁下:

接二月二十八、三月十二惠书,并辱嘉贶,吉词饰祓,感与愧并。借谂荣留瀛馆,令问宣昭,至以为颂。

恭邸被劾之案,密勿之地,噂沓背憎,几令赤舌烧城,动摇根本。厥后霞仙中丞辨诬一疏,稍足吐气,而曹南之祸,至不旋踵。奸声感人,而逆气相应,荀氏之言,殆不吾欺。

舍沅弟养疴在籍,尚未痊愈,前有旨饬令入都陛见,或即径赴军营。小泉中丞复奏,谓已咨催北上,盖未知病势之万难就道也。

国藩奉命剿捻山左,有迫不俟驾之忱,有万难迅速之势。因奏定驻扎徐州,兼筹南北。及行抵清江,而山东已无贼踪,全窜皖北,围攻雉河集。遂改赴临淮督剿,调刘铭传一军由徐州进剿石弓山,周盛波一军由宿州进援雉河。该逆顷已解围西窜。将来仍当驻扎徐州,以符原议。

珂乡军事,近日仅剩汪海洋一股由闽入粤,游奕于潮、嘉之间,觊觎江境。又有霆营叛勇千余与之合并。然统计目下兵数,娄军万余人驻扎信丰,周军三千人驻长宁,席、王、刘等军二万余人驻赣西,而吉、临等郡又有刘、朱、朱三军万余人,兵力厚而且劲,当能了此一段矣。

承示姚密斋等四君,谨当存记,储为白珩之献。散馆后果否出京,抑待领秋俸后再行,亦近世之通例也。系念无已。诸惟心鉴。复问台安。

愚兄曾国藩顿首

675.复汪承元六月十四日

雉河集解围,长淮全局当不致于决裂。

慕杜仁弟馆丈阁下:

端节后接展惠书,具纫绮注。借谂瑞霭槐厅,光分莲炬。玉清翔步,披锦绣于缥囊;金匮编摩,拜丝纶于朵殿。引詹矞采,忭颂良殷。

国藩久事兵间,精力衰惫,德薄能鲜,滥窃宠荣。方以受任无状,惴惴不安,来书祓饰过当,非所敢承。顷因捻匪南窜,皖北吃紧,驻扎临淮,就近筹度。雉河集一军已于初三日解围,长淮全局当不致于决裂。陈农部尚未至白门,想或别有濡滞。复颂台安。附璧大柬。不具。

馆愚兄曾国藩顿首

676.复张沄六月十四日

嘱开列黄参戎殉难状,并托办封爵敕书。皖事稍松,仍拟进驻徐州。

竹汀尊兄大人阁下:

春间折弁回宁,两奉手书,具承一切。借谂望重谏垣,兴居康胜为颂。

本年会试,吾省公车北上者,甚属寥寥,中额乃多于从前一倍,可云极盛,令侄两珊是否留京?承示黄参戎殉难一节,屡次查访,茫无实据,未便冒昧陈奏。尚祈阁下将黄君死事状详悉示知,以便随时附奏。

弟自五月奉旨剿捻,初拟驻扎徐州。旋闻山东肃清,捻匪大股相继南窜,蒙、亳一带尤为吃紧,改驻临淮,筹度一切。顷调各路援军陆续到齐,雉河集已于初三日解围。皖事稍松,仍拟进驻徐州,以符初议。

舍沅弟请领封轴,已转寄回湘。惟 封外祖父母一节,洎未办妥,敬求阁下详查见示。琐渎清神,谢谢。又闻彭雪琴侍郎有函,奉托尊处办理世袭轻车都尉敕书,并将贱兄弟封爵应得敕书开入单内,亦求尊处同办。未知其函已否寄到?需费若干,便中惠示。顺请台安。不一。

愚弟曾国藩顿首

677.复张世准六月十四日

雉河集解围,皖事稍松。

叔平尊兄大人阁下:

春间辱赐手书,并贶佳什。把诵数过,真气逼人,戛戛独造,与白乐天、张文昌乐府为近,倾佩无既。

国藩自五月奉旨剿捻,初拟驻扎徐州。旋闻山东肃清,捻匪大股相继南窜,蒙、亳一带尤为吃紧,改驻临淮,就近筹度。顷调各路援军陆续到齐,雉河集已于初三日解围。皖事稍松,仍当进驻徐州,以符原议。知关廑注,顺布一二。复请台安。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678.复唁贺仪仲六月十四日

唁其父丧。

仪仲年兄礼次:

顷接讣书,惊悉尊大人锦堂弃养,骇悼曷任!贤昆仲至性过人,自必逾常哀痛。阁下甫抵保阳,遽闻忧耗,见星行亟,陟岵悲深,尤难言喻。惟念尊大人明经著誉,州倅分猷,膺五色之鸾封,开八旬之鹤算。亲见贤昆仲科名济美,仕谱同登。既子舍之联辉,亦孙枝之竞秀。诸福胥备,夫何遗憾!尚冀节哀顺变,勿过毁伤,是所切祷!

国藩驻军临淮,未获躬申奠醊,谨具挽幛一悬,附寄衡州,想台从亦即回湘,即希察收。复言孝履,不备。

国藩顿首

679.复唁罗

 庭六月十四日

唁罗母丧。

尊兄年大人礼次:

接展讣书,惊悉年伯母太恭人示疾珂乡,归真瑶岛,骇愕曷任!素谂至孝性成,自必逾常哀痛。前此连天烽火,久阻扶鸠;今兹远道音书,遽悲陟屺。其为摧迫,尤难言喻。惟念太恭人钟礼郝法,孟训陶规。七十古稀,惟善人现寿者相;九重恩渥,有令子为文学臣。身膺翟茀之封,庭耀环瑜之彩。当四明之告警,虽尽室以播迁,而鸡犬不惊,松楸无恙,安居庐里,重乐升平。揆诸九原,似无遗憾。尚冀节哀顺变,勿过毁伤,是所切祷!

国藩羁迹戎行,未获躬亲奠醊,谨具薄赙,聊表寸忱,即希察收。专泐布唁孝履,敬问礼安。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680.复唁熙德元六月十四日

唁熙父丧。

接奉讣函,惊悉尊甫挹云同年大人锦堂弃养,骇愕曷任!尊大人丰镐世家,科名济美。扬历中外二十余年,值秦陇之军兴,秉节麾而出镇,筹兵筹饷,缔造艰难。恢复名城,鞠躬尽瘁。方遂还朝之请,遽陨柱石之身。凡属同谱知交,畴不泫然出涕。矧在纯孝,摧迫如何!伏闻钦派贝勒奠醊,谕赐祭葬,予谥忠勤,典懋饰终,至优极渥。洵哀荣之胥备,无遗憾之可言。尚冀节哀顺变,勿过毁伤,勉迪前光,是所切祷!

国藩戎行羁迹,未获吊唁礼庐,谨具薄赙五十金,聊表寸忱,即希察收。顺问孝履,不备。

世愚弟曾国藩顿首

681.复何绍京(1)六月十四日

奉命办捻,途中调派水陆诸军解雉河之围。赣、鄂、皖各军哗饷,未知所止。

子愚尊兄年大人阁下:

前接惠缄,俗缘碌碌,稍稽裁复。比维台祺嘉鬯,动履增绥,至为企慰。

昨冬贞翁惠过金陵,小住数旬,旋往润州。今春雅游沪渎,闻将由杭还湘。旅况清吉,足慰廑怀。竹报早经寄去。

国藩久厕戎行,略无裨补。兹复奉命督办捻匪,五月杪自金陵启程,拟驻徐州。及行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调派水陆诸军分道援剿,而自率亲兵驶驻临淮。顷接前敌军报,连克圩寨,已解雉河之围。皖事就纾,仍当驻军彭城,以符初议。

自霆营京口溃变之后,江西、湖北、皖南各军纷纷哗饷,变端迭生,未知所止。劳人暮齿,精力日颓,艰巨再膺,昕夕惴惴。肃布一二。敬问台安。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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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何绍京,字子愚,湖南道州人。何绍基弟。道光十九年举人。以诗词、书法及鉴赏名于时。

682.复蒋彬蔚六月十四日

雉河之围已解。皖事就纾,仍当驻军彭城。赣、鄂、皖各军哗饷,何胜焦虑!

子良仁弟馆丈阁下:

金陵把晤,简亵为惭。顷接手书,猥蒙称谢,并以北征之役,吉词祓饰,弥增愧悚。比维使节元旋,恩承昼接,鸣朝阳之丹凤,迓温诏于紫鸾。引睇矞晖,企颂无量。

国藩精力日颓,不堪再任艰巨。而事会所乘,又不能〈不〉勉力支持。五月杪自金陵启程,拟驻徐州。及行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调派水陆诸军分道援剿,而自率亲兵驶驻临淮。顷接前敌军报,连克圩寨,已解雉河之围。皖事就纾,仍当驻军彭城,以符初议。

自霆营金口溃变之后,江西、湖北、皖南各军纷纷哗饷。捻氛未靖,内讧迭生,何胜焦虑!莼卿以家累未能偕行,少荃宫保礼入幕中。知念附告。敬问台安。不备。

馆愚兄曾国藩顿首

683.复温葆琛(1)六月十四日

奉命北征,途中调兵援皖,已解雉河之围。

明叔老前辈大人阁下:

军事倥偬,久疏音敬。闰月八日接诵惠书,掞张溢量,感怍交并。敬维勋福崇隆,履祺懋介。修一夔之礼乐,教胄宗潢;迓五凤之丝纶,承恩虞陛。詹言矞霭,企颂靡涯。

侍久践戎行,略无裨补。仰托朝廷威福,克复金陵。虽大难之粗平,愧抚绥之乏术。善后各务,措置乖方,无以慰珂乡之望。捻患方炽,又奉北征之命。五月杪自金陵启程,拟驻徐州,及行抵清江,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调派水陆诸军分道援剿,而自率亲兵驶驻临淮。顷接前敌军报,连克圩寨,已解雉河之围。皖事就纾,仍当驻军彭城,以符初议。智小谋大,精力日颓,艰巨久膺,弥增祗惕。令亲陈千总毓芝,因值卸篆以后,难谋位置。肃复。敬请台安。摹璧 谦。不备。

馆侍晚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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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温葆琛,字明叔,南京人。道光二年进士,咸、同二帝之师,授光禄大夫、太子少保。曾任户部侍郎。684.加李鸿裔片六月十六日

淮水盛涨,各营南渡。

顷已于十三日移居陆营,而淮水盛涨,一片汪洋。各营盘皆筑堤捍水,犹不可恃,已将八营渡过南岸,老湘六营明日亦即南渡。国藩所住营址,尚高于水尺余,断难久居。沿淮水灾已成,临淮苦境异常,乃知昔日滨江行兵皆乐国也。

贱躯它无所苦,惟眼蒙日甚,舌端蹇涩,稍热则汗出如注。老态日增,时至则然,无足怪者。所至之处,老幼困踣,奄奄垂尽,山童地赤,诛求无已,实不忍睹耳!再问眉生仁弟台安。

685.复廷署六月十八日

雉河围解,皖事就松,入秋仍赴徐郡驻扎。

霞舫尊兄大人阁下:

闰月中浣,接展惠书,欣谂台从安抵浔阳,玉躬康胜。棠疆重憩,政以旧而告新;卉服咸宾,经柔远而能迩。引詹吉蔼,企颂良殷。

弟五月杪自金陵启程,拟驻徐州,及行抵袁浦,闻山东已无贼踪,逆股群萃皖北。檄调水陆诸军分道援剿,自率亲兵驶抵临淮。前敌诸将顷已报克圩寨,解雉河之围。皖事就松,入秋仍赴徐郡驻扎,筹办一切,以符初议。复颂台安。祗璧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86.复阎敬铭六月十八日

徐州马勇应就近酌撤。拟令色部应鄂中之调而留色专司训练。刘、魏步队未便遽遣。晋省协饷,已函告沈帅全解徐州。

丹初同年大人阁下:

本月初九泐布寸函,言刘、宋两君已抵敝营。顷接初七日环章,知申夫已到兖州,前月两次敝函均达台览。借谂兴居多福,硕画精勤,至为企慰。

前贼势全萃皖北,亟须马队以遏贼骑。而国将军来咨未将色都护接统之温部明晰开列,故有二十八日之奏。其留东之乌、达等部千三百余员名,寄谕饬挑数成赴皖。先经尊函商令全数南行,旋奉二十五日谕旨,饬弟与阁下体察,全数调皖,故又有三十日之咨函。嗣于雉河解围之后,接乌、春两总管报称该部已到亳州,计七百余员名,另起六百余员名留东。兹蒙示及,已饬达尔济等由兖来淮。此起之内,察哈尔兵虽止二百四十余名,俟续调之千名到来,可以归并一起。惟徐州马勇四百余名,内多新补之人,恐不得力,应如尊指,就近酌撤。托部改拨豫省,未知行抵何处。色部已入徐境,扎临涣集。官相奏调温、常等赴鄂,即指此起马队,盖未知新添色君统带也。顷色都护到临淮,接晤数次,人甚明练。鄙意或令该部应鄂中之调,而留色都护在此专司训练,悉如第一次惠函之议。是否有当,尚希裁示。

此次由兖南来之马队口分四千金,刘军二万金,分别发解,具纫舟谊。并蒙示拟两三月力可兼顾,仍于三万之外另筹解款,尤深感企。

刘、魏两营步队本令在徐遣撤,因其由徐来投临淮,未便遽遣,驱之为寇。改令暂驻长淮卫,试验两月,再定去留。鼎字营初八由德州拔行,目下想已全抵济宁。

晋省协敝处之饷,弟前次函复沈中丞,请其全解徐州,并经函告台端。兹晋省解国营万五千金,承饬交济宁州库,作为敝营协饷,诸费清神。即希派解徐郡,交张道弹收,以符初议。

捻踪入豫境归德一带,比檄刘省三移驻周家口,而令英西林八千人驻于颍州。国藩入秋仍当赴徐驻扎。目下淮水陡涨,柴草缺乏,殊为可虑。

复申夫一函,祈即转交。祗请台安。谨璧晚谦。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