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五年二月书信二

121.复德樾亭二月二十五日

告本人暂驻济宁,就近调度。交待树字全军可就近迎击捻股,铭军不久当达豫疆。

樾亭尊兄大人阁下:

济宁军次,接奉惠书,猥以于役北征,远劳遣使相迓。就谂履祺休畅,荩猷懋昭,至以为慰。

国藩自徐启行,一路安顺,十九日始抵济城。本拟阅视开河、长沟一带河防,即西赴周家口,顷阅各路禀报,张逆一股于十三、四等日由襄、郾之交北窜洧川、新郑一带,十七、八等日扰及尉氏、通许之境,昨闻二十二日已至曹县境内。现调鼎军赴曹迎击,鄙人即暂驻济宁,就近调度。俟东事稍定,再当西行。

赖、牛等逆已由光、固、商、息窜至汝宁府属,树字全军当可就近迎击。刘省三一军跟踪追剿,亦不久当达豫疆也。专泐,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122.复乔松年二月二十五日

告本人暂驻济宁,就近调度。分析捻股志在就食山东,当不回恋皖北旧巢。回复光、固河内设卡收厘,似与刊章不符。因行教之事忧洋人谋动干戈。

鹤翁尊兄年大人阁下:

十五日邹县途次泐复寸函,续接惠书三件,祗悉一切。

国藩十九抵济,本拟巡视开河、长沟一带,即由曹州前进,旋闻贼已东趋,暂驻济宁,就近调度。张逆渡沙河而北,由洧川、尉氏窜过通许,边马已由考城逼近曹郡;任、赖、牛、李则由新、息、正、汝逼近汝宁郡城,殆将合并而东。李幼泉十九到尉氏,周海舲十八到杞县,刘省三未知行抵何处。比令潘琴轩进兵嘉祥一路,相机迎击,徐州之张、湖团之刘均镇驻不动,杨鼎勋仍须由徐拔扎宿迁,以固淮海樊篱。尊处援鄂之军悉已回皖,黄秉忠近有阳关之捷,皖防可臻稳固。群捻志在就食山东,当不回恋皖北旧巢也。

承询光、固河内可否设卡,专收豫贩盐厘,尊意不设于淮河,不加厘于淮商,于淮厘商本无碍。惟淮北之盐,向来不分口岸,听于四十二州县中随地运售。原定五河、正阳两处抽厘之后,他卡不复重抽,以轻商本,若添光、固之卡,似与刊章不符,未知可中止否?淮南前借北盐,本应缴出淮北之厘,彼时未经议及,兹来函拟令补缴每包千文,以符五河、正阳各收五百之数,自是正办。但北盐每引四包,共应缴钱四千,而南运之盐,闻照南盐科则扣缴各款外,每引只盈余一两有奇,去四千之数尚远,应如何酌量摊出匀济,尊处抑另有筹增尊处饷项之法,俟函商少荃妥议奉复。

亳州丁役通匪一案,李牧有禀检举,似知愧悔,惟事经一月,如再不交出门丁,仍应请饬撤委,伏希亮鉴。

行教之事,已否接奉批谕?洋人因潮州及田兴恕之案,在京陈说多端,词意激切,咄咄逼人,总理衙门业已具奏。政恐谋动干戈,为期不远,不独行教一节而已,曷胜杞忧!复请台安。不备。

123.复阎敬铭二月二十五日

告本人小住济宁,就近调度各部剿捻,谢觅寄金石拓本。

丹翁尊兄年大人阁下:

二十一日贵使赍回一函,旋接十八日环章,伏审葆卫玉躬,内外兼治,不日可期痊愈,未审果能不俟期满,即行销假否?企慰曷任。

国藩本拟往开河、长沟阅视一次,旋闻贼已东趋,暂不阅河,小住济宁,就近调度。张逆一股渡沙河而北,由洧川、尉氏窜过通、许,边马已由考城逼近曹郡;任、赖等股则由新、息、正、汝逼近汝宁郡城,殆将合并而东。李幼泉十九到尉氏,周海舲十八到杞县,均系遏之于南,而贼由北路东窜,未知曾否见仗。比令潘琴轩进兵嘉祥,相机迎击,李军跟追来曹,或可收夹击之效。杨、王等军仍扎曹县一带,暂不调守运河矣。

郑文公碑,不特为包氏所取法,即唐贤褚、徐诸家亦似参用其意。汶上武城汉碑及北朝石本,承示陆续觅寄,良用感荷。《山左金石志》果刊于浙,则武林兵燹之后,板本定付劫灰,比山东尤难购觅。弟向来研究金石,亦不欲强作解事,幸无固求以应客也。复请台安。诸惟珍摄,不宣。

124.复丁日昌二月二十六日

求丁日昌将鹾务、修堤引为己任。告洋人因潮州事件,在京陈说多端,咄咄逼人。论轮船、机器、铁厂为今日不可少之务。告本人驻济宁调度,剿办群捻。

雨生尊兄大人阁下:

前接正月环章,匆匆北行,未遑裁答。兹又接到二月十九日惠书,伏审台旆将赴潮阳,办理中外交涉事件,倚畀弥隆,企慰曷已。

两淮鹾务,自阁下履任以来,节次整顿,渐有端绪。凡修堤浚坞,驳船排档,清查

 ,甄劾场员,莫不悉心澄汰,井井有条,每年可多出额产至二三十万引,实属大有功效。尊意暂留扬郡,稍迟两月再赴潮州,甚善甚善。新桥缺口,既灼见秋间必不能保,即应于旧河影兴工,深凿广浚,计在经久,事在必行。其场灶积弊,亦当除恶务尽,不可遽易生手。无论速行迟行,此二事者求阁下引为己任,无少推诿为望。

闻洋人在京陈说多端,词意激切,有所谓局外旁观论者,新议论略者,逞辨寻衅,咄咄逼人。阁下在沪勒缴吴淞炮台之地契,驱逐上海城内之洋兵,拔去浦东之电气线,停止内驶之小轮船,禁绝洋泾滨之赌规、桶租,裁革会防局之夫价、杂费,一切已成之局,奋臂力争,著有明效。此次赴潮,当不难折冲樽俎,立解纠纷。徐委员所造轮船,独开生面,容委员所购机器,与阁下所得虹口铁厂,其事今日不可少之务,其人亦即为中国可造之才。惟须阁下主持调护,使群士不至龃龉,遥领之说,似不可辞。方今群盗纵横,竭天下谋臣武夫以与无根之寇争胜负,而迄未有定,及其既定,则又力尽筋疲,悉成强弩之末。政恐拊吾背以起者,复持短长以寻干戈,后患方长,杞忧何极!

国藩劳人暮齿,精力衰颓,奉命办捻以来,将近一载,四镇四游之兵虽已粗有端绪,而逆踪飘忽,往来于鄂、豫、皖、齐、江苏五省之地,曾未大受惩创,抱愧何已。现在群捻麇集河南,侵轶山东,鄙人既至济宁,与贼相距甚近,碍难舍此而之豫,即驻此间调度剿办,未知果否有裨。

代寄家信一件收到。诸惟亮鉴,复问台安。汇缴谦版,不备。

125.致李鸿章二月二十七日

询李昭庆尚未跟追入境之原因。嘱催刘秉璋部迅赴宿迁,妥为部署。

少泉宫保世仁弟阁下:

国藩以十九到济宁,原订小住三日,即出阅运河五六日,仍回济宁,再由曹、宋以达周口。乃抵济一日,即闻捻众东来,二十二日已入曹县,遍布曹、菏、郓、巨、定陶一带。前与幼泉议定,渠军专办张逆一股,贼东则渠亦跟追而东。今贼入山东已阅六日,而幼泉尚无入境消息,且自二十三日接渠十九日自鄢陵发信后,数日未接续函,殊深系念。岂偶患小恙耶?抑张总愚前队入齐,尚有后股在中牟、朱仙镇一带与幼军相持耶?抑函牍因道梗不达耶?琴轩留四营守济宁,自率七营步队、二营马队于二十七日拔行至郓、巨一带防剿。丁稚璜带五千人防守运河,河长二百六七十里,照料实难周到。湖北任、赖等股窜至太和,省三跟剿,二十日已至汝宁,盛军亦自归德回顾亳州。目下杨鼎勋守宿迁,刘松山守湖团,均难遽动,待仲良所部到宿迁后,究以刘军与勋军合剿为宜乎,抑以与盛军会剿为宜乎?求裁示。吉中八营,以五营守徐郡,调三营防济宁,须俟风波少定,乃能与老湘营合作游兵。其仲良一枝,则须迅速办成,游兵特车马骆驼均难猝办,焦灼之至!何日渡江,望催其军迅赴宿迁,而亲来济宁一会为要。

眉生到此三日,嘱其即往履任,一切循振轩之旧。振轩条理精密,而有布帛菽粟之慨,曾代草湖团拟结疏稿,乃一奏议好手。淮军多才,可慰也。雨生办理盐务,无弊不剔,开旧河影及清厘场灶二事,似须留渠一手经理,暂缓月余赴潮,当无不可。自扬州来者,均言雨生操守甚好,此外皆有贬词,尊处见闻想更确矣。顺问台安。

126.复刘岳昭二月二十七日

告捻股萃豫,一窥皖,一入齐。本人驻扎济宁,调度一切。祝其驻节绥阳,指挥如意。

荩臣尊兄大人阁下:

花朝接去腊惠书,猥以岁节相庆。适阅邸报,欣谂荣膺新命,开府滇南,平剧寇于两川,金铙奏凯;震先声于六诏,铜柱铭勋。引睇吉晖,企颂无量。

国藩自上年五月督师北征,驰驱淮徐,倏已改岁。捻匪初由山东回窜皖北,旋走河南,复趋曹、济,东逼徐州,经我军迭次剿击,受创西去。甫派游兵入豫,而贼踪忽扰楚疆。敝处援鄂之师于正月杪克复黄陂,该逆狂奔豫境,一股由沈、项窥皖,一股由睢、杞入齐。鄙人自徐州拔营,适抵济宁,距贼甚近,即在此间驻扎,调度一切。知关廑系,附以奉报。

闽、粤肃清,吾湘东面之防遂已竣事,专力西剿黔寇。阁下驻节绥阳,暂辖遵义,指挥如意,即奏肤公,戡定黔、滇,而梓乡亦蒙其福,曷胜企祝!复问台安,顺颂大喜。祗璧谦版,不备。

127.复彭玉麟二月二十七日

告任、赖捻股自黄陂败出楚境行踪,本人暂驻济宁调度,不能遽赴周口。询因潮州及田兴恕案恐引洋人干戈之对策。

雪琴宫保仁弟大人阁下:

十五日邹县途次寄去复函,十八到兖接十一日手书,以正月间未遂相见为悔,拳拳之意,一往弥深。闻入春以来,清恙未发,而疲困不支,心神慌乱,自因积劳积感所致。军政余闲,流览书籍,忘情世变,或亦养心之一助,幸无以愁自缚也。

任、赖等匪自黄陂败出楚境,由新、息、正、汝窜至沈、项,将窥蒙、亳。刘铭传跟追,业经行抵汝宁,去贼尚二百余里。周盛波则于二十五日从归德拔赴亳州。李幼泉从西华一带剿办张总愚一股,甫到尉氏,该逆已由尉氏窜至考城、曹州,郓城、巨野亦有贼踪。国藩十九日到济宁,本拟阅视黄、运两河,即由曹州赴豫,今贼已东趋,相距甚近,应驻济宁调度,不能遽赴周口,计与阁下把晤尚遥。方存之三月船到徐州,鄙人如尚在济,可来一叙。

张道信稿收览。棉花堤雷击两船,大是异事。《春秋》书震夷伯之庙,传展氏必有隐慝;而洋人电气之说,则称雷可殛者,不关人之善恶,不知孰是。

近亦有一事,洋人因潮州及田兴恕旧案,在京陈说多端,词意激切。有所谓局外旁观论者,新议论略者,逞辨寻衅,咄咄逼人,总理衙门业已具奏。政恐谋动干戈,为期不远,何以御之?杞忧无极。复问台安。不具。

128.复唐训方二月二十七日

告因捻股败出楚境,分入山东,本人驻扎济宁调派防剿。附告曾国荃调补鄂抚。

义渠仁弟大人阁下:

接到环章并京报,借谂台候绥愉,至以为慰。

马贼窜吉林法库后,闻又折回奉天,敝处檄催色副都统趱程赴奉,业已起行。

国藩初九日自徐州起程,十九到济宁州,本拟巡视黄、运两河,即由曹州进驻周家口。旋接各路禀报,任、赖、牛、李等匪自黄陂败出楚境,由新、息、正、汝窜至沈、项,图窥蒙、亳;张总愚一股自襄、樊入豫,迤逦渡过沙河而北,一扑汴垣,旋走考城、曹郡,分窜郓、巨,距此间甚近。鄙人应驻济宁调派防剿,暂不前往周口。闻逆党在长垣、东明一带,窥伺黄河,直隶南路戒严,当已早有准备。春汛方生,或难飞渡,殊为系念。

九舍弟调补鄂抚,国藩嘱其挑选旧部带赴鄂中,遵旨到任,一面出省剿贼。尚未接到家书,不知可力疾起行否。承询附告。复问台安。不具。

129.复李宗焘二月二十八日

告本人暂驻济宁,就近调度剿捻部署。

午山尊兄同年大人阁下:

正月上浣曾复一函,顷奉惠书,承示豫省贼势及城守事宜。就谂祜履春长,荩猷日懋,至以为颂。

国藩自初九日启行后,一路安顺,十九日始抵济宁城。本拟阅视开河、长沟一带运河,即西赴周家口。顷因张逆一股于十七八等日由尉氏、洧川突过兰考之境,窜扰菏、曹、郓、巨之间,黄、运两防,颇皆吃紧。现派鼎军拦头迎击,鄙人即暂驻济宁,就近调度。赖、牛等逆已由光、固窜过汝宁,蔓延沈丘、太和一带,图归蒙、亳老巢。据各路探禀,亦有东窜之说。现调李幼泉来山东会剿,其张海柯、周海舲,刘省三等三军,则留于豫境。待一两月后,鲍春霆一军可至豫西,刘仲良一军可至豫东,则力厚矣。顺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130.复陈庆溥二月二十八日

略告鲁、豫两省剿捻部暑。

心泉尊兄大人阁下:

正月下浣曾复一函,顷接惠书,猥以九舍弟移抚鄂省,藻词祓饰,非所敢承。就谂荩望日隆,庞祺川至,甚以为慰。

国藩自初九日由徐北上,一路安顺,十九日始抵济宁。本拟阅视开河、长沟一带运河,即西赴周家口。顷因张逆一股于十七八等日由尉氏、洧川突过兰考之境,窜扰菏、曹、郓、巨之间,黄、运两防,颇皆吃紧。现派鼎军拦头迎击,鄙人即暂驻济宁,就近调度。赖、牛等逆已由光、固窜过汝宁,蔓延沈丘、太和一带,图归蒙、亳老巢。据各路探禀,亦有东窜之说。现调李幼泉来山东会剿,其张海柯、周海舲、刘省三等三军,则留于豫境。待一两月后,鲍春霆一军可至豫西,刘仲良一军可至豫东,则力厚矣。知念附告。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131.复高丙谋(1)二月二十八日

略告山东、河南两省敌情及应对措施。

在午尊兄大人阁下:

前在花封,叨扰一切,启行日,又劳远送境外,歉甚!顷接惠书,过承奖饰,就谂政祺清谧,道履康愉,至以为慰。

韩庄别后,一路顺平,十九日由兖抵济。本拟阅视开河、长沟一带河防,即前赴周家口。顷因张逆一股由尉氏、洧川突过曹、考,窜踞菏、定、郓、巨一带,有偷渡黄、运之意,现派鼎军拦头迎击,鄙人即暂驻济宁,就近调度。俟东事稍定,再作计议。赖、牛等逆窜踞鄂省之黄陂,为铭军所击败,已由光、固窜至沈丘、太和一带。颍郡蒙、亳之间,又复告警,良用焦虑。复颂台安,诸惟朗照。不宣。

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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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高丙谋,字在午,山东淄川人。拔贡生。历任邳州、铜山知县。

132.复卞宝第二月二十八日

告本人暂驻济宁,就近调度剿捻近状,并焦虑时局多艰。

诵臣尊兄大人阁下:

十三日滕县途次接奉惠书,猥以忠贞公祠墓之役重劳奖饰,惭佩交并。就谂夙夜宣勤,风清辇毂,以公忠之素著,卜恩眷之弥隆,企颂曷已!

国藩于役北征,久乏成效。二月初旬自徐启行,驰抵济宁。本拟即赴周家口,顷因张逆巨股由尉氏、洧川突过曹、考,窜踞菏、定、郓、巨之间,黄、运两防,并皆吃紧。现饬鼎字一军驰往迎击,国藩即暂驻济宁,就近调度。赖、牛等逆蹂躏鄂境,为刘省三所击败,已由光、固窜至沈丘、太和一带,图归蒙、亳老巢。两股贼踪,皆注东路,军事之变幻,贼势之剽疾,有非可以意计测者,时局多艰,弥增焦灼。复颂台安,祗璧大柬。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133.与李昭庆二月二十八日

张宗禹入山东攻破两圩,务望趱程至曹县等处相机剿办。附告豫、皖军情。

幼泉世仁弟阁下:

二十四日寄去一信,其时但知阁下于十九日由鄢陵进至尉氏,今已七日未接嗣音,不知行抵何处?而张逆一股已由兰阳窜考城、菏泽、定陶等处,二十六夜在巨野、郓城之间攻破太平寨等两圩。藩琴轩于二十七进兵嘉祥,留四营守济宁,檄朱星槛三营由徐来济接防,俟其抵济,琴轩可调二三营赴前敌也。该逆大股锐意东趋,必须大支游兵与之纵横截击,务望阁下接到此信,即趱程至曹县等处,相机剿办,幸勿稍延。

任、赖等股由新、息、正、汝窜至沈、项,将窥蒙、亳,周海舲二十五日从归德拔赴亳州。刘省三十四到光山,十五到罗山,十七到正阳,二十在汝阳发一禀来,但言车辆之事,未言军情,约计铭军距贼不过二百余里,未知能否追及。附布一二,顺问台安。诸希心鉴,不具。

134.加李昭庆片二月二十八日(1)

嘱接信后速复信释疑。

数日未接来信,悬念之至。不知系西去迎剿任、赖一股乎言定贵军专剿张逆,

 抑张总愚尚有分股在后牵制贵军乎?岂日内偶患小恙乎?将函牍因道梗而沈失乎?接此信后,务祈一面排递一函,一面专马送信,以释疑虑。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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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此件稿本未署时间,收在二月信中,据二十七日致李鸿章、二十八日与李昭庆信可知,当系二十八日加片。

135.复丁宝桢二月二十八日

告张宗禹锐意东趋,必须添调大支游兵与之纵横驰击,已令李昭庆兼程来曹,以厚兵力,命各部并力一战,以遏捻东窜之路。

稚璜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二十六日手书,敬审台旆履勘河防,回驻东平,荩勤益笃,至为珮仰。

自开河至袁口,水势太浅,自袁口至安山,水势稍深,常武十营分扎三十里联络布置,当可遏贼偷渡。二十六夜贼在巨、郓之间攻破太平寨等两圩。二十七日潘琴轩进兵嘉祥,留四营守济宁。弟檄朱守式云三营由徐来济接防,俟其抵济,琴轩可再调二三营移赴前敌。顷大咨又飞檄琴轩先顾长沟矣。该逆大股锐意东趋,必须添调大支游兵与之纵横驰击,已催令李幼泉兼程来至曹县等处,以厚兵力。幼泉十九日到尉氏,经今七日未有续禀到来,不知现抵何处。刘省三于二十日到汝宁,而任、赖等股已窜沈、项,将窥蒙、亳。周盛波二十五日从归德拔至亳州,若刘军跟追到亳,并力一战,遏其东窜之路,不使与张逆合并,则剿办较易耳。复请台安。不备。

136.复李昭庆二月二十九日

询其部行程,分析张宗禹志在渡运,嘱先驻曹县,继驻单县。

幼泉世仁弟阁下:

二十三日调度一札,二十四日一信,二十八日又寄一函,请阁下速来曹县剿贼。二十九接到二十五杞县所发手书,知台旆拟由睢州以达曹、单,屏蔽东路,甚善甚善。数日以来,贵军行抵何处?计已早入东境,觇踪进剿,迅赴戎机。所需米粮,比已于另牍批答,即发银两交曹、单两县代为购办。进兵之路,俟到曹后再行酌议。张逆一股志在渡运。运河长二百数十里,王伯尊十营仅能分布开河以北至安山三十里之地,自安山以达申家口六七十里,已无兵可布。琴轩请调王心安、杨飞熊绕赴运河,顷已札饬令其移防申家口。将来任、赖等股未必再由考、曹一路,不趋湖团,即趋宿迁。贵军先驻曹县,继驻单县,或可兼顾两路,俟阁下亲自察看,再行定夺。复问台安。不一。

137.加李昭庆片二月二十九日(1)

告已飞调杨鼎勋先至曲阜,保护孔林。

张逆一过运河,则处处可虑,不得已飞调杨鼎勋先至曲阜,保护孔林,不知赶得上否。任、赖尚未过沙河,或不至遽窜徐州,俟仲良所部抵宿迁,则苏防固矣。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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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本件稿本未署时间,此系据内容参考上信确定。

138.复鲍超二月二十九日

赞其挽回声名之举,告本人暂驻济宁,就近调度。务望速赴湖北,严禁骚扰。附告饷项不患无着。

春霆仁弟爵军门阁下:

正月十四、二月十五两次复函,已否递到?顷接二月十二日赣州所发惠书,咨抄疏稿,均已阅悉。

上年金口之事,霆军声名损了一半,国藩尝以为缺憾,思所以补救之法而不得。今阁下据各营将士禀请,将咸丰十一年起至同治三年拨归江西发饷日止,历年积欠一概报效捐销,奏恳于西、湖、四川并夔府敕建霆军昭忠祠,永广川省中额、奉节学额,想必仰蒙俞允。此举实为可敬,足以挽回绝好声名,嘉慰无量。

国藩十九日到山东之济宁州,本拟前进,驻扎周家口,接据各路禀报,湖北败捻已窜至安徽太和县境,势将东趋;河南之捻已窜至山东之曹州一带。顷檄刘、周等军剿安徽各股,李、潘等军剿山东之股,国藩即在济宁州暂驻,就近调度。

阁下正月初来函,言在江西休息两月,拔赴湖北,敝处复函言,至多以一月为度,台旆想已由江起程,不知刻下行抵何处?务望星速前进,严禁骚扰。贵军饷项,奏请江西、江苏、浙江、湖北各协二三万,并函求少泉、岘庄、穀山诸公。如舍弟可赴鄂任,则湖北亦必竭力供支,不患无着。复问台安。不具。

139.复郑敦谨二月二十九日

告本人驻济调度,分析捻股不忘就食山东膏腴之地,故自出鄂境,借径皖、豫,风驰而东。深虑无惩创捻股之术。

筱翁老前辈年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铭军赴鄂,过蒙奖饰,感怍曷任。此次鄂中变患纷乘,仰赖荩筹赞画,奠定惊波,剧寇远飏,叛卒遣散,棠境遂已肃清,珮慰无已。

国藩自徐州驰抵济宁,本拟阅视黄、运两河,即行入豫,乃抵济一日,而捻众东来,应即驻济调度。接据各路禀报,任、赖等股由楚窜豫,刘铭传追至汝宁,该逆狂奔沈、项,扰及太和,图归蒙、亳,并有东窜之说,周盛波已自归德拔赴亳州迎剿。张总愚一股由叶、裕一带迤逦渡沙河而北,蔓延菏、曹、郓、巨之间,李幼泉自西华、尉氏一路跟追,日内可达曹、单,此间已派潘琴轩进兵嘉祥,相机迎击。逆踪飘忽无常,志在掳掠,皖、豫是其最熟之路,而就食山东膏腴之地,刻不忘怀,故自出鄂境,借径皖、豫,风驰而东。我军步多骑少,往往落后,竟无术可以大加惩创,良用焦灼。复请台安。诸惟崇鉴,不备。

140.复孙长绂二月二十九日

告因捻股东趋,故暂驻济宁调派防剿。忧鄂省孑黎受害。

小山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借谂玉躬康复,销假视事,承恩迓福,企慰无穷。

国藩二月初旬自徐州启行,十九到济宁州,本拟巡视黄、运两河,即由曹、宋入豫。旋接各路禀报,任、赖、牛、李等匪自黄陂败出楚境,由新、息、正、汝窜至沈、项,图窥蒙、亳;张总愚一股自襄、樊窜豫,渡过沙河而北,一扑汴垣,旋走考城、曹州,分窜郓、巨,距此间甚近。鄙人应即驻于济宁,调派防剿,暂不赴豫。

闻鄂中今岁被害,较之甲子年更为酷毒,兵日弱而饷日绌,较之咸丰末年之鄂相去霄壤。九舍弟奉命承乏珂乡,政恐才轻任重,无补于水深火热之孑黎耳。复颂台安。祗璧谦柬,不备。

141.复文辉二月二十九日

告因捻股入皖入豫东趋,即驻济宁调派防剿。

又石尊兄大人阁下:

新岁泐复寸函,顷接惠书,驰报嘉应之捷,闽、粤肃清,江境解严。遥想宣风整俗,共乐熙台,政优禄遒,企慰曷已。

国藩二月初旬自徐州启行,十九到济宁州,本拟巡视黄、运两河,即由曹、宋入豫。旋接各路禀报,任、赖、牛、李等匪自黄陂败出楚境,由新、息、正、汝窜至沈、项,图窥蒙、亳;张总愚一股自襄、樊窜豫,渡过沙河而北,一扑汴垣,旋走考城、曹州,分窜郓、巨,距此间甚近。鄙人应即驻于济宁,调派防剿,暂不赴豫。知念附告,复请台安。祗缴大柬,不备。

142.复刘坤一二月二十九日

告霆军之饷,拟奏请赣、苏、浙、鄂每月各解数万。忧捻股东窜,无术惩创。

岘庄尊兄大人阁下:

新岁泐复寸函,兹接正月二十四日惠书,知前次敝函尚未递到。伏审督饬雄师,会殄粤寇、发孽之局结矣,肤公之奏烂然,勋福崇隆,珮慰无已。

江西边境解严,在防各军自应分别留撤。周厚斋告病开缺,敝处即为具奏。所部铨军之饷,自三年五月二十四未到江西之前,弟已行知安庆粮台核数找清,并经咨达冰案。旋接尊函,称来江后积欠之饷,饬司局悉数补给,周军门续函亦称,业由阁下饬局添发数月,尤为铭感。至霆军调赴楚、豫剿捻之饷,本应由河南、湖北供支,无如河南库款奇绌,且于各军饥饱漫不经意。昨接官相来函,鄂台空虚,不能挹注,务烦江西、江苏两省宽为筹备等语。并有一咨,请饬鲍军径赴豫省,不必赴鄂,其言颇为骇听。鄂中饷绌,自系实情,霆军之饷吾辈未便坐视不理。弟拟奏请江西、江苏、浙江、湖北每月各解数万,因前奉寄谕,令于协甘外更协鄂、豫剿捻之饷也。如舍弟能力疾抚鄂,当必尽力经营,以霆军饷项为急务。目下则鄂台断不可恃,但求阁下与少泉大为佽助,不独春霆蒙惠,弟亦得收此一军之用,感荷之情,曷有既极!

弟二月初旬自徐州启行,驰抵济宁,本拟由曹、宋以达周口,因张总愚一股从豫境东窜,扰及菏、曹、郓、巨一带,国藩应即驰济调度一切。黄陂克复后,刘铭传追逐任、赖等股至于汝宁,该逆狂奔入皖北太和,亦将东趋。官兵步多骑少,较之群捻万骑,迟速相去霄坏〔壤〕,竟无术可以大加惩创。闻阁下沈静善谋,能示我良策否?复请台安。摹璧晚谦,不备。

143.复官文二月二十九日

告霆军作为游击之师,鄂警赴鄂,豫警赴豫,其饷拟奏请苏、赣、浙、鄂均匀协解。附告本人驻济调度各部剿捻近状。

秀翁宫太保爵中堂大公祖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派兵会剿,过承奖饰,感愧曷已。此次叛卒、群捻变患纷乘,实难措手,老兄驻节汉上,饬司整旅,内辑外攘,全境肃清,硕画周详,至为珮仰。

春霆一军应作为游击之师,鄂警则赴鄂,豫警则赴豫,不必专驻湖北。该军人数众多,金口溃去一半,现存旧部万人,新军二三千人,较之昔日已属减少,在春霆喜将多兵,固难强令再减,在游兵专以击贼,亦未便过于单薄。其饷项一节,尊处糈台支绌,弟所深悉,拟即奏请江南、江西、浙江、湖北均匀协解,并当函商少泉、岘庄、穀山诸公,未知能否应手。鄂为主兵之省,必须分认几成,乃足以服邻封之心,伏求阁下与舍弟预为筹画,似未可一毛不拔,贻人口实。

弟初九自徐启行,本拟由济、曹进驻周口,甫抵济宁,而贼已东趋,应即驻济调度。接据各路禀报,任、赖等股自楚入豫,刘铭传追至汝阳,该逆狂奔沈、项,图归蒙、亳,并有东窜之说,周盛波已进兵亳州迎剿。张总愚一股渡沙河而北,迤逦扰及菏、曹、郓、巨之间,李幼泉昭庆自西华、尉氏一路跟追,日内可达曹、单。此间派去潘鼎新一军,由嘉祥拦击,兼顾运河之防,未知果否有济。群捻现皆萃于东路,去鄂更远,待霆军来至豫西,则楚、豫之交边防益臻稳固矣。肃复,敬请台安。诸惟崇鉴,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