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五年十月书信

520.复张凯嵩十月初四日

秋节答贺。

月卿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函,猥以秋节相庆,因时祓饰,纫戢曷任!就谂祜集南交,威扬西粤,鹭铙奏曲,扫五管之烽烟;犀斝凝庥,荷九霄之雨露。引詹矞采,企颂靡涯。

国藩久厕戎旃,频更候琯。金飙秋肃,惭鹤警之犹传;玉宇霄澄,冀狼氛之永息。复颂台安,并贺节禧。摹璧晚谦,不备。

521.复钟峻十月初四日

秋节答谢。

仲山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函,猥以秋节相庆,兼承示蜀中近事,具荷注存。就谂豸华懋绩,凤荣,玉垒云浮,映樨樽而 福;锦江月满,持节以延庥。引企吉晖,良殷抃颂。

国藩久厕戎旃,频更候琯。金飙秋肃,惭鹤警之犹传;玉宇霄澄,冀狼氛之永息。复颂台安,并贺节禧,祗璧谦版,不备。

522.复李宗焘十月初四日

谈捻股动向。附告本人续假一月,忧军务毫无起色。

午山尊兄同年大人阁下:

九月二十六日接奉惠函,就谂荣权薇篆,荩绩益隆。引企矞晖,良殷抃颂。

东窜之贼,仍扑运河,东军悉力防御,现尚盘旋郓、巨之间,已派铭、鼎、树三军跟踪追剿。其张总愚一股二十二三游绎宜阳、永宁一带,鲍、刘、杨各军分道入洛。若在洛不能痛剿,恐将窜轶珂乡。

鄙人续假一月,虽蒙俞允,而气体日衰,用心辄汗。久任艰巨,军务毫无起色,偾事实在意中,曷胜焦灼!复颂台安,并贺升祺。祗璧谦版,不备。

523.复勒方锜十月初四日

告捻军回窜许州后,旋分二股,已令诸军分投追击。附告本人请假二月,忧无裨时局。

少仲尊兄大人阁下:

九月十七日接诵六月二十八日惠函,承贶联笔两种,均称上品,载挹云情,良殷心泐。比谂荩猷卓著,茀禄蕃增,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贼自八月既望由汴城之南东窜后,疾走运河,猛扑堤墙,东军悉力御之,复经铭、鼎两军跟踪追击,连获胜仗。九月初旬回窜许州,旋分二股:一回山东,仍扑运防;一走洛阳以西,盘旋宜阳、永宁之间。现令铭、鼎、树三军专剿东路,鲍、刘、杨各军专剿西路,未知果有裨否。

鄙人自临淮病后,尚未复元,前后已请假两月。精力日衰,用心辄汗。艰巨久膺,无裨时局,曷胜焦灼!复颂台安,附缴芳版。诸惟心鉴,不备。

524.复瑞麟十月初四日

谈捻股动向及各军应对部署。附告本人请假二月。询霆营军火是否已起解。

澄泉尊兄中堂阁下:

月前肃复节函,旋奉到八月十四日环章,敬聆壹是。就谂祜集簪裾,勋调鼎鼐,仗兼圻之节钺,镇百粤之山川。引睇矞晖,弥殷倾企。

弟自六月十五日由济启行,八月初九日抵周家口。本议扼守沙河、贾鲁河,蹙贼于西面山多之地,而贼于八月望夜由汴城南乘间东窜,猛扑运河堤墙。东军悉力御之,此间亦派刘省三、潘琴轩各军跟踪追剿,连获胜仗。贼于九月初旬回窜许州,旋分二股:一趋洛阳以西入山,一回山东,仍扑运河,现已檄饬诸将分路追击。

弟巨艰勉荷,衰病侵寻。八九月间,连请病假两月,气体尚未复元。知注附告。

霆营军火,仰承鼎力照拂一切,铭佩曷已!现在头批已起解否?务望迅速递解,并将二批四万磅亦于今冬起解,企望之至。复颂台安,诸惟朗照。不备。

525.复杜文澜十月初四日

谈捻股回窜许州,旋分二股。附告本人请假二月。

小舫尊兄大人阁下:

前月杪泐复节函,想经照入。顷奉惠书,就谂荣权粮篆,荩绩日隆,祥占八穀之星,鱼

 肇瑞;恩湛十华之露,豸绣延庥。引企吉晖,良殷抃颂。

此间军事,贼自八月既望由汴城之南东窜后,疾走运河,猛扑堤墙,东军悉力御之。复经铭、鼎两军跟踪追击,连获胜仗。九月初旬回窜许州,旋分二股:一回山东,仍扑运防,一走洛阳以西,盘旋宜阳、永宁之间。现令铭、鼎、树三军专剿东路,鲍、刘、杨各军专剿西路,未知果有裨否。

鄙人自临淮病后尚未复元,前后已请假两月。精力日衰,用心辄汗。艰巨久膺,无裨时局,曷胜焦灼!复颂台安,附缴芳版。诸惟心鉴,不备。

526.复李宗羲十月初四日

告洋人逼处,只可虚与委蛇。捻股窜许后即分两股。

雨亭仁弟阁下:

接九月十二日环章,猥以鄙人病体未痊,远劳驰念,感泐无已。即审筹办赈需,荩勤日笃,少帅出防,省中又多一番公事,玉躬抱恙,悬系殊深。

金陵秋干,晚稻伤而麦种未下,冬春米贵,诚为可虞。至洋人逼处,只可虚与委蛇。彼见少帅既出,而无与抗衡,或转沮消其争辩嚣凌之气,谓恐目前即生他变,当不其然。

此间军事,前八月窜东之贼,经东、淮各军防剿迭胜,未二旬而即败过沙河。九月中旬甫窜许州,即分两股:任、赖东窜郓、巨,张逆西窜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追,然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湘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鄙人精力日衰,虽经请假两月调理,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27.复杨岳斌十月初四日

慰其休假,告捻军窜许后即分两股,已饬各军分道追剿。

厚庵仁弟宫保大人阁下:

重九日泐复一函,计达尊鉴。顷接初七日惠书,具悉一切。

西事之难,固在饷缺。而本年两江所属江南苦旱,江北苦水,而水患尤深。高邮湖决,清水潭漫口,千里淮扬,半成泽国。办工办赈,搜括俱穷,迥不似去年之宽裕。阁下自履西陲,重逢盘错,天未厌乱,群盗如毛,荩躬积劳成病,企念无已。所幸帝眷勋臣,暂假休息。惟季翁到任,约在开春,近数月中尚不能不力膺艰巨,尚祈多方珍摄,以慰远怀。

此间军事,前八月窜东之贼,经东、淮各军防剿迭胜,未二旬而即败过沙河。九月中旬甫窜许州,即分两股:任、赖东窜郓、巨,张逆西窜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追,然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湘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鄙人精力日衰,虽经请假两月调理,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28.复英翰十月初四日

谈颍州添设船局,事属可行。告东捻扑运河被击却,西捻已至宜阳、永宁。

西林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二十七日环章,具悉一切。

周口、正阳相距太远,尊意欲于颍州添设船局,以便联贯。荩筹周密,即请照议施行。其擅自封船而借端讹索者,无论营勇、游勇,概以军法从事,尤得火烈难犯之意。鄙人初念,以为设局之后,船必归行,行必归局。勇丁封船者不凭船行,难以空言劫制船户,船户恃有行局,亦可据理以折服。勇丁虽欲索贿,谁肯出钱?故立法从轻,以示有令必行,有犯必惩。若不法之弁兵,成群之游勇,其情更浮,于枷号之外,即予立置重典,亦谁得执告示以议我之失信者?阁下若另刊告示,或分作轻重两层,与敝处原示虽有异同,固可并行不悖也。

顷接各路禀报,任、赖于二十一日扑袁口运河,经东军击却。刘、潘等军于二十三四由定陶进至郓城,当可追及。张逆窜至宜阳、永宁,而霆、淮诸军先后已至洛阳,距贼尚远在二百里内外。人多言豫西山路崎岖,转运维艰,筹思无术,焦愤实深。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29.加勒方锜片十月初六日

请代购管小而毫长之笔。

再,弟手用力粗笨,用笔喜管小而豪长。尊赐之笔,作八言对联尚嫌其大,新制者则更大矣。若较小于旧藏之品,而豪差长乃妙。不知苏工能办否?渎请甚恧,希恕。530.复王必达十月初六日

慰其不顺。告近期军情,捻军一东趋曹州,一西入陕洛,已饬诸军分道跟剿。附告本人病后难膺艰巨。

霞轩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具悉一切。

人生坎止流行,自关定数。阁下才猷素著,居官均有令问,但求无疚于心,其他毁誉是非,久之自有定论也。

此间军事,自鄙人抵周口后,一月之内群捻再窜山东,始则合股同窜,今则一股东趋曹州,一股西捻陕、洛,意在牵制。我师力难兼顾,已饬诸军分道跟剿,未审有济于事否。

国藩秋间病后,老态日增,实不足复膺艰巨。已奏请少荃宫保出驻徐州,舍沅弟出驻南阳,借资佽助。知念附告。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宣。

国藩顿首

531.复唐景皋十月初六日

告捻股动向。附告本人病未愈,续假一月调理。

鹤九仁弟阁下:

别后接到惠书,即审政通人和,晋阶观察,以父老酬恩之谊,邀朝廷增秩之荣。引睇吉晖,至为企颂。

国藩自抵周口后,该逆两窜山东。前次系合股东窜,幸运河防守严密,淮军追剿迅速,未及二旬,仍旧败回豫中。此次自许州剿败,分股窜去:东窜者为任、赖,已至郓、巨,有铭、鼎诸军跟追;西窜者为张逆,已至洛、陕,有霆、湘、刘、杨等军跟追,计旬日中当有战事。

鄙人秋间一病,元气顿衰,用心辄汗,耳聋亦旋作旋止,殆不足复膺艰巨,已续假一月在营调理。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32.复易良翰十月初六日

告捻股动向及各军追剿情况。附告本人虽请二月,尚无起色。

芝生仁弟亲家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兄弟一月之内三见孙枝,吉语便蕃,莫名纫感。即审潭祉绥愉,兴居百适,至为企颂。

国藩今春由徐之济,夏杪复自济之陈,水路奔驰,殆近数月。中秋前甫抵周口,而贼忽反窜山东,幸诸军迅速剿回。至九月中旬,又自许州分两股遁去:任、赖东窜郓、巨,张逆西窜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追,然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淮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鄙人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姻愚兄曾国藩顿首

533.复蒯贺荪十月初六日

告近期军情及剿捻情况。忧捻股入秦,尤难措手。

士芗尊兄大人阁下:

两接惠书,具悉勋履增绥,荩勤日笃。

霆军向颇骚扰,而此次极为安静,固由鲍军门讲求纪律,实由阁下与豫中官吏加意供张,兵民相安,至为浣慰。

该逆自许州分股后,任、赖窜至曹、定,铭、鼎诸军追蹑甚紧,计旬日中必有战事。张逆窜至汝、洛,现复扰及灵宝,霆军与刘、杨等军先后跟追,均在贼后一二百里。闻山西防河尚为严密,陕西各关不知能否扼守,如其全股入秦,此后尤难措手。侧身西望,焦灼维殷。复问台安。汇缴芳版,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34.复彭毓橘十月初六日

谈破捻之策。告坚壁清野之法似难奏效。

杏南表弟阁下:

接二十七日环章,具悉一切。

剿捻譬如捕兽,可谓曲当事情,行山坐场。鄙人去岁分设四镇,即系坐场,另派游击各军,即系行山。该逆再窜山东,未能渡运,即系济宁坐场之效。然朱仙镇上游七十里,屡嘱豫军修濠设防,而八月被贼冲过,竟不能遏,岂非以山面太宽,山路太杂,而逸兽骇群,猝难拘絷故耶?

马队六千,谈何容易!无论目前难筹巨款,即有此巨饷,而年来塞外雪多马少,敝处旧冬凡遣数辈出口买马,将近周年,仅买到一千余匹,加以调养训练,非数月不能成军。若为数益多,则购买益难且久,而湘、淮各勇,骑队实非所长,纵有六千,亦难制贼死命。不若就现在之兵力,察现在之贼情,坚守以保完善之区,跟追以求一战之胜,天苟助顺,亦足以殄灭寇氛,否则苦练骑兵,亦未见果有裨益。据刘松山言,欲破此贼,在步而不在马,亦非全无所见也。

来示所论分立四大军,此是就该逆全数在豫中而言。自九月十八九后,逆踪由许州分两股窜去,任、赖东至郓、巨,张逆西至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剿。然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淮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陕州,二十七即至灵宝,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来书又谓坚壁清野之法,豫、鲁均已举行,然圩寨虽多,求其能抗贼者亦少。野非不清,而贼掳人勒赎,则米粮驴马烟土急于输贡;壁非不坚,而贼认真攻扑,亦难抵御,其财力两足者,尚恃此以自保性命。

国藩精力日衰,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35.复何璟十月初六日

谈鄂中吏事,宜重加综核,望辅弼曾国荃。告近期军情,捻军自许州分走东西,已饬诸军分道跟剿。

小宋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添孙,远劳驰贺,感纫曷任。并诵另函,具悉荩画周详,丰裁日峻,至为佩慰。

鄂中吏事,自胡文忠后久成虚枵之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固宜实事求是,重加综核,然转移之妙,正在施之以渐,而不自居其名。舍弟初膺疆寄,锐意求治,尚望阁下弼以远猷,剂之和雅,于明作有功之中,更昭惇大成裕之意,尤以为荷。

此间军事,八月十六贼窜山东,幸防剿各军迭有胜仗,该逆仍回豫中,逐过沙河以西。九月十八九甫窜许州,即分两股:任、赖东至郓、巨,张逆西至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剿,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淮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鄙人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祗璧芳版。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36.复邹至堂十月初六日

略告别后军情近况。

至堂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彭城赠别,远辱齿芬,语重心长,益增颜汗。询舍甥镇墉,借谂台旌掌教衡山白沙书院,继前贤而讲道,迪多士以论文,教泽宏敷,至为企慰。

国藩今春由徐之济,夏杪复自济之陈,水陆奔驰,殆近数月。中秋前甫抵周口,而贼忽反窜山东,幸诸军迅速剿回。至九月中旬,又自许州分两股遁去:任、赖东窜郓、巨,张逆西窜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追,然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淮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鄙人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37.复俊达十月初六日

告近期军情,捻军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质堂尊兄大人阁下:

九月二十六泐复一函,顷接惠书,猥以鄙人秋初遇风临淮,远劳驰念,纫感曷任。即审宣勤关榷,绥戢华夷,荩绩日隆,至为企颂。

此间军事,自八月十六贼窜山东,鄙人甫抵周口,急切未能回顾,当即奏请少荃宫保出驻徐州,借防东路。该逆旋经各军击败回豫,仍窜过沙河之西。至九月中旬,又自许州分两股窜去,任、赖东至郓、巨,张逆西至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剿。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淮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鄙人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顺璧芳版。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38.复庞际云十月初六日

略告近期军情与本人近况。

省三仁弟馆丈阁下:

接九月十三日环章,猥以老年抱孙,远劳驰贺,感纫曷任。即审荩勤日笃,簪绂延釐。金陵书院文教大兴,固由两山长陶铸之功,亦赖诸君子宏奖之力。江山润色,嘉慰尤深。

此间军事,前八月窜东之贼,经东、淮各军防剿迭胜,未二旬而即败过沙河。九月中旬甫窜许州,即分两股:任、赖东窜郓、巨,张逆西窜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追。然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湘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鄙人精力日衰,虽经请假两月调理,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不具。

国藩顿首

539.复刘建德十月初六日

略告近期军情与本人近况。

馨室尊兄大人阁下:

六月初四一函,尚稽裁复,顷接惠书,猥以鄙人淮河遇风,沿途感疾,远劳驰念,感纫曷任。即审关榷宣猷,荩勤日笃为慰。

此间军事,自八月十六贼窜山东,鄙人甫抵周口,急切未能回顾,当即奏请少荃宫保出驻徐州,借防东路。该逆旋经各军击败回豫,仍窜过沙河之西。至九月中旬,又自许州分两股窜去,任、赖东至郓、巨,张逆西至洛阳,当饬诸军分道跟剿。东追之铭、鼎等军尚能相及,西追之霆、淮等军距贼较远。顷闻已过洛阳,将至陕州,恐其阑入秦中,尤难措手。

鄙人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40.复陈湜十月初九日

告捻股动向及应付部署。谈与人共事,大抵能下人、忍人,斯能胜人,否则无济于事。

舫仙仁弟阁下:

顷接环章,猥以鄙人病体未愈,重荷关垂,并因老年得孙,远劳驰贺,感纫曷已。即审露冕宣猷,荩勤日笃,至为企慰。

炮船亲临试验,顺逆皆安,驾驶参用南人,教成以渐。虽炮位陆运较费,终收一劳永逸之功。

此间军事,自九月十六贼由许州分股狂窜,窜东者为任、赖,在郓、巨猛扑五昼夜,未能渡运,折至嘉祥,将窥徐州;窜西者为张总愚,竟绕潼关,扰及商州。敝处分饬各军跟剿,东路铭、鼎、树等军尚能追及,接仗获胜一二次;西路霆、淮、湘等军均落贼后一二百里,未得一战,现已回南阳等处就粮,未能越境赴秦。据各路探报,该逆先欲自灵宝渡河,辄为隔河炮声震退。又闻苑津渡一带,尊处均有准备,想见阁下边防严密。若秦中将吏均能如此防堵,则该逆仍当窜回,得与追兵一遇矣。

另纸所言鄂事,夏间贼不犯襄、樊,未始非舍弟整齐之效。然与人共事,而必欲尽如我意,固已势有所难,因不如意而疲之已甚,知后来者果远胜于既往耶?阁下英年气盛,自思锐志有为,然观古今来成大功享全名者,非必才盖一世。大抵能下人,斯能上人;能忍人,斯能胜人。若径情一往,则所向动成荆棘,何能有济于事?来示所谓尽心竭力,做得一分算一分,此是安心妙法。又云先立根基,以待能者扩充地步,尤为大公无私,洒落光明。阁下守此二端,何患不做到名臣地位?

国藩精力日衰,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41.复潘鸿焘十月初九日

告捻军东西分走,已分饬各军跟追。附告昭忠祠扁联,俟闲书寄,御碑亭应恃砖为固。

伊卿仁弟阁下:

月前批答公牍一件,计达尊鉴。顷接惠书,猥以老年得孙,远承笺贺,感纫曷任。

此间军事,前月十六贼自许州分窜,任、赖东趋郓、巨,未能渡运,折至嘉祥,窥伺徐州;张逆西窜陕洛,绕出商州。敝处分饬各军跟追,东追者为铭、鼎、树等军,距贼尚近,尚能获胜一二次;西追者为霆、淮、湘等军,均落贼后一二百里,未能接仗,现俱回南阳等处就粮,未能越境赴秦。

国藩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

昭忠祠扁联,容俟心绪少闲,书就奉寄。御碑亭若能多办最厚且大之砖,则恃砖为固,而不恃柱为固,柱木自可减小,亦有竟不用柱者。京师诸碑亭多用磨砖砌之,虽工费极巨,而较之买大木稍易,祈博询定夺。

筠、霞二公虽获暂息,而时事方殷,恐不能终于山林也。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42.复吴棠十月初九日

告东捻趋往齐苏,西捻窜向陕洛,已分饬各军跟追。附告本人因精力日衰,调理两月尚无起色。

仲宣尊兄大人阁下:

九月十四泐复一函,计达尊鉴。顷接惠书,具悉一切。历年舟谊,临别惓怀,彼此同情,但增怆惘。惟祝荩躬速愈,锦还之后早抵闽中,式焕新猷,至为祷颂。

沿运长圩、清水潭要工,均经派有贤员,加以李、张二帅就近督理,定臻妥善。

此间军事,前月十六贼自许州分窜,任、赖东趋郓、巨,未能渡运,折至嘉祥,窥伺徐州;张逆西窜陕洛,绕出商州。敝处分饬各军跟追,东追者为铭、鼎、树等军,距贼尚近,尚能获胜一二次;西追者为霆、淮、湘等军,均落贼后一二百里,未能接仗,现俱回南阳等处就粮,未能越境赴秦。

国藩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43.复陈方坦十月初九日

谈饷需奇绌,借捐商人本重利微,然舍此无款可筹。告捻军自许州分趋东西,已饬军分追。

筱浦尊兄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病体未痊,远劳驰念,感纫曷任。即审近祉绥愉,兴居百适,至为企颂。

洋人欲开盐禁,蓄意甚狡。以循环给运之法,杜朦混影射之情,先事预防,尚为周密。川、淮并销,已有定议,此事目前权宜补苴,尚无大碍。至异日收回引地,却是大难。工需无出,借捐商人本重利微,诚如尊虑。值此饷需奇绌,舍此亦无款可筹,但求此后不加苛派,尚不致相率裹足。世变多端,固非鄙人初议时所计及也。

此间军事,前月十六贼自许州分窜,任、赖东趋郓、巨,未能渡运,折至嘉祥,窥伺徐州;张逆西窜陕洛,绕出商州。敝处分饬各军跟追,东追者为铭、鼎、树等军,距贼尚近,尚能获胜一二次;西追者为霆、淮、湘等军,均落贼后一二百里,未能接仗,现俱回南阳等处就粮,未能越境赴秦。

国藩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复问台安。不具。

国藩顿首

544.加陈湜片十月初十日

恳将余怀堂任内之款予以报销。询可否施泽一拯伊卜颐。

再,敝同年余怀堂自咸丰三年至九年在平陆任内,历办兵差,变买仓谷五千八百余两,原奉郭方伯、哈中丞批准报销在案。逮十年该令俸满引见卸事,后任呈其兵差抵销仓谷一款,造送到军需局,忽奉常藩司驳饬,以仓谷正款不准抵销,勒令赔补,将所报五千八百余两折作一千二百两准以杂项抵算,致令该员进退维谷,困于平陆者又五六年,颠沛可悯。查该令所用之款奉有明文,并非擅动,且以七年之久为数仅五千八百之多,亦非浮冒者可比,应请阁下禀商中丞、方伯,垂念穷员,查照原文,准予报销,则造福为不浅矣。

伊子余卜颐奉杨襄云观察之札来此,怜其窘况,因留在敝处差委。其父寄书求为设法,可否施泽一拯救之?特商。再颂台安。

国藩顿首

545.加吴棠片十月初十日

告新旧易帅之际,营务不能疏忽。

正封函间,接九月二十八日环章,猥以贱恙,重荷拳注,感泐无涯。复因该逆东趋,筹防运河,荩臣谋国,不因移节而稍卸仔肩。子青漕帅前月初七过访周口,拟由汴梁一路赴浦,计此时当已相见。惟新旧易帅之际,值寇氛密迩之时,营务尤虞疏忽。所幸王、刘二镇与欧阳新添之二千人均距清江不远,又有炮船节节分布,较之昔年防运兵力厚过数倍,当有把握也。再颂台安。

国藩顿首

546.唁许道身十月十四日

唁其母逝。

缘仲尊兄大人礼次:

九月十六日接奉讣音,惊悉尊慈徐太夫人瑶岛归真,实深怆愕。贤昆仲纯孝性成,自必逾常哀痛。前此杭垣卜筑,未遂循陔;今兹萱阁违侍,遽悲陟屺。其为摧迫,自不待言。惟念太夫人德高钟、郝,福媲冯、荀,荻画垂型,庭耀环瑜之彩;板舆就养,身膺揄屈之华。既子舍之联辉,复孙曾之竞秀。宠封一品,算逮稀龄,固已福寿全归,可云哀荣备至。尚望礼庐珍卫,勉抑哀思,是所至祷。

国藩戎行羁迹,酹醊无由。谨具挽幛一悬,寄呈灵右,聊申吊鹤之忱,藉慰皋鱼之戚。专泐,布唁孝履,顺问礼安。不备。

547.复俊达十月十四日

谢其祝寿。

质堂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藻饰,非所敢承。就谂

 节扬庥,旄车著望,恩信孚于属国,象译宣猷;荩绩懋于雄关,螭坳锡羡。引詹吉霭,企颂靡涯。

国藩戎行久践,精力日衰。汴南之桴鼓时闻,惟盼鹭铙迭奏;天上之欃枪未扫,只惭豹略多疏。复颂台安,祗璧芳版。不备。548.复李廷樟(1)十月十四日

通报近期防剿情形。

榕峰大公祖同年大人阁下:

九月二十五日接奉惠函,远蒙奖饰,非所敢承。就谂荩绩日隆,庞祺川至,一麾典郡,承螭陛不次之恩;五听齐民,布熊湘无刑之治。引詹吉霭,企颂靡涯。

国藩自八月初九抵周家口,本议扼守沙河、贾鲁河,蹙贼于西面山多之地,而贼乘我守备未固,轶窜东路,旋复回走许州,分为二股。西窜者为张总愚,已由潼关以南绕入陕西商雒一带,闻仍将回窜鄂、豫,现派霆、淮诸军分驻西路,以备迎剿;东窜者为任、赖各逆,九月杪仍猛扑运防,经东军及刘、潘两军夹击,逼贼南走金乡一带,李少泉宫保已驻徐州,当足制之。

国藩精力日衰,用心辄汗,前后已请假两月,迄未痊可,深恐孱躯偾事,诒误大局,顷已具疏自请开缺,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报一二。复颂台安,并贺升祺。祗璧谦版,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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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李廷樟,字榕峰,广西陆川人,道光十八年进士,由广东禺城、山东掖县知县官至湖南按察使、布政使。

549.复欧阳保恒十月十四日

谈捻军分东西二股,各军左右驱驰,终不能聚而歼之。附告本人以病体久婴,深恐贻误大局而疏请开缺。

用甫尊兄大人阁下:

八月杪接奉惠书,只以病体久婴,稍稽裁答,猥蒙揄扬溢量,惭惕滋深。就谂祜集星轺,辉澄冰鉴,阶盈桃李,恩纶迓北阙之光;网列珊瑚,夹袋罗中原之俊。引詹矞采,倾企良殷。

此间军事,贼分二股:西窜者为张总愚,由洛阳、陕州疾走潼关以南,绕入陕西商雒一带,闻无食可觅,仍将回窜湖北,现派霆、湘各军分驻西路,以备迎剿;东窜者为任、赖各逆,九月杪仍扑运河,环攻五昼夜,经东军与刘、潘诸军夹击,逼贼南走金、鱼一路。

国藩精力日衰,用心辄汗。前后已请假两月,迄未复元。深恐孱躯偾事,贻误大局,顷已具疏请开各缺,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报一二。复颂台安,附缴大柬。不备。

550.复孙家鼐十月十四日

谈捻股动向及应付部署。告本人以孱躯复又久病,已具疏自请开缺。

燮臣尊兄年大人阁下:

七月中旬临淮途次接奉惠书,军事倥偬,稍稽裁答,至以为歉。

国藩自八月初九抵周家口,本议扼守沙河、贾鲁河,蹙贼于西面山多之地,而贼乘我守备未固,轶窜东路,旋复回走许州,分为二股。西窜者为张总愚,已由潼关以南绕入陕西商、雒一带,闻仍将回窜鄂、豫。现派霆、淮诸军分驻西路,以备迎剿。东窜者为任、赖各逆,九月杪仍猛扑运防,经东军及刘、潘两军夹击,逼贼南走金乡一带。李少泉宫保已驻徐州,当足制之。

国藩精力日衰,用心辄汗。前后已请假两月,迄未痊可。深恐孱躯偾事,贻误大局,顷已具疏自请开缺,未知得蒙俞允否。

承示李生保元策论二首,条理精详,气清词鬯,足征赏鉴不虚。惟鄙人志在退休,远调来豫,仍将投闲置散,莫展所长。鄂中多事之秋,阁下提唱于上,李生辈磨炼于下,必有搜岩采干者就而求之。藏器待时,知脱颖之期不远也。请开各缺稿抄呈一阅。专泐,复颂台安。摹璧晚谦,不备。

551.复李鸿章十月十五日

告本人近来腰疼异常,断难再当巨任。已拜疏请开各缺。谈捻股东趋,已檄军赴东。嘱鞭策李昭庆自为一大柱,说明米价暗贴统领之法不妥。

少泉宫保世仁弟大人阁下:

初九夜接初五惠书,具悉一切。

此数日中,贱躯腰疼异常,初十早几不能拜牌。十二日本请乔帅、雪琴中饭,以主人不能登席,临时辞之。不能用心,及说话稍多,舌端蹇涩之症至今如故,幸饭食未减,当无大碍。然断难再当巨任,已于十三日拜疏请开各缺,仍留营以维系军心。

任、赖股匪自至丰县后,果趋桃、宿、睢、邳乎,抑尚徘徊于金、鱼、单、定乎?西股竟已入秦,豫中暂可无事。已檄仲良、海舲赴东,不久再调少铭赴东,以厚兵力。如西股一月不回窜,则霆、湘皆可东也。省三、琴轩皆言捻已穷蹙,极畏铭、鼎两军。豫中官民亦言,各捻皆畏铭军,任、赖尤为震慑。此次与铭军周旋,又似绝不畏忌者。究竟淮湘各军不能制贼之故,其机安在?

幼泉自可为一大柱,始则阁下若吝若疑,继则省、琴、昌期辈皆谓幼宜坐镇,不宜游击。而幼因东人之讥讽,部落之零拨,故兴阑而有护卫之请。仆亦为群言所摇而许之。今来示之意,似仍令幼擎一大柱者,与鄙人初意相合,欣慰之至。已檄仲良休息接防,腾出幼军游击。如幼踌躇不决,请阿兄一鞭策也;幼若游击,以在仆左右为妥。

米价暗贴统领,此法未妥,宜另为筹画一番。且多有专贴营官者(1) ,米价不少减,勇心必难输服。诸希心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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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旁批:“仲良云然。”

552.复庞际云十月十七日

告西捻由秦折回卢氏,意在入鄂掳粮,东捻渡运不成,殆不久仍回豫境。附告本人标病日增,已请开各缺在营调理。

省三仁弟馆丈阁下:

初六日泐复一函,计达尊鉴。顷接惠书,猥以鄙人揽揆之辰,远蒙拳注,弥增纫感。即审露冕宣勤,荩猷日笃,至为企颂。

馀东用兵之后,单骑按部开示至诚,正得宽以济猛之意。告示亦详明恺悌,悱恻动人,办理当期妥善。

此间军事,张逆窜秦中后,于十二日折回卢氏等处,意在窜鄂掳粮,霆、湘等军分布南阳,当能迎击。任、赖屡扑曹、济运河,均经击退,近又由丰县遁至金乡,殆不久仍回豫境。逆踪曾无休息,应亦少疲矣。

国藩续假两月,元气未复,而标病日增,右腰疼痛,难于久坐。已请开各缺,俾以散秩在营调理,庶获速痊,未审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53.复程桓生十月十七日

略告捻股动向,附告本人因元气未复,已请开各缺。

尚斋仁弟阁下:

迭接惠书,猥以鄙人抱孙之喜,揽揆之辰,重劳相庆,感纫曷已。即审台候增绥,荩勤日笃,商捐尚皆急公,厘捐日有起色,盐场出产畅旺逾前。阁下莅淮以来,初尝蔗境,企慰良深。

此间军事,贼自月前东西分窜,顷据各路禀报,张逆一股窜秦中后,于十二日折回陕州、卢氏,意在窜鄂掳粮,霆、湘等军分驻南阳、镇平,当可迎头猛击。任、赖一股屡扑运河,均经击退,现在徘徊金乡、单县等处,殆不久仍当回窜。果能办成沙、贾河防,庶可腾出各军,纵横游击。

国藩续假两月,元气未复,而标病日增,右腰眼疼痛,难于久坐。已请开各缺,俾以散秩在营调理,冀获速痊,未知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54.复万启琛十月十七日

略告捻股动向,附告本人标病日增,已请开各缺。

篪轩仁弟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抱孙,远劳驰贺,感纫曷任。即审瀛眷返棹武林,文郎新游泮水,欣移家之入胜,乔木莺迁;喜教子之有成,高科鹊起。引詹吉霭,企颂无涯。

此间军事,贼自月前东西分窜,顷据各路禀报,张逆一股窜秦中后,于十二日折回陕州、卢氏,意在窜鄂掳粮,霆、湘等军分驻南阳、镇平,当可迎头猛击。任、赖一股屡扑运河,均经击退,现在徘徊金乡、卓县等处,殆不久仍当回窜。果能办成沙、贾河防,庶可腾出各军,纵横游击。

国藩续假两月,元气未复,而标病日增,右腰眼疼痛,难于久坐。已请开各缺,俾以散秩在营调理,冀获速痊,未知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顺贺大喜。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55.复杜文澜十月十七日

略告捻股动向,附告本人标病日增,已请开各缺,在营调理。

小舫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抱孙,远劳赐贺,纫感曷任,即审台候增绥,荩勤日笃,企颂无涯。

此间军事,张逆窜秦中后,于十二日折回卢氏等处,意在窜鄂掳粮,霆、湘等军分布南阳,当能迎击。任、赖屡扑曹、济运河,均经击退,近又由丰县遁至金乡,殆不久仍回豫境。逆踪曾无休息,应亦少疲矣。

国藩续假两月,元气未复,而标病日增,右腰疼痛,难于久坐。已请开各缺,俾以散秩在营调理,庶获速痊,未审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56.加程桓生片十月十八日

请于淮盐总局每岁酌筹银少许给汪有泰。

再,汪醇卿太史系敝处甲辰小教习门生,其子有泰曾在金陵谒见,鄙人悯其幼孤失学,许于盐局措给膏火,以供读书之费。顷接来禀,称其全家二十口寄居维扬,几于衣食不给,为之恻然。应请阁下于淮盐总局,每岁酌筹银少许,领以恤遗孤,俾获造就,使世知善人有后,则为惠大矣。再颂台安。

国藩顿首

557.复袁泳锡十月十八日

赞其心胸开阔,略谈近期军情,附告本人因病请开各缺,不便再向蒋益澧关说。

雪舟尊兄大人阁下:

上年邮寄一函,未获接到。顷奉惠书,即审承恩枫陛,作牧桂阳,以鹿穀之崇班,屈牛刀之小试。昔刘梦得不免以左迁抱歉,而阁下乃欲求久住为佳,于此见人心广狭之分,而亦识古今升降之变矣。

此间军事,群捻自九月由许州剿败,分两股狂窜:东窜者为任、赖,有铭、鼎、树三军跟剿;西窜者为张总愚,有霆、淮、湘三军跟剿。然东追诸军屡有小胜,贼已败趋淮徐;西追诸军未及交锋,贼已径奔秦州,肆扰商雒、华州等处。

国藩精力日衰,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

承示寄书芗泉中丞,弟因病久不愈,顷已具疏请开各缺,并辞封爵,未敢再与闻他省之事,谨将折片稿录呈尊览,可知梗概。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558.复欧阳秉铨十月十八日

谈近期军情,附告本人因病请开各缺及曾纪泽旋湘、曾纪鸿抵周口。

牧云仁兄大人阁下:

月前接星泉鄂中来禀,具悉道履绥愉,侍祺曼福。君子三乐,已得其二,颂慰无涯。顷接惠书,猥以北征于役,盛加奖饰,非所敢承。惟近日鸿儿已得举子,而舍澄弟亦同时抱孙,他年林下分甘,聊娱晚景。阿舅素有誉儿誉孙之癖,行将誉孙并誉离孙矣。

此间军事,群捻自九月由许州剿败,分两股狂窜:东窜者为任、赖,有铭、鼎、树三军跟剿;西窜者为张总愚,有霆、淮、湘三军跟剿。然东追诸军屡有小胜,贼已败趋淮徐,西追诸军未及交锋,贼已经奔秦州,肆扰商雒、华州等处。

国藩精力日衰,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实深。顷已于十月十八具疏请开各缺,并辞封爵,未知能仰邀俞允否。

大儿辈已于前月十九由鄂旋湘,当已抵舍。次儿于十五日抵周家口。姚云浦欲索拙书,容俟便寄。复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59.复何栻十月十八日

论淮扬盐务要在保商。谈群捻分东西两股狂窜。附告本人因病请开各缺。

廉舫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淮河遇风,远劳驰念,感纫曷任。即审台候绥愉,兴居百适为慰。

淮扬盐务,鄙人虽不在位,未尝不以“保商”二字切切系念,不料一困至此。清水潭工竣后,无复应捐之案,当可减轻成本,渐还旧观。

阁下居官不合时宜,退而五湖泛棹,效法陶朱,亦复运值其困,岂所谓诗能穷人,竟为千古不易之局耶?

此间军事,群捻自九月由许州剿败,分两股狂窜:东窜者为任、赖,有铭、鼎、树三军跟剿;西窜者为张总愚,有霆、淮、湘三军跟剿。然东追诸军屡有小胜,贼已败趋淮徐,西追诸军未及交锋,贼已径奔秦州,肆扰商雒、华州等处。

国藩精力日衰,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焦愤突深。顷已于十月十八具疏请开各缺,并辞封爵,未知能仰邀俞允否。

所须拙书堂联,容俟心绪稍闲,挥就奉寄。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60.复易佩绅十月十八日

说明金陵告克,本拟引退,嗣因捻患日深,受命北征。现东捻赴齐苏,西捻入秦中。附告本人因精力日衰,已具疏请开各缺。

笏山尊兄大人阁下:

前接李眉生书,谓台从将由徐州西上,迂道枉过敝处,方拟扫榻以待,得展良觌,顷接惠书,知以舟子畏寇,不愿溯淮,又因逾限太久,遽致一面缘悭。人世遭逢,参差莫定,或无心而骤合,或有意而终暌,或胡越而同舟,或比邻而不识,彼教谓之因缘,诚非无故。阁下立身有本,博学多通。王子槐侍郎暨一二交旧,皆乐道之。黔中靡烂之后,得贤太守加意抚绥,与诸将帅参画军谋,错节盘根,终显利器,忍辱负重,追步前贤。引瞻吉霭,企颂良殷。

国藩自十年中夏奉命承乏江南,其时皖、宁、苏、浙一片贼氛,我军一抵祁门,一抵安庆省城,均成孤注。幸赖朝廷威福,将士同心,数年之内,迭有驱除。当其波折环兴,危险万状,诚不意芥舟掀簸,尚有津涯。本拟金陵告克,即行引退,嗣因贤王殉难,捻患日深,北征之命未敢辞谢。迩来受事一载有余,该逆百战余凶,类皆桀黠,劲骑逾万,电发风驰,虽诸将迭有斩擒,终未能制其死命。自九月由许州剿败,分为两股狂窜。东路任、赖一股遍扰曹、济、淮、徐,已奏请李少帅驻扎徐州,就近调度;西路张逆一股已由汝、洛绕窜秦中,蔓延日广,制敌无术。

国藩精力日衰,虽请假调理两月,尚无起色。艰巨久膺,无裨时局,顷已具疏请开各缺,并辞爵秩。抄稿附呈一览,可知近况。复问台安。诸惟心鉴。谨缴谦版,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61.复李鹤年十月二十四日

告宋镇一军不必更令西顾,周镇一军二十六日即可东剿。不解东路之战何以未能大快人意。

子和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一日接二十日手示,备承殷注,愧甚。

张逆入秦以后,盘旋于二华、商雒之交,其势未敢深入。据陕州及灵宝十八日禀,仍有折回东窜之意。鲍军既驻南阳,湘军亦驻内乡一带,将俟该逆回窜鄂、豫,共图兜剿之举。目前西路暂可无事。宋镇一军,阁下已檄令东防,弟未知尊处调度,故前函以该军在西,可就近与湘军会合,亦因宋、刘二将曾共事一方,情谊和协,故有此议。今该军既已东趋,自不必更令西顾,应即如尊指令驻杞、睢为便。杨镇顷已来此护卫,周镇一军二十六日即可东剿。

迭据函报,东路之贼,经铭、鼎、树军跟击于金、单、丰、砀之间,自初二至十七往返角逐,迭获胜仗,迄未能大挫凶锋。淮军器非不利,勇非不精,将非不竭诚认真,而战未能大快人意,其机要殊难洞晓耳。

库将军一函已收到。手肃,即颂台安。

562.复刘坤一十月二十四日

告今年漕运已请展缓。谈世变方殷,干材罕见,称陈宝箴为有用之才。论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昨已疏请开缺。

岘庄尊兄大人阁下:

接九月初九日惠书,借悉台旆有阅兵九江,将由饶、广、建、宁、虔、吉旋省。刻想回辕治所,福履康愉为慰。

今年漕运已请展缓,将来江西、鄂、湘改解本色,均不易办。弟所定皖省章程较为宽裕,改征尚易为力。

承示物色陈守,学识并茂,馀则慎所许可。右铭曾来安庆,接见多次,信为有用之才。武宁、义宁共有数人,志行优异,惜汪君遽逝,罗令被劾,右铭气类日孤,此外罕闻佳士。江右古称人才之薮,宋、明两朝尤为济济多贤,岂生才者不能无绝续乎!抑仍有跧伏而不肯为时所知者乎?王霞轩太守戊午冬在建昌接晤,嘉其才器而颇惜其自炫,曾面诫之。近来久任饶州,官声如何?闻有查办之件,究为何事?万安贺令宏勋久在敝营,赴任时曾谆嘱其勉作好官,渠亦自矢愿为良吏,近日政绩何若?此二人能陶铸有成否?世变方殷,而干材罕见,天下滔滔。殆不知其所止也。

弟年衰多病,自揣难膺巨任,昨已拜疏请开各缺,仍以散员留营自效,以仰答高厚之恩,下系军民之望,庶免负疚寸衷,亦不致贻误大局。疏稿业经咨达冰案。

此间军事,自弟到周口后,力办沙河、贾鲁河之防。旋于中秋夜被贼攻破豫汛堤墙,尽数东窜。刘、潘各军并力追剿,两旬之内仍复驰入豫西,现分两股:一窜河洛,直入秦关;一窜曹、济,游弋齐境。敝处前奏少荃出省驻徐,顷因豫中暂可无事,又派淮军精锐之师尽行东剿。接据函牍,该逆已迭受创惩,诸军到齐,或可一图兜剿。其入秦之贼,盘旋于商雒、二华。此间追击诸军,以转运难继,米粮难购,加以秦地苦寒,嵩山熊耳接于二崤,重山复岭,杪秋已见飞雪,其势不能穷追。现在霆军回驻南阳,湘军回驻内乡一带,借资休息,俟贼折回鄂、豫,再令进剿。分注布闻。肃复,即请台安。摹璧尊谦,不备。

563.致李鸿章十月二十六日

告本人调理一月,进京陛见,忧李若离江督苏抚之任,淮湘各军立就饥饿。

少泉宫保世仁弟大人阁下:

日内未接来信,不知十七以后刘、潘续有战状否?顷奉二十日寄谕,令鄙人调理一月,进京陛见,阁下暂署钦差关防,仲仙办淮徐防务。如江督一席不归阁下,则淮、湘各军立就饥饿,而大局行且糜烂,拟于日内复奏。鲍军不能入秦,附片陈明。阁下若离江督、苏抚之任,则淮、湘勇饷无着,现当群疑众谤之际,言之未必见听,亦尽吾心而已。启行入京之期,拟俟调理稍痊,舌端不甚蹇滞,再行北上。

次儿在此,少不更事,即日唤大儿由湘乡前来随侍,约计当在腊杪春初。关防拟于十一月送徐。到京后,仍具疏请开各缺,但始终留营,以明致身之义耳。尊意如有不以为然之处,即请一一直告,切勿客气。诸希心鉴,顺候台安。

564.复刘崑十月二十八日

告捻股分东西两股狂窜。附告本人前请开缺一疏,奉批调理一月,入京陛见,约计腊抄春初入都。

韫斋老夫子大人阁下:

顷接环章,猥以贱恙未痊,远劳拳注,感纫曷任。即审论思掖省,领职京圻,合中外以宣猷,卜眷孚于一德。引詹矞霭,祝颂无涯。

此间军事,该逆自九月中旬窜至许州,经淮军击败,分股狂窜。东窜者为任、赖,往来曹、济、徐州各属,屡图渡运,均被东军堵御;西窜者为张逆,已入秦中二华、渭南一带。前此屡报贼将回窜豫、鄂,顷五日未接续报回窜之说,想已深入秦省腹地。已檄鲍军由南阳进荆紫关入秦援剿。秦中米粮极艰,而鲍军向颇桀骜,未知能否迅速西援,安靖无扰。

国藩前请开缺一疏,奉批调理一月,入京陛见。一俟病躯稍健,鲍军西行就绪,约计腊杪春初即行入都展觐。自揣精力已衰,不能再胜艰巨,入对时仍当再三吁恳,请开各缺。但受恩深重,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始终留营,维系军心,帮同照料,庶几鞠躬尽瘁,稍报涓埃。知念附告。

承代买东参,在鄙人视之,已为佳品。续接手书,乃知鉴别之精,迥非皮相者所及。惟清神屡渎,此心弥觉不安。另觅之二两,计二十换,即请以追回之银如数兑付。其前次寄来之物,应由阁下酌量给价,毋庸璧还,稍有赢余,请留尊处可也。复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具。晚生摹璧尊谦。

通家晚生曾国藩顿首

565.复英翰十月二十八日

告任、赖捻股往复于苏、齐、皖。附告本人已奉批调理一月,进京陛见,约计腊杪春初入都。

西林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即审布置皖防,荩筹周密。惟尊目尚未全愈,企念良深。尚祈稍节勤劳,借资静养,至以为祷。

任、赖迭与淮军接仗,复由丰、沛窜至金、鱼,将来势无复之,难保不思逞蒙、亳。得阁下亲临指授,当可无虞。

国藩因病陈请一疏,奉批调理一月,进京陛见。业已恭录谕旨,咨达冰鉴。一俟病躯稍健,约计腊杪春初即行入都展觐。自揣精力已衰,不能再胜艰巨,入对时仍当再三吁恳,请开各缺。但受恩深重,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始终留营,维系军心,帮同照料,庶几鞠躬尽瘁,稍报涓埃。知念附告。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66.复刘秉璋十月二十八日

嘱量为休息。附告本人因病陈请开缺,奉拟调理一月,进京陛见。

仲良仁弟馆丈阁下:

接十七、十九两次惠书,具悉一切。

阁下千里驰驱,未获快战,盛气东还,欲以偏师邀贼,可谓义形于色,佩慰良深。顷接琴轩、海柯函称,十二、十七、十九等日与贼接仗,擒斩颇多。琴军猛将方有道直前抟贼,几及赖酋,转致伤亡,殊可悯惜。少泉宫保信来,言琴军疲极,急宜休息。贵军此去,亦宜量为休息,或与诸军会商夹击,不宜独犯凶锋,至以为嘱。

国藩因病陈请开缺,奉批旨调理一月,进京陛见,业具公牍照会冰案。一俟病躯稍健,约计腊杪春初即行入都展觐。自揣精力已衰,不能再胜艰巨,入对时仍当再三吁恳,请开各缺。但受恩深重,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始终留营,维系军心,帮同照料,庶几鞠躬尽瘁,稍报涓埃。知念附告。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67.致陈湜十月三十日

霆军入秦,湘军入陕,务祈设法接济。附告本人陈请开缺,奉批调理一月,进京陛见。

舫仙仁弟阁下:

初十日泐复一函,计达尊鉴。辰惟防务宣勤,荩猷日笃,至为企慰。

张逆入秦,霆军以运饷维艰,未能越境追剿。亦因屡接探报,皆称贼踪即日回窜,自二十二以后,五日未接回窜之信,想贼已深入秦境,即于二十七日檄令该军由荆紫关进至商州一带,相机剿办。任、赖一股由山东折回,已至太康,仍恐西窜汝、洛,图犯秦、晋。顷又檄刘寿卿率老湘营拔赴汝州,贼来则拦头迎击,贼过则跟踪紧追。如追至陕州,即请阁下与之函商,在于三门、茅津等处夹河设守,以期共保晋中门户。秦已残破,晋尚完善,贼志在晋而不在秦也。惟霆军入秦,湘军入陕,均以粮缺为虑,兹函商赵中丞,请其代筹,并阁下代为购办。入秦者则由舟师转运,至陕者则由陆路转输。其米价脚费,或由晋省应协月饷项下扣抵,或由敝处筹还,务祈设法接济,以利师行,是为至祷。

寿卿为吾邑提镇之杰出者,现在敝部湘、淮各军,渠亦甚出色。陕州瘠苦之区,必非湘军所乐。然欲保大局,欲卫畿辅,不得不先顾晋省;欲顾晋省,不得不酌派劲旅帮助阁下。务请阁下殷勤接待,俾湘军至陕,有宾至如归之乐。虽有一河之隔,不啻一家之事。如阁下以为防河实有把握,南岸不须多兵,刘寿卿仍可调回,如须久留,则敝处不遽他调也。

国藩精力日衰,用心辄汗,说话稍多,舌端蹇滞,调理两月,迄未痊愈。昨有陈请开缺一疏,奉批调理一月,进京陛见。一俟霆、湘两军诸事就绪,病躯稍健,腊尾春初即行入都展觐。一面谢屡年高厚之恩,一面请办捻不善之罪。仍再三吁恳,另简使臣,请开各缺,稍轻艰巨之任。鄙人犹留军营,照料一切,系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知念附告,即请台安。不具。

国藩顿首

568.致赵长龄十月三十日

自惭办捻不力。告鲍军入秦,湘军赴陕,均以粮缺为虑,请饬属购办,多方接济。

怡山老前辈大人阁下:

军事倥偬,音敬久疏,虽公牍时通,未能一申积愫。辰维釐延节钺,福被山河,表三晋之雄风,烽烟尽扫;荷九阍之湛露,纶

 频领。引睇矞晖,良殷企颂。

国藩北征岁余,尚无起色。衰年多病,贻误堪虞。顷有陈请开缺一疏,奉批调理一月,进京陛见。一俟病躯稍健,腊杪春初即行入都展觐。一以谢屡年高厚之恩,一以请办捻不善之咎,并吁恳另简使臣接办。国藩仍以散员留营,维系军心,未审能邀俞允否。

兹敬有恳者:张逆阑入秦中,前此屡有回窜之报,自二十二日以后未接回窜信息。顷檄鲍军由南阳进荆紫关,以达商州,相机剿办。任、赖一股由珂乡回窜太康,仍恐由汝、洛以图秦、晋。顷檄老湘营刘镇一军拔赴汝州,并令直赴陕州,与陈舫仙廉访夹河设守,共保晋省完善之区。惟两军入秦入陕,均以粮缺为虑,应请阁下饬陈臬司及各属代为购办,多方接济。其粮价运脚,或由应协月饷项下扣抵,或由敝处筹还,均听卓裁示遵,无任恳祷。敬问台安。诸惟荃鉴,不具。

馆侍曾国藩顿首

569.复皮寀瀚十月三十日

告近期军情,鲍军入秦,专剿西捻,老湘营赴汝州,兼顾洛陕。附告本人入都吁恳开缺,留营照料,维系军心及请在京城代找寓处。

小舲尊兄大人阁下:

九月杪接八月二十七惠函,远荷注存。即审望实并隆,兴居多福,至为企慰。

弟久从征役,毫无起色。捻逆于九月下旬东西分窜。窜东者为任、赖,往来曹、济、徐州各属,未能渡运,顷复折回太康,恐又西趋汝、洛,图犯秦、晋;窜西者为张逆,已入秦中二华、渭南一带,顷报回窜阌乡边境,未审确否。敝处檄鲍军由荆紫关进援秦省,专剿张逆;檄老湘营刘军拔赴汝州,兼顾洛、陕,专防乘冰渡河窜晋之路。惟近陕一带米粮奇绌,转运维艰,业经函请晋、豫两中丞并详告舫仙廉访代购粮食,未审能源源接济,以利师行否。

国藩前因病陈请开缺一疏,奉批调理一月,晋京陛见。一俟霆、湘两军之事就绪,病躯稍健,冬末春初即行入都展觐。一以谢屡年高厚之恩,一以请办捻不善之罪,并吁恳赏开各缺,稍轻责任。仍以身历行间,照料一切,系湘、淮之军心,通吴、楚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能邀俞允否。

所需拙书楹联,腊月再行寄还。弟正月抵都,须在内城找一寓处,请阁下商之黄恕翁、唐义兄、徐寿兄、黄晓兄,代为营谋。南北同乡京官单,求于此次折弁寄回,孰为科甲,孰为捐班,孰与鄙人有年世谊,并求一一批示为荷。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70.复方鼎锐十月三十日

谈霆、湘两军入秦入洛,均以粮缺为虑。指出豫中行军难在圩寨锢蔽。强调李鸿章接办,江督苏抚必居一席,乃可筹款,否则军心立散。

子颖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一日旋接惠书,猥以贱恙未痊,远劳驰念,纫感曷任。即审勤宣令德,荣问休明,企颂无涯。

捻逆分窜后,西窜者为张逆,已入秦中二华、渭南一带。前此屡有回窜之信,自二十二日后五日未闻回窜之说,国藩已檄鲍军由荆紫关入秦援剿。东窜者为任、赖,蹂躏曹、济、徐州月余,顷已回至太康,仍恐踵窜汝、洛,图犯秦、晋。敝处檄老湘营刘镇一军拔赴汝州,拦头迎击,并到陕州,与山西陈臬司夹河设守,共保晋中完善之区。惟霆、湘两军入秦入洛,均以粮缺为虑。顷函请晋、豫两中丞饬属代为购办,复谆致舫仙廉访多方办粮,源源接济,以利师行,不审能办得到否。

豫中行军之难,在圩寨锢蔽日深。客兵过境,则闭门不纳,贼至则留粮接济,冀免焚攻,故贼每得饱先飏,官军到处缺粮,往往追之不及。顷已函商子和中丞,会委大员联络民团,务令多方开导,俾民知拒贼而迎兵,军事庶有转机。若专靠苏、皖运米来豫,不独弟办理无效,即少荃接办亦断不能大有起色。且少帅接办,似亦暂而不可久。淮、湘各军月饷需四十万,少帅或任江督,或任苏抚,必居实缺一席,乃能筹此巨款。若一离苏境,则饷项无着,湘、淮军心立见涣散,于大局关系甚重。弟不能不据实陈明,少帅亦必详细具奏。

弟自问行军太呆,不能平此流寇,精力太衰,不能当此大任。俟腊底正初入觐之时,一面谢屡岁高厚之恩,一面请办捻不善之罪,仍吁恳于少帅之外,另简大臣来豫接办。弟亦断不置身事外,仍始终留营,照料一切,维湘、淮之军心,通鄂、苏之血脉,不审能邀俞允否。知念附告,复问台安。摹璧晚谦,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71.复李鹤年十月三十日

告调老湘营由汝、洛赴陕,请饬属代办多粮。张锡嵘愿至各圩开导办粮,请令其试办。说明老湘军之调遣,须由李鸿章作主。

子和尊兄大人阁下:

奉二十八日惠书,极承慰勉,感纫无已。

东路之贼又已西窜,据定陶报,二十三日尚在巨野、荷泽境内,而二十八日太康已见贼马,不知何以飘忽若此。幸杞、睢有宋军驻防,而刘仲良东还亦必由睢、杞经过,不知该二军曾否见仗。入秦股匪盘踞二华,阁下恐黄河冻合,该逆乘虚偷渡,豫檄四营驰防陕州,深合机宜,弟亦调老湘营由汝、洛赴陕。尊处因西股起见,敝处因东股起见,微有不同,而其恐贼由三门、茅津渡河窜晋,则不谋而合也。

惟闻西路办粮极难,据各处信函,圩寨不肯开门,米粮昂贵,虽豌豆杂粮亦买至二三十文一斤,兵勇既多怨言,将领视为畏途。此次寿卿前赴洛、陕,恐系长局,须明年三月黄河冰解乃能调开,务请阁下饬属殷勤接待,代办多粮,至恳至荷。

弟又闻客兵过境,圩寨不肯开门,虽州县亦无可如何;而贼匪过境,圩寨反留粮济之,冀免焚攻。弟意每欲力行坚壁清野之法,使民圩不复留粮供贼,而肯开门迎兵。年余以来,全未办有头绪。前派委员计棠入豫联络圩寨,使数军到时不致闭门见拒,亦无成效。据委员禀,不奉本省督抚之会札,不与州县会商,断不济事。有张敬堂编修锡嵘者,前在临淮联络凤、宿、怀远三县圩寨,著有成效。顷来周口,闻各军办米艰难若此,处处皆成荆棘,渠愿亲至各圩,肫肫开导,不过三数月,务使民圩留米以接官兵,不留以输贼粮,但须得弟与阁下会衔文书,指明二三县试办云云。阁下如以为然,则拟于贼匪屡过之县,令其试办。若民圩全不能购粮,在在靠苏、皖运米来豫,则不特弟办理无效,即少泉接办亦断不能大有起色。

尊意欲将老湘一军拨留豫境,弟虽去位,该军必留豫境剿贼,若另案奏咨,指明某军拨豫,却又不可。弟办捻年余,饷需悉由少泉筹解,湘军每月七万有奇,淮军每月三十余万,少帅解湘饷全无阙乏,淮饷岁仅九关,不特毫无畛域,而且待湘较优,弟交卸时,只能将各军全数交出,断无分拨之理。惟少帅接办之局,尚难遽定,渠或任江督,或任苏抚,必有实缺一席,乃能筹此每月四十万之饷;渠若一离苏境,则饷项无着,淮、湘军心立见涣散,于大局关系甚重。弟不能不据实陈明,少帅亦必详细具奏。

弟自问行军太呆,不能平此流寇,精力太衰,不能当此大任。入觐之时,一面谢屡岁高厚之恩,一面请办捻不善之罪。仍吁恳于少帅之外,另简大臣来豫接办,弟亦断不置身事外,仍始终留营照料一切,维湘、淮之军心,通鄂、苏之血脉,不审悉邀俞允否。肃泐布复,即颂台安。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