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五年十一月书信

572.加刘崑片十一月初一日

谈在京代购参支诸事。

正封缄间,又奉续书,知以参支小事,屡渎清神,不安之至。前后共得佳者四两有余,祈即交此次冬至折弁带回。其前次已到之六两,即如尊指给价十二两。

贱恙说话稍多,舌端蹇涩,若半日不语,下半日又觉与好人无异。将来临到京之前数日,途次拟全不语言,再加服参支,召对时或可免于陨越。一面谢累年高厚之恩,一面请办捻不善之罪,总求肩荷稍轻,乃不更蹈大戾。诸蒙拳注,顺布一二。再请韫斋老夫子大人台安。

573.加鲍超片十一月初四日

谈本人入京陛见入奏诸事。

再,仆现奉谕旨,令入京陛见一次,定于腊尾春初起行。召见之时,拟将贵军只能剿捻不能剿回,面为陈奏。十二月发报,当为先奏一次。惟目下久驻南阳,全不援秦,不特不能入奏,亦并难为豫、鄂、秦等省言之。前有一信劝阁下不必奏事,系为不援秦言之,若援秦则独任其难,似仍不妨自行具奏,祈酌之。再问春霆仁弟台安。

574.复卞宝第十一月初四日

谈捻股动向,已檄各军分路堵截东、西捻军。附告本人疏请开缺,奉旨晋京陛见,拟于腊杪春初起行。

诵臣尊兄大人阁下:

十月二十四日接奉惠函,猥蒙奖饰,非所敢承。就谂绩懋荀宣,望崇蕃翰,播清风于辇毂,三辅勋高;荫福曜于梁垣,九重恩渥。引詹矞霭,企颂靡涯。

捻逆由东路回窜者,刻已渡过沙河,顷檄淮军赴光、固等处追剿。又恐该逆西趋汝、洛,檄刘松山一军移扎陕、汝,防贼渡河入晋之谋。张逆在陕西二华一带,檄霆军入关援剿,不审稍有裨补否。

国藩精力过衰,难当巨任,前疏请开各缺,奉旨来京陛见。拟俟病体稍愈,腊杪春初起行入觐,仍当吁恳赏开各缺,以散员效力行间,帮同照料,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倘关廑系,附陈梗概。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575.复程鸿诏十一月初四日

告已檄军遏捻渡河入晋之谋,附告本人顷已具疏开缺,并拟新正入都陛见。

伯旉仁弟阁下:

八月杪曾复一函,谅早收到。九月十六日接惠书,猥以老年得孙,吉词祓饰,非所敢承。比想移眷皖南,潭第均吉,至以为慰。

捻逆自分两股,任、赖东扑运河,两为齐军所却,遂折窜金、鱼、丰、沛一带,经铭、鼎、树各军屡剿获胜,顷复逸出西窜,飙入陈境,将由光、固趋鄂。已檄淮军向南跟追,又恐群贼西趋汝、洛,檄刘寿卿移防陕、汝一带,以遏贼渡河入晋之谋。张逆入陕,盘旋二华境内,檄霆军进荆紫关,相机援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精力日衰,贼势犹炽,仰屋筹思,实乏良策。昨因病具疏,请开各缺,奉旨来京陛见,少泉暂署军符。国藩拟于新正入都,一以谢历年高厚之恩,一以请办捻不善之罪,并吁恳赏开各缺,仍以散员效力行间,维系军心,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知关廑系,特抄初二日片稿附览。复颂台安,诸惟心鉴。不备。

576.复勒方锜十一月初四日

谈捻股动向及进剿情况。附告本人拟腊尾春初入京陛见。

少仲尊兄大人阁下:

十月初旬曾复一函,想经照入。十三日接奉惠书,猥以老年得孙,吉词祓饰,非所敢承。就谂懋绩苏垣,承恩枫陛,以西曹之旧望,理南服之祥刑。引睇吉晖,良殷倾企。

捻逆自分两股,任、赖东扑运河,南走丰、沛,淮军与之角逐,屡获胜仗,现复回窜豫境,已过沙河以南。张总愚一股盘旋陕西二华境内,现檄霆军入关援剿,未审果否有裨。

国藩精力日衰,难胜巨任,前疏请开各缺,奉旨来京陛见。拟于腊尾春初入都展觐,吁恳赏开各缺,稍轻责任,仍以散员效力行间,帮同照料,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577.复刘建德十一月初四日

谈捻股动向及进剿情况。附告本人拟腊尾春初入都,吁恳开缺,以散员效力行间。

馨室尊兄大人阁下:

十月十七日接奉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非所敢承。就谂望重荆轺,祜绥

 节。引詹吉霭,企颂靡涯。

捻逆自分两股,任、赖东扑运河,南走丰、沛,淮军与之角逐,屡获胜仗,现复回窜豫境,已过沙河以南。张总愚一股盘旋陕西二华境内,现檄霆军入关援剿,未审果否有裨。

国藩精力日衰,难胜巨任,前疏请开各缺,奉旨来京陛见。现拟于腊尾春初入都展觐,吁恳赏开各缺,稍轻责任,仍以散员效力行间,帮同照料,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578.复郭柏荫十一月初四日

谈捻股动向及进剿情况。附告本人因病疏请开缺,稍迟即当入都展觐。

远堂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月二十一日接奉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非所敢承。就谂祜履康愉,政祺清谧,荷蓬瀛之夙望,绩懋三吴;迓枫陛之殊恩,福绥八郡。引詹矞采,倾企良殷。

捻逆自分两股,任、赖东扑运河,南走丰、沛,淮军与之角逐,屡获胜仗,现复回窜豫境,已过沙河以南。张总愚一股盘旋陕西二华境内,现檄霆军入关援剿,未审果有裨否。

国藩精力日衰,难胜巨任,前疏请开各缺,奉旨来京陛见。拟于腊尾春初入都展觐,吁恳赏开各缺,稍轻责任,仍以散员效力行间,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具。

579.复唁萧子受萧子锡十一月初四日

吊唁萧父逝世。

子受、子锡世兄大人阁下:

十月二十七日接奉讣函,惊悉尊甫心如老前辈大人示疾汉阳,骑箕仙逝,骇愕曷任!贤昆仲至孝性成,追随奉侍,方谓循陔养志,扶杖承欢;岂期陟岵衔悲,翦屏茹痛!其为摧迫,自不待言。惟念尊大人芝坊硕望,芸阁宏才,进登侍从之班,出掌文章之柄。既嗣荣于子舍,复竞秀于孙枝。揆诸九原,似无遗憾。尚望节哀顺变,勉迪前光,是所至祷。

国藩戎行羁迹,酹醊无由,谨具薄赙三十金,聊代束刍,即希察收。专泐,布唁孝履,顺问礼安。不备。

580.复李昭庆十一月初五日

告捻股动向及应付部署,嘱迅赴六安,屏蔽安、庐。

幼泉世仁弟阁下:

初二日接到十月二十日手书,具悉一一。

群捻又于初二日窜过沙河,初四日由正阳向息县,其由罗山图扰鄂疆已无疑义。昨饬刘寿卿拔赴汝州迎击,以防陕、洛,本日又拨仲良、海舲、海柯等军先后赴鄂会击,铭军亦来,俟省三到此,亦当赴鄂。阁下与王、董则由六安自东而西,鄂军之在上游者自西而东,冀遏贼于滨江州县,或可得手。

据擒贼供,此次该逆经我军追剿,困惫已极,饿者极多,逃散亦众,想系实情。又据称,所以怯陈国瑞者,以其夜间极善劫营,又打仗耐久,不肯收队;湘、淮各军枪炮远胜于陈,但不肯恋战,收队太快云云。请阁下再与诸公商之。刻下东省无事,运防稍松,贵部驻济者想已调至徐州,务望迅赴六安,屏蔽安、庐,至要至要。

察哈尔病卒,即在徐就近撤送,由令兄备咨。张逆久踞秦关,已檄鲍春霆由荆紫关进军援秦,不知勇丁肯去不生他变否。肃复,即请台安。不具。

581.复英翰十一月初五日

告拟腊尾春初入都,顺告捻军有由豫入鄂之说。将致函李鸿章代达添加盐厘之议。

西林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八日泐复一函,计达尊鉴。顷接惠书,猥以鄙人奉命入都,慰勉有加,弥增纫感。

国藩拟俟霆、湘两军诸事就绪,腊尾春初即便启行。一面谢累年高厚之恩,一面请办捻不善之罪,仍再三吁恳于少荃宫保外,另简大臣来豫接办。鄙人以散员留营照料一切,系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顷有复奏片稿,业具公牍咨达冰案。

该逆为淮军跟追屡败,回窜豫省西南。据擒出贼供,有由光、固图犯麻、罗,鄂疆又形吃重。

承示台旆欲往徐州,与少帅议添盐厘。鄙人曾允致函,当即代达尊意。惟苏饷近亦支绌,尊处既请留丁漕,稍足鼓舞士心。不知少帅果能酌济之法,丰俭果何如也。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82.复李鸿章十一月初六日

告入对时必恳陈其不任星使作江督,另简使臣来豫。谈乘东捻饥疲,逃散颇多时,几路进剿,当易得手。附告皖军太苦,欲于盐厘、丁漕上设法酌加。

少泉宫保世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并二十七日大疏,敬悉一切。

敝处初二日一片,与尊疏互相发明。鄙意阁下不握星使之篆,于事无损;不握江督之篆,则确有碍于大局。仆不握星使之篆,亦于事无损;并不留营照料,亦有碍于大局。惟另简使臣来豫,俾仆得略分重担。新使虽于淮、湘各军不熟,然凡有调度,在东则与阁下商之,在中则与国藩商之,在西则与贱兄弟商之,似规模不至大变。公则无损于数省之全局,私则鄙人得以藏拙养疴,又不甚见弃于清议。盖七月以来,反复筹思而后出于此。入对之时,必更恳切陈之,不知果蒙俞允否。

任、赖为铭军所困,饥疲殊甚,沿途逃散颇多,抛弃马匹、器械亦不少。此时若得鄂军迎剿,淮军穷追,当易得手。六安须有大支劲旅,已檄幼泉与王、董当此一路,不知卓裁以谓然否?

尊疏谓仲仙军务不长,自是正论。至请饬迅赴新任,未免痕迹过重。霞仙亦深以留秦为苦。关防之送,虽不急急,然亦不宜太缓。将来必为左右力辞此篆,另择能者,其得请与否,自有命焉。鄙人则决不更执牛耳,谬长诸侯矣。肃复,顺候台安。诸惟心鉴。

再,英中丞前来敝处,道及皖军太苦,欲于盐厘上酌筹增加,请国藩与阁下一商。仆深知皖勇月支仅一两八钱,尚难按发,且皖南及沿江厘金,皖抚未经分成,亦觉偏枯,比许以作函与阁下切商。旋西林又商提丁漕,仆亦力为怂恿。顷渠奏请月提丁银三万,漕银一万,即与仆商定者也。兹又接西林信,欲从盐厘再为设法,特将原信抄览。渠至尊处,请阁下量借一筹,略为点缀是荷。583.复陈湜十一月初六日

谈秦、晋、豫、鄂四省应对捻股窜扰。附告本人初一日奉旨回两江本任。

舫仙仁弟阁下:

前月三十日奉寄一函,计达尊览。顷接惠书,猥以贱恙未痊,远蒙驰念,纫感曷已。

入秦之捻,意在犯晋,迭经阁下水陆各军沿河击退。炮船驶入渭河,援邻即以自保,厥功甚伟,嘉慰实深。该逆久踞华阴,欲乘河冰偷渡,自是洞悉虏情之论。秦兵剿办不足,晋兵防守亦单,鄙人深为虑及,屡檄霆军出荆紫关一带援秦,不知勇丁果肯去否,无他变否。刘寿卿老湘营、张敬堂敬字营拔赴洛阳,分防陕州,则事在必行,与贵军夹河设守,共保晋中门户。前函谆请阁下代购霆、湘二军米粮,并深与寿卿联络,俾客军无旅人之苦,庶御寇有犄角之功,至为祷切。

任、赖为淮军沿途剿败,初一日窜过沙河,初四日由正阳关窜往息县,其由罗山以趋鄂境已无可疑。顷檄盛、树二军跟追,期与鄂军夹击。刘军门、刘襄办二军亦可赴鄂会剿,并檄李幼泉一军拔赴六安,屏蔽安、庐,意欲蹙之于滨江州县山多田多之处,未审果不至旁溢否。

国藩病体如常,前请开缺,奉有入觐之旨。顷复奏片稿,另抄呈览。此片未到之先,已于初一日奉旨回两江本任。贱恙难多说话,舌端蹇涩,既不能作星使,又岂能作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申前两次之请,未知得邀俞允否。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84.复张树声十一月初六日

告东捻屡败,将由豫入鄂,顷檄军跟追。陕洛以西米粮不足,转运尤难。附告本人俟诸事就绪入都。

振轩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渥承垂注。即审宣勤防务,荩绩日隆。玉躬久历戎行,积受风湿,发为疮疥,虽可免生他病,而寸肤失养,即百体不康,已否痊愈?系念无已。

正定、大名空虚可虑,印帅拟加练三军,节节布置,拱卫畿辅,荩画周详,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东窜之贼迭经淮军追剿获胜,铭、树两军二十五夜曹县之战尤为痛快。该逆负创狂奔,初一日窜过沙河,初四日由正阳关窜往息县,其由罗山图犯鄂境已无可疑。顷檄盛、树二军跟追,仲良与铭部已到周,俟少息半月,亦即南追,期与鄂军夹击。又檄幼泉一军拔赴六安,以期屏蔽安、庐,蹙贼于滨江田多之区,未知能否得手。西窜之贼尚踞华阴,屡檄霆军入荆紫关一带援秦,檄老湘营赴洛阳、陕州,与晋军夹河设守,冀保晋中完善之地。惟陕洛以西米粮不足,虽请晋、豫两中丞代为购办,诚恐缓不济急,转运尤难,焦愤实深。

国藩精力日衰,用心辄汗,说话稍多,舌端蹇滞,调理两月,迄未痊愈。昨有陈请开缺一疏,奉批调理一月,进京陛见。一俟霆、湘两军诸事就绪,腊尾春初即行入都展觐。一面谢屡年高厚之恩,一面请办捻不善之罪,仍再三吁恳另简大臣来豫接办。鄙人以散秩留营,帮同照料,系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知念附告。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85.复郭阶十一月初六日

告旧存奏牍各宗,仍请代为收贮。其叔恤典已奉批行知。附告本人本月奉旨令回两江本任,即日当具疏恭辞。

慕徐姻世讲阁下:

顷接惠书,远承垂注。即审侍帏笃祜,潭祉绥愉,至以为慰。

陈甥回湘,敝处旧存奏牍各宗,已咨明少荃宫保,仍请阁下代为收贮,毋庸解赴行营。其中有楠木匣收存历年奏折,俟另行派员送至湘乡舍下收藏。既少一盖,请阁下代为配作,以归一律。

令叔恤典,已奉批旨,当即行知蕲水原籍地方官,并行尊处一分,以凭详办。

鄙人因病陈情请开各缺,奉命调理一月,进京陛见。本月又奉谕旨,令回两江本任,暂缓进京。惟贱恙难于多说话,稍多则舌端蹇涩,既不能作星使,又岂能作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请开去各缺,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

次儿现侍周口大营,一切平安。知念附告。复问近好。不具。

国藩顿首

586.复陈远济十一月初七日

悼其叔去世。附告本人本月奉旨令回两江本任,当具疏恭辞。

松生贤甥足下:

顷接手书,惊悉令叔大人任所弃世。以精明刚果之才,未获大展所抱,屈于州县,已属不偶,不谓寿亦不永,天夺善人如是之速,深可伤悼!贤甥孝思锡类,赶归照料,足征至性过人。未审灵榇何时抵里,近来署永春州光景何如?前闻令叔已生佳儿,不知共有几子?深为廑念。

寓中旧存公件,移交慕徐,渠顷请示前来,已嘱暂为收贮,俟另行派员,将楠木匣所藏历年奏折送至湘乡。知念附告。

鄙人因病陈情请开各缺,奉命调理一月,进京陛见。本月朔日又奉谕旨,令回两江本任,暂缓进京。惟老年难于多说话,稍多则舌端蹇涩,既不能作星使,又岂能作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请开去各缺,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

次儿现侍周口,一切平安。附致挽幛一悬,赙仪百金,请告令叔灵帏,略表鄙忱。复问近好。不具。

国藩手泐

587.复刘齐衔十一月初七日

告东捻意趋鄂境,西捻意乘冰合渡河,已分檄各军跟追夹击,期保晋中完善之地。附告谕旨令本人回两江本任,当具疏恭辞。

冰如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书,猥以贱恙未痊,远劳驰念,纫感曷任。即审台候增绥,荩猷日笃为慰。

此间军事,群捻东西分窜后,窜东者往来曹、济、徐州各属,屡次扑运,均被防剿各军击败,本月初一窜回豫省西南,意在由罗山以趋鄂境,已檄各军跟追;窜西者久踞华阴未动,意乘冰合渡河。屡檄霆军由荆紫关援秦,并檄老湘营赴陕州,与晋军夹河而守,以期共保晋中完善之地,未审能不至蔓延否。

国藩久病未痊,屡次陈情请开各缺,奉命军符暂交李少荃宫保署理,病痊进京陛见一次。旋又奉谕旨,令回两江本任,暂缓进京。惟贱躯衰态日增,用心辄汗,言语稍多,舌端蹇涩。既不能作星使,又岂能任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请开去各缺,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维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知念附告。复问台安,顺缴芳版。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88.复陈庆溥十一月初七日

告因病陈请开缺,本月朔日奉旨回任两江,当具疏恭辞,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

心泉尊兄大人阁下:

九月十二泐复一函,交折弁进京,以台旆未抵都门,带回营次。顷接惠书,渥承垂注。即审宣勤戎幄,动履康愉,企颂良殷。

国藩北征岁余,尚无起色。衰年多病,陈情请开各缺,奉命调理一月,进京陛见。本月朔日又奉谕旨,命回两江本任,暂缓进京。惟贱躯衰态日增,用心辄汗,言语稍多,舌端蹇涩。既不能作星使,又岂能任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请开去各缺,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维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知念附告。复问台安,顺缴芳版。诸惟心鉴,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589.复李鹤年十一月初八日

告任、赖捻股入鄂境,已檄军追击。说明令张锡嵘新练三营赴汝、洛之由。附告本人接廷旨有回任江督之命,拟仍固辞。

子和尊兄大人阁下:

接初三日手示,敬悉一切。

任、赖股匪初一日窜过沙河,初四日已至息县,其或由罗山或由光、固入鄂,已无疑义。已檄祝三、海舲两军先后赴鄂跟追,海柯、仲良两军亦当会击,铭军全部已来,惟省三赴徐未到,俟到此,亦当赴鄂。李幼泉一军,则令其由六安前往,与鄂军之在上游者东西蹙之,冀遏贼于滨江州县田多之处,或可得手。

张逆久踞秦关,昨令霆军入关援剿,不知兵勇肯去否,不生他变否。寿卿前赴洛、陕办粮一事,蒙尊处檄行道府妥为筹备,至感至感。张敬堂编修新练三营,亦令赴汝、洛,与寿卿相助。缘湘军专食稻米,麦面已非所愿,杂粮则更不宜,恐其难久相安,故令张去,可作长驻之局。联络圩寨一事,候敬堂到洛、陕后,再会尊衔行知二三县可也。

前接初二大咨,永城撤任。二十八日敝处有一咨,重责铜山而轻责永城,并亲批一二行,请略加申饬,慎无过严。不知该县撤任系因敝咨否?如因敝咨而发,请即速饬回任为荷。

弟昨接奉廷旨,有回任江督之命。衰病侵寻,不能见客多语,既不堪作星使,又岂能胜地方之任?徒以避难就易,贻笑君子。拟仍上章固辞,始终不求离营,稍效涓埃而已。肃复,即请台安。

590.复刘蓉十一月十一日

说明霆军不愿赴秦之由。附告本人拟于腊尾春初入京,吁恳李鸿章之外,另简使臣来豫接办。

霞仙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前接九月十一惠书,知春间两函均彻台览。夏间岳世兄在济宁索去一函,尚未带到,亦欲稍效王小二以申木瓜之报。顷又接到十月初七惠书,以捻匪入秦,嘱派霆军西援。公义私情,均不容辞。惟闻秦中米粮奇贵,有钱无市,将士视为畏途,而鄙人亦以霆军素乏纪律,入闽者有上杭阙米之哗,赴甘者有金口弃舟之变,恐其偶缺粮食,遽生事端,不欲奏令入秦,反为阁下之累。亦因旬余探报均称贼即回窜,自二十三以后,五日未接回窜之信,二十八乃檄霆军由荆紫关入秦,业经咨达冰案。春霆之不愿赴秦,盖有数端:一则患米粮无出,二则畏剿回匪牵连入甘,三则惧归左帅调度。凡人各有隐衷,不能不曲为体贴。而缺粮尤为切肤之痛,故于公牍中酌参活笔,到万分为难之处,听其中途折回,盖亦不得已而出于此。

乔帅虽到,阁下似尚不能脱然回籍。此却如《易》爻三四之位,动多悔吝,不知阁下何以处之?鄙人所处,与台端不同。前请开缺一疏,奉旨调理一月,进京陛见。拟于腊杪春初北上展觐,一以谢累年高厚之恩,一以请办捻不善之罪。少泉以湘、淮军饷无着,不能离开江南,仍吁恳于少帅之外,另简使臣来豫接办。国藩亦始终留营,以散员周旋其间,维湘、淮之军心,通吴、楚之血脉,绝不作置身局外之想,再三面求,不知能邀俞允否。盖握兵太久,于军心大有关系,不得不委蛇求全,卓裁以谓何如?

承示诗歌诸篇,《苍鹰词》曾由舍弟寄到。读过各篇,风骨遒逸,绝无衰老艰涩之态。东坡谓陈氏精悍见于眉间,岂山中之人哉!政恐岣嵝山神,仍有勒移之日耳。

云仙闻颇郁郁。顷二十四日两家姻事已举,附告。复请台安。

591.复陈鼐十一月十三日

告本人病躯未痊,既不能作星使,亦不宜为封疆。顺告人员布置。

作梅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渥承拳注。赠言十事,大处着眼,精处用心,切处下手,皆救时之急务,至为佩慰。

国藩两奉谕旨,均令暂缓来京,自应祗遵,以胥后命。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宜复为封疆?既难出莅戎行,岂堪入参机务?将来果有入都之行,亦惟有谢恩引咎,固请辞位,以明进退之节,非关矫激之情。目下军务未息,逆焰未衰,亦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十七日复奏不能回任一疏,业行金陵善后局,想入台览。数月之内,请令少泉以使臣仍署督篆,正与来示第一条相合。数月之后,鄙人既开本缺,少帅势将西行,恐局势不能不为一变。中旨或令少帅自荐筹饷大员,布置后路,然亦殊乏惬心贵当之选。鄙志虽决,但于此等处犹未免徘徊,而不能自克耳。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92.复程桓生十一月十三日

谈近期军情,东捻南走信阳以窥鄂,已饬军跟追。附告本人奉谕旨令回任两江,当具疏恭辞。

尚斋仁弟阁下:

顷接手书,并惠珍饵,敬以志谢。丰恒盐本银四万两,业已饬台照收。雨生不肯回任,瓜代无期,未审渠所患苦究竟何如,至为系念。

此间军事,任、赖南窜信阳,意图犯鄂,已饬各军跟追,期与鄂军夹击,又调幼荃一军赴六安,屏蔽安、庐,皖北或不致受扰。张逆久踞华阴,霆军以粮食不继,未能入关。顷派前苏州薛守于陕州等处设立粮台,以便转输,恐岁杪未能速发。

国藩因病陈情请开各缺,得旨陛见。本月两奉寄谕,令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再任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恳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维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并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93.复吴棠十一月十三日

谈近期军情,东捻意图犯鄂,已饬军跟追,与鄂军会剿。附告本人奉谕令回任江督,当具疏恭辞。

仲仙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远承垂注。即审台篆移交,玉躬未适,假期满后锦旋珂乡,即赴新任。韩魏公小驻相州,常仆射大兴闽俗。引詹矞采,企祷无涯。

任、赖南窜信阳,意图犯鄂,已饬盛、树二军跟追,并令铭军续发,以与鄂军会合围剿。张逆久踞华阴,霆军以米粮不继,未能入关。敝处拟于陕洛设立粮台,转运军米,以便该军进发,恐年内未能成行。

国藩以病体请开各缺,得旨调理一月,进京陛见。本月朔日续奉谕旨,令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请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联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知念附告。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94.复李宗羲十一月十三日

忧教堂给地,无可奈何。望迅速于本班酌补屠丞。附告本人奉谕令回任江督,当具疏恭辞。

雨亭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病体未痊,远劳驰念。即审贤劳独著,玉体未康,尚希珍摄以时,至为企慰。

教堂给地,势处于无可奈何,但使目下相安,无需过虑。惟入冬两月,雨雪愆期,阳气不藏,明春必多变异。天时人事,无术消弭,忧愧实深。

屠丞不必借补,即于本班酌补一缺,自足相当,部中亦不至挑剔,但望迅速为荷。

国藩因病体请开各缺,得旨调理一月,进京陛见。本月朔日续奉谕旨,令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请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联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595.复何璟十一月十三日

告近期军情,东捻南趋信阳,已饬军跟追,并调李昭庆屏蔽安、庐。霆军因米粮不继未能入关。附告本人谕令回任江督,当恭辞。

小宋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渥蒙存注。鄂事诸荷匡勷,而来示甚为谦抑,弥见德量宏雅,佩慰无已。

此间军事,任、赖南窜信阳,意图犯鄂,已饬各军跟追,期与鄂军夹击。又调幼荃一军赴六安,屏蔽安、庐,皖北或不致受扰。张逆久踞华阴,霆军以粮食不继,未能入关。顷派前苏州薛守于陕州等处设立粮台,以便转输,恐岁杪未能速发。

国藩因病陈情请开各缺,得旨陛见。本月两奉寄谕,令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再任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恳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维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并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复问台安,顺缴芳版。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96.复英翰十一月十四日

谈黄景安一案。告捻股动向及应付部署。

西林尊兄大人阁下:

初五日泐复一函,计达尊鉴。迭接二十八、初三两次惠书,即审筹防边备,荩绩日隆。惟目疾尚未大痊,至为驰念。

酌提丁漕大疏,极为明切,当可邀俞允。部议或有差池,亦可据实顶奏。

黄景安一案,弟详加访察,均无为黄景安称冤之人。向使果有奇冤,则远近必皆诧异。张编修敬堂、桂令履贞先后来营,弟逐细询问,亦无骇叹之言。乔鹤翁过此,弟嘱敝幕钱子密一询,渠云如李世忠、古隆贤等,虽收降已久,而杀之不为已甚,黄景安亦类乎是云云。弟意此案若经翻异,则从前所杀百余案纷纷翻控,殊难收拾,似可无庸置议。另具公牍咨达冰案。以弹压已杀者之家属而将张牧撤委,使阁下得以抚慰各降者,以安反侧而定民志。至张牧于投诚诸捻曾有宽宥之禀,抄呈台览。其撤系因黄案,不过借宽严失中为名耳。即请尊处遴选妥员见示,会委接办。想阁下但求后日之公事顺手,前此稍违尊指,自可冰释矣。

群捻自初一窜过沙河,已至信阳。初十日盛营在罗山获一胜仗,树军亦已跟追,并令铭军少休,即赴光、固,与鄂军会剿。又催幼荃一军拔赴六安,屏蔽安、庐,未审能不落贼后否。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597.复李昭庆十一月十四日

谈应付捻股部署及河防事宜。附告本人当具疏恭辞回任江督之旨。

幼泉世仁弟阁下:

接初四日手书,具悉一切。初五日曾有一缄,想已达览。

群贼现由信阳回罗山等处,初十日盛军大获胜仗,似已改窜光山,尚无确信。贵部西行,鄙意欲令取道六安,屏蔽安、庐。盖此贼避兵而行,鄂中防兵颇密,该逆前畏鄂省扼防之军,后畏此间跟追之军,两面夹击,势且由六安走于濒江州县,安、庐两郡必将吃紧,故欲令阁下预先堵之。今来书仍申防河之议,欲率所部认真兴办,力为其难。准令兄来咨,亦主此策。惟我军上自中牟,下至槐店,五百余里已嫌太长,而中牟以上至京水镇百五十里,豫军实不可恃,槐店以下至正阳关三百余里,皖军亦未必可恃。故未办成以前,遭京师之讥弹,其怄气尚小;既办成以后,被贼冲破邻军汛地,而我军前功尽弃,仍与邻军同受讥谤,其怄气实大。令兄虽雷厉风行,而威令断不能行于邻军。省三来此,仆劝其不必防河,休息两旬,速出游击。贵部久防徐、济,其于堤墙之制、扼守之法,固属驾轻就熟,然与其受累于他人,不如另图自强之法。闻贵部于十一日自徐州起行,若至归德、永城一带,请令大队南趋亳、颍,以达光、固。阁下或轻骑来周口一会,或不来此即行统兵南去,均听尊便。

派薛世香入秦办粮,俟粮有端倪,即当催令入关。谕旨改派仲良、少铭,苟有粮食,杨、刘可往,鲍亦可往也。

仆两奉回任之旨,衰年多病,既不能作星使,又岂能作江督?即日当具疏恭辞,仍请饬令兄少帅兼署督印。定于十九日送关防赴徐,仆另刻木质关防,暂行留营照料军务。知注并闻。顺问台安。

598.复段起十一月十七日

答谢贺寿,顺告近况。

培元尊兄大人阁下:

初十日接奉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非所敢承。就谂豸节宣猷,鱼

 肇瑞,莅双江而绩楙,荷九陛之恩浓。引睇矞晖,良殷倾企。

此间近事,任、赖等股由信阳一带窜扰光、固,图犯鄂境,淮军分道跟追。张总愚盘旋陕西之华阴,现檄霆军入关援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因病请开各缺,得旨来京陛见,旋饬回两江本任。顷仍具疏恳辞,请以散员留营照料一切,联络军心,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附缴芳版。不备。

599.复文辉十一月十七日

答谢贺寿,顺告近事。

又石尊兄大人阁下:

十月杪接奉惠书,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非所敢承。就谂楙绩樟垣,承恩枫陛,莅双江而弼教,肃五听以宣猷。引睇矞晖,良殷驰企。

此间近事,任、赖等股由信阳一带窜扰光、固,图犯鄂境,淮军分道跟追。张总愚盘旋陕西之华阴,现檄霆军入关援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因病请开各缺,得旨来京陛见,旋饬回两江本任。顷仍具疏恳辞,请以散员留营照料一切,联络军心,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附缴芳版。不备。

600.唁秦缃业十一月十七日

吊唁秦母逝世。

淡如尊兄大人礼次:

十三日接奉讣音,惊悉伯母戴太淑人瑶岛归真,实深怆愕。方板舆之就养,乐遂循陔;忽萱阁之沉晖,悲衔陟屺。阁下性成纯孝,摧迫如何!惟念太夫人望重阃彝,寿臻耋算,熊丸毓德,身膺揄屈之华;鸾诰承荣,庭耀环瑜之彩。有令子文通武达,看孙曾守礼扬诗。固已福寿全归,可云哀荣备至。尚望礼庐珍卫,勿过毁伤,是所至祷。

国藩戎行羁迹,未获躬亲奠醊,殊深歉仄。专泐,布唁孝履,顺问礼安。不备。601.复张之万十一月十七日

告东捻图窜皖、鄂,西捻仍踞陕西。附告奉旨回两江本任,顷仍具疏恳辞。

子青尊兄大人阁下:

月前驺从枉顾,借罄积忱。顷奉惠函,就谂安抵袁江,接篆视事,以公忠之夙望,树保障之宏猷,企颂曷已!

群捻自曹、济回窜豫境,初一日渡过沙河,飙入信阳、罗山一带。周镇盛字一军初十日追剿获胜,贼疾走光、固,有图犯六安、湖北之说。现檄淮军陆续跟追,冀与鄂军收夹击之效。张总愚一股盘旋陕西二华境内,已檄霆军由荆紫关进兵,相机援剿,并奏派薛世香观察专办米粮,未知能否有裨。

国藩衰病侵寻,难胜巨任。上疏请开各缺,得旨赏假调理,来京陛见,旋复饬回两江本任。圣恩高厚,体恤入微。惟语多则舌滞,难于接见宾客。既不能为星使,又焉能作江督?顷仍具疏恳辞,请以散员留营照料一切,稍效涓埃,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知关廑念,附陈一二。复颂台安,摹璧晚谦。诸惟朗照,不备。

602.复谭钟麟十一月十七日

略陈前敌战况及个人进退安排。

文卿尊兄大人阁下:

十月十六日接奉惠书,就谂政祺清谧,荣问休嘉,锄犷安良,荩猷日懋,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任、赖等股由山东回窜豫境,飙入信阳、罗山一带,南趋光、固,图犯皖、鄂。现檄淮军分途追蹑,冀与鄂军收夹击之效。张总愚一股西扰秦中,盘旋二华境内,顷檄霆军由荆紫关进剿,未知能否有裨。

国藩衰病侵寻,难肩巨任。上疏请开各缺,得旨赏假调理,来京陛见,旋饬回两江本任。贱恙语多舌蹇,难于接见宾客,既不能为星使,又焉能作江督?顷仍具疏恳辞,请以散员留营照料一切,不敢作置身事外之想。知关廑系,附报一二。复颂台安,附缴芳版。不备。603.复仓景恬十一月十七日

告本人奉谕旨许释军符,而令回任江督。告两江书院干馆事,无从设法。

少平尊兄同年大公祖阁下:

军事倥偬,久疏音敬。顷接惠书,过承奖借。即审侍祺笃祜,履祉增绥。引睇德晖,至为企颂。

国藩北征岁余,尚无起色,加以衰年多病,艰巨难肩,屡次陈情,蒙恩许释军符,而仍令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顷已具疏恭辞,但请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维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冀以少竭涓埃。

来示所嘱两江书院干馆,查江、皖新复之区,一切公田久经荒废,存款公费悉化乌有,即间有开馆延师之处,均系本省大吏筹款举行。昔有院缺,今未延师者尚居其半,干修尚未开设。弟去位已久,实属无从设法,乞赐鉴原。复问台安。摹璧晚谦,不具。

治年愚弟曾国藩顿首604.复何源十一月十七日

论近日军情,东捻顷趋罗山,现派诸军跟追;西捻久踞华阴,霆军以无食不能入关。附告本人奉谕令回任江督,即当恭辞。

镜芝仁弟阁下:

别后接到惠书,词旨缠绵,弥增感怍。即审台旆安抵珂乡,兴居康胜,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任、赖一股由东省屡败而回,顷窜罗山,又为盛军剿败。现派刘、张、李□军陆续跟追,逆焰当可少衰。张逆一股久踞华阴,霆军以无食不能入关。顷已奏派大员于秦、晋、豫界设立粮台,采办军米,源源接济,腊初计可成行。

国藩因病陈情请开各缺,奉旨陛见。本月迭奉寄谕,令暂缓来京,仍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即日具疏恭辞,仍请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维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知注附闻。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605.复徐志导十一月十七日

论近期军情,东捻败走罗山,现派军陆续跟追;西捻踞秦,霆军因无食未入关。附告本人奉谕旨令回任江督,即当恭辞。

孟卿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远承拳注。即审台旆已抵豫章,鹾局宣勤,荩猷日笃为慰。

此间军事,任、赖一股由东省屡败而回,顷窜罗山,又为盛军剿败。现派刘、张、李□军陆续跟追,逆焰当可少衰。张逆一股久踞华阴,霆军以无食不能入关。顷已奏派大员于秦、晋、豫界设立粮台,采办军米,源源接济,腊初计可成行。

国藩因病陈情请开各缺,奉旨陛见。本月迭奉寄谕,令暂缓来京,仍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即日具疏恭辞,仍请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维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606.复薛书常十一月十七日

谈剿捻办粮之事。附告本人奉谕令回任江督,即当恭辞。

世香仁弟馆丈阁下:

十一日发去公牍一函,计达尊鉴。顷接惠书,远劳记注。即审柱楣读礼,潭第多绥,至为企慰。

张逆由豫窜秦,鲍军追之不及,只因米粮无可购办,各军引还就饷,以致穷寇稽诛,深为可惜。该逆久踞华阴,秦兵不能迎剿,诚恐酿成巨患。敝处屡檄鲍军由荆紫关赴援,惟秦中米粮极少,转运维艰,若不预筹军食,诚恐悬军深入,饥溃堪虞。是以特请阁下移孝作忠,共支时局。于接到前檄后,即就近禀商山西赵中丞,发银二万两在秦、晋、豫界设立粮台,采办军米,源源接济。其一切应办事理,并请随时与山西陈舫仙廉访妥筹熟商,但望迅速为荷。本日有奏派阁下办粮一折,另牍行知。

国藩因病陈请开缺,优诏入都。本月迭奉谕旨,令暂缓来京,仍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即日具疏恭辞,仍请以散员留营,维湘、淮之军心,通苏、鄂之血脉,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兄曾国藩顿首

607.复奕䜣十一月十七日

告本人因病请开各缺,奉谕令回任江督,顷已具疏恭辞,以后如有与外国交涉事件,仍请发李鸿章遵办。

曾国藩顿首上书恭亲王殿下大人阁下:

十六日奉到江字第九号赐书一函,言查禁新闻纸之事。十七日奉到江字第十号赐书二函,一言法国与朝鲜构衅之事,一言洋泾滨设官之事,仰见

 谟硕画,巨细毕举。祗诵之余,无任钦佩。

国藩因病乞假已逾两月,而贱恙未痊,是以十月十三有请开各缺之奏,奉命入都展觐。本月续奉两次谕旨,令暂缓来京,仍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不能多见宾客,不能多阅文牍。军营事简尚恐有误戎机,况江督尤为繁剧之邦,寮属白事,岂可谢绝不见?断非病躯所能胜任。顷已具疏恭辞,仍请以少荃宫保暂署。疏中以两三月为期,万一军情紧急,自不能待两三月之久,谕旨必催少荃出境,江督当有另简之员。国藩内度病躯,外度大义,不能再回本任,但请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冀以共维大局,而少竭涓埃。谨将折稿咨达冰案。

承示各件,即日另抄一分存案,而以原信三函、原咨三件转咨少荃,以凭承接一气。以后如有与各国交涉事件,即请尊处仍发少荃遵办,庶免辗转稽延。专肃布复,虔请钧安。伏希垂鉴。

国藩再拜

608.复李鸿章十一月十八日

告开缺之请,虽获遣而不顾。留营照料,全不干政。总理衙门咨信,移交接办。因豫、皖军不可恃,弃防河之策。

少泉宫保世仁弟阁下:

前接初五日惠书,尚未裁复,顷又接十三日赐函,具悉一切。

敝处复奏之疏昨日已出,于各事似尚不触不背。鄙人于江督、星使、协办三缺,决不肯以病躯尸位其间。故开缺之请,即十疏不获而请之弥坚,虽获谴而不顾。坐实此层,此外再求有益于大局,无损于尊处之道。折末所请三事,自以阁下荐贤、筹饷、布置后路为妥。如以令兄小泉调苏抚,或雨生署苏抚,而奏定盐课、盐厘全饷淮军,不作别用,当亦稍可敷衍。照料之说,不过以留营自效,借塞清议,其实不主调度赏罚之权,即全不干预矣。阁下接办,仆固无不放心之处,即他人接办,仆又岂肯以无效之故将军,而更攘臂而越俎乎?

总理衙门连来三咨三信,国藩既不回任,全数移交尊处接办。此两三月之内,阁下既奉专征之命,料简出省事宜,而又有洋务、吏治、盐政三者万端填委,想见日夜劳勚,然鄙人内度病躯,外畏人言,势有不能代阁下分劳者,乞亮之也。

昨专人送信,言鄙意不再守沙、贾两河,实见豫军、皖军之不可恃。子和中丞以九千人交宋镇统带游击,专以是为撑持门楣,断不欲令其修防河干。此外,劣将羸卒,守则必溃,故国藩深知守河之善而不能坚持到底者,此也。

来示谓省军尚利淮南,幼军仅宜淮北,董镇兼顾徐防数层,仆皆未想到,即当与省、幼一商,仍从尊指。复问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