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五年十二月书信二

679.复易佩绅十二月十九日

告本人拟于春初移驻徐州接篆。略告近期军情。止其前来,建议投李元度军营。

笏山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病体未痊,远劳拳注,并援引昔贤文潞公相况,非所敢承。即审玉躬康胜,文祉多绥,至为企颂。

国藩前承开缺一疏,蒙恩许释兵符,转授少帅。方冀仔肩少息,得以调理就痊,旋五奉谕旨,令回两江本任。屡辞不许,恩命有加,不得已力疾遵旨,暂回本任。拟于春初移驻徐州,俾少帅得以速赴豫中,亲临前敌,或于军事稍有转机。贱恙标病虽瘥,本源未复,不能多见宾客,不能多阅文牍,实于江督繁剧之任非宜。此次疏中拟即声明,数月后仍当再理前说,恳切疏辞,不敢勉荷艰巨,贻误事机。

此间近状,任、赖横窜鄂疆,德安、安陆两郡半遭蹂躏。鄂军四胜两挫,未能得手。霆、淮诸军各道赴援,未经接仗,贼复远遁。张逆久扰西安、蓝田,顷又回窜渭北,意图犯晋。敝处仅有刘寿卿一军在洛阳,可以就近策应。顷檄令入关,未审果能有济否。

尊意欲于明春枉过敝处,若作久留之计,则甘肃、云、贵用兵最苦,省分截留奏调,必难仰邀俞允;若仅作一番往返之计,则秋间由徐州绕道周口尚近而易,此时由龙阳再赴徐州,实远而难。文凭则逾限益久,而尊事亦终无裨补,似觉非宜。至黔中纵使得达,未必得行其志,诚有如尊论所云者。无已,则或投李次青廉访军营,即以到营之日作为到省之日,或是一策,如阁下以为可行,则请再寄一信前来,鄙人当为作书谆托次青,并托筱泉中丞奏明情由,此外则别难代谋。来示所谓遭际所迫,不能自由者,或者拂乱而大任,忧戚而玉成,天之位置,豪俊终非无意耶?亦望艰贞以俟之而已。

承索拙书,敬赠一联,以报惓惓。复问台安,顺缴谦版。诸惟心鉴,不具。

680.复李鸿章十二月二十日

告本人奉旨暂赴徐州接印,两三月内再辞江督。请拨军协防陕州。

少泉宫保世仁弟左右:

接十一日惠函,具悉一切。

奉初九日寄谕,仍系温旨慰留,不得已暂赴徐州接印,替出台端迅赴前敌,以慰宸廑。疏中声明,两三月内再疏吁请开缺,大致仍循去年九月之议。其密荐何人接署江督,筹画粮饷军械,俟到徐与阁下商妥后再行疏陈。其新正赴徐之疏,则明日拜发矣。

郭子美二十六日小挫,初六日又败,虽有十一日熊登武等之捷,不足以灭贼焰。春霆、二刘均不得见仗,不知周、张能否见仗。计群贼东下,必至蕲、黄、安、六等属,敝处虽檄幼泉由正阳、罗山以赴光、固,道途太远,亦必不能拦贼之头。庐州、滁、和均无准备,可虑可虑。

接刘松山禀,渠接密函,遵即于十六日由洛拔营援秦。河陕空虚,请阁下于刘、杨、周、张四军中拨一二军协防陕州,将来续为入秦剿张逆之地仆所以不径檄者,以不愿入秦者多也,

 留鲍、刘、幼、潘等军专办东股。一则霆军不愿西征,恐生金口之变;二则鲍、刘西行,恐人疑阁下重淮而轻霆、湘,亦不可不略避嫌疑,以示大公。阁下新接关防,亦以先灭东股为要着,高明想同见也。顺问台安。

681.复乔松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说明鲍超赴鄂,改派刘松山一军入关理由。忧东捻入鄂,制景无术。

鹤翁尊兄同年大人阁下:

初九日接前月二十四一函,因援师未定,稍稽裁复。顷复接初七日惠书,猥以鄙人回任一节,荩怀缱绻,感纫曷任。

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实不能再膺艰巨。秦中待援甚急,鄙人忧愧实深。春霆奏定援秦,忽自行奏请赴鄂,马首业已东指,难遽折回西征。且由荆紫关入,亦与尊函所指不合,而霞帅畏霆军骚扰,久有派湘军之奏。因此数者,弟是以改派刘寿卿一军,自洛阳径达潼关,机势更为顺利。该军已报于十六日拔队,计年内当可入关。阁下广储粮米,迅赐指挥,新正当可接仗。

任、赖横窜鄂疆,往来于安陆、德安,鄂军四胜两挫,逆焰方张。霆、淮诸军援鄂,近五万人均集枣、随,不获一战,贼又东遁。制景无术,焦愤殊深。

此间五月不雨,昨始得雪寸余,聊以告慰。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

682.复英翰十二月二十一日

告折稿更定拜发,其可续陈。略述近期军情,附告本人遵旨暂回本任。

西林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敬悉一切。尊意以拙稿中“骚扰”二字有关前任声名,具见宅心仁厚,即如尊指更定,二十一日缮就拜发,大疏即可续陈,当邀俞允。

鄂中军事,四胜两挫,逆焰方张,顷由安陆复窜德安,将由孝感东下,鄂东、皖西俱形吃重。霆、淮诸军相继援鄂,齐集随、枣,不获一战,贼遽遁去,尤为可恶。西股自蓝田回窜渭北,秦中待援甚急。顷檄寿卿西入,已报十六日自洛阳起行,年内必入潼关,未审于事有济否。

国藩衰病之余,实不能再膺艰巨,辞不获命,拟遵旨暂回本任。春初即移驻徐州,俾少帅得以速临前敌,庶军事或有转机。疏中声明,两三月内仍当复理前说,恳切陈情,万不敢勉强下车,贻误大局。

尊目为患已久,封篆后以时静养,当占勿药之喜。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683.复金国均十二月二十二日

告本人拟暂回本任,两三月后再辞江督。略告近期军情。说明徐慎初碍难札调,禹王宫厘局事已了结。

可亭仁兄同年大人阁下:

周口小聚,藉慰积悰,戋戋微仪,乃劳齿谢,益增汗颜。辰惟春祺懋介,道履绥愉。引睇德晖,至为企颂。

弟屡辞江督,恩命不许,拟遵旨暂回本任。春初即移驻徐州,俾少帅得以速临前敌,庶于军事或有转机。疏中声明,两三月后仍当复理前说,恳切陈情。盖回任之命在于告病之后,若作星使则病极重,回金陵则病遽痊,此非取巧而何?平生颇以取巧为耻,何必于晚节丧其所守,想阁下亦以为然也。

任、赖横窜鄂疆,往来于安陆、德安,鄂军四胜两挫,未能得手。霆、淮诸军麇集枣、随,思迎其西,而逆又东遁。制景无术,焦愤实深!张逆久扰蓝田,近又窜逾渭北,秦中望援甚急。顷檄刘镇松山一军迅入潼关,未审果能有济否。

徐慎初一事,弟既不作星使,碍难札调。禹王宫厘局一事,已据委员出结,并饬改立名目,永与首士无干。附告一慰。复问台安,顺颂年禧。祗璧晚谦。诸惟心鉴,不具。

684.复李鸿章十二月二十三日

谈本人回任江督之不足取。请妥筹霆军是否赴秦,迅速见示。

少泉宫保世仁弟左右:

二十一接十四日惠书,内有作梅信二纸,殷殷劝驾。二十二夜接十六日惠书,报销单承阅过,以为可用。回任金陵,于国藩私计甚便,惟作星使则告病甚重,回金陵则痊愈甚速,此非取巧而何?纵能瞒过千万人,岂能不为一二有识所笑?且不能多见宾客,多阅文牍,此自知最明,亦阁下所深知者。仆辛苦多年,何必于晚节恋此一官,致损物望?现虽奏明由徐接印,而三月必奏请开缺,一面将印送交雨亭护理。阁下与作梅爱我甚深,毋使我为人所冷笑。从此不居极要之任,或可保全末路耳。至阁下既赴前敌,仆在徐州必将后路妥为照料,俟会晤商定,再行密奏。

春霆一军,鄙意欲即留之东路,二十日曾函商尊处。厥后二十一日发去一奏片、一批,皆系此意,业经咨达冰案。旋又发乔鹤翁一信、幼泉一信,亦如此说,兹抄呈一览。惟接舍沅弟十七日一咨,系令霆军赴秦,号令两歧。阁下出省后,一切皆应由左右专主,此事是最大关键,请烦妥筹,迅速见示为荷。即请台安。

鄙意既有刘、张、李、马援秦,再拨淮军之稍次者驻陕州,不必赴晋,中外必无间言,馀则以全力先剿东股,何如?

685.加郭崑焘片十二月二十三日

谈本人回任江督之不足取,询长沙桑梓置议如何。

再,国藩不肯回江督之任,实因告病在先,回任之命在后,作星使则病势甚重,作江督则病痊甚速,谓非取巧而何?君子不恃千万人之谀颂,而畏一二有识之窃笑,且方寸先不自许,是以屡疏辞之。又自揣精力日衰,实不能多阅文牍,多见宾客,是以但求解要职以轻责任,不求离营以图安逸。乃数疏上后,外间纷纷揣拟,乃有匪夷所思极可讶笑者,不知长沙桑梓置议何如?世人蹈常习,故偶见有稍异者,便尔惊怪,以谓天下必不应有如此,岂人人之出处语默必稽查成案而出之耶!洪、杨、任、赖各匪,不知系照何年成案办理也?

五月致尊处一函,仅言令兄可悯默终古。昨接筠公信,谓鄙人责以“褊迫无养”。拙函似无此四字,或尊处所添,如汪钝翁编造典故乎?再问意城仁弟亲家岁禧。

686.复苏廷魁十二月二十四日

复贺年禧。

赓翁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四日接奉惠函,猥以节届迎年,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玉节

 釐,金堤懋绩,庆安澜于瓠子,福萌中原;迓湛露于芳辰,祥延东陆。引詹矞采,庆祝无穷。

侍戎旃久厕,岁籥频更。每惭豹略多疏,未扫欃枪之焰;差喜鸿钧普转,近瞻棨戟之辉。肃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诸希朗照,不具。

馆侍曾国藩顿首

687.复李鹤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复贺年禧。

子和尊兄大人阁下:

十三日接奉惠函,猥以节届迎年,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福荫梁垣,釐延椒序,威宣虎帐,靖四境之烽烟;瑞集霓旌,荷九霄之雨露。引詹矞采,企颂靡涯。

国藩戎旃久厕,岁籥频更。每惭豹略多疏,未扫欃枪之焰;差喜鸿钧普转,近瞻棨戟之辉。肃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摹璧晚谦,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688.复赵长龄十二月二十四日

复贺年禧。

怡山老前辈大人阁下:

椒序初临,藻缄先贲,猥蒙祓饰,纫戢曷任。就谂兰锜宣勤,枫宸锡羡,遏狼氛于三晋,势巩金瓯;调凤律于六同,釐凝玉节。引詹矞采,抃颂良殷。

侍戎旃久厕,岁籥频更。每惭豹略多疏,未扫欃枪之焰;差喜鸿钧普转,近瞻棨戟之辉。专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摹璧晚谦,不具。

馆侍曾国藩顿首

689.复马新贻十二月二十四日

复贺年禧。

穀山尊兄大人阁下:

万象回韶,双鱼远寄,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玉节釐,金樽福,布和风于棠境,氛靖天弧;迓湛露于枫宸,祥凝月琯(1)。引詹矞采,抃颂良殷。

国藩久践戎行,略无裨补。幸军符之已释,鸠拙堪藏;喜岁籥之更新,鸿钧普转。专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诸惟朗照,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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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幕信底稿前句为“布和风于棠境,于越烽消”,曾氏改作“氛靖天弧”。旁批:“本联有两‘于’字,则‘于越’二字复,宜避。”又“祥凝月琯”原作“之江泽满”。

690.复何璟十二月二十四日

复贺年禧。

小宋尊兄大人阁下:

玉琯回韶,瑶函先贲,藻饰溢量,纫戢增惭。就谂祜纳三微,猷宣十郡,迓恩光于枫陛,椒颂迎年;布恺泽于荆江,条风应候。引詹矞霭,抃颂良殷。

国藩久践戎行,略无裨补。幸军符之已释,鸠拙堪藏;喜岁籥之更新,鸿钧普转。专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祗璧谦版,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691.唁徐毓海十二月二十四日

唁其父逝。

前阅邸抄,惊悉尊公树人先生示疾闽垣,骑箕仙逝,曷任骇愕!方谓烽消南服,坐镇岩疆,岂期星中宵,归真兜率。阁下性成纯孝,自必哀毁逾恒。顷奉讣函,借谂敬护车遄归珂里,绵绵远道,摧迫如何!惟念尊大人蜚声科第,懋绩循良,四十载扬历封圻,遗爱则遍留棠荫;七十年得熙纯嘏,饰终而渥荷芝纶,列佳传于名臣,贻清芬于令子,洵属哀荣备至,似无遗憾可言。尚冀勉迪前光,加意珍摄,是所至祷。

国藩戎行羁迹,不获躬亲奠醊,谨具挽幛,聊代束刍,即希察收。专泐,布唁孝履,顺问礼安。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692.唁吴信中十二月二十四日

唁其母逝。

蔼人尊兄年大人礼次:

初七日接奉讣音,惊悉年伯母端木太夫人示疾任城,归真瑶岛。前此板舆迎养,日永陔南,今兹萱阁沉晖,霜寒堂北。阁下性成纯孝,摧迫如何!惟念太夫人德高钟郝,福媲冯荀,鹤算延釐,寿迈八龄之帙;龙纶锡羡,身膺一品之封,既子舍之联辉,复孙曾之竞秀,固已诸福胥备,似无遗憾可言。尚冀礼庐珍卫,勉抑哀忱,是所至祷。

国藩戎行羁迹,吊奠无由,谨具挽幛,聊代束刍,伏希察收。专泐,布唁孝履,顺问礼安。不具。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693.复丁晏十二月二十四日

忧其乡水灾。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于新正暂回徐州,照料后路。

俭卿尊兄大人阁下:

前月十七日接奉惠函,猥以奉命回任,远劳存注,非所敢承。就谂著祉康愉,禔躬休鬯,环玉树于庭阶,怡乔松之岁月。引詹矞采,良切依驰。

珂乡水灾,实近世所未有。兵戈未靖,继以凶荒,皆由弟辈奉职无状,致兹劫运。幸邮工迅速合龙,不误春耕,是为少慰。

此间近事,任、赖等股窜犯鄂境,霆、淮诸军分道兜剿,冀与鄂军夹击。张逆久扰秦中,蔓延渭北,现檄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屏蔽山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精力衰颓,不能重膺烦剧,迭奉谕旨,趣回本任。不得已拟于新正暂回徐州,照料后路,俾少帅得以躬临前敌。疏中声明,两三月内重申前请,不敢以病躯久点高位,致误大局。知注附陈。复颂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694.复冯志沂十二月二十四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于新正暂回徐州,照料后路。

鲁川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函,猥以奉命回任,远劳祓饰,非所敢承。就谂著祉绥愉,政祺清谧,荣权柏府,肃五听以齐民;恩渥枫宸,备九能而式俗。引詹矞采,企颂靡涯。

此间近事,任、赖等股窜犯鄂境,霆、淮诸军分道兜剿,冀与鄂军夹击。张逆久扰秦中,蔓延渭北,现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屏蔽山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精力衰颓,不能重膺烦剧,迭奉谕旨,趣回本任。不得已拟于新正暂回徐州,照料后路,俾少帅得以躬临前敌。疏中声明,两三月内重申前请,不敢以病躯久点高位,致误大局。知注附陈。复颂台安。诸希朗照,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695.复谭廷襄(1)十二月二十四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于新正回徐接篆。

竹崖老前辈大公祖大人阁下:

二十日接奉惠函,猥蒙殷勤垂注,感怍交并。就谂节钺延釐,履綦集祜,耀使星于江汉,九重之纶感频颁;悬福曜于荆衡,四境之烽烟即靖。引詹矞采,企颂良殷。

任、赖等股闻已于十五、六等日东趋云梦、孝感一带,刻下霆、淮各军均抵随、枣,重兵尽在西北,东路空虚。虽令李幼泉一军由罗山驰赴麻城、黄安,防剿东路,不知能遏截凶锋否。张逆久扰秦中,蔓延渭北,已派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刘军于十六日由洛拨队,未知能否有裨。

国藩迭奉谕旨,趣回本任,自度精力难胜烦剧,再四疏辞,未邀俞允。拟于新正暂回徐州,接受督篆,俾李帅得以早临前敌,军事或有起色。知注附陈。复颂台安。摹璧晚谦。诸希朗照,不具。

馆侍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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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谭廷襄,字竹崖,浙江山阴人。道光十三年进士,历官山东巡抚、湖广总督、刑部尚书。同治九年卒。

696.复张之万十二月二十四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于新正回徐接篆。

子青尊兄大人阁下:

十五日接奉惠函,远蒙存注,纫戢曷任。就谂荩望日隆,庞祺川至,作江淮之保障,迓滋至之天休,至以为颂。

此间近事,任、赖等股窜扰鄂境德安以西,鄂军与之接仗,迭有胜负,贼已于十五、六等日东趋云梦、孝感一带。刻下霆、淮各军均抵随、枣,重兵尽在西北,东路空虚。虽令李幼泉一军由罗山驰赴麻城、黄安,防剿东路,不知能遏截凶锋否。张逆久扰秦中,蔓延渭北,已派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刘军于十六日由洛拔队,未知能否有裨。

国藩迭奉谕旨,趣回本任,自度精力难胜烦剧,再四疏辞,未邀俞允。拟于新正暂回徐州,接受督篆,俾李帅得以早临前敌,军事或有起色。知注附陈。复颂台安。摹璧晚谦。诸希朗照,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697.复文辅卿十二月二十四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于新正回徐,照料后路。

辅卿尊兄大人阁下:

十五日接奉惠函,猥以荣膺简命,远劳称谢。复以老年得孙,揄扬溢量,非所敢承。就谂荩望日隆,台祺云蔚,储虎盐而正策,绩懋西江;服豸绣以翔华,猷宣南赣。引詹吉蔼,企颂靡涯。

此间近事,任、赖各股窜扰鄂境德安以西,鄂军先胜后挫。霆、淮各军由随、枣进剿,贼复东趋黄、孝。现令李幼泉一军由信阳前进,遏贼东窜。张逆久扰秦中,蔓延渭北,已派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未知能否有裨。

国藩幸释兵符,迭奉谕旨,趣回本任。惟贱躯病在本原,说话多则舌蹇,用心多则汗出,自问难膺烦剧,再四恳辞,未邀俞允。拟于新正暂回徐州,照料后路,俾少帅得以躬临前敌,庶于军事有济。鄙人俟两三月后,仍当再申前请。知关廑念,附陈一二。复颂台安。祗璧芳版,不具。

国藩顿首

698.复朱兰十二月二十四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于新正暂回徐州接篆。

久翁老前辈大人阁下:

二十二日接奉惠函,猥以岁节相庆,兼以回任之事,殷勤劝驾,感怍交并。就谂福介椒觞,祥辏簇琯,星轺载道,嘘八郡之春风;冰鉴澄辉,荷九重之湛露。引詹矞采,庆祝无穷。

此间近事,任、赖各逆窜犯鄂境德安、安陆一带,鄂军先胜后挫。霆、淮各军均由随、枣进剿,贼复东趋。现令李幼泉一军由罗山赴麻城,扼之蕲、黄一带,不令轶入皖境,未知能否如愿。张逆蔓延陕省之渭北,已派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亦未知能否有裨。

侍迭奉谕旨,趣回本任。惟自度一日之精神,不能了一日之公牍,岂堪重膺烦剧?再四疏辞,未邀俞允,拟于新正暂回徐州,俾少帅得以躬临前敌,庶于军事有济。侍两三月后仍当再申前请,知注附陈。

孝凤业已到营办理营务,堪以告慰。肃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摹璧晚谦,不具。

馆侍曾国藩顿首

699.加毛鸿宾片十二月二十五日

告两三月间仍将奏请开缺,以散员留营。

再,弟精力日衰,惮见人客,实难再肩重任,星使、江督两缺,俱不能胜。十月十二日具疏请开各缺一折,十一月遵旨进京陛见一片,十一月十七日辞不回任一折,十二月初三日再辞回任一折,二十一日暂回徐州一折,均已咨达山东抚署,阁下关切逾恒,或向稚璜兄处饬抄一阅,乃知其详。弟告病在先,回任之命在后,若谓作星使则病重,作江督则遽痊,此畏难取巧之尤者,弗断不肯为。两三月间,仍切奏请开江督等缺,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始终不置身局外,即所以仰答君恩。至于捻患日炽,决非弟所能了,并恐湘、淮各军不足平之,忧愧何极!再颂寄云仁兄同年大公祖台安。

700.加朱兰片十二月二十五日

告吴廷栋或可至徐一会。询试事何月可毕,有才俊可储为国器否。

再,闻竹如兄将回安庆,与老前辈德星萃聚,侍甚思与两贤会晤,一聆至论。惟决计不回金陵,势将久驻彭城,深虑良觌缘悭,徒托梦想。竹翁昨有信来,令其孙世兄兆张来营学习,闻鄙人将赴徐州,渠尚在徐等候。竹翁自山东归皖,若尚未起行,或亦可至徐一会。

德旌来皖,瞬近五年,不审试事何月可毕?诸生中有才俊可储为国器者否?乞示及。敬颂久翁老前辈大人岁祉。

701.复刘成忠十二月二十五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于新正暂回徐州接篆。请来面商安置事。

子恕仁弟馆丈阁下:

前月杪接奉惠函,具承一切。借谂素

 南旋,哀感行路,穷冬气暖,尚无风雪阻滞,当已安抵珂里,贞卜佳城,至以为慰。

此间近事,任、赖等股由光、固南趋鄂境,窜扰德安、安陆一带,鄂军与贼接仗,互有胜负。现檄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及盛、树各军数道并进,冀与鄂军夹击。张逆一股久扰秦中,乘间窜渡渭北,本奏令霆军入关援剿,兼奏派薛世香观察筹办米粮,嗣因东路告警,春霆自奏移师入鄂,先剿东股,业由随、枣进兵。现改令刘寿卿、张敬堂两军由洛赴秦,兼以屏蔽山西,未知能不误事机否。

国藩幸释兵符,自度不堪烦剧。迭奉谕旨,趣回本任,不得已拟于新正暂回徐州,俾少帅得以躬临前敌。疏内声明,两三月后再行疏请开缺,另简江督,未知得邀俞允否。

承示从戎之举,请来徐州面商,或即留敝幕,或别谋位置,当有以报命也。复问礼安。诸希朗照,不具。

国藩顿首

702.复李鹤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告已饬刘松山入关,粮饷仍由薛书常经理。留霆军援剿东股,已飞商李鸿章。附告本人奉谕令回任,义不敢辞。

子和尊兄大人阁下:

前接十六日一缄,稍稽裁答。顷又接二十日惠书,具悉壹是。

张逆窜扰渭北,旋又折回渭南,盘旋关中,凶焰日炽,秦帅待援甚亟。此间筹画两月,竟未得一旅西援,昨饬寿卿入关,冀稍慰秦人之望,该军亦当〔尚〕踊跃。其粮饷一事,仍归薛世香经理,而转运拟由清江雇长车运送至汴。其由汴至陕,则请台端分任其劳,昨已附片奏闻,咨达左右矣。至接防河、陕,前已咨商少帅,酌拨淮军,昨少帅以霆军久定援秦,湘军又入潼关,谓陕州不必再添防军。弟意则以霆军入秦,主客皆不甚愿,恐致金口之变,不如另拨一军防晋,而留霆军先援剿东股。顷已将此意飞商少帅,不知渠如何定局。

弟内度病躯实难再膺重寄,昨奉初九日寄谕,情词恳切,义不敢辞,只得暂回本任。今少帅得以迅速西来,庶不致外误戎机,内辜恩遇,已定于开正初东趋徐郡矣。肃复,即颂台安。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703.复陈湜十二月二十六日

谢其馈赐良药。谈本人再次申请开缺。告近期军情及剿捻部署。

舫仙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病体未痊,远承馈赐良药,迥非寻常易得之品,谨即拜登,实深感谢。鄙人向不甚服珍贵之药,亦不轻收投赠之物,皆阁下所稔知。此次委员东去,回晋尚遥遥无期,不便令其带转,领此厚贶,殊为惭歉。即审伟略筹边,荩猷益笃,嘉慰无涯。

贱恙外症虽减,本元尚亏,实不能再为江督。圣谕恳切,固辞不获命,已定于春初暂回徐州,俾少帅得以亲临前敌,庶于军事稍有转机。疏中仍奏明,两三月后再申前议,恳请开缺,避位让贤,仍以散秩留营,始终图报,未审仰邀俞允否。兹将疏稿抄寄一览。

赖、任入鄂,凶悍异常,鄂军四胜两挫,未能得手。霆、淮诸军麇集随、枣,不获一战,而逆又东趋,闻至黄陂一带,黄州、安庆各属均为可虑。

寿卿十六日由洛入关,计过陕州时当与阁下面晤。入秦以后,战事、饷事均祈阁下就近熟商,能令一军站得住、打得稳,即可略慰秦人之望,而于晋防亦稍有把握。

李少泉宫保因霆军久定援秦,欲以老湘、敬、和等营专作防晋之兵。鄙人则以霆军入秦,主客皆不甚愿,恐终致金口之变,欲留霆营仍剿东,而于老湘、敬、和援秦之外,另拨淮军防晋。顷已函商李帅,年内当可定。请阁下力催刘、张速行入关可也。

尊处所需炮位,前已札饬江藩司拣选佳者,不可以土炮、贼炮充数。兹接赵中丞公牍,又经分别咨行赖令等亲赴领取,必可自行拣择。其上海道处添买洋枪,敝处亦加公文矣。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704.复丁宝桢十二月二十六日

请遍告诸将,不可稍涉大意。略谈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于新正暂回徐州接篆。

稚璜尊兄大人阁下:

十六、二十二两日连接环章,猥以奉命回任,揄扬溢量,复以迎年令节,祓饰因时。就谂节钺延釐,履綦集祜,靖传烽于东国,兰锜宣勤;迓湛露于北宸,椒觞介福。引詹矞采,企颂良殷。

承示东省防务,荩筹布置,擘画周详。刻下贼踪虽远,实未尝须臾忘齐,务祈遍告诸将,不可稍涉大意。

任、赖等股南趋鄂境之德安、安陆,鄂军先胜后挫,贼已于十五、六等日东趋云梦、孝感一带。刻下霆、淮各军均抵随、枣,重兵尽在西北,东路空虚。虽令李幼泉一军由罗山驰赴黄、麻,防剿东路,不知能遏截凶锋否。张逆久扰秦中,蔓延渭北,已派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刘军于十六日由洛拔队,未知能否有裨。

国藩迭奉谕旨,趣回本任,自度精力难胜烦剧,再四疏辞,未邀俞允。拟于新正暂回徐州,接受督篆,俾少帅得以早临前敌,军事或有起色。国藩俟两三月后,仍当再申前请,恳开各缺,仍以散员常驻徐州,与阁下共图东路防剿事宜。知注附陈。复颂台安,并贺年禧。汇缴谦版,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705.复张树声十二月二十六日

谢其馈赠,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拟暂回徐州接篆。

振轩仁弟大人阁下:

使至,赍到惠书,猥以节届迎年,因时瑑饰,纫戢良深。复承珍贶四种,俨锡朋之远逮,愧报玖之未遑,鹿芊半登,余珍奉赵,心泐无穷。比维绩懋柏垣,釐延椒序,翔豸华于三辅,肺石风清;迓凤

 于九重,牙旌日丽。引詹矞霭,企颂靡涯。

此间近事,任、赖各逆窜犯鄂境德安、安陆一带,鄂军先胜后挫。霆军及仲良、省三均抵枣阳,盛、树两军均抵随州,将近合围,未及一战,贼复东趋黄、孝。现令幼泉一军由罗山赴麻城,扼之蕲、黄界内,不令轶入皖境,未知能否如愿。张逆蔓延渭河南北,已派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亦未知能否有裨。

国藩迭奉谕旨,趣回本任。自度一日之精神,不能了一日之公牍,岂堪重膺烦剧?再四疏辞,未邀俞允,拟于新正初旬暂回徐州,接受督篆,俾少帅得以迅速西来,庶于军事有济。鄙人俟两三月后,仍当再申前请。知注附陈。

尊恙闻已全愈,从此照常视事,益展远谟,用副厚望。复颂台安,顺贺年禧。诸惟心鉴。

国藩顿首

706.复朱蓂十二月二十六日

赞其以戏场喻人生,谈再辞江督之事。

尧阶尊兄亲家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兄弟连得孙枝,远承笺贺,纫感曷任。即审兴居多祜,潭祉增绥,步履虽艰,词条尚蔚,文章为精神之表著,知老福正自无涯。引瞻德晖,至为企颂。

戏场一喻,语妙天下。凡做到十分热闹时,阁下谓看者之局将散,而不知唱者之兴已阑,凭他烈烈轰轰,惊天动地,究与自家本来丝毫无与。是以扮大富贵生脚未必可喜;扮极贫贱丑脚未必可悲也。

弟前奉旨陛见,正在料理起程,旋迭奉回任之旨。固辞不许,已定于春初暂回徐州,俾李少荃宫保得以速临前敌,冀军事或有转机。疏中仍奏明,两三月后再申前议,恳请开缺,避位让贤,仍以散秩留营,始终图报,庶此心可无内疚,而物议之责备亦轻,阁下以为然否?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

707.复彭玉麟十二月二十六日

告本人新正初旬暂回徐州接篆。谈近期军情,嘱加意防范,无令群捻渡江而南。请订正更寄十份谱序。

雪琴宫保仁弟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渥承垂注。即审台旆回营,荩勤益笃,玉躬新复,幸勿过劳,至为企祷。

贱恙外症虽愈,本元尚亏,实不能再膺江督。无如圣谕谆切,不获固辞,已定于新正初旬暂回徐州,俾少荃得以速临前敌,军事庶有转机。疏中仍奏明,两三月后再申前议,避位让贤,恳以散员留营,始终报效,或邀圣慈垂鉴,亦内不疚于吾心,外不讥于物议。

任、赖自前月初由周口经过,横扰鄂疆安陆、德安,往来蹂躏,鄂军四胜两挫,逆焰方张。霆、淮援军麇集枣、随,不获一战,逆又东趋,尤为可恶。若至黄州、安庆一带,则滨江处处可虑,务乞阁下加意防范,无令群捻渡江而南,又生非常之变,至嘱至恳。张逆西窜蓝田,折回渭北,顷派寿卿西去,计年内可以入关,未审果能有济否。

鄂中星使,一留署督篆,一启节回京,前事不知如何议结,现尚未见邸抄。

承惠腌肉,宛然故乡风味,敢不拜嘉。贵族谱序刻印俱工,幕中索者甚多,便中更寄十份为荷。惟中间司马迁上脱一“讥”字,已另书一小字,乞于原板添入。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

708.复李元度十二月二十七日

告本人拟春初暂回徐州接篆。附告近期军情。

次青仁弟大人阁下:

顷接手书,并惠大作,深情往复,如接馨咳。前五首,义主颂美,自顾凉德何以堪此;后五首,小雅之遗,不忍卒读。独念阁下之才,不能早趋青琐,鼓吹休明,而令辗转兵间,备尝艰险。在彼苍固已未免负人,继此而相负者,盖亦承苍昊之余波。然稽天而不溺,与汨而偕出,庄生之言,终非无征。入黔以后,捷音迭告,伏想荩劳益笃,整暇兼施,曷胜驰系。

国藩秋间一病,衰态日增,屡次陈情请开各缺,蒙恩许释军符,转授少帅,而仍令回督两江。再四疏辞,未蒙俞允,拟于春初暂回徐州,俾少帅得以速临前敌,兵事或有转机。贱恙外症虽瘥,本元大亏,两三月后当再疏恳开缺,避位让贤,断不敢以病躯将事,贻误封疆。而国藩久叨恩遇,又窃重名,势不能置身局外,当仍以散员留营,即在徐州久驻,略效尽瘁之忱,内无疚于寸心,外免讥于清议。阁下以为当否?

任、赖等逆横扰鄂疆,安陆、德安再遭蹂躏,鄂军四胜两挫,逆焰方张。霆、淮诸军麇集随、枣,欲遮其西,而逆又东遁。张逆久扰蓝田,近复窜回渭北,秦人望援甚急。顷始檄刘松山一军入关,未审果能有济否。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709.复程鸿诏十二月二十七日

告本人拟正初暂回徐州接篆。附告近期军情。

伯旉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诸承拳注。即审玉体不康,就医回船,尚希珍摄以时,早占勿药,至为系念。

国藩奉回任之旨,固辞不获,拟于正初暂回徐州,俾少荃宫保得以速临前敌,庶于军事或有转机。贱恙外症虽减,本元实亏,两三月后当再具疏恳辞,避位让贤,断不敢以病躯将事,贻误封疆。而捻患一日未平,亦不敢置身局外,即在徐州久驻,略效尽瘁之义,内无疚于寸心,外免讥于清议。阁下以为当否?

任、赖横扰鄂疆安陆、德安,往来蹂躏,鄂军四胜两挫,逆焰方张。霆、淮诸军环集枣、随,以扼其西,而逆又东遁。幸兵力甚厚,不知尚能四面要遮,痛加惩创否。张逆由蓝田回窜渭北,秦人求援甚急。顷始改派刘寿卿一军入关,未审果否有济。复问台安,顺颂年祺。诸惟心鉴,不具。

710.复万启琛十二月二十七日

寄回所赠参支。告拟春初暂回徐州接篆,两三月后再请开缺。附告近期军情。

篪轩仁弟大人阁下:

马镇来营,接到惠书,渥承拳注。惠贶多珍名茶,谨即拜登。参支则去年小儿携来之件已不敢当,今此复蒙厚赐,阁下业已去位,何必情文稠迭若此?觅便当寄至尚斋处,请其转寄奉璧。即审潭祉绥愉,兴居百适,至以为颂。

国藩因病陈情请开各缺,蒙恩许释军符,转授少帅,而仍令回督两江。再四疏辞,未蒙俞允,拟于春初暂回徐州,俾少帅得以速临前敌,兵事或有转机。贱恙外症虽瘥,本源大亏,两三月后当再疏恳开缺,避位让贤,断不敢以病躯将事,贻误封疆。而国藩久叨恩遇,又窃重名,势不能置身局外,当仍以散员留营,即在徐州久驻,略效尽瘁之忱,内无疚于寸心,外免讥于清议,阁下以为当否?

任、赖等逆横扰鄂疆,安陆、德安再遭蹂躏,鄂军四胜两挫,逆焰方张。霆、淮诸军麇集随、枣,欲遮其西,而逆又东遁。张逆久扰蓝田,近复窜回渭北,集人望援甚急。顷始檄刘松山一军入关,未审果能有济否。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711.复鲍源深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华潭尊兄大人阁下:

穀旦将临,朵云先贲,因时祓饰,纫戢曷任。就谂望峻南台,恩浓北阙,冰壶月朗,广罗桃李之英;牙纛风和,倾听柏椒之颂。引詹矞霭,企祝良殷。

国藩军符幸释,岁籥瞬更。值鹤警之频闻,只盼旄头焰扫;冀鸿钧之普转,遥瞻旗翼祥开。专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摹璧晚谦,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712.复魁玉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时若尊兄将军阁下:

玉烛初调,瑶函先贲,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勋高豹略,望重骍盟,腊饯辛盘,春到白门之柳;威宣甲帐,露浓丹陛之枫。引睇英晖,良殷企颂。

国藩军符幸释,岁籥瞬更。值鹤警之频闻,只盼旄头焰扫;冀鸿钧之普转,遥瞻旗翼祥开。复颂台安,并贺年禧。诸惟朗照,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713.复孔祥珂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觐堂世兄上公阁下:

顷奉惠函,猥以节届迎年,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道承东鲁,福集南陔,桓圭冠五等之封,宠膺风

 ;泮璧启三微之瑞,绪绍麟经。引睇吉晖,良殷企祝。

国藩久践戎行,略无裨补。幸军符之已释,鸠拙堪藏;喜岁籥之更新,鸿钧普转。专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祗缴大柬,不具。

年世愚弟曾国藩顿首

714.复范梁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楣孙尊兄大人阁下:

丑纽初旋,庚邮先递,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绩懋畿南,恩承日下,启一元于苍宿,福介椒觞;巩三辅之黄图,猷宣

 节。引詹吉霭,抃颂良殷。

国藩久践戎行,略无裨补。幸军符之已释,鸠拙堪藏;喜岁籥之更新,鸿钧普转。专泐,复颂台安,并贺年禧。祗璧芳版,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715.复王榕吉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荫堂尊兄大人阁下:

十九日接奉惠函,猥以奉命回任,兼值改岁良辰,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绩懋晋疆,釐迎复旦,布和风于蔀屋,泽遍两河;迓瑞霭于薇垣,恩承九陛。引詹矞采,企颂靡涯。

国藩久厕戎旃,频更岁琯。幸军符之暂释,鸠拙堪藏;冀兵气之全消,鸿钧普转。复颂台安,并贺年禧。祗璧谦版,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716.复王凯泰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补帆仁弟馆丈阁下:

初五日接奉惠函,具承远注。兹以奉命回任,复值改岁良辰,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釐延椒序,绩懋柏垣,肺石达穷,肃清风于两浙;口碑遍德,迓湛露于九霄。引企吉晖,良殷抃颂。

国藩久厕戎旃,频更岁琯。幸军符之暂释,鸠拙堪藏;冀兵气之全消,鸿钧普转。复颂台安,并贺年禧。祗璧谦版,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717.复俊达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质堂尊兄大人阁下:

初九、十七两日连接惠函,猥以奉命回任,兼值改岁良辰,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釐延

 节,福介椒觞,集琛赆于双江,口碑德遍;移

 轩于三辅,心简恩隆。引睇吉晖,良殷抃颂。

国藩久厕戎旃,频更岁琯。幸军符之暂释,鸠拙堪藏;冀兵气之全消,鸿钧普转。复颂台安,并贺年禧。祗璧谦版,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718.复张岳龄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子衡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日接奉惠函,猥以奉命回任,奖饰溢量,纫戢曷任。就谂

 节延釐,椒觞介福,勤宣兰锜,靖五岭之烽烟;春到梅关,迓十华之纶 。引詹吉霭,抃颂良殷。

国藩军符幸释,岁籥瞬更。每惭豹略多疏,未扫旄头之焰;差幸鸿钧普转,遥瞻旗翼之辉。复颂台安,并贺年禧。祗璧芳版,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719.复陆增祥十二月二十七日

复贺年禧。

星农大公祖馆丈阁下:

风信初调,云章先至,因时祓饰,纫戢曷任。就谂履端纳祜,复旦凝庥,绩懋豸华,本蓬瀛之仙侣;春回熊甸,迓朵殿之恩光。引企吉晖,良殷抃颂。

国藩戎旃久厕,岁籥频更。释巨任于犀军,只盼金铙捷奏;回韶光于凤律,庶几玉烛常调。复颂台安,并贺年禧。祗璧谦版,不具。

馆治愚弟曾国藩顿首

720.复李宗羲十二月二十七日

谈重兵云集扼捻东趋,昨派刘、张两军入关。附告本人拟于新正暂回徐州接篆,三月间再奏请开缺。

雨亭仁弟大人阁下:

接十六日惠书,具承一切。比想政祺清谧,履祉休嘉,无任企颂。

金陵得雪、邮工合龙两事,皆关系甚重。明岁春耕,当可无误,为之一慰。

任、赖南趋鄂境,扰及安陆,鄂军先胜后挫。淮军抵随、枣间者约三万人。春霆一军本于月初拔队入秦,嗣因东路告警,渠自奏移剿东股,亦由枣阳前进。将近合围,未及一战,贼复东趋。现在李幼泉一军由罗山扼截东路,贼尚盘旋德安境内,各军四面云集,未知能痛打几仗否。张逆由临潼一带蔓延渭北,昨派刘寿卿、张敬堂两军入关援剿,业已由洛拔营,新正当可抵秦。

国藩标病虽痊,眠食亦能照旧,惟精神远不如前,难胜烦剧。迭奉谕旨,催促回任,情词恳切,拟于新正初旬暂回徐州,俾少帅得以迅速西来,庶于军事有济。鄙人二十一日疏稿业已札行善后局,想经达览。三月间决计奏开各缺,一面派员将督、盐两篆送交阁下护理。因屡次剀切陈奏,届时无嫌冒昧。惟鄙人久叨恩遇,兼窃重名,义难置身局外,仍当以散员留营,久驻徐州,图报涓埃而已。复颂台安,并贺年禧。诸惟心鉴。

国藩顿首

721.致李鸿章十二月二十八日

伤悼张海柯阵亡。定于初六日起行赴徐。谆诫捻股不可轻视,呈报不可深信。

少泉宫保世仁弟大人阁下:

本日得信,张海柯于二十一夜阵亡,实深伤悼!渠临阵每失之太猛,仆每戒之,别时谆嘱其与海舲同打一路,不料二十一日之战,与海舲相隔二十余里,竟以兵单被围而败。其居心仁厚正派,不避艰险,陨此良将,足为伤心。自初六日郭军大挫,继以二十一日树军之变,贼焰弥长,将来何可收拾?

仆定于初六日起行赴徐,三月交卸督篆,专在后路操练马队,备阁下前敌更换取用。树军队伍抵周家口时,拟令其亦赴徐州,俟另派统领,即在阁下左右护卫数月,再行出战。

海柯之死,国藩与阁下当各奏一折,无论恤典优否,且于疏中旌奖其人,慰逝者于九泉。

春霆、省三、仲良诸军,日内必皆见仗。春、省二人平日皆视贼太轻,阁下亦颇易视此虏。仆观僧邸屡胜之余,自九里关、吕堰驿、罗山数败之后,而遂难再振。淮、湘各军亦本为贼所畏,自三月初六、初七夺我炸炮洋枪,嗣后不复畏我。十月底铭军单县之捷,以为任、赖已残败不堪,十一月初盛军在罗山又称获胜,似大衰矣。而此次郭、张之挫,贼乃凶悍若此,从此凡呈报贼势衰弱者,仆与阁下皆不可深信。且须多为谋画,筹所以不败之法,筹此军虽败而彼军仍盛,随时再振之法。

据马德顺云,马队须用一半洋枪,一半弓矢,国藩拟于徐州多设弓箭厂。淮、湘马队不如贼匪远甚,不得不竭力操练。远近责望皆萃吾二人之身,中夜以思,忧灼何极!此颂新禧。

722.致鲍超十二月二十八日

嘱稳进稳打,切不可稍存轻敌之心;马队操练未熟,万不可轻用。

春霆仁弟阁下:

二十一日发去批答一件,计达尊鉴。贵军日来进止若何?前批请侦探宜多,追贼宜猛,进队宜稳,此三言至为紧要。此次逆踪入鄂,凶悍异常。子美受伤未痊,顷张海柯于二十一日追贼至德安,乘夜猛剿,陷入伏中,力战殉难。淮军损此良将,悲愤实深。该逆连挫湘、淮两军,已有玩视官兵之意。惟贵军未与接仗,声望尚全,务祈稳进稳打,先立于不败,而后求所以胜。慎忽狃于打发逆之长技,而不豫防其包抄也。

闻此贼与官兵接仗时,先以马贼数十骑诱敌,且前且却,追则四散,而其大支马贼已布作远势,分抄两旁。中间则步贼数十团,团或千数百人,手持二丈余长矛,低头挨进,俟我军排枪放过,即冒烟冲入,横矛骤至,锐不可当。往往我军前枪甫发,后枪未燃,而贼矛已及矣,此步贼大略情形也。至于马贼,技艺尤精,顷刻之间已布成一大圈,周围包我,圆而且匀。我军阵脚稍动,则步贼乘隙猛扑,我军无懈可击,则马贼如飞而去。

贵军出兵,队伍整齐,当可制胜。惟马队操练未熟,万不可轻与此贼交手,俟打过数仗后,再用马队交手,尚不为迟。向来贵军打发贼,常以一字阵制胜,论者谓移以剿捻,尚不若铭军方阵之尤善。盖一字横排,势长而不能顾后面,方阵则能四面御敌。省三军门相距不远,尚希时与熟商,切不可稍存轻敌之心,是为至要。顺问台安,即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

723.加李元度片十二月二十九日

忧捻军善战数倍于长毛,恐湘、淮各勇均不能了之。询可否留易佩绅在营襄办。

再,捻匪势极猖獗,善战而不肯轻用其锋,非官兵与之相逐相迫,从不寻我开仗。偶战则凶悍异常,必将马步层层包裹,困官军于垓心,微有不利,则电掣而去,顷刻百里。故我有大挫之时,而贼无吃亏之日,其难办有数倍于长毛者。不谓衰惫之年,遇此棘手之事,恐湘、淮各勇均不能了此贼。身名不足惜,大局殊可隐忧。

龙阳易笏山太守佩绅,曾闻王子槐侍郎及霞仙中丞盛称其贤,辛酉带勇入蜀,所如不偶,迨汉中败挫被劾,尤为困厄。本年开复引见,分发贵州,因道梗不能进省。可否留于贵军,襄办一切?即以到营之日,作为到省之日,伏乞卓裁。再颂次青仁弟岁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