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复周家勋十月初二日
公费银一千五百两照数收入。久旱不雨，饥民嗷嗷，劫盗四起，曷胜焦灼！
琳叔尊兄大人阁下：
八月二十三日曾复寸函，顺贺秋祺。顷接专丁赍到一函，并公费银一千五百两，照数收入。
久晴不雨，宿麦不能播种，饥民嗷嗷，劫盗四起。闻大、顺、广三府，人心尤为皇皇。民困已极，无术抚绥，曷胜焦灼！数月以来，清厘积狱颇多，然旧者未了，新者又增，恐今冬尚难蒇事也。知注附陈，复颂台安。不具。
075．复刘岳昭十月初五日
略告岁收、军政、河务诸事。推荐旧属陈斌，并托为照拂。
荩臣尊兄大人阁下：
七月二十六日曾肃寸函，复贺午祺，未审何时达览。顷接八月惠书，猥以秋节相庆，感荷曷已！比维节钺延釐，履祺集祜。勤宣豹略，恢六诏之山川；宠锡龙章，荷九宸之雨露。詹言矞采，企颂靡涯。
国藩燕畿承乏，壹是如恒。绠短汲深，时虞陨越。此间兵燹之后，继以旱灾，二麦既已歉收，秋禾复多枯萎。通计阖属，惟以河、天、宣、永数郡颇称中稔，余属收成不及五分。刻下已届冬令，饥民嗷嗷，劫盗四起。抚绥乏术，焦灼曷任！练军一事，因续请部饷、酌改营制，部中略有挑动，八月杪再行复奏，一面已先为筹办。惟绿营习气太深，此处将才又寡，自揣必难得力耳。河务亦因经费支绌，岁久失修，永定、滹沱两河南北为患，又值司库入款窘迫，措注益坚。知关廑注，附陈一二。
兹有启者：前安徽候补知县陈斌，向在鄙人营中差委有年，人尚干练。嗣以县令在皖当差，因事被劾落职。兹该令来谒鄙人，意欲从戎立效，寻一开复之路。但敝处业无军事，无可位置。阁下统率劲旅，规画滇黔，需才孔殷。渠不惮万里之遥，趋诣旌麾，借供驱策。如蒙收录而教诲之，幸甚！专泐，肃颂台安，诸惟朗照。不具。
076．复吴大廷十月初九日
赞誉吴氏整顿八闽鹾纲，改行票运、厘课并抽章程，办理极为精审。顺告永定河勘修及直隶亢旱等情。
彤云仁弟大人阁下：
接前月二十九日津门手书，并《福建票盐志略》、《台湾进退志》、《同安墨刻》各种。猥承注系，纫戢曷任！
此数年中阁下整顿八闽鹾纲，剔除佥商官运、县澳穙户、官帮场务诸弊，改行票运、厘课并抽章程，办理极为精审。旋乾转坤之手，分风擘流之笔，实公牍中所罕见者。
台郡孤悬海外，民番杂处，风俗嚣悍。观察而兼学政，非学识宏伟而具应变之才者未易胜任。阁下所在绥谧，政声远播，前在江南，即已遥闻循绩。复从容引疾而归，可谓进退绰有余裕。惟大府挽留甚殷，而台从去志弥决，其中尚有不能尽悉者。
今春以秦陇招致，远为关中之行。夏秋旋闽，泛海抵燕，不日仍驾轮舟南返。历关山之迢递，揽瀛海之苍茫，台旌周回殆数万里。六年久别，彼此未获小叙，稍慰阔悰，至为怅惘。
此间永定河北四下汛于五月漫口，据报此月十二日可以合龙。鄙人于初十日前往验工，仍履勘中洪下口一切工程，约计望后数日才能旋署。
近来精力日颓，兴趣大减，性复健忘。早间所对之客，所阅之牍，日旰则不甚辨识。作字不满二行，目已昏眊作痛，少停乃续为之。蒲柳早衰，实不堪再膺剧职。
直隶今年复值天时亢旱，二麦既已成灾，秋稼又复歉薄。除天、河、宣、永数府外，余属收成均不及五分，且有二三分者，报灾州县七十余属。九月无雨，宿麦皆未播种。诚恐嗷鸿遍野，乏术抚绥，皆由疆吏不职，殃及苍黎，焦虑何极！复颂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077．复王榕吉十月二十七日
告出省巡河、阅军及察看民情诸事。
荫堂尊兄年大人阁下：
顷奉惠函，猥以揽揆之辰，远劳祓饰，纫珮曷任！就谂荩勤日笃，茀禄蕃增。辇毂风清，绍两汉循良之绩；丝纶露湛，荷九宸褒锡之恩。引企矞晖，良殷抃颂。
国藩于初十日由省启行，十二日抵固安，督视永定河合龙，至十三日始克闭气。工程物料尚称坚实，惟开挖中洪究不甚长，而堤埝卑薄，无术补苴，未知此后能稳固无虞否。十七日抵天津，留阅练军操演，队伍甚属整齐。二十三日旋抵省垣。途间察看民情，颇为静谧。惟秋杪得雨未透，二麦多未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雪泽，庶于岁事有裨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摹璧晚谦，不具。078．复俊达十月二十七日
略告出省巡河、阅军及察看民情诸事。
质堂仁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纫戢曷任！就谂猷宣
节，绩懋榆关。集东西琛赆之华，云屯紫塞；靖中外烽烟之警，露湛丹宸。引企矞晖，良殷抃颂。
国藩于初十日由省启行，十二日抵固安，督视永定河合龙，至十三日始克闭气。工程物料尚称坚实，惟开挖中洪究不甚长，而堤埝卑薄，无术补苴，未知此后能稳固无虞否。十七日抵天津，留阅练军操演，队伍甚属整齐。二十三日旋抵省垣。途间察看民情，颇为静谧。惟秋杪得雨未透，二麦多未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雪泽，庶于岁事有裨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祗璧谦版。
079．复徵善甫十月二十七日
略述出省巡河、阅兵及察看民情诸事。
善甫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纫珮曷任！就谂豸绣翔华，虎符懋绩。揽严关之迭翠，雁塞风清；辑畿甸之群黎，螭坳露湛。引詹矞采，企颂靡涯。
国藩于初十日由省启行，十二日抵固安，督视永定河合龙，至十三日始克闭气。工程物料尚称坚实，惟开挖中洪究不甚长，而堤埝卑薄，无术补苴，未知此后能稳固无虞否。十七日抵天津，留阅练军操演，队伍甚属整齐。二十三日旋抵省垣。途间察看民情，颇为静谧。惟秋杪得雨未透，二麦多未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雪泽，庶于岁事有裨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祗璧谦版。
080．复奎乐山十月二十七日
简述近日出省巡河、阅兵及察看民情诸事。
乐山尊兄大人阁下：
两接惠函，猥以荣莅新任，远荷揄扬，复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纫珮曷任！就谂蕃釐云蔚，荩绩日隆。雁塞勋高，肃清风于上谷；豸章绩懋，迓湛露于北宸。引企矞晖，良殷抃颂。
国藩于初十日由省启行，十二日抵固安，督视永定河合龙，至十三日始克闭气。工程物料尚称坚实，惟开挖中洪究不甚长，而堤埝卑薄，无术补苴，未知此后能稳固无虞否。十七日抵天津，留阅练军操演，队伍甚属整齐。二十三日旋抵省垣。途间察看民情，颇为静谧。惟秋杪得雨未透，二麦多未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雪泽，庶于岁事有裨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汇璧衔版资谦。081．复李元华十月二十七日
告近日巡河、阅兵诸事。
采臣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函，猥以荣莅新任，远劳祓饰，纫珮曷任！就谂陈臬三齐，荩猷日茂。牙幢按部，迓湛露之十华；肺石达穷，肃清风于九棘。引詹矞采，抃颂良殷。
国藩于初十日由省启行，十二日抵固安，督视永定河合龙，至十三日始克闭气。工程物料尚称坚实，惟开挖中洪究不甚长，而堤埝卑薄，无术补苴，未知此后能稳固无虞否。十七日抵天津，留阅练军操演，队伍甚属整齐。二十三日旋抵省垣。途间察看民情，颇为静谧。惟秋杪得雨未透，二麦多未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雪泽，庶于岁事有裨耳。知注附闻，复颂台安。祗璧谦版。
082．复范梁十月二十七日
告近日出巡所见军民各情。
楣生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函，猥以荣莅新任，远劳祓饰，纫戢曷任！就谂猷宣左辅，宠迓北宸。泽节用龙，谨正海王之策；盐形镂虎，定追齐相之功。引企矞晖，良殷抃颂。
国藩于初十日由省启行，十二日抵固安，督视永定河合龙，至十三日始克闭气。工程物料尚称坚实，惟开挖中洪究不甚长，而堤埝卑薄，无术补苴，未知此后能稳固无虞否。十七日抵天津，留阅练军操演，队伍甚属整齐。二十三日旋抵省垣。途间察看民情，颇为静谧。惟秋杪得雨未透，二麦多未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雪泽，庶于岁事有裨耳。知注附陈，复颂台安。祗璧谦版。
083．复崇厚十月二十七日
酬谢盛情款待，顺告归省见闻。
地山宫保尊兄大人阁下：
津门展觌，借罄积忱。既台驾之频烦，复盛筵之叨饫。私衷歉仄，良不可任。前奉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纫感无涯。比谂祜集霓旌，猷宣豹略。南琛西赆，集万国之梯航；凤诺龙章，迓九宸之纶。引詹矞采，抃颂良殷。
国藩自启程后，由霸州、容城、安肃一带旋省，二十三日午后行抵省垣。沿途察看民情，颇称静谧。惟二麦以得雨未透，尚未一律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雪泽，春间或可补种。其秋收最歉之处，明岁青黄不接之际，嗷鸿遍野，殊堪焦虑耳。知注附陈，函泐布谢。复颂台安，祗璧大柬。不具。
084．复恒云舫十月二十七日
略告归途所见，以答存问。
云舫尊兄大人阁下：
小驻津门，芝晖快挹，匆匆执别，驰企良殷。前接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纫珮曷任！比谂荩望日隆，庞祺川至。梅羹奏绩，作咸宏润下之功；英
宣猷，洒澹著协中之化。引詹矞采，企颂靡涯。
国藩自启程后，由霸州、容城、安肃一带旋省，二十三日午后行抵省垣。沿途察看民情，颇称静谧。惟二麦以得雨未透，尚未一律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雨泽，其间或可补种。其秋收最歉之处，明岁青黄不接之际，嗷鸿遍野，殊堪焦虑耳。知注附陈，函泐布谢。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具。
085．复周家勋十月二十七日
略告天津别后路途见闻。
琳叔尊兄大人阁下：
小驻津门，屡展良觌，匆匆执别，驰企维殷。前接惠函，猥以揽揆之辰，吉词祓饰，纫戢曷任！比谂荩绩日隆，蕃釐云蔚。六察懋豸章之绩，氛靖蓬瀛；十华承凤
之恩，风和蔀屋。引詹矞采，企颂靡涯。
国藩自启程后，由霸州、容城、安肃一带旋省，二十三日午后行抵省垣。沿途察看民情，颇称静谧。惟二麦以得雨未透，尚未一律播种，专望冬腊月间普沾雨泽，春间或可补种。其秋收最歉之处，明岁青黄不接之际，嗷鸿遍野，殊堪焦虑耳。知注附陈，函泐布谢，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具。
086．复岑毓英十月二十七日
秋节答谢，附告岁收歉荒情形。
彦卿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函，猥以秋节相庆，纫戢曷任！就谂节（越）〔钺〕延釐，履綦集祜。威宣铜鼓，清六诏之山川；凯奏金铙，迓九宸之雨露。引詹矞采，抃颂良殷。
国藩承乏畿辅，瞬逾半年，精力衰颓，毫无裨补。此间春夏以来，雨泽稀少，二麦歉收。六月间连得甘霖，秋禾借以播种。乃孟秋以后，又苦恒旸。惟河、天、宣、永数郡，颇称中稔，余属岁收不及五成。深虑鸿嗷遍野，抚绥乏术，皆由疆吏奉职无状，殃及黔黎，愧悚何极！复颂台安，并贺冬祺。不具。
087．复张洊山十月二十七日
略告河北近状，以答存问。
洊山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函，猥以荣晋薇垣，远劳注饰，纫戢曷任！就谂福荫鄂疆，恩承虞陛。虎拜茂旬宣之绩，泽溥荆江；鸠安怀煦育之仁，膏流黍雨。引詹矞采，抃颂良殷。
国藩承乏畿辅，瞬逾半年，精力衰颓，毫无裨补。此间春夏以来，雨泽稀少，二麦歉收。六月间连得甘霖，秋禾借以播种。乃孟秋以后，又苦恒旸。惟河、天、宣、永数郡颇称中稔，余属收成不及五分。深虑鸿嗷遍野，抚绥乏术，皆由疆吏奉职无状，殃及黔黎，愧悚奚极！复颂台安，并贺大喜。祗璧谦版，不具。
088．复蔡锦青十月二十七日
答谢秋节相庆，兼告畿辅农事。
芥舟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函，猥以秋节相庆，兼承示滇省军事，纫珮曷任！就谂豸绣翔华，虎符懋绩。宣猷丹徼，化孚乎爨长蒙酋；迓祜紫宸，氛扫乎蛮烟瘴雨。引詹矞采，抃颂良殷。
国藩承乏畿辅，瞬逾半年，精力衰颓，毫无裨补。此间春夏以来，雨泽稀少，二麦歉收。六月间连得甘霖，秋禾借以播种。乃孟秋以后，又苦恒旸。惟河、天、宣、永数郡颇称中稔，余属收成不及五分。深虑鸿嗷遍野，抚绥乏术，皆由疆吏奉职无状，殃及黔黎，愧悚奚极！复颂台安，并贺冬祺。祗璧谦版。
089．复曹阶十月二十七日
答谢秋节相庆，附告畿辅岁事。
级三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函，猥以秋节相庆，纫戢曷任！就谂望重豸华，猷宣鹄渚。五材并饬，舳舻壮画鹢之观；九陛承恩，纶
绚紫鸾之彩。引詹矞霭，企颂靡涯。
国藩承乏畿辅，瞬历半年，精力衰颓，毫无裨补。此间春夏以来，雨泽稀少，二麦歉收。六月间连得甘霖，秋禾借以播种。乃孟秋以后，又苦恒旸。惟河、天、宣、永数郡颇称中稔，余属岁收不及五分。深虑鸿嗷遍野，抚绥乏术，皆由疆吏奉职无状，殃及黔黎，愧悚何极！复颂台安，并贺冬祺。祗璧谦版。
090．致各府厅州[1]十月二十七日
视事畿辅瞬逾九月，而吏治未有起色。于僚属时有访察，亦有见闻，恐仍未详尽。望于各属内州县密考示复，以期上下皆存视民如伤之念。
△△（原文此处为三角）尊兄阁下：
睽别以来，时殷驰企。辰惟政祺静谧，台候绥愉，至以为颂。
弟视事畿疆，瞬逾九月，于地方吏治极望振兴。而阖省情形总未见有起色，心常内疚。窃念亲民之官莫如牧令，果其勤求政理，清慎自矢，必能造福一方。否则玩视民瘼，偷惰贪残，贻害亦非浅鲜。弟随时访察，亦有见闻，仍恐未能详尽。阁下辖治所属境壤较近，耳目较真，其人或才或否，或勤或惰，亮昭昭然早分黑白。望即将属内各州、县细切胪列，出具密考示复，以备稽核其缺。如或过于瘠苦，不免赔累，或地方雕敝，民情刁悍，诸多棘手，中有实在难办之处，亦可代为叙诉一切。
忝为大吏，自当存心公恕，设身处地。吾所不能为者，而责人以所难为，固属不可。然但知体恤属僚，而置害民之吏于不问，则所损尤大。是以平心细察，期于上下皆存视民如伤之念，而又不苛责属员，乃为妥善。请阁下从此用心，不得仅用四字泛泛考语，致等虚文。统望于一月之内见复，是为至要。专布，顺颂台安。
愚弟曾国藩顿首
[1]
原抄件有批示，云：“有近日新见面者，有并未见过一次者，有自省赴任未久者。首二行写法各不同，须照另单分别写之。”另单今未见。
091．复傅振邦十月二十七日
庆祥即可饬赴麾下当差，周正林亦可派往古北口帮同教演。底饷练饷宜并归一处支领，以杜弊端。平日重练军统领之权，庶临阵惟练军统领之命是听。
梅村尊兄大人阁下：
接初六、十一日两次来书，就谂台履增绥，至为企颂。
现添古北口练军千人，预在贵标中、左、右三营内选五百名，复在前营、昌平营内选五百名，办理甚妥。
白蜡矛杆适用，而长仅丈一二尺。或仍宜兼用丈三四尺之竹杆，以练腕力。
示及参将赵喜义、副将庆祥，均须用当翼长。查庆副将在省试用，即可饬赴麾下当差。赵参将现带洋枪队六百名，在于保定以北直至芦沟桥一带巡哨。俟有替人，再行札饬前往。
领饷一节，缘直省绿营风气，入伍者大抵兼小贸手艺营生。及其挑入练军，或练营与底营分驻两处，往往正身仍食底营之饷，不赴练营，但稍分练饷雇人替练。一旦调剿别处，则又雇人代行。兵止一名，人已数变。安坐射利，既无以服阖营之心，其替代之人得项无多，又不能安心练习。是以前次奉请底饷、练饷并归一处支领，以昭核实。不使兵丁恋恋于底营，身家之念重而赴敌之志轻，所以杜弊端也。
兹诵惠函，转据三营将官禀称，古北口不产米粮，向来成案由司库预借，折色饷银八千两，于秋成时办米交仓，按月支放。其所借之款按四季由兵饷银内扣还。同治四年起，每年借支四千两，又由练军节存银添凑四千一百两，以资接济，仍按四季扣还。今底营营饷概交练营，倘若移营，则练兵家属月间无米糊口，请将三营马战守底饷仍归原营支领，俾得扣还米价等因。阁下体恤兵丁，用意极为周至。惟是藩司并发练饷，各营一律，未便稍涉两歧。而鄙人之意，练兵仍归本管提镇统领者，自由本提镇作主；若另归他将统领者即由他将作主，底饷、练饷皆归他将支发，革汰开缺概由他将其募补，本管提镇不得干预。平日重练军统领之权，庶临阵惟练军统领之命是听。底饷不由底营支领，譬之绝生母之乳，使小儿专认乳母之乳也。阁下以本管提镇之位，而兼练军统领之权，即米价稍有窒碍，亦断无办不动之事。若另有练军统领，而拨标下兵隶之，则办理较难，然亦不能不重练营之权，预作远征之计也。是否可行，仍希裁酌示复。周军门正林
前在山东，既事阁下，共事相得，当即派往古北口帮同教演，以副雅意。复请台安，并璧大柬。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092．复钱应溥十月二十八日
江南大水，幸抚绥有方。直隶亢旱，诚恐讼劫滋多。沪关协饷业已解到，练军一节正拟试办。前后《汉书》已印装成帙，《史记》成功则当稍迟。
子密仁弟大人阁下：
接八月二十七日手书，具谂台候康愉，至为企颂。
江南大水淹城市，没圩田，皖中州县被灾尤众。幸里下河一带丰稔，米价不致过昂。省城又设抚恤局、典牛局，并拟于水退后挑河筑圩，以工代赈，极意抚绥，谅灾黎不致失所。直隶则夏麦既已歉收，秋禾复遭亢旱。近畿唯宣、永、河、天数郡可称有年，余则收成不及五分，并有不及三分者。通省报灾州县，计已六十余属。虽系偏灾，而值连年兵燹之余，民困已甚。将来鸿嗷遍野，诚恐讼劫滋多，殊深焦灼。
沪关协饷，查已解到二十一万。此间经费别无可筹，得此大宗津贴，便觉右宜左有，不可谓无济于事也。
练军一节，前经疏请，每月多拨的饷二万，部议亦允增添，而不肯参用勇制。仆于九月复奏，仍欲以勇营质朴之气少变绿营油滑之风，未审部中不再驳否？
官相原练尚有四千人，兹拟再挑三千人试练。就刘荫帅旧日章程略为更改，以归简易。俟有成效，然后更添至万二千人。他日有无实用，此时尚难预必。不过稍尽心力，补救万一而已。
局中前后《汉书》，前接洪琴西函，云十月上旬可以印装成帙，敝处应寄及应送若干部，开单请示。已经开去一单，渠未接到时，即由沪先寄二十余部。比时尚未到津，不知内河已封冻否。《史记》成功稍迟，然参酌诸家善本，校订歧误，自费日力，能事亦不必相促迫也。
浙苏各书局均奏明动用公款，金陵局事同一律，不识能筹得永远有着之款，俾一切宽裕否？至以为念。
程丞迪华现已赴永定河工差委，略有裨助，惜非长局。直隶官场苦况有十倍于苏浙者，只为无事可派，遂致无生可谋耳。知注附及，复颂台安。不具。
国藩顿首
093．复朱学勤十月二十八日
永定河已合龙，尚称坚实。直隶亢旱，秋杪得雨未透，二麦未种，诚恐明春因饥煽变，剿抚两难。和约已成定局。刘松山剿回得手。滹沱河修治较难，尚需细切查勘。莲池山长，犹未延访得人。
修伯尊兄大人阁下：
接九月二十五日惠函，就谂兴居多祜，荩绩益隆，至以为颂。
弟初十日出省，十二抵固安。督视永定河合龙，至十三日始克闭气。工程物料尚称坚实，唯开挖中洪，究不甚长，而堤捻卑薄，无料补苴，未知此后果能稳固无虞否？
十七日抵天津，留阅崇帅洋枪炮队，军容甚属齐整。二十三日旋抵省垣。途间察看民情，颇为静谧。但秋杪得雨未透，二麦多未播种。闻南三府种麦尤少，深恐明春青黄不接之际，因饥煽变，剿抚两难。专望冬腊月间，渥沾雪泽，庶于岁事有裨耳。
承示和约已定局，无甚更动，惟税则稍有出入。自前岁初议时观之，得此已属大幸。
刘寿卿军门迭来函信，在宁、灵一带每战皆捷，攻克二十余堡，军事极为得手。且谓须加痛剿，俾回匪咸知悔惧，然后招抚为可恃，议论亦甚允当。西事当别无波折耳。
滹沱河迁徙无常，治之难有把握，诚如尊指。前月委员查勘，在藁城东门外南楼村下，至翼州邵村，有道光年间入滏故道尚可修复。向来滹、滏会合，同入子牙一路，盐引口岸甚多。自滹沱北徙而滏河独力渐弱，难以济送盐舶。商人改从陆运，多縻脚价，是以此次颇愿量助工费。惟自藁至冀河道一百八十余里，其中有无关碍民田，仍须细切再查，腊初始能定议具奏。
程容伯为弱小所累，不能远离都门，而正定书院本系乾隆之局，可以不必到馆。兹将关聘再行送呈，即恳转交容翁。
省中莲池山长，犹未延访得人。倪豹岑在南有馆，想亦未必能来也。
贱内前此调治目疾，因而他病丛生，势甚危笃。忆及在江南时有敝同乡诊治见效，顷儿辈延请北来，未审果有转机否。知注附及，复颂台安。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